第214節
“哈哈……你現在知道怕了?”藺山瞇起眼睛,愉悅地欣賞著王妮可驚恐的表情, 忽然別開眼睛說:“阿夢,他要是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王妮可猛地一震,不知為何卻更加懼怕了, 她的牙齒上下發抖,嗚咽著求饒說:“藺爺,求求你饒命……” 藺山的幻想被突然打斷,頓時惱怒起來,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猛然把王妮可一腳踢開,還狠狠地踹了幾腳,暴怒地大吼:“你這個沒用的狗東西!賤人!他出了事,阿夢一定不會原諒我!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王妮可蜷縮在地上,只來得及護住頭部,從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讓她心里更加恨毒。 憑什么?無論是李蓁蓁,還是那個該死的阿夢,都有人愿意為了她們犧牲自己。而她王妮可,卻命如草芥! 在藺山看不見的角度,王妮可的目光中充斥著刻骨的嫉妒與瘋狂。 藺山的狂躁一發作,絲毫不管會不會把人打死,腳下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地踹在王妮可的身上。 他一邊踢打一邊怒罵:“我打死你!讓你壞我的事!下次我親自動手!” 他看到王妮可虛弱無力地抱著腦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一腳踩在她的左手上,用力地捻了捻。 “啊……”王妮可發出一聲垂死的慘叫,只聽見她的手指頭“咔嚓”一聲,骨頭就從中間斷開了。 “哈哈哈哈……”藺山的精神已經狂亂了,王妮可叫得越慘,他就越發感到興奮,腳下的力度絲毫不減。 王妮可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她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小,喉嚨里漸漸涌起一陣腥甜。她終于意識到,再讓藺山這樣打下去,她真的會死掉。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王妮可強忍著陣陣暈眩,突然爆發出一股求生的渴望,口中發出虛弱的喊叫:“藺爺,求你……別打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有……有一個人,也……也許有用?!?/br> 藺山眉頭一動,終于停止了毒打,狐疑地說:“是誰?” 王妮可在地上艱難地挪動,喘著粗氣說:“是,是……” 藺山很不耐煩地一把扯起她,捏住她的下巴吼道:“快說,到底是誰?” 王妮可咽下口里的血沫,快速地說了幾句什么。只見藺山的臉色動了動,突然松開了王妮可,淡淡地說:“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你知道失敗的下場?!?/br> 王妮可從眼中爆發出驚喜,立刻點頭說:“藺爺,我明白?!?/br> 藺山盯著王妮可,臉上忽然升起一絲令人膽戰心驚的淺笑,和藹地說:“你看看你,疼不疼?我讓人給你上藥?!?/br> 王妮可強忍著不讓自己顫抖,乖巧地說:“謝謝藺爺?!?/br> 李蓁蓁待在醫院里,卻一點也不無聊。陸娉婷找到機會從家里溜出來,還帶了一副撲克牌,再加上許澤佑,剛好可以打三人撲克。 至于周然,他只能躺在床上干看著,雖然他一再表示自己沒事,但是李蓁蓁始終不放心,硬是把他按回到床上休息。 不過他雖然行動不便,嘴上卻沒閑著,時不時跟眾人說說笑笑,倒也不會無聊。 四個人在病房里打撲克,外面的黑衣人卻一刻也不敢松懈。他們不僅把這家醫院圍得密不透風,就連醫護人員要進出病房,都必須經過他們的盤查。 他們身上的武器也都升級了,腰間隱隱鼓起,有一些黑衣人的手里,還提著一個奇怪的黑色公文包。 這其實是一塊可擴展的防彈盾牌,遇到危險情況,只要把公文包打開,就能變成一塊盾牌。幾個公文包圍在一起,就可以抵御來自外界的侵擾。 不僅如此,在醫院的制高點,還潛伏著數個狙擊手,他們全副武裝,時刻保持警惕??梢哉f,在這家醫院發生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李蓁蓁了解到這些之后,終于安心地在醫院住下來。在她看來,住在醫院比回家安全多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陸娉婷看了看時鐘,站起身說:“我要回家吃午飯了,蓁蓁,周然,我先走了?!?/br> 李蓁蓁不解地說:“娉婷,午飯已經預備了你的份,你留下來跟我們吃完飯再走吧?!?/br> 陸娉婷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答應我爸爸,午飯要回家吃的,所以我得走了?!?/br> “這樣啊……”李蓁蓁恍然大悟,心里也明白陸爸爸的良苦用心,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終于不再開口挽留。 許澤佑緩緩起身,殷勤地說:“娉婷,我送你回去吧。阿然,我就不陪你們吃飯了?!?/br> 周然很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別有深意地說:“也好,你送娉婷回去,我也比較放心?!?/br> 許澤佑看向他,露出一個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然后就和陸娉婷一起走出了病房。 他們走后沒多久,保鏢們就把中午飯帶進來了。李蓁蓁在病床上支起一個小架子,把病號餐給周然擺好,自己也開始準備吃飯。 就在這時,從病房外面傳來一陣sao動,李蓁蓁聽到幾個熟悉的聲音在說:“明哥,大嫂?!?/br> 她狐疑地放下筷子,周然尷尬地咳了咳,低聲說:“應該是我爸媽來了?!?/br> 李蓁蓁驚得差點沒蹦起來,她從心里突然產生一種見家長的心虛感,期期艾艾地說:“那我,我怎么辦?我要不要躲起來?” 周然玩味一笑,揶揄地說:“有什么好躲的?丑媳婦總要見公婆,你又不丑?!?/br> 李蓁蓁狠狠地瞪著他,壓低嗓音說:“別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敢打你,你再胡說八道!” 周然勉強把臉上的笑意壓下,低眉順眼地說:“ok,那我不說了?!?/br> 他們在這里爭辯,病房的大門已經被推開了,一對氣質優雅的夫婦走了進來。李蓁蓁虛虛一看,只覺得這兩個人都長得很年輕。周爸爸身材高大,長相俊朗,身上卻帶著一股儒雅的氣質。而周mama的相貌美得驚人,是那種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古典美女。 她在心里暗暗比對,發現周然的相貌,是專挑父母的優點長的,主要還是像周爸爸多一點,他們兩一看就是父子。 見她看得發怔,周然在背后推了推她,率先打招呼說:“爸,媽,你們來啦,這是我的朋友蓁蓁?!?/br> 看得出來,周家父母修養良好,他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李蓁蓁,相視一笑。 周正明對李蓁蓁友好地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汝夢卻拉過她的手,殷勤地說:“原來你就是蓁蓁,我經常聽阿然提起你。阿姨要謝謝你,我們家阿然受傷了,辛苦你一直照顧他?!?/br> 李蓁蓁有些尷尬,強忍著才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她面帶難色,正要把周然受傷的事情解釋清楚。 沒想到周然卻清了清嗓子,暗示性地看了她一眼,轉移話題說:“爸,你給我帶了什么好吃的?” 周正明把手里的保溫壺放在床頭,酸溜溜地說:“是你媽親手給你熬的骨頭湯,我想喝她都不讓?!?/br> 汝夢放開李蓁蓁的手,嬌嗔地瞪著他,佯裝生氣地說:“你怎么還跟自己兒子搶食?丟不丟人?家里難道少你一口吃的?” 汝夢一瞪眼睛,周正明頓時舉手投降,一臉討好地說:“沒有,我就開個玩笑。阿然,你身體怎么樣了?” 對于自己父母時刻不忘秀恩愛的行為,周然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指著身前的小餐桌說:“我沒事,能吃能睡,很快就可以出院了?!?/br> 周正明雖然出身洪門,但卻一直排斥洪門。他早已脫離了那個環境,也多年未曾關注過洪門里的事務,因此并沒有懷疑周然的話,甚至連周然受傷的原因,他都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聽到周然的話之后,很明顯松了一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但汝夢卻不像他那樣粗心大意,畢竟是自己生的兒子,汝夢蹙著眉頭說:“阿然,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受了什么傷?怎么嚴重到要住進醫院?” 周然暖暖一笑,避重就輕地說:“媽,我真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你們不用擔心?!?/br> 汝夢還不放心,走上來說:“你給mama看一下傷口?!?/br> 周然側過身子,避開了她的手,堅定地說:“媽,你別這樣,蓁蓁還在這里呢,我多不好意思。我真沒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br> 汝夢看著兒子的臉,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心里明白,這么多年的疏忽,已經讓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變得生疏了。 周正明突然冷哼一聲,陰沉著臉說:“阿然,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洪門的人走得太近。我看你這次受傷,肯定跟洪門脫不了干系!” 李蓁蓁非常羞愧,明明是她的原因,卻讓周爸爸誤會了,還因此責怪周然。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 沒想到周然臉色淡淡,忽然說:“爸,你把我生在洪門,這就是我與生俱來的債。因為有了我,你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我早就跟洪門分不清楚了?!?/br> 周正明臉色一變,惱怒地說:“阿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汝夢跺了跺腳,輕輕地推開他說:“好了好了,你們不要一見面就吵架?!?/br> 她從床頭柜中翻出小碗,擰開保溫壺倒了一碗湯,端過來說:“阿然,喝點湯吧,這是我早上起來給你燉的,廖叔說你傷到骨頭了,你需要補一補?!?/br> 汝夢站在周然的左手邊,正要把湯碗遞給他,但她卻不知道,周然左邊的肩胛骨受了傷,他的左手根本無力抬起。 周然臉上的表情不變,正要若無其事地伸手去接,沒想到他的手還沒碰到湯碗,就被旁邊的另一只小手截胡了。 李蓁蓁把湯碗穩穩地放在小餐桌上,笑瞇瞇地說:“你快喝吧,你mama做的愛心大補湯,喝了肯定好得快?!?/br> 周然立刻露出一個暖心的微笑,愛意綿綿地看著她,絲毫不打算掩飾一下。 汝夢也被李蓁蓁的話討好了,她對李蓁蓁好感大增,目光揶揄地在他們之間來回游移,心里升起一種“兒子終于長大了”的滿足感,和藹可親地說:“蓁蓁,湯還有多的,你待會記得喝?!?/br> 她對旁邊的周正明招了招手,歉意地說:“我跟他爸爸比較忙,就先回去了,我們家阿然就拜托你照顧了,謝謝你?!?/br> 李蓁蓁心里有愧,盡管她知道周mama肯定誤會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沒關系,阿姨,我跟周然是朋友,照顧一下是應該的?!?/br> 汝夢只當她臉皮薄,親密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瞇瞇地不再說話。 周正明的情緒已經緩和過來,他看向病床上的周然,語重心長地說:“你好好養病,我跟你媽先回去了?!?/br> 他朝李蓁蓁輕輕一點頭,就擁著汝夢離開了這里。 他們走了之后,周然沉默良久,突然低低地說:“蓁蓁,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孝?” 李蓁蓁笑了笑,剛才的一幕已經足以讓她明白,周家的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她沉吟片刻,這才緩緩地說:“我是局外人,也不了解你家里的過往,所以不好評價?!?/br> 看到周然朝她望過來,李蓁蓁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眉眼彎彎地說:“不過我相信,你會那么說,肯定是有原因的?!?/br> 周然的眼角眉梢都充斥著暖暖的笑意,輕輕地“嗯”了一聲,才說:“我爸很早就脫離洪門了,我從小就在爺爺身邊長大,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不多。蓁蓁,你會不會嫌棄我?” 李蓁蓁覺得,這個問題無論她怎么回答,都好像有點不對勁,因此她狡黠一笑,說:“我要是嫌棄你,就不會跟你做朋友了。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你有那么多親人,而我的親人都不在了?!?/br>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揚起笑臉說:“湯就快要涼了,你快趁熱喝了吧,別浪費了你mama的一片心意?!?/br> 第132章 引蛇出洞 廖叔開著車“噶幾”一聲, 停在了洪門的總部門口,他從車上下來, 臉色算不上好看。 “龍頭在哪里?”他問守門的黑衣護衛。 這個護衛發現他臉色陰沉,不敢怠慢, 立刻回答說:“九爺, 龍頭剛進去書房?!?/br> 廖叔點了點頭,徑直越過他, 快速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叩叩……”快到書房的時候,廖叔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伸出手輕輕敲門。 “進來吧?!敝芙蠌囊巫由限D過身,溫和地說:“九底,探聽到什么消息了嗎?” 廖叔咽了咽口水, 聲音發澀:“龍頭, 我們的人順著死者的線索追查下去,發現他們跟上次賣白粉的人是一伙的?!?/br> 周近南目光如電, 緊盯著廖叔說:“上次不是讓你們處理干凈了嗎?怎么還有漏網之魚?” 廖叔立刻低下頭,羞愧地說:“是屬下辦事不力?!?/br> “說說吧?!敝芙系穆曇麸@得很縹緲,聽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廖叔的心跳得飛快,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掌心, 恭敬地說:“龍頭,上次在我們場子里賣白粉的人,已經被我們全部處理了。但他們的老大還有一個弟弟,我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 他已經吊死在家里了?!?/br> 周近南挑了挑眉,沉著嗓音說:“是自殺還是他殺?” 廖叔飛快地說:“我們的人檢查過了,確實是自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