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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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昭一得令,sao了sao腦袋起身,“將軍,末將本該快些回來,但在國公府聽了些消息耽擱了些時候,末將覺得這事還是挺重要的,總該說與將軍知曉?!?/br> 抬眼看了眼將軍的神色,見他并無不悅便繼續道:“國公夫人好似要為您相看妻室,似乎是本家的侄女,現已經住在府上了?!?/br> 四下的聲音寂靜一瞬,下一刻有幾人壓抑低笑,“前個兒我們還說國公府怎地一點都不著急,原是已經相看好了?!?/br> “就是,咱們將軍也該娶妻了,哪能總往戰場跑呢,需得找個能伺候將軍溫柔賢惠的女子?!?/br> 眾人打趣推搡,馬蹄也跟著原地亂踏,那為首坐在黑馬上的人始終未曾言語,墨眉卻蹙了一蹙。 虞應戰側眸掃了眾人一眼,率先打馬奔馳離開,眾人因那一眼輕瞥神色訕訕,見自家將軍策馬離開則互相捶了半晌才跟著駕馬追趕。 打趣歸打趣,但他們心中京中還沒有哪個女子能配得上將軍,更無人能左右將軍的婚事,不說將軍是皇上最寵愛的外甥,現在的將軍單憑實力皇上也要給三分面子。 一路快馬加鞭,比計劃的早了一個時辰到了京中。因為有皇上特赦,一行人駕馬直接進了宮中。 看到許久不見的外甥,議政殿中端坐在龍椅上的晉元帝面露喜色,一時激動的起身,大步上前:“這幾年在外可好?” 虞應戰做禮:“舅舅?!?/br> 眼睛溫熱,皇帝急忙將外甥扶起,捶打了兩下外甥的肩:“倒是好樣的?!?/br> 虞應戰此次回京除了戰勝受賞還是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職,但晉元帝顯然關心的不是外甥如何力挫敵軍的勇猛而是這三年多的惦記,君臣之言便成了舅甥閑談,殿內候著的其他朝臣無不聞聲迎合,直到日頭漸落,晉元帝才悵然若失的放人。 從議政殿出來,虞應戰又恢復以往的凌然疏離,即便四下的朝臣想搭話一二也被這駭人的氣勢嚇退了去。 眾人之間一身著白玉夾青竹紋袍,腰攜明玨玉,頭戴青松冠的俊逸男子拜別了幾個同僚,神色飛揚的折身的向虞應戰走近:“知淵兄!” 虞應戰回身,看到來人冥想片刻才頷首:“定海兄?!?/br> 薛定洲笑容凝固:“……”知淵他腦子不好你要原諒他,不記得你很正常,雖然你們一起長大,雖然上個月你還隨兄長去邊關看過他…… 真是心口悶了一口血,薛定洲實在納罕,這人腦子不好使咋還能擺出如此高貴的姿態呢? 做了一番心里建樹,薛定洲深吸一口氣:“兄長讓我問你最近頭還痛嗎?” 英眉一皺,虞應戰了然自己認錯了人卻并無尬色,見屬下牽過馬來,翻身上馬,神色淡淡道:“藥無用了?!痹捔T便利落而去。 看著那疾駛離去的人,薛定洲不由嘆氣,藥無用了大概等于頭還痛著吧,枉費兄長狂喜這次的藥能抑制知淵頭痛這么久。 因為早接到了信,知道虞應戰要到皇上跟前說話須得些時候,所以虞國公府推遲了用膳的時辰,國公府上下三房皆坐在正堂,連帶著剛剛住進國公府一日的李言蹊也隨著府中各房的小姐等在堂中。 雖然有丫鬟仆從伺候,但到底受了顛簸之苦,一直緊繃的嬌身子前一日還好,得了舒坦的休息懶勁就犯了,早上起的晚了便錯過了向表哥獻殷勤的時機,又被徐嬤嬤念了一個上午,李言蹊這會兒實在有些精神不濟,美眸游移了一圈不見昨個見的表哥更是興致缺缺打了個哈欠。 然而李言蹊這哈欠沒打完便看到門外兩人并肩走進,一人身著黑袍腳蹬莽靴,氣勢冷峻,李言蹊并未細看便被他身側溫潤清雅的男人奪取了注意力,身著青袍,腰攜羊脂玉,一派芝蘭玉樹的男子正是她惦記一天的表哥虞應朗。 虞應戰、虞應朗兩人從朝堂歸來便在府門前相遇所以一同入了府,兄弟雖然異母但不疏不近,與虞老太太拜過禮各自落座。 今日府內上下皆候在前堂是為給兄長接風,虞應朗自不好喧賓奪主拜過禮后便立在了娘親身側。 老太太看到長孫便滿面喜色,在長孫拜禮時就就著身側李氏的手起身將長孫扶起,一臉心疼道:“可瞧瞧,怎么瘦了許多啊,那地方風沙大定吃了好些苦吧,我的孫兒怎地去那個地方受苦了,若是公主知道……”說著話,老太太便抬袖抹起眼淚。 提到那位早逝的公主眾人面色都暗淡下來,這廂老太太又一哭,四下的夫人小姐也跟著垂眸,只有身著粉紗緞錦裙的李言蹊看向李氏身側的虞應朗,恍然不知四下變了個光景。 聽著老太太抽泣訴說,坐在下首的虞應戰英眉微皺,這皺眉雖然是有不耐在其中,但更多的卻是因著那自打進門便察覺的視線,憑著本能看去,便見對面自家姐妹中站了個容色極為陌生的女子。 眼眸半瞇未瞇,眸光輕挑,顏色艷麗,狐媚之像十足,想到高昭一提到的話虞應戰下意識的英眉一皺。 大庭廣眾之下看著男子,不知羞恥。 那般凌厲的視線即便再神經大條李言蹊也有所察覺,含笑的眸光從表哥身上收回移向坐在表哥前面半擋著表哥的男子,見那人寒眸凌厲,神色凌厲,李言蹊既心虛又有些害怕,心虛是因為嬤嬤曾說府門里規矩多,她剛剛偷看表哥是不是被這人察覺了?害怕這是因著這人身上帶著的殺戮氣息。 不自在的捻了捻手中的帕子,李言蹊迅速再想補救的計策,隨即紅潤的唇微微上揚,鳳眼流波柔柔一彎與往日討好嬤嬤一般討好一笑。 虞應戰眼眸更寒卻垂下眼來,原本就不喜女色的虞應戰,現在更是因著那女子帶著的目的性的一笑而厭煩幾分。 李言蹊心有要事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自家表哥身上,見那端坐的黑袍男子收回審視的寒光便輕輕松了口氣繼續去看自家表哥,然而那昨日還會笑看自己的表哥,這會兒卻似全然看不到她一般,暗自蹙了蹙眉,李言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是她今日穿的不妥? 虞應朗不是沒看見這個表妹,事實上他一進門便看到她了,只是那水潤熱切的眼眸讓他難以直視,坐在娘親身側察覺了那道視線,虞應朗暗自輕嘆,余光看到那粉裙女子收回視線便有些情不自禁的看去,這一看卻移不開眸。 佳人眼眸紅潤,豐唇粉嫩,掐腰裙將那曼妙靈活勾勒,此時不知因為何事秀眉微蹙更添了另樣的嫵媚,心頭猛地一跳,在佳人抬頭時虞應朗迅速垂下眼簾。 虞應朗的變化李言蹊看在眼中,秀美微皺心中升起一團疑惑,為什么她總覺得表哥閃躲她呢? 這廂老太太已經抒發完了心頭的思念,堂內的夫人們也都恢復了從容。 老太太的喜悅重新掛上眉梢,移眸看向自己另一個嫡孫:“倒是巧了,你們兄弟倆竟一道回來了,知微啊,你兄長回來了,你可要多與你兄長討教學業,在朝中旁聽可要上心?!?/br> 勛貴之家的貴子在考取功名前都會到殿旁聽,然而這資格并非人人皆有,虞應朗能入殿旁聽政事這是為何眾人心知肚明,皇上對他們國公府處處照拂看的還不是長公主的面子。 這話虞應朗聽的多了,低頭應是,老太太滿意點了點頭,重新將目光放在長孫身上:“我聽聞皇上賜封了府宅?” 虞應戰點頭:“月末便能建好?!?/br> 老太太見孫兒言語疏離,又聽聞新府宅月末便建好,一時間有些惆悵澀然,“你才剛回來又要搬出去,可叫我惦記,這次回來既然待的長些,便多陪陪祖母吧,不如……不如探春宴后再搬府吧?!?/br> 因為自小無母,又輾轉宮中府門,親近了府中的長輩又被接入宮中,親近了宮中的長輩又回了府中,一來二去哪邊也不親近了,虞應戰的性子也越發涼薄,后來上了戰場一去就是十年看慣了生死便更沉默寡言了,性子如此,但虞應戰知道祖母對他的疼愛,看著已經頭發花白的祖母,沒有多言只點了點頭。 老太太見長孫點頭了,眼眸有些濕潤,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連連笑道:“好好好,知淵也累了快去洗漱吧,等會兒咱們去前堂用飯?!?/br> 第3章 耷拉著肩走進門,平日里總是嘰嘰喳喳的主仆倆同時沒了生氣,李言蹊徑直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手肘一支,輕腮一托,鳳眸微瞇,緩緩嘆了口氣。 鴻雁也學著自家小姐的姿勢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托著下巴跟著嘆了口氣,小姐的煩惱就是她的煩惱。 “呦,真是奇了,這是怎么了?出師未捷?” 身著紅色疊紗長裙,高挑的女子年近三十風韻十足,放下手中的妝奩,孔雀似笑非笑的看著怨氣寫在臉上的李言蹊,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詳,隨意喃喃道:“不能啊……”她家小姐可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一顰一笑哪個男人能錯的了眼。 孔雀獨自喃喃半晌,隨即猛地雙手合十拍了一巴掌驚道:“小姐莫不是沒按我說的來?”孔雀稍顯焦急的走來走去,拍了拍額頭,李言蹊其人不說話時只是個妖嬈美艷的女子,一說話便暴露好女兒不該有的風流嫵媚之氣。 看著焦急的孔雀,李言蹊輕哼一聲,鳳眸一瞥反駁道:“我內心精明著的呢,自然知道端莊些,再說今天表哥連看都沒有看我你那些話根本沒派的上用場?!?/br> “就是就是!小姐聰明著呢!” 小姐不高興了,鴻雁跟著焦急,想幫小姐說些好話一看孔雀jiejie瞪過來的眼神便只咽了咽口水,縮著脖子繼續坐在小姐身邊為自家小姐捏腿。 收回瞪鴻雁的眼眸,孔雀蹙眉,這國公府表少爺莫不是個瞎子?李言蹊容貌佳又被她包裝的如此溫婉……難道是她表現的太主動了?對了對了男人向來不大喜歡主動的。 想清楚了,孔雀板著的臉重新笑靨如花,蓮步上前去服侍自家小姐拆下頭上的發飾,輕哄道:“小姐莫要生氣了,既然那表少爺如此沒有眼光小姐也莫要主動示好了?!蹦腥硕际琴v骨頭,她孔雀旁的不行男人的心思還是能摸得通透,一招不成她還有下一招,她就不信那表少爺能拒絕得了她家這樣好的小姐! 李言蹊哪有孔雀‘見多識廣’一聽這話哪里還顧得上氣惱,著急的抬頭:“那不行,我這次入京必須……”得讓表哥娶了我! 后面的話來未來得及說出口,李言蹊便看到捧著衣裙要進門的徐嬤嬤,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雖然她們此行的目的所有人心知肚明但她若敢當眾說出那出格的話徐嬤嬤定又要一頓教導了。 所以認慫了的李言蹊在徐嬤嬤進門時便擺正了腿,坐直了身,眼觀鼻鼻觀口仿若學子上課一般坐的標準。 徐嬤嬤進門就見了自家小姐的坐姿,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喜滋滋道:“一會兒到正堂用飯小姐莫要再穿的如此艷麗了,可要給老太太留下個好印象?!?/br> 漆盤‘磕嗒’一聲被放在桌子上時,漆盤中的裙子便被拿了出來。 古樸類的素雅。 確實符合徐嬤嬤的眼光。 比起李言蹊的一臉嫌棄,孔雀卻笑開了顏:“喲,徐嬤嬤心思當真縝密,是我們疏忽了,還好有您老在,一會兒我們就幫小姐換上?!?/br> 孔雀這話徐嬤嬤聽的舒心,一掃幾日以來的抑郁,終于有人肯定她的用心良苦了,小姐身邊還真是得有孔雀這樣年歲長些的人服侍。 伸手摸了摸衣裙,孔雀的笑顏卻微滯,猶豫道:“素雅大方倒是素雅大方,可是我聽聞老夫人素喜歡穿青灰,孔雀不懂規矩,不知這樣的席宴要不要避諱撞色?!?/br> 孔雀說話略帶遲疑,人更是陷入沉思。 徐嬤嬤一聽心頭也有些猶豫,她們是姑娘不知規矩,她個半百的婆子又豈是不知禮數的?這樣的席宴確實該避諱些,若是著了撞了色的衣裙她家小姐豈不喧賓奪主了,不妥不妥,“那算了,哎呦,老了老了腦子都不好用了,竟忘了打聽打聽了?!?/br> 徐嬤嬤皺著眉頭重新端起漆盤碎碎念的向外走去,獨留幾個人敬仰的看著孔雀。 孔雀仿若未覺,自顧自的將李言蹊的鬢發重新理好,隨即笑著睨她一眼:“日后聽不聽我的?” 李言蹊輕哼一聲任她擺弄。 李言蹊其實最信任的人便是孔雀,因為她是親眼見證她是如何讓固執的徐嬤嬤從開始的排斥變成現在的模樣,孔雀出身不好,又是她身邊來的最晚的丫鬟徐嬤嬤最不喜她,現在卻對她視為肱骨。 孔雀為李言蹊挑選了一套素白收腰廣袖裙,讓鴻雁服侍換好后又選了些發飾為她戴好,估摸了時候,主仆三人便向著前堂趕去。 鴻雁是李家的家生子,除了在外學制香的那幾年,可以說一直跟在李言蹊身邊,性子溫吞,小孩子脾氣,走在石板路上看到兩側栽種繁茂的紫薇花,興致沖沖的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您不是肩膀長了兩個濕疹子嗎,奴婢去給你采些紫薇花,晚上給您敷敷可好?” 李言蹊最看重自己的外貌肌膚,這些日到了京中長了濕疹一直讓她惦記,聽到這話眼睛明亮:“去吧!” 兩個姑娘一個討好沒心肺一個嬌懶無所謂,一側的孔雀頗為頭疼,提著要溜去采花的鴻雁后頸回來,眼睛看向李言蹊:“要不是擔心你這不討喜的性子,我這會兒定與徐嬤嬤吃茶聊家常呢?!?/br> 不摘就不摘,竟然還攻擊她?李言蹊不喜旁人說自己的不好,一聽她說自己的性子不討喜立刻反駁:“我的性子怎么了,你可別忘了,我在淮南可還有個瘋狂的追求者呢!”李言蹊重重的咬出‘瘋狂’兩字,極力證明自己的魅力。 孔雀看著李言蹊半瞇眼眸瞪著自己的模樣心頭好笑,不過……瘋狂的追求者?虧她也說得出口,輕笑出聲正要轉身繼續向前走時,驀然看見前面岔路口處走來個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袍,墨發玉冠,容色俊美卻周身肅殺,是那位剛剛回府的西遠將軍,孔雀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不怪她如此實在是以她的出身讓她練就了能第一時間感知危險的本能。 孔雀看到了那人,李言蹊也看到了,想到自己剛才的話不由有些心虛,他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吧? 然而男人并未停步,甚至一個眼神都未曾瞥來,徑直的沿著支路上了主路,一路走遠。 看不見男人的背影,李言蹊不安的扯了扯身側的孔雀:“怎么辦,他是不是聽到了?” 李言蹊憂心忡忡的模樣喚回了孔雀神思,斜瞥她一眼:“你的目標又不是他,你擔心什么?” 比起孔雀的自若,李言蹊卻顯得有些懊惱:“可嬤嬤說要想嫁給表哥可是要給府內上下都留下好印象呢?!?/br> 孔雀聞言睨她:“呦,這會兒記得嬤嬤說的話了?” 懶得再與她抬杠,瞪她一眼,李言蹊輕哼一聲提著裙子邁上主路的臺階,氣惱歸氣惱,李言蹊慌張過后恢復了些理智,孔雀說的沒錯,她的目標是表哥,只要把表哥哄好了任旁人反對也無妨。 因為正值春中,天氣日漸轉暖,設在前堂的接風宴便搬到了前堂的院中,既然在院中,男席女席便沒了隔當,想也是個家宴老太太便也沒吩咐設屏。 燈盞高掛,細數一下竟有百十盞之多,正堂的院子一時亮如白晝。 老太太還在,國公府便一直沒有分家,上下三房的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都來了前堂,眾人落座后便開了席。 李言蹊規規矩矩的坐好,用飯畢便端坐在原處,她言行得體,卻耐不住身邊有人抓耳撓腮。 再一次被扯住衣角,李言蹊移眸看去,只見一個粉白的男童一臉震驚的看著她:“jiejie!你是仙女嗎?” 男童震驚無比以及認真肯定的模樣讓李言蹊心中一時豪邁萬丈,回身看了眼孔雀,得色一笑,你瞧瞧,你瞧瞧你說我不好,可有人覺得我是個菲玉! 孔雀也笑,不過笑的無奈。 得意的重新回過頭,李言蹊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柔聲道:“不是哦?!?/br> 男童更為夸張的搖了搖頭,雙手捂著耳朵道:“我不信我不信,jiejie你一定是仙女,我都看到你背后有仙女的光環?!?/br> 李言蹊舒心了,心曠神怡了。 這時男童又扯了扯她的衣袖:“jiejie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