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書迷正在閱讀:丑女變身:無心首席心尖寵、表哥嫌我太妖艷、重生軍嫂是棵樹、一吻定終身、我只想靠臉吃飯、小甜餅(作者:長生千葉)、老板與小狼狗、大師兄貌美如渣[穿書]、(HP同人)黛拉·布什的戀愛故事、我在微博算財運
最后一個“死”字出來時,稚嫩的童音陡然轉化為了蒼老的男聲,語調之惡毒令人背后冒汗。 與此同時,一道道墨線從天而降,縱橫交錯,將整個國都劃分為了一塊塊方格,如此異變一出,行人紛紛驚叫避走,一時間街道上亂成了一鍋粥?! 罢驹诟褡永?!都別亂跑!”郭槐對著驚慌的行人喊道,很可惜,他的外形實在是缺少信服力,除了小部分將信將疑的停下腳步,大部分的人繼續四散而逃。 “斗柄東指,天下皆春?!?/br> 蒼老的男音說道,最后跟著的就是歡快的童音。 “斗柄東指,繁花似錦!” 然后,阿恬就真的看到了繁花。 一蓬蓬的血花從奔跑的人群中炸開,之前降下的墨線緩緩升起,化為了最為鋒利的鍘刀,將所有躲避不及的人從中一分為二,有些人矮下身想從下面鉆出,就被直接切掉了腦袋。一時間,斷掉的四肢與頭顱在地上滴溜溜的滾動著,驚呼與慘叫混雜在一起,譜成了一首無間地獄般的悲歌。 阿恬從未想過,世間還會有如此慘像。 “師妹,你知道神仙棋的傳說嗎?”站在她身邊的素楹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神仙……棋?” “相傳上古曾有一樵夫,在某日上山砍柴時碰到了一老者與一小童下棋,他站在一旁觀棋,等到對弈結束下山才發現,自己身上衣衫襤褸,甚至連斧頭柄都爛的精光,再問路人,才知道竟然已是數百年后?!?/br> 素楹的聲音隨著講述越來越穩,最后時里面已經帶上了決意。 “你看這墨線,橫線十九道,豎線十九道,共有三百六十有一個交點,此乃棋盤……” , , “一盤棋上……只能存在三百六十一個子?!卑⑻駧退f完了下半句。, “沒錯,若是真的如我們所想,無論下手之人是誰,他此刻必然是在清理,”素楹沉聲說道,“清理到只有三百六十一枚棋子為止,此棋方成?!?/br> “不加陵邑,開元國都,有戶八萬八百,有口二十四萬三千六百二十有三,”就在她們旁邊一格的徐世暄開了口,“若是真如你們所想,這地將在今日化為血城?!?/br>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彼亻赫f道。 她拔出了白駒,琥珀色的劍刃折射著暖陽,在這血花盛開之時,顯得格外殘酷。 “時光可追!” 素楹對著一顆滾到她們腳邊的頭顱揮劍,琥珀色的劍光籠罩了這顆還殘留著驚愕的頭顱,在白駒的影響下,時光開始回溯,頭顱開始飛向自己的身體,連溢出來的鮮血也在漸漸收回,等到它接回切口之上,頭顱的主人眼睛眨了眨,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起來還有些迷惘…… “落子無悔!” 蒼老的男聲和童音同時怒吼,剛剛復活的男人又在一瞬間尸首分離,死狀凄慘。 “噗?!?/br> 素楹捂嘴跪坐在地,鮮血不住的從她的指縫中溢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逐漸匯成了一小泊。 阿恬立即就想去扶住她,卻被白心離用一句“別動”喝止,只見他望向天空,冷聲說道,“來了?!?/br> “斗柄南指,天下皆夏?!鄙n老的聲音響起。 “斗柄南指,水漲潮漫!”稚童的聲音響起。 “啪!啪!啪!” , 擊打的聲音響起,就像是棋子落盤一般,無形的巨力從天而降,不少棋格上的人直接被碾成rou泥,唯有鮮血流了出來,匯聚在一起,像是一條小河。 “沈師弟!” 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阿恬的背后響起,里面的悲痛之意,讓她僵在原地不敢轉身。 “沈師弟啊啊啊??!”悲呼逐漸變為了痛哭。 阿恬記得這個名字,從方仙道轉過來的半大孩子,鯤鵬困島的時候突破的筑基,曾經在北海劍宗的懸崖邊,一本正經的對她說“白師妹,偷聽人說話是不好的”,還會在被夸了之后偷偷地臉紅。 現在,一本正經沒了,臉紅也沒了。 兩輪下來,依然站在棋盤上的人,便整整少了一半。 然而,這還遠遠不夠。 現在的人數對于三百六十一這個標準來講,還太多太多。 “別哭了,”郭槐聲音傳了過來,“哭有什么用,現在你們要想的,是怎么活下去?!?nbsp; 怎么活下去? 阿恬抬頭看著天,天空依然碧藍無云,絲毫沒有被地面上的鮮血所沾染,美好的像是一場夢境。 就像高高在上的執棋人,永遠聽不到棋子的悲哀。 “……師妹,”素楹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流血,她壓低聲音對著阿恬說道,“我知道這首歌謠,唱的是北斗七星分四季,下面還有兩句?!?/br> “我是不太行了,若是后面咱們運氣不好被選中了,師姐豁出命去倒回時間,你往大師兄那邊的格子跑,他一定有辦法把你接過去?!?/br> “師姐,沒事的,我帶著你跑?!卑⑻褚操N到了她身旁。 “我的傷太重了,帶著我是累贅,”素楹聞言輕笑了一聲,“以往師父總是神神叨叨給我講這些的時候,我從來不認真聽,沒想到真的會派上用場,以后不能總是嘲笑法修算來算去啦?!?/br> 阿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捏了捏素楹的手臂。 “斗柄西指,天下皆秋?!?/br> 無論多么不愿意,催命般的聲音還是響起了。 “斗柄西指,落葉歸根!” 話音未落,無數樹藤破土而出,甚至頂破了房屋,慘叫聲再起,粗壯的樹根化為了最為有力的絞繩,將被纏住的人死死絞住,一時間骨頭斷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噼里啪啦的聲音聽的人渾身發冷,等到樹藤回到土中,棋格上只留下一具具肢體扭曲的尸體。 阿恬閉上了眼睛,抓著素楹的手卻越來越緊。 只剩最后一句了。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再說話,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最后的鍘刀落下。 “斗柄北指,天下皆冬?!?/br> “斗柄北指,冰封千里!” 此言一出,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單薄的紗衣很快就被凍透,阿恬和素楹緊緊的捱在了一起,火焰從萬劫的劍鞘中跑出,圍繞著二人點了一圈,然而這點暖意在冰天雪地里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而在兩人不遠處的凡人,他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在不停發抖,直到他抖不動了,就一頭栽倒在地,身體上立刻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只是那雙眼睛睜的極大,里面依稀還殘留著對生的渴望。 比起毫不講理的前三輪,第四輪像是對幸存者在精心挑選,能扛過則活,抗不過則死。 感覺到溫度逐漸回暖的時候,阿恬松開了抱著素楹的手,后者因低溫失血已經臉色難看的像個死人,她茫然的站起身環顧四周,低低的啜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 “大師兄……”她聽見自己這么說,也不知道是在問白心離還是問自己,“神仙……就能為所欲為嗎?” “……以前不能,”白心離輕聲回她,“現在……能了?!?/br> 他剛說完,恐怖的童謠再次響了起來。 “北斗北極,七星君?!?/br> “邀你來下,神仙棋! 第73章 在得到下棋的邀請之后, 幸存者們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在童音消失的最初, 所有人都不敢動, 直到半柱香后也沒有新的歌謠響起, 才有人拿起還未化干凈的冰塊扔出格子,冰塊咕嚕咕嚕的滾出好遠, 墨線沒有絲毫反應。 有了第一次試探,第二次就好做多了,郭槐慢慢的將手伸向棋格的邊界, 也毫無阻攔的穿了過去。 “呼?!?/br> 舒了口氣的人們紛紛放松了下來,看樣子執棋人并不想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給玩死。 阿恬攙扶著素楹來到一片殘壁旁, 小心翼翼的讓她依靠在墻壁上,白心離說了聲“得罪”就拉起師姐的手臂, 并指順著她的血管脈絡向上劃了一道,渡過去不少劍氣,這才讓素楹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這期間郭槐也過來看過, 在他身后,北海劍宗的弟子們正紅著眼收殮遇難的同門,尸體完好的便殮起尸體, 身體已經不能看的,就收起他們的配劍,連劍都被碾碎的, 就從rou泥里一點一點挑出來。 阿恬看著師兄們在忙忙碌碌,就聽到白心離輕聲說道:“劍修的劍就是他們的真神,就算湊不齊尸骨, 起碼也要拼湊出完整的配劍?!?/br> 她扭頭看向白心離,后者依然低著頭為素楹渡劍氣,從阿恬的角度,能夠看到他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 “登天之路難之又難,北海劍宗的弟子自入門起便已做好了隕落的準備,不必過于傷懷?!?/br> “大師兄,我知你是安慰我,”阿恬看著他說道,“然而修仙修的是與天道的緣法,天道都沒了,我們又在修什么呢?” “我們日夜勤加修煉,為的就是有一日得道成仙,”她喃喃說道,“可若是神仙就是如此恐怖的產物,那我們現在做的又有什么意義呢?” 白心離聞言抬起了頭,認認真真的回答道:“修的是大道,修的也是心?!?/br> 阿恬愣住了,白心離作為北海劍宗的大師兄,往往都以穩重的形象示人,可他現在的神情卻像一個倔強的不肯放棄夢想的少年。 “修仙是自己的事,與旁人何干呢?” 他看著阿恬,眼神清澈。 “你若想修仙便去修,若不想便不修,不問他人,只問自己?!?/br> “仙人無心,你便有心?!?/br> “仙人無德,你便有德?!?/br> 阿恬閉了閉眼睛,“可是師兄,若是有一日,你得知自己與這下神仙棋之人是一路貨色,你又該當如何呢?” “阿恬,”白心離沒有喊她“白師妹”,“吾輩中人,只求今生?!?/br> “無論你前世為仙為魔,皆已煙消云散。你今生是阿恬,便只求阿恬?!?/br> 這句話里涵蓋了太多信息,讓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大師兄你……” “若有一日,我不再是白心離,你必殺我?!?/br> 青年松開了素楹的手腕,抬手幫阿恬將鬢邊的碎發理到腦后。 “若有一日,你不再是阿恬,我必殺你?!?/br> 說到這里,他突然笑了,一下子就柔和眉眼,“我很清楚,我沒有三百歲?!?/br> 衣冠冢很快就立了起來,不,或許用劍冢才更為合適。 郭槐率領眾弟子對著劍冢拜了再拜,就連徐世暄也難得老實的在隊伍末尾抬手作揖。 然而,眼下的當務之急依舊是如何破解神仙棋的困境。 “那首童謠唱的是北斗七星,”在白心離多次渡劍氣后,素楹終于恢復了大半力氣,她撫摸著地下的墨線,若有所思的說道,“最后結尾的也是北斗七星君,顯然此事與北斗星君有關?!?/br> “北斗七星分別為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七星,放到星象里又稱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