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作者有話要說: 梁雨:娶個公主真是太不容易了嚶~ ☆、晉江獨發 總而言之, 生日宴上梁雨的表現還是讓周氏兄弟姐妹們很滿意的,他這大駙馬的地位算是沒跑了。 但是蘇鳳竹卻無法忘懷他面對她時那復雜的眼神。思來想去, 不好和周玄講, 便偷偷叫兔兒想法子查一查, 梁雨以往是否和她有什么恩怨瓜葛, 別因此影響了他和周嫣的婚事。 兔兒很快就查了出來:“梁雨在舊朝時雖然只是一介小小捕快, 卻與西南鎮守使風巒海私交甚好。姐你以前不是和風巒海定過兩次親又都退了么,故而梁雨現下見了你, 許是心中為風巒海鳴不平吧?!?/br> “哦?竟是這樣么?!碧K鳳竹聽了這話倒放下心來:“風巒海是個正人君子,那梁雨的人品也一定錯不了?!?/br> “哼, 什么好正人君子呢, 爭權奪勢爾虞我詐一個頂倆, 兵敗國滅之時卻也沒見他有點骨氣自行了斷!還不是乖乖做了傅見省的俘虜?!蓖脙亨椭员?。 “咱們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碧K鳳竹一聽“俘虜”二字,頭就忍不住疼了起來。傅見省要回來了, 帶著他的戰利品和俘虜一起回來了。俘虜名單上打頭二人, 便是她娘文太后和她弟弟蘇勉...... “姐, 你是擔心母后和兄長回來后的事兒吧,” 兔兒看她神情已然明白她心思:“你不要煩心, 萬事兒有我呢?!?/br> “娘的所做所為,我實在沒法子原諒她, 我更不想見她?!碧K鳳竹嘆息道:“可以娘的脾性, 雖是淪為階下囚了,然但凡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絕不會安生的。我估摸著到時候我想躲開她都難?!?/br> “想來經歷這遭國破家亡, 她總該悔改了吧?!蓖脙簱项^道。 蘇鳳竹看得出來,兔兒與她不同,他對他們娘沒什么怨恨。蘇鳳竹心中暗嘆一聲,又道:“還有勉兒。勉兒那樣的性子,如何受的了這從萬人之上跌落塵埃的恥辱。先前你姐夫就幫我打聽著,他在回京的路上已經病倒了?;氐骄┏?,還有班師獻俘大典、還有更多受辱的時候等著他呢,他能熬的過去么?就算眼下的恥辱熬過去了,以后呢,他以何安身立命?我想想這些,實在憂愁?!?/br> “說起兄長來,我剛剛聽到一件事兒。原是不想說出來污了jiejie耳朵,可現下我不說遲早jiejie也得知道......”兔兒欲語又遲道。 “你說就是?!碧K鳳竹忙催促他。 “就是這回京途中,兄長的未婚妻子枚冷,現下已是傅見省的妾室了......”兔兒低著頭,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事兒一般。 “什么?他倆勾搭到了一起?”蘇鳳竹只覺著頭愈發的疼:“傅見省不是出了名的冷面冷心不近女色么?我以前聽裴嫂子說起過,她還有府中的侍妾,都是周老二做主給傅見省娶的,傅見省自己見了那些花紅柳綠的看都不看一眼。如何就突然鬧出這么一樁來?唉,以后這等事兒不知道還有多少樁呢!勉兒啊......” “姐,兄長不會有事的,你信我?!蓖脙阂娏颂K鳳竹這樣,眼神閃爍不定。 娘和弟弟的事情之外,還有一些事情也在刺激著蘇鳳竹,讓她心情低落:她冊封正妃的事情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非議和反對之聲鋪天蓋地??v然逢太后和周玄竭力彈壓,還是有一些落入了她的耳中。 指責她以往德行不佳這樣的倒也罷了,蘇鳳竹自認問心無愧??傻降子幸患林怂男母C子:她到周玄身邊也大半年了,至今沒能誕育子嗣,怕不是故意為之? 周玄對這些流言一笑置之:“我們成親才多久?”然蘇鳳竹是有些著急的。畢竟她和周玄都老大不小了,平常人家他們這般歲數的孩子都滿地跑了。她和周玄又那般恩愛,怎會遲遲沒有好消息呢......若是她身體不好倒還有個說頭,然她身體又好的很,面色紅潤精神旺盛,小日子向來準時沒偏差......蘇鳳竹不能不亂想。 從小的教養,讓她習慣把所有情緒藏在心底,只以笑臉迎人??芍苄€是敏銳地察覺了她的焦躁不安。 他也去問兔兒:“你jiejie這幾日心事重重的,你可知是因為何事?” “哼,這不顯而易見么?!蓖脙罕阋晃逡皇烟K鳳竹關于他娘他兄長的顧慮講給他聽——子嗣的事兒他還不知道。 “竟是如此,是我粗心了?!敝苄櫭?。 “你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蓖脙阂舶櫭迹骸敖K歸我家是失敗者,折辱是免不了的。遠的不說,就說這近在眼下的班師獻俘大典。你爹需要我兄長在大典上向他卑躬屈膝,以讓天下人看清楚,現如今這天下是他的。傅見省和功臣們呢,則需要在大典上耀武揚威,彰顯自己的功績。而我兄長,唉,那般尊貴又柔弱的人,還生了病,我都擔心他能不能熬過這場大典?!?/br> “我明白了,必須取消這場大典是嗎?!敝苄尖獾?。 “我可沒這么說,我可沒拿我jiejie要挾你去這樣做?!蓖脙簱u頭:“jiejie也不會想你這樣做的。根本沒法子做到啊。因為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應當應分、且極榮耀的事兒。你當真要去做的話,那就是和你爹、傅見省和所有功臣作對了?!?/br> 周玄沉默了一會兒?!盀榱四鉰iejie,我愿意試一試?!彼罱K做出了決定:“終歸這大典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兒,便是取消了,也無關國計民生?!?/br> 兔兒是當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澳阆朐趺丛??我能幫你嗎?”他的語氣不由得迫切起來。 “這大典總得我爹在才行,正巧我爹現在病著?!敝苄q豫道:“兔兒,你不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藥么??捎心茏屗∏闀簳r惡化,沒法子出門,但過后很快就好的藥?我再在朝堂上吹吹風,想來十拿九穩能取消掉?!?/br> “???這樣的藥有是有......”兔兒還是不敢置信:“你當真愿意,為了我jiejie,算計你爹?” “終歸我爹以前對我做過許多混賬事,”周玄撓頭:“如今我只對他混賬一回?!?/br> 兔兒難得心中感動:“要么我幫你下藥吧,你不必經手?!?/br> “不,”然周玄斷然拒絕:“這事兒只能我經手?!?/br> 景泰帝這些時日好不苦悶。軍國大政給老娘把持著,他竟絲毫沾不上邊。想跟她說說,說輕了是不管用的,必得跟她翻臉才是??墒强粗夏锱d致勃勃、精神煥發的樣子,景泰帝一時半會兒又狠不下心來。只能安慰自己說等養好身子再說吧。 除了權力以外,最能引起他興致的當然是女人。然他受的是外傷,動都不能多動,如何能碰女人。更勿論最得他心的三個女人,一個傷病一個沉寂一個被幽禁,竟是沒一個能來陪伴他為他解悶。 因此這日,難得忙于朝政的周玄來看望他,并坐下來與他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景泰帝起初還是很高興的。 “這些時日累壞了你吧?!彼闹苄母觳驳溃骸岸脊帜隳虤舛?!要不俄這身子不能這樣!俄也想開了,俄不跟她計較,俄得趕緊養好身子,”說著往周玄跟前湊湊,小聲道:“才好對付傅見省那小子!” “爹不要著急,越著急這身子越養不好呢?!敝苄牟辉谘傻嘏灶欁笥遥骸暗摵人幜税??吳用,把爹的藥端來,我伺候爹喝?!?/br> “是,差不離該煎好了,老奴去看看?!眳怯脩宦?,出去了。不一時端著藥碗回來了。 周玄接過來,拿起勺子輕輕攪拌?!斑@藥聞著苦的很?!彼值溃骸皡怯?,怎不取些蜜餞來,給我爹喝完藥壓壓苦?!?/br> “是?!眳怯脩宦?,又出去了。 “嗐,爹又不是你弟妹那樣孩子,喝個藥還要就蜜餞?!本疤┑坌Φ溃骸芭?,俄知道了,定是你媳婦教你的,咱家以前再沒這樣行事?!?/br> “是呢?!敝苄还艿椭^攪拌湯藥。 “爹這媳婦兒給你娶的好吧?”景泰帝得意洋洋道:“倒也叫人真是想不到,先前聽著名聲那般差,實則這般賢惠懂事,可見這世人的流言是靠不住的?!?/br> “可不是么?!敝苄ㄆ鹨簧姿幩偷骄疤┑鄞竭叄骸暗人幇??!?/br> 景泰帝張嘴就要喝。突然,一只手憑空出現,把周玄的手帶勺子一把拉開。 周玄手一抖,勺中藥盡數灑在了被褥上。 他身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勁裝打扮的年輕男子。 “你是何人?來人.....”周玄大驚,急忙就要喊人。 “沒事沒事,玄兒,沒事?!比痪疤┑蹟[手道:“這是爹的侍衛,暗中保護爹的?!?/br> “甚?你什么時候有暗衛了?”周玄再沒想到這茬。 “嗐,這不是經過了盧氏這遭事兒......你突然蹦出來作甚?”景泰帝質問那暗衛。 “稟陛下,小的看見大皇子往藥里加了東西?!蹦前敌l一板一眼道。不等周玄分辨,他靈巧地抓著周玄的袖子一抖,一個小紙包頓時掉落出來,紙包里尚殘留著藥粉,也都撒了出來。 “是不利于陛下病情的東西?!卑敌l拿手指挑了一點聞了聞道。 “甚?”景泰帝瞪著銅鈴大眼,滿臉的不可置信:“玄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東西,你放進了藥里?” 周玄無言以對。 景泰帝的震驚一點點轉為震怒:“說話,你給俄說實話!你這是要作甚!” 周玄垂首跪倒于地,應對之辭是早已想好的:“爹,我沒想做甚,我就是想讓您老多歇些時日,我,我也好多執掌些時日的朝政......”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又是卡的天昏地暗的...... ☆、晉江獨發 景泰帝一聽這話, 頓時也忘了受傷體弱了,一腳踹出去將周玄踢了個倒仰?!澳銈€狗東西, 你也學會跟你老子使陰招了??!你你你, 你對的起老子嗎!”他破口大罵, 然手卻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心口。 “爹, 都是我的錯, 要打要罰隨你。你小心傷口?!敝苄袼?。 景泰帝突然又覺著不對:“俄不信你能做出這樣事兒來!俄知道了,定是你奶攛掇你干的是不是?她才有這份狠心!個老不死的......” “以阿奶的本事, 她何必攛掇我?!敝苄Φ溃骸安魂P阿奶的事,阿奶什么都不知道。當真是我自己一時鬼迷心竅?!?/br> “鬼迷心竅?怕不是色迷心竅吧!”景泰帝又猜疑到了蘇鳳竹身上:“不是你奶就是你媳婦兒攛掇的!就說俄好好的兒子遲早得叫她帶壞了!” 周玄之所以不說實情, 就是怕帶累蘇鳳竹, 讓她和景泰帝好不容易和緩的關系再度緊張。剛要辯解, 卻聽景泰帝又道:“也不對,她要下手, 前些時日在外頭時候有的是機會, 不必等到現在。還是你奶!你不必說了, 俄得和她好好說道說道這事兒。來人,去請太后過來!” “這是怎么了, 怎還叫我大孫子跪地上???”不一時,逢太后氣定神閑地來了。 景泰帝氣呼呼地把事兒說了。末了道:“你說, 這事兒咋辦吧!” “唔, 你一直不都嫌玄兒太板正了、不肖似你么?!狈晏蟛换挪幻Φ溃骸敖駜核@事兒做的卻是極得你的真傳的。你有什么好氣的?” “這,這都哪兒跟哪兒!”景泰帝捶床:“俄知道了,你的好孫子做甚都是對的, 你們果然是一伙的!” “嘖嘖嘖,看氣的看氣的?!狈晏蠊室舛核骸袄夏锖退褪且换镎k吧,你來咬老娘??!” “你你你,你當俄不敢是不!俄任你為所欲為那是敬著你,你當俄就是個窩囊廢了是不!”景泰帝掀被就要下床。 “行了行了你快好生躺著吧,真不經逗?!狈晏笠还照劝阉亮嘶厝?。 景泰帝還待掙扎,卻見他娘反手以雷霆萬鈞之勢將那拐杖狠狠砸在了周玄背上! 周玄悶哼一聲,寬厚的脊背幾乎伏到地上去。景泰帝也給驚的雙手抱胸身子一個哆嗦——少年時挨老娘揍的恐怖情形又一一浮現眼前......“你怎又動蠻力!爹說了,不許你這樣!”他膽戰心驚喊道。 然逢太后置若未聞,只拐杖掄的高高,一下接著一下打周玄:“對自己爹下陰招,阿奶再沒看出來玄兒你是個這樣的人!像你爹那般再怎樣混賬阿奶都可以不管,唯獨殘害骨rou至親這一條,阿奶不能忍!阿奶萬沒有這種狼心狗肺的子孫!” “是,都是孫兒的錯?!敝苄а朗苤?。 “呃,你倆別演戲了!”然景泰帝卻又起疑心:“當裝模作樣打兩下俄就好心軟了,就好把事兒糊弄過去了?不能夠!這事兒咱還得仔細掰扯掰扯!” “沒錯?!狈晏髲娜莸溃骸艾F如今你爹是皇帝了,國事即家事。這謀害皇帝的大罪萬不能打兩下罵兩下就過去了。吳用,去叫侍衛進來,把楚王給我綁起來,再去把刑部的大臣們叫來,商量商量這罪該怎么處置!” “不行不行!”然景泰帝卻又立刻叫了起來:“不能叫外人知道!若叫外人知道了,玄兒這還怎么做人!” “他既敢犯下這樣的事兒,就不配為人!”逢太后面色如霜。 景泰帝這才覺察出他娘是真的怒了。這倒不似作偽。景泰帝琢磨著,便與周玄道:“便是不干你奶的事兒,爹還是不信你的說辭,這事兒必有內情。你不說是吧?你去太廟里給俄跪著仔細想想,什么時候想好了愿說了什么時候起來!” 新修繕好的太廟,油漆尚未干透,氣味沖人。周玄跪了沒一會兒,就見蘇鳳竹匆匆而來。 “你沒事兒吧?”她跪到周玄身旁,急切地打量周玄:“聽說祖母打你了?打哪兒了?” “沒事,不痛不癢地打了兩下而已?!敝苄Φ溃骸跋鞯牡箍??!?/br> “怎么突然鬧出這么一茬,我剛去問了祖母,祖母說你為了搶奪權勢給陛下下藥?這我萬不能相信的?!碧K鳳竹又問他。 “那啥,這事兒你不管了?!敝苄人砸宦暤溃骸斑@殿里頭陰冷,你快回去吧。我也沒事兒的,等爹氣下去了就好叫我回的?!?/br> “你的事兒,我如何能不管?!碧K鳳竹搖頭:“果真如祖母所說這般?是不是被人陷害算計了?” “嗯,是我自己不合行差做錯?!敝苄@口氣,轉眸目視前方不看她:“我知道你最厭惡耍陰謀詭計的小人。對不住你我讓你失望了。我再不這樣了?!?/br> “不,你在說謊?!比粎s給蘇鳳竹看破了。她伸手掰過周玄的臉:“因為你說謊,所以心虛不敢看我?!?/br> “哪兒有?!敝苄_她的手:“這是因為祖宗跟前,得莊重些。你也別拉拉扯扯......” “祖宗跟前,還不能說謊話呢?!碧K鳳竹又搖他的胳膊:“到底什么事,跟我都不能說實話?你從不這樣的?!?/br> “就這一件,我以后再不這樣就是?!敝苄溃骸澳阋簿腿菸疫@一件,別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