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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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業位,所以行使職權?!?/br> “被寄予厚望,所以要回應期望?!?/br> 這三句話,幾乎概括了碧霞元君的一生,哪怕有時候心不甘情不愿,她也一絲不茍的履行著職責,直到死為止。 “可是碧霞死了,”阿恬的右眼干澀無比,左眼流下了一行清淚,態度卻冷靜又克制,“謹守本分的碧霞元君死了,完成天命的九天玄女瘋了,可是逆天而行的人反而得道猖狂,娘娘,您依然覺得仙靈走的是一條正確的路嗎?” “我不知道正確與否,”西王母搖了搖頭,“因為我從一開始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因天道而生,為天道而死,這是無可更改的命運?!?/br> “可是玄女想要更改,她幾乎成功了?!卑⑻穹瘩g道。 “你錯了,”西王母溫柔的看著她,“大錯特錯?!?/br> “玄鳥是我的弟子,我教導了她萬年之久,就算她沾染上了人心,就算她墮入魔道,她的身上也依然有著我的烙印?!?/br> 這位女仙之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冷酷至極,但又平淡的理所當然。 “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br> “她是籠中鳥,就算打開了籠門,也不敢飛向遼闊的天空?!?/br> “我從來不知道哪只籠中鳥會導致天下大亂?!卑⑻裾A苏Q?,隨著這個動作,左眼眶立的淚珠一個勁的滾下。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找到她的籠子在哪,”東王公接過了話,他懶洋洋的依靠在山石上,大有當場躺下的意思,“我說,你們打算在這里閑聊多久?我剛剛好像看到不遠處的白澤在瞪我,咱們能不能進洞里再聊?不好意思,天道崩解以后,我每天都虛弱的要命,站一會兒就渾身冒虛汗?!?/br> 大氣不敢出的白鶴童子聞言悄悄扭頭,發現癱在地上就像是一張毛絨毯子的白澤確實在瞪著東王公,天知道他倆哪里來的那么大的仇怨。 顯然西王母對于自家夫君和瑞獸的不對付心知肚明,況且讓客人就這么曬著也不是她的待客之道。 “就你事多?!彼焐线@么嫌棄,腳下倒是邁開了步子,儼然一副領路的姿態。 “別擔心?!?/br> 阿恬在經過東王公身邊的時候聽他小聲傳音。 “玄鳥,是不可能背叛阿回的。她身上的枷鎖之重,遠遠超乎你的想象?!?/br> “夫君,離那么遠作甚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跟妾身親近的嗎?” 女子把一雙纖纖玉足伸出了玉棺,嫁衣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腰身,只不過比起新娘,她此刻看起來更像是食人精魄的妖精。 “玄女……你竟然回來了……”句芒半晌才擠出了這句話。 “妾身當然要回來?!?/br> 九天玄女搖曳生姿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腳踩上了男人的胸膛。 “畢竟夫君對妾身如此情深意重,妾身不敢辜負啊?!?/br> 她一邊說著,腳下一邊用力,句芒的胸膛就發出了骨頭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春神句芒或許在逐鹿之戰里算是個人物,可放到強者如云的仙界就遠遠不夠看了。單論實力,已經失去了業位的他并不是九天玄女的對手,但體內的兩顆道種又讓他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就算如此,面對咄咄逼人的玄女,他還是選擇了按兵不動。 說句心里話,句芒對玄女其實是又愛又恨的。 他忌憚于玄女的計策狠辣,又著迷于洛荔的懵懂和天真,兩相結合,竟催生出了無比復雜的心境。 “……玄女,”他的聲音略顯嘶啞,“我并不知道他們當時預謀殺你,在五莊觀動手的也不是我?!?/br> “當然不是你,”玄女輕聲笑了,“我還沒有老眼昏花到能把一只鳥和紫微大帝搞混的地步?!?/br> 她都知道! 句芒聞言心中一凜。 “這個世界上,能破掉我計策的唯有絕對的力量,”她一邊說一邊俯下身,分開腿跪坐在他的身上,涂著單蔻的指甲摸上了他的脖頸,“夫君,我好疼啊,被紫微大帝打死的時候,被蠃魚剝走命牌的時候,我都好疼啊?!?/br> 句芒把牙齒咬的吱嘎作響,里面有多少是憤怒,有多少是恐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啪!” 青年的臉被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一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你可真有本事啊,句芒,”女子恨恨的說,“被你將了一軍算我看走了眼,把李逵當作李鬼,可全昆侖都知道你掛著我夫君的頭銜,你怎么敢踩著我的臉面跟一條長著翅膀的河魚搞到一起!” 句芒一字不發,事到如今再說解釋那是在配合蠃魚假扮的玄女在做戲已經毫無益處,他很清楚——九天玄女并不在乎他的答案,她只是想找借口泄憤而已。 “句郎,我好疼啊,”她一臉的泫然欲泣,“你為何要讓她打斷我的劍骨啊,句郎!” “阿荔……”句芒忽的瞪大眼睛。 “我的臉也毀了,”女子抬手捂住了半邊臉,“我一定變得很丑吧,我的劍也斷了,我快要死了……” “但是、但是……”她慌慌張張的在身上摸索著,“你給我的發梳我一直都留著……在哪里……哪里呀!” “阿荔……”句芒掙扎著想站起來,“發梳沒了不要緊,你別……” “是嗎,那是因為你還有很多吧?” 冰冷的聲音從女子嫣紅的嘴唇里吐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從那張美艷的臉上消失的一干二凈。 “不好意思,你的阿荔寶貝可沒這么愛你,那把梳子早就摔了個粉碎,她為了殺你可是不惜將我換了回來,你開不開心呀,郎君?” 句芒的身體從她的第一句就開始僵硬,在這一句時頹然的倒了回去。 玄女俯下身,雙手掐住了男子的脖子。 “我本來沒想這么快露面,可沒想到你們已經盯上了我師父和昆侖?” 她湊到句芒的耳畔小聲說道:“玉皇大帝現在在我手里,只有我知道他在哪,你很需要他的身體吧?想想如果讓顓頊知道你把這么重要的道具給搞丟了……” 句芒抗拒般的閉上了眼睛,體內催動到一半的道種也停了下來。 “你現在是我養的哈巴狗了,句芒?!?/br> 第136章 目送著句芒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 原本站的筆直的顓頊頹然倒地,一只膝蓋狠狠的砸在了堅硬的地面上,緊接而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撐住了身體, 而另一只手則是捂住左心口。 “唔……”他從鼻子里擠出了幾聲低哼, 熬到氣息穩定才提起了嘴角,“……明明之前都很老實, 一提到勾陳就這么激烈的反抗,你這家伙難道還沒斷奶嗎?” 譏諷的話語砸在了空蕩蕩的宮殿里, 理所當然的, 沒有人會回答, 只是體內傳來的抵抗之力越來越強。 顓頊知道,在三百年前就被他支配的紫薇這些日子反而愈發難以控制都是他吞噬的那些道種的功勞。 道種是天道的力量,比起他這個過去時的黑帝, 眾星之主的紫薇大帝才更得天道的青眼,隨著他吞噬的道種越多,后者汲取的力量也越多,這才造成了眼下對身體控制權分庭抗禮的情形。 這算不算作繭自縛? 顓頊很有自省精神的想到, 他本身并不是一個牙尖嘴利或者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只不過發現言語上的打壓意外的有助于壓制紫薇的意識才選擇了去扮演一個尖酸刻薄的角色。 畢竟誰能想到,地位崇高的紫薇大帝竟然害怕別人的言語指責呢? “你可真是備受寵愛啊?!鳖呿湼袊@道。 自身擁有崇高地位不說, 兄長是統御世間萬物的勾陳大帝,弟弟是地位同樣不低的北斗七星君,不得不承認,紫薇確實擁有永遠任性下去的資本, 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不敢輕易駁他的面子。 順風順水,這似乎就是紫薇大帝一生的寫照。 “我勸你最好聽話一點,自從這具身體殺了九天玄女,你就跟我們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難道天道回歸不會清算你的罪孽嗎?”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半邊臉扯出冷笑,半邊臉痛苦不堪,“沒錯,殺了玄女,又殺了勾陳,你和我,我們都變成罪人了?!?/br> 顓頊已經習慣了用“有罪論”去控制紫微,然而后者這一次的反應之激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一不小心,他竟然被情緒極不穩定的紫微給頂了下去! “哈啊……哈啊……” 把臉貼在地面上,重獲身體控制權的紫微依靠著一只胳膊和一條腿在艱難爬行,他的半邊身子依舊不聽使喚,不過能自主行動已經是燒了高香,實在沒必要得隴望蜀。 貼地爬行讓身上名貴的布料皺成了一團,他每動幾下就必須停下來喘息,可就算如此也并不打算干脆的放棄。 他的目標是正殿后面的內室。 紫微很清楚,就算被他壓制在了一半的身體里,顓頊依然在冷靜的注視著自己,隨時準備奪回主導權,他與他抗爭了太久,深知對方多么的危險和難纏。 艱難的翻過門檻,男人以一種格外扭曲的姿勢繼續前進,他的目標是內室中一座被帳幔層層遮擋的大床,在耗費了許多功夫挨到床角的時候,他用唯一能控制的手臂搭上了床沿,拉住帳幔的一角狠狠一拽,輕薄的紗帳如流水般滑落,露出了躺在床鋪上的青年。 “大哥……” 紫微沙啞的喚道,然而床上的青年并沒有反應。 他當然不會有反應,被剝奪了道種以后陷入一段時間的昏迷是正?,F象,也就是知道著這一點,紫微才敢出現在他面前。 “大哥,大哥,對不起……” 眼淚沖出了干澀的眼眶,紫微把頭埋進了被褥里,上面很快就沾染上了一塊又一塊濕痕。 “我當時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大哥??!大哥!” 他的呼喚沒有回應,他的歉意也沒有人接受,甚至于,內心深處的顓頊還發出了無情的嘲諷。 “勾陳已經死了,你在這里惺惺作態又有什么用?!?/br> 沒有用。 紫微很清楚這一點。 就算再怎么哭泣道歉,時光也無法回溯,做過的事更無法消失。 最終也不過是再一次確認了可悲的事實——他失去了兄長,也沒有守住弟弟。 紫微大帝,從很早以前就是孤家寡人了。 “所以你到底在抗拒什么?!?/br> 顓頊一邊刺激紫微一邊尋找他的破綻,后者并非難事,這么年因為他的附身和控制,紫微的神魂前所未有的脆弱,若不是有道種在滋養,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完全破碎也并不是危言聳聽 “等到我們成功了,你依然還是至高無上的神明……” “不!”紫微搖頭激動的反駁道,“不……呃!” 男子萎頓在地,渾身止不住的抽搐,他的背部像受驚的野貓一樣整個弓起,足足維持了十息左右才像是被抽了骨頭一般滑了下去。 “咳……咳咳咳……” 過了良久,男子才像緩過勁一樣咳嗽了起來,他一把扯下身上繁復的飾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等到氣息喘勻,他就扶著地站起來,一屁股坐到床邊上,看著依舊在沉睡的青年皺起了眉。 “你可真是個大麻煩,他已經好久沒這么用力的反抗過我了,”顓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樣子我要讓句芒加快速度了,起碼少昊就算不同意我的所作所為,也不會給我增加麻煩……” 說到一半,他看著一身月白色長衫的青年突然卡了殼,停頓了半刻才半抱怨半調侃的說道:“明明是親兄弟,你和紫微的穿衣品味怎么差的這么大?你們是小時候把他當作年畫娃娃打扮嗎?” 說完,他還一副心酸模樣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