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軍嫂是棵樹、一吻定終身、我只想靠臉吃飯、小甜餅(作者:長生千葉)、老板與小狼狗、大師兄貌美如渣[穿書]、(HP同人)黛拉·布什的戀愛故事、我在微博算財運、她的小奶喵[電競]、帶著空間闖六零
看到印象中白衣綽綽的少年現下如此狼狽,馮滿心中不忍,閉上眼眸命人將晉元帝送入房內。 半晌,一身黑袍的虞應戰邁入房內,聞到空中淡淡的血氣,虞應戰垂眸:“你竟然將害死的我娘的事說與他了?!?/br> 因他的話坐在上座的馮滿聞言一怔,隨即一笑:“我也算看著你長大,見你一日比一日聰慧,總心中難安,我素來喜愛未雨綢繆,你卻總比我想象的頑強,可你知道人總是有命門的?!?/br> 素手在空中輕拍,幾個黑衣護衛將綁了多日的綾安推出,看著面前仍舊垂眸不語不露山水的男子,馮滿開口:“你以為你遮掩的很好我便不知了?你要知道這蠱毒出自我族,我了解的總比你多些。你若出門承認弒君,我便將她交還給你,你若不愿……” “你怎么會以為你比我更了解這蠱毒?”緩緩抬頭,虞應戰看向那布滿笑意的女子,聲音沉冷:“我因為這蠱毒疼痛十幾年,幾經生死,你當真覺得你會比我更了解這蠱毒?” 話音剛落,虞應戰抬手,一個扣子射出,鉗制綾安的黑衣人急急閃躲,因著黑衣人的閃躲,扣子除了將那繩結打散開,并未傷及綾安。 黑眸重新看向笑意僵住的馮滿:“我的妻子有孕了,現下在府中睡的極好?!?/br> 因著他出手攻擊綾安,馮滿震驚的從椅子上站起,還待開口,堂門大開,堂內頃刻有士兵涌入,蕭濯大步邁入,蹙眉開口:“莫要與他多言,該動手了?!?/br> 聞言抬眸,虞應戰看向蕭濯:“侯爺既然一走了之又何必再回京中?!?/br> 身體一僵,蕭濯心中驀地不安,忽然想到跑馬賽上他與他說的話,眼眸一瞇:“你早知我炸死?” 虞應戰不再開口,蕭濯提劍涌上,一眾士兵加入混戰之時,身著黑甲的京禁軍及西北軍已經突破宮門攻入,往日嫻靜淡雅的鳳棲宮一時充斥血腥。 兵刃交錯,人們殺紅了眼,渾身戰栗的綾安撐著幾日未進食的身體勉強起身,不敢看那鮮血四濺的場景,挨著墻邊跌跌撞撞的向宮外跑去。 * 天剛蒙蒙亮時,習武歸來的蕭奪由著大夫為自己重新上藥,然而聽到下屬的回稟,支腿依靠在床榻上的人,側目看向前來回稟的屬下:“你說宮中現下大亂了?” 黑衣殺手應是,蕭奪勾唇一笑,穿好外袍,看向將軍府的方向,那現下是黃雀在后的最好時機。 蕭奪幾乎沒有耽擱,然而當潛入將軍府時還是撲了空。 李言蹊因著未能第一日為那個待她還算好的虞老太太上一炷香心中難安,這一晚睡得并不好,所以天還未完全亮便吩咐徐嬤嬤做了準備離了府。 “聽聞那位世子夫人有孕了,孩子好似不是表少爺的,虞國公知道這事才氣中風了?!?/br> 聽聞昨日虞國公府發生的事,李言蹊驚的不住的撫著心口,想到那血腥之事,喉間那惡心之感再一次涌上,含著梅子壓制了許久才緩過稍許。 正如自家夫君所言,許是昨日來的人太多,今日前來上香的人不多。 端端正正的上了一炷香,李言蹊看了眼站在庭院外與人說話的虞應朗,輕輕一嘆,想到那日在老夫人院子見到他時,他避眸離開的模樣,想他不愿見自己,李言蹊并不多言與鴻雁等人從偏門離開。 許是出來的太早,離開虞國公府時,天還有些陰暗,但街市上已經有了來來往往的的人,街市兩側的鋪子也都升起了炊煙。 懷上這個小的,上一次有孕未能經歷的這一次都經歷個遍,李言蹊因著孕吐胃口一直不大好,聞見包子出屜的香氣卻嘴饞起來。 挑簾看向車外,見現下街上人不多,李言蹊便想要下車與鴻雁買些包子,走上一走。 從未逛過晨時的街市,與鴻雁相伴沿著街鋪走時,李言蹊總因著看到造型奇特的點心而面露驚喜。 晨時最后一道銅鑼響起,街市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蜷縮在巷子里躲著的綾安聽到那一聲銅鑼嚇得陡然睜開眼睛,幾日的驚恐讓她立刻清醒,四下看了看,見不是那黑漆漆的囚牢,綾安松了口氣,但旋即想到蕭奪臨走前說要將自己剝皮抽筋的話眼眸充斥淚水,驚恐的抱住自己。 低泣不知過了多久,聞著那一道道香氣,幾日未進食的綾安艱難的起身,摸了摸身上的幾個簪飾向巷子外走去。 一路閃躲,循著味道尋到那香氣,吸了吸鼻子,綾安將包子胡亂塞入口中時突然看到不遠處與侍女說笑的人。 是李言蹊。 吞咽包子變得艱難,綾安怔怔的看著那兩人。 她依舊如第一次見時一般,一身妖冶的紅紗束腰裙,容貌卻比上次一見更為粉潤。 見那人笑的開心,綾安咬牙,宮中亂成那般,她經歷了多少波折才能活命逃出,她成日擔驚受怕,在那女人手中害怕被那蛇蝎女人殺死,離開宮中又害怕蕭奪找上門來,她憑什么能如世外之人一般享受安寧? 死死的攥緊手中的簪子,綾安眼眸定定的向那兩人走去。 蓋上籠屜,未拿到銀錢的攤主探出半個身子呼喊:“哎哎哎,小姐你還沒付錢呢!” 高呼聲引得街上眾人回頭,李言蹊也條件反射回頭去看,然而剛剛回頭便看到綾安一臉猙獰的攥著簪子向她刺來。 一側的鴻雁反應迅速,立刻擋在自家小姐身前,緊閉眼眸,疼痛卻并未襲來,四下頃刻現身的暗衛立刻一擁而上,幾人各司其職的將綾安帶走,sao亂須臾便又恢復平靜,可幾人再抬頭時眼眸一凌。 不明白幾位大人為何皆面色沉沉,鴻雁好奇回身。 剛剛還被她護在身后的小姐不見了! 第97章 天漸漸明亮, 交戰一夜,宮中兵刃碰撞的聲音漸漸小去,蕭濯麾下的將士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斬殺殆盡。 既然走上這條路,既然答應了她,蕭濯便沒有打算為自己再留后路, 他知道自己愛上的女子是個固執的, 所以即便落于下風仍舊執劍與圍攻而來的將士殺在一起。 眾人之后,虞應戰冷冷的看著因著圍攻而漸漸倒下的蕭濯,直至蕭濯倒在地上不斷嘔血才揮退眾人上前。 蕭濯眼眸怔怔的看向虞應戰, 口中溢出的鮮血染濕兩鬢的幾根白發,忍著疼痛笑著開口:“謝謝?!?/br> 他沒有遺憾,不能得到她的一世才會讓他遺憾,他也沒有留戀,能與她一起死,他心甘情愿,唯一放不下的是那個癡傻的孩子, 他對他虧欠太多,他那日本想潛入將軍府與他見上一面, 可實在局促,所以看到他笑著與那個胖男童玩的開心便離開了, 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爹娘, 既然不能給他未來, 他便再未打算看他。 不知他幼時可也像那胖小子一樣胖的粉嫩, 咧嘴一笑, 蕭濯又嘔一口血,不會的,她說他生下來就體弱癡傻,怎么會胖呢,可她總是騙他,他不能相信她的話…… 眼眸迷離,蕭濯已經看不清了,神智也逐漸不清晰了,輕輕闔上眼眸,用盡最后一絲力氣開口:“你我同為西北將士,也曾有過一樣的赤誠熱血,我想求你在我死后將她與我葬在一起……” 年少鮮衣怒馬,戰功赫赫的人再無顧及的露出脆弱,不再是當年那個令西北邊外之族聞風喪膽的名揚侯,只是一個求而不得男子。 外面已經沒了兵刃的響動,馮滿淡笑輕嘆,將臉上的面具用藥水洗干凈,輕輕的坐在晉元帝身側,眼角溢出淚水:“你從未見過我的真容,現下見了是不是覺得很難看?” 沒了少女時的明媚,現在的馮滿卻依舊秀美,不似長公主的清麗不可方物,不似周陵的柔美端麗,馮滿十分清秀。 晉元帝閉上眼眸并不去看她。 淡淡一笑,馮滿輕輕躺在晉元帝身側,垂眸哽咽:“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可我喜歡你,從你當年你救了我便喜歡了,我努力的去讀書識字,想要配得上你,可知道的越多就越絕望,即便是偷我也想偷些時光,我不在乎你喜歡誰,不是因為你喜歡她而想要害死她,我自詡聰慧卻不知那位長公主的神通,她知道我不是周陵,我沒有辦法才出手,我真的好喜歡你啊,放棄了尊嚴,放棄了信念,放棄了兒子,我一再讓步卻始終守不住你,她真厲害啊,生的兒子也同樣厲害?!?/br> 聽到漸近的腳步,馮滿喝下床側小幾上的酒,眼眸赤紅的上前,想要吻上晉元帝的唇,然而身體因著抽泣不斷顫抖,吻上那唇時人也趴在了晉元帝懷中,口中不斷溢出鮮血,馮滿的眼睛緊閉,淡笑輕喃:“好想帶你走啊……” 京禁軍涌入,立刻上前將兩人分離,太醫侍從呼啦啦涌入。 處理了宮中事宜,虞應戰再出宮門時天已大白,然而剛剛邁出宮門便看到妻子身邊的暗衛沉著臉上前:“夫人晨時被人擄走,屬下現已尋到蹤跡?!?/br> 馬車飛馳,李言蹊本就孕吐,現下只覺頭昏眼花,一直不打算與那人說話的人不得不開口:“我要吐,你快停車?!?/br> 百里之外的小鎮,含著梅子壓下惡心的李言蹊氣鼓鼓的坐在小酒館里。 看著她置氣的模樣,蕭奪勾唇:“下午還要趕路,你若不吃到時更會受不住?!?/br> 將梅子用舌頭撥弄到腮旁,李言蹊憤憤:“握不廢鄧你奏,我要回去!”(我不會跟你走) 蕭奪眼眸柔柔看著對面美艷卻稚氣的人,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喜歡上她,明明她早已嫁人,明明她不是清白之身,甚至有了身孕,可他不想放手。 他沒有體會過那種悸動,總覺得若是放了手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感受了。 垂下眼簾,蕭奪抬手吹哨,隱在樹叢中的馬車出現,看著對面含氣的女子,蕭奪上前一把將人抱起,大步向樓下走去,他不想放手,他要帶她離開,快些離開。 剛剛休息不久又再次坐在了車上,一連顛簸了幾日,第一天李言蹊還寢食難安,思念府中的夫君和小rou團,然而現在李言蹊實在痛恨自己適應力。 完全適應了顛簸和外面的吃食,李言蹊每每水足飯飽后便懊惱自己的不爭氣。 比起李言蹊的能吃能睡適應力極強,蕭奪面色卻一日比日一日差。 對自家夫君信心十足,適應了顛簸和急促的李言蹊也不再著急,隨遇而安,直到看到換下的褻褲溢出點點鮮血才開始驚慌。 室內的人換衣裙換的太久,蕭奪蹙眉叩了叩客棧的房門:“再不出來我便進去了?!?/br> 門被大開,鳳眸里不似往日充斥的憤怒,眼眸朦朧水潤,李言蹊十分委屈慌張:“我的女兒要保不住了,我的女兒要保不住了?!?/br> 蕭奪看到那鳳眸流露害怕,心中一顫,忙散去戲謔,附身輕哄:“莫要哭,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br> 六神無主,李言蹊現下只想回去見自家的夫君:“我想要回去,我想我的夫君了,想我的小rou團了?!?/br> 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李言蹊越發委屈焦急。 明明是個妖冶美艷的女子總是這般稚氣,明明做了娘親卻似個孩子,蕭奪抬手將人抱在懷中,輕嘆垂眸,看著埋在胸口的女子,守了這么久,卻抵不過她的淚水。 好不甘心啊…… 喉結微動,蕭奪聲音沙啞,玩世不恭的笑意重新浮上嘴角:“好,我放你回去?!?/br> 李言蹊并未馬上露出喜色,垂眸咬唇等他說完。 蕭奪抬手撫著她的長發輕輕開口:“那日花樓你跑走我去追你了,可卻未找到,我一直很遺憾,我現在放你走,天黑前我若未找到你便送你回去可好?” 想要摔斗篷,李言蹊心中狂怒,她一個孕婦與他玩捉迷藏,是她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還是他就是大傻子? 心里腹誹千百遍,李言蹊輕哼一聲不情愿的轉身:“好?!?/br> 一離開客棧李言蹊便焦急想要找到躲藏的地方,站在客棧樓上,看著那披著小斗篷躲躲藏藏的人,蕭奪勾唇一笑,她莫不是以為自己要與她玩捉迷藏吧,真是不知情趣的女人,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絲,那人的屬下好生了得,再來幾次他定然也守不住她了。 只能再尋下一次機會了。 想到每每再她入睡時才出現攻來,生怕驚擾她的侍衛,蕭奪眼眸瞇起,那人當真是無時無刻不護著她啊。 找不到適合躲藏的地方,李言蹊心里焦急,終于尋到了一個兩個墻面間的夾縫,李言蹊一時欣喜,想要鉆進去,然而看到這幾日因著吃好喝好而長了不少的女兒,李言蹊懊惱的跺了跺腳,摸了摸稍稍凸起的小腹,她的女兒怎么長得這么快啊。 看著那人摸著肚子糾結的站在夾縫前,蕭奪低笑出聲,再她看過來前稍入一側店鋪中。 狐疑的看了看四周,李言蹊心中有一絲不確定,他不會那么卑鄙吧,不會一直跟著她吧? 看了一圈看不見人,李言蹊繼續沿著小鎮的街市走,尋找下一個十分隱蔽的藏身處,然而向來喜歡走神的人走走停停,碎念間卻看著一個一個的小攤子怔神,掏了掏身上沒有銀兩,李言蹊只能遺憾的摩挲著幾個看上的小玩意。 小鎮民風淳樸好客,來往也沒有外地人,看到這么一個仙女喜滋滋的把玩,十分大方的送了出去。 李言蹊藏身的地方沒找到,一路上倒是收獲了不少玩意。 低頭鉆研把玩手里的各種玩意,直到看到眼前出現一雙錦靴,被人擋住了去路,李言蹊好奇抬頭。 一臉陰沉,虞應戰負手而立:“玩的很開心?” 聲音有那么一絲嚴厲,可成日被捧著的李言蹊現下受不得一絲嚴厲,立刻眼淚巴巴的不發一語,定定的看著來人。 虞應戰一嘆,將人抱在懷里,大手輕拍安撫:“莫要哭,我只是擔心你?!迸滤茴嶔?,怕蕭奪對她不利,怕她吃不好,他幾日未能好眠一路快馬追趕,然而他沒心肺的小妻子竟然在大街上玩玩具。 藏在一側的蕭奪瞇眸勾唇,那樣的人都受不住,也不怪他剛剛耳根軟。 反復輕哄,好說說遍,見懷中人不再生氣,虞應戰這才抬眸看向那墻角:“出來!” 聳了聳肩,蕭奪雙手交疊頭后,緩步踱出:“嘖嘖,不過爾爾,人我厭煩了,還你了?!?/br> 冷哼一聲,虞應戰蹙眉:“難道不是因為我的侍衛將你打到內傷?” 蕭奪:…… 有那么一點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