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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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噗”的一聲又噴了兩位師弟一臉瓜子皮,笑的前仰后合。 趙括自己何嘗不知道是這么一回事?可他畢竟在五人里年紀最小,倒也對這些不大在意,當然,這并不是說宋之程這樣的小師弟也能騎在他頭上了! “那也比你這個連本命劍的影子都沒看見的人強!”他一巴掌拍到了宋之程腦門上,力道大到讓后者腦門上粘的瓜子皮都飛了起來。 就在幾人鬧成一團的時候,北海劍宗的譚天命譚道長邁著八字步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他一現身,原本吵吵鬧鬧的學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又在下一秒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譚師叔!” “譚師叔!” “譚師叔!” 譚天命本人一邊招手一邊在熱烈歡迎中走到了講臺上,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相信李恪師弟已經給你們講過了修煉的大致概念,而今日,就由我來聊一聊,怎么去修煉?!?/br> 他捋著小胡子說道,顯然對火爆的聽課席習以為常。 “首先,我們先了解一下容易出現的種種誤區?!?/br> “在場的諸位都清楚,劍、法二道不能相容,可這里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如果你對法修毫無了解,那么就算碰到法修的修煉竅訣也認不出,說不定還會以為是絕世仙法?!?/br> 曾經在被窩里藏過《無情道》的弟子都開始心虛的眼神亂飄,就差吹口哨掩飾了。 “……可如果你涉獵的太深,那基本是自毀根基,仙途無望,那么這其中的度要如何把握呢?”譚天命搖頭晃腦,“很簡單,今日我便教給大家最快分辨法修的方法?!?/br> 這可真是非常實用的內容了,連穆易也一改懶散認真聽了起來。 “諸位都清楚,貧道,咳咳,老夫舊日曾為太玄門弟子,而太玄門呢,走的是符箓派的路子,修的是《靈寶經》,講究通過祈禱神靈來祛除邪祟,最擅長的就是借力打力,仙靈之力、神仙之力,乃至神霄天雷,都是他們的偏愛對象。因此,當你看到某個人掏出一大疊符紙還念念有詞、蹦蹦跳跳,那八成就是符箓派的法修?!?/br> 學堂中“刷刷刷”一片提筆寫字的聲音。 “說到符箓派就不得不提與它分庭抗禮的丹鼎派了,說到丹鼎派就不得不提方仙道,方仙道的代表仙法當屬《周易參同契》和《黃庭經》,二者各有千秋,但總歸跳不出爐鼎的路子?!?/br> “爐鼎”二字一出,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在場的男弟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擠眉弄眼之下是心領神會——他們都看過某種不可言說的小冊子。 譚天命見狀在心底“嘖”了一聲,可他到底經驗老道,有的是方法去治這群小兔崽子。 “爐鼎之道呢,分外丹和內丹,外丹就是他們成天守著煉丹爐煉的那玩意兒,內丹呢,則是指的他們自己,丹鼎派的法修會祭煉自身,以身為爐,以心為鼎,以追求人與虛空同等的境界,就算用的法器再怎么多變,也萬變不離其宗?!?/br> “坊間也多有以美貌女子及少年做爐鼎采補修煉的傳聞,若是以床榻之間能增進修為為標準,恐怕當世唯有采補魏舍人才能做到,”他慈祥一笑,“沒想到這世上竟有這么多人覬覦魏師兄的美貌,真是令老夫大感意外啊?!?/br> 覬覦魏舍人的美貌? 阿恬克制不住的在腦海里勾勒出魏舍人的形象——一個胖胖的煉丹爐。 顯然,見過現任方仙道宗主的并不只有她一個,一時間,學堂四處都有噴水聲和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穆易決定回去就把床底下的小話本燒掉,他的一世英名絕不能毀在這里! 看到自己造成的“慘狀”,譚天命風輕云淡的一笑。 “說完了法修,我便說說我們劍修?!?/br> “我們劍修一脈,沒有劍譜,沒有劍招,沒有心法,走的是留存本真的路子?!?/br> 他手指成劍,隨手一劃,便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醒目的劍氣。 “在初期,是孕養劍骨?!?/br> 譚天命的手在劍氣的一端點了點。 “后面便是鍛劍與養劍,”他的手隨著話語在劍氣上移動,“等到劍養成,便是筑基成功,一旦筑基成功,等待你們的便是漫長的求道期,直至渡劫飛升,才算是走過了一半?!?/br> 他的手停留在了劍氣的中部。 “渡劫飛升后要如何,很遺憾,老夫并不知道,畢竟如果老夫飛升成功了,就不會在這里給你們這群小崽子講課了?!?/br> 這話說的太有道理,弟子們都無言以對。 “當然,我也不是一無所知,起碼我知道修士們的最終目標肯定都是一個——合道?!?/br> 譚天命的手最終點在了劍氣的另一端。 “合道,顧名思義,與大道合二為一,上可元神合大道,下可凡身游世間,講究一個形神俱妙,超凡脫俗的至高境界?!?/br> 看到弟子們聽的云里霧里,譚天命頓了頓,換了一個說法。 “也就是說,如果我合道了,我在一瞬間就能知道你們所有人的大小?!?/br> 大???什么大??? 阿恬愣住了,她下意識的扭頭想問身旁的趙括,就看到后者捂住褲襠面如死灰。 作為一個男性數量占絕對優勢的宗門,這句話的威力不亞于有人用了一招萬劍朝宗,不少弟子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下面,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不光如此,像穆易這樣的師兄想的還深一層。 人們常說大道三千,三千只不過是個虛數,世間道理何止千萬,若是其中有一半人合道,他們又閑著沒事游世間…… 想到這里,很多人下意識的裹緊了月白色的外套。 這令人絕望的世界,到底還有沒有隱私可言。 見到弟子們的反應,譚天命滿意的點了點頭,“不要擔心,老夫只是打一個比方?!?/br> “因為從上古時代至今,英杰數不勝數,老夫還從來沒聽說過誰合了道,它就是天道系在我們頭上的蘿卜,引誘著你,就是不給吃。不過你們也別灰心,一次合不了,就多合幾次,說不定大道眼一瞎,你就成功了呢?” 阿恬聞言一愣,顧不上幾次琢磨“大小”了,柳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在羅浮山,那綠衣仙靈曾告訴過她,合道會失去自我,可譚天命卻說,根本沒有人合過道。 既然從來沒有人成功合道,那綠衣仙靈又怎么會知道合道后是什么樣子? 阿恬發現,自己眼前被人挖了一個坑,而她差點就踩進去了。 這個偷換概念的路數,跟《無情道》一模一樣。 第37章 “瞧你這樣子, 真狼狽?!?/br> 刻薄的女聲從一面半人高的圓形銅鏡中發出, 只見這鏡身雕著蟠螭紋樣, 花紋明麗, 澤漆光明,鏡邊鑲嵌有玉石珠寶, 上面還刻有代表著十二時辰的銘文。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它微微凸起的澄黃色鏡面,上面泛著水紋一樣的漣漪, 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名女子的身影。 無論怎么看,這都不是一面普通的銅鏡, 它或許應該被人妥善收藏,放到防衛森嚴的藏寶樓里, 而不是被隨意擺在一個遍布著青苔和蔓藤雜草的洞xue內。 回應女聲的是幾聲含糊不清的呻吟,它斷斷續續、時有時無,顯然聲音的主人正在極力壓制自己的反應。 曾在羅浮山上逞兇的綠衣男子虛弱的躺在山洞的中央, 他身下是一層又一層的芭蕉葉,勉強能看出床的模樣。腥臭的氣息充斥著洞xue內部,他的身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爛,膿水流的芭蕉葉上到處都是, 又在爛rou從骨架上掉落后漸漸長出了肌理。 男子眉頭幾乎打成了一個結, 一頭一臉皆是冷汗,他的身體正在與殘留在體內的劍氣對抗, 那無異于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掙扎著活了過來。 “孰湖!”沒有得到回應的女人不滿的叫了起來,“你在裝什么死!這點小傷難道還能要了你的命嗎?!” “……哈……閉嘴……瘋婆娘……”被稱為“孰湖”的男子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粗喘, 胸膛也加快了起伏,“……吵、吵死了……” 誠如女子所說,這道劍氣遠遠沒到能要他命的程度,可也足以折磨他一段時間了。 “呵,你現在倒是硬氣了?”女人的語氣里飽含譏諷,“你那本《無情道》收效甚微不說,去羅浮山尋找道種也能搞到自己一身傷,你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br> 孰湖躺在地上,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沒有反駁。 那本惹得段煊氣勢洶洶打上清談會的《無情道》確實出自他之手,迷惑幾個普通修士根本沒有什么難度,他做這件事的時候并不指望修士們就這么輕易的被壞了道統,也不指望他們會殺個你死我活,但只要有人上當,雙方的關系必然會出現縫隙,這就足夠他伺機而動了。 對于孰湖來說,撒謊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因此,他在與那個疑似道種的小姑娘說話時,也順帶著騙了她一把,哪怕她當時很可能會被他直接吞進肚子里。 最難以分辨的謊言都是真假摻半的,他確實見過那些仙人辯道,可也僅僅只有這一句是真的罷了。 要是她真的按照自己說的去修煉就好了。 他滿懷惡意的想到。 一個走火入魔的道種,多有意思??! “孰湖!你在聽我說話嗎?!”女子惱火的聲音響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吐出了幾口淤在胸口的血,男人花了好半天才穩住自己的氣息,“……別咋咋呼呼的,蠃魚,聽的我腦仁疼,這么多年來就我和你能說幾句話,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蠃魚不說話了。 “現在已經不是九百年前了,”孰湖胸前的rou又掉了一塊,”當年參加反叛的人,就剩下了我們兩個,我呢,被打下了九重天,再難以神仙自居,你呢,被封在了這面破鏡子里,也不復九重天第一美人的風光……” “……若是我仙靈一脈最終能奪得天道的寶座,”蠃魚輕聲說道,“一定會接你我二人回去?!?/br> 孰湖聞言低聲笑了起來,胸膛里的森森白骨也隨著動作顫動。 “蠃魚啊蠃魚,你還是那么天真……你真的覺得,他們還能記得咱們兩個可憐蟲?” “三百年來,咱倆為他們提供了多少次有關道種的消息?如果沒有我們,他們能這么順利的吞噬那四十六個道種?可結果呢?我們的境況有半分改變? “可他們要是成了天道……”蠃魚低聲說。 “天道?”孰湖冷哼一聲,“你說的好像之前的天道不算仙靈一樣,天道最公正不過,也最殘忍不過,誰知道化身天道以后,還會不會有徇私的念頭?!?/br> “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蠃魚仍不死心,“只有抓住它,仙靈一脈才能改變命運!” “嘿,說得好……咳咳咳咳咳咳……”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男子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自嘲,“可惜,等待咱倆的八成還是被困在鏡子里和在泥潭里打滾兒?!?/br> 蠃魚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道:“那你說怎么辦?” “我說?”孰湖挑起了一根眉毛,“要我說,這一次羅浮山上的那個道種歸位了以后,四十九已現四十七顆,這凡間就只剩下最后兩個道種,去找到他們,再吞噬他們,這樣咱倆也有資格返回九重天了!” 由于天道和仙靈都是先天產物,仙靈吞噬道種以后就可以憑借身體里的道種假冒天道化身來蒙蔽天機,而每個仙靈最多只能吞噬一個道種,也就是說,這些擁有道種的仙靈依然要廝殺出最后的勝者。 蠃魚這次沉默的時間分外長,她懷念外面自由的世界,也懷念那些花團錦簇的日子,比起成為天道這件事,回到九重天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最終,她對孰湖說道:“……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吧?!?/br> 就在她說出最后一個字,洞xue外面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孰湖看著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知道她心動了。 洞內的對話暗流洶涌,但好在還有地方遮風避雨,洞外的人就沒這么幸運了,在洞xue爬滿藤蔓的外壁,一個戴著斗笠的人正小心翼翼的貼在上面,他的耳朵貼在石壁上,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趁著一道驚雷落下,四肢用力,敏捷的一下子跳到了另一塊巖石上。 就這樣,通過雷聲的掩護,他順利的遠離了躲著兩名仙靈的洞xue,一路狂奔到了山腳。 一走進山下的茶鋪,他一把扯下頭上的斗笠扣在桌上,露出了一張頗為英俊的臉,只是怎么看都有幾分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