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避閑?避什么閑?他的心思都讓他知道了,不管他是因為要依靠自己,還是仰慕自己, 總之自己不會讓他受委屈, 小世子年幼, 不能做那事,可親親抱抱摸摸稍作紓解總是可以的。 “景承不是那種碎嘴的人?!?/br> 姜鈺有些生氣了,她這輩子統共才過了這么十幾年, 沒想到遇到的一個個都是渣男風流種,連她最看好的太子殿下也如此風流,不知體味人,若是正常人,和大老爺們抱抱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個斷袖,還要和老爺們摟摟抱抱的,本來以為太子殿下一個彎的和那些直男癌不一樣,心思會細膩些,更加體諒人,沒想到太子性取向不正常,那骨子里還是大寫的直男。 她爹和皇帝那種是渣在表面,人人都能看出來的渣,太子殿下這種隱性的渣,是渣在骨子里的。 她不敢教訓太子殿下,只是垂著腦袋悶聲道:“便是章大公子嘴上不在意,那心里面必然有疙瘩,殿下您是心善人,你自己的人你自己不愛惜,趕明兒傷了心,再想挽回就不成了,天不早了,臣先告退了?!?/br> 徐礪先還不懂他們倆的事,他總提景承做什么,這會回過味來,手掌往案桌上一拍,臉色鐵青道:“姜鈺?!?/br> 再看這屋里,哪還有小世子,早溜了出去,跑的沒影了。 徐礪氣的抓心撓肝,他以為他們兩廂情愿了,話都說好了,他甚至都打算好了他們的將來,以教養他的名義,先把他放到身邊養兩年,等他能承受自己了,再徹底的占有他,日后晉陽的藩地是削了還是讓他親弟弟承爵,總不會虧待了他。 他一個斷袖,斷然沒有去禍害姑娘家的心思,他不能生,到時候就讓小五多生幾個,抱一個到膝下養著。 前面都談的好好的,結果他跟自己提景承,也不知是真糊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徐礪現在恨不得把小世子抓過來按在腿上教訓一頓,看他敢不敢裝糊涂,再裝,就脫了褲子揍。 姜鈺一路都有些氣不順,她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些,太子那種身份,是正常人就得三宮六院,如今生成了斷袖,心中必然也覺得養大幾十個男寵是常態。 她嘆口氣,虧她對太子的期望這么深,斷袖這種本就是隱私了,有一個章景承就夠了,再多來幾個,怎么可能不走漏風聲,到時候還怎么穩穩當當的繼承他爹的皇位。 姜鈺現在的心情只能用失望來形容,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只能安慰自己,太子殿下光風霽月,沒在意這些細節。 姜鈺趴在榻上,拿出徐礪送自己的玉佩,吊在眼梢看,玉佩雕刻精美,背面細膩光滑,正面雕了一個小小的礪字,代表了太子殿下的身份。 這塊玉佩自己肯定不能佩戴在身上,讓人瞧見了不好,只能好生收著,以備不時之需。 她將玉佩握在手里,覺得肚子有些疼,手捂著肚子嘶了口氣。 如梅端了熱水過來,蹲下給她揉小肚子:“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了,可是世子晚上吃多了?!?/br> 姜鈺當然不承認:“我和太子殿下一起用膳呢,害怕都不夠,哪里敢吃多?!?/br> 如梅笑了一聲,她豈會不了解她家殿下,遇著吃,別說太子殿下了,天王老子都嚇唬不了她。 她在姜鈺小肚子上輕輕揉,忍不住嘮叨了兩句:“晚上積食不好,世子總也不記得教訓,回回都要鬧肚子疼?!?/br> 姜鈺笑著說:“如梅jiejie,我知道錯了,下回少吃些?!?/br> 話是這么說,回頭沒人看著,又不知能吃多少。 到了晚間姜鈺躺在床上睡覺覺得不對勁了,小肚子向下墜,腿間還有一種濕噠噠的感覺,她心里咯噔一下,此刻不得不面對另外一個現實,她這個純爺們終究不太純,女人有的她都會有,就算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慢慢有。 如梅聽見響動,隔著簾子輕聲問道:“世子,您怎么了?” 姜鈺嘆口氣,還挺淡定:“你說做女人難,怎么我做爺們還是這么難?!?/br> 如梅輕聲勸慰:“世子可是想家了?” 姜鈺淡定道:“沒,我葵水好像來了?!?/br> 話音剛落,如梅便挑了床簾掛在玉鉤上:“世子先躺一下,奴婢去打熱水?!?/br> 如蘭也披著衣裳過來了,汀竹汀菊年紀小,沒讓她們倆過來,就如梅如蘭兩個在忙乎,待換了床褥子,收拾妥當后,如蘭又端了碗姜湯過來,說是喝了止痛驅寒,姜鈺忍著一股子辣味喝了下去,感覺小肚子更往下墜了。 臉色蒼白的捂著肚子,疼的想要打人,跟要了命似的。 如梅心疼道:“女子本就畏寒,世子從小就愛往水里扎猛子,大冬天的還要往外跑,女孩兒體弱,怎能跟那些男子學呢?!?/br> 她雖然抱怨,不過也知道世子有世子的苦衷,她就是當做男孩教養的,稍有不甚泄露了,連命都保不住,她能怎么辦。 她側著身,那帕子抹眼淚,姜鈺道:“別哭,這是好事兒啊,我總不能一輩子不長大吧,你看我這胸,再塞個饅頭都沒有你的大?!?/br> 如梅讓她說的臉紅,咬著牙道:“還想要胸大呢,便是長出來了,也要給你按回去?!?/br> 姜鈺瑟瑟發抖,好兇的啊。 翌日姜鈺就腰酸背痛的爬不起來床,佟衛過來看她時,她正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如梅端著姜湯喂她。 她今日唇色淡了幾分,倒真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昨日她把佟衛救出來,佟衛說要請她喝酒,她忙著往太子殿下那里去,就推辭了,今日佟衛是專程來向她道謝的。 “世子,要不要請佟小侯爺回去?” “不用,叫他進來吧?!?/br> 遮遮掩掩反而不好,何況佟衛那大粗條子神經瞧見她這個樣子也不會有半分懷疑。 果然佟衛進來一見她面色不好,便問道:“世子是著涼了嗎?” 姜鈺攏了攏被子,淡定道:“風寒?!?/br> 若是一般人見到她生病了,多少說兩句寬慰話就行了,但佟小侯爺顯然不是一般人。 “這可得注意了,我聽說有人得了風寒沒好好調理,就病死了?!?/br> 其實他的本意真是讓姜鈺好好休息,只是說出的話實在不討喜。 四道冷颼颼的目光射向他,佟衛打了個哆嗦,尷尬道:“那什么......世子好好養著,等病好了,我再請你去喝酒?!?/br> 他撓了撓頭:“章華殿現在真是無趣,五殿下去戶部辦差了,景明在家養傷,你又病了,就我一個人了?!?/br> 虧他好意思說,怎么不想想他在家關半個月就姜鈺一個人呢。 佟衛見她面色雖不好,但一雙眸子還是亮晶晶的,真是眉目如畫,一個爺們,怎么就長了這個樣子,偏偏婳婳還喜歡這樣的。 他眉頭皺了皺,學著姜鈺的樣子扯了一下臉。 姜鈺瞥見他的扭曲的臉,冷聲道:“你做什么呢?” “沒,我就是瞧瞧我能不能做出你臉上的神情?!?/br> 長相改不了了,學著姜鈺的樣子,婳婳說不定也喜歡。 姜鈺嗤道:“你再這么矯揉造作,信不信長興侯爺還把你關起來?!?/br> 佟衛渾身一僵,努了努嘴道:“老頭子不知體諒人,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能早日把他兒媳婦娶回家,姜鈺,咱們可說好了,你不許拐了我媳婦跑?!?/br> 姜鈺勾了勾唇角,佟衛悚然生出危及感。 “我爹說了,這夫妻兩人是要在一起過日子,一個身體強壯,另一個就要嬌弱一些,相互交融,才能化了水一樣,生出來的孩子才好,你這樣的身體太弱了,還是配一個身子壯的媳婦,將來生的孩子才四肢健全?!?/br> 姜鈺讓他氣笑了,抄起一旁的枕頭扔他:“你別什么都往你爹頭上栽,你爹能教你這不著調的混賬話?!?/br> 佟衛唔了聲:“你別管誰說的,我這話糙理不糙?!?/br> 姜鈺擺手:“滾滾滾,別讓爺瞧見你,你有能耐就把公主娶回家?!?/br> 佟衛目的達成了,也沒多待,他先頭不知姜鈺生病了,空著手就來了,回長興侯后就讓人送了人參,燕窩,鹿茸,長興侯府銀子多,小侯爺闊綽,出手的全是好東西。 她這樣不方便出去,怕不小心漏了陷,直到身上干凈了才出門。 瞧在徐礪眼里就好像是她故意躲著一樣,他心里有小世子,最開始也沒想挑出來,還是姜鈺先戳破了這層關系,這會躲著不見人,想到姜鈺慣來的狡黠,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欲擒故縱,世子這一手耍的真是漂亮。 ??翟谝慌园参康溃骸跋雭硎雷舆@幾日是真有事,不如奴才派人去請他來?” 徐礪皮笑rou不笑:“不必了,他要躲著就躲著,孤倒要看看能躲到什么時候?!?/br> 第42章 、第42章 ... 徐礪嘴上說著不讓??等ソ咏? ??稻驼鏇]派人去接, 徐礪有些氣悶,平日里是個會揣摩人心思的, 到了正經時候就傻不愣登的瞧不出來, 他不讓接他就真的不接了嗎? 他心中氣惱,晉陽姜鈺真是好樣的,能干大事,比他還沉的住氣。 他這邊剛和姜鈺挑明白了, 姜鈺那邊躲起來一個月不見人影,徐礪坐不住了,暗示??悼梢匀ソ恿?。 ??岛芸炀瓦^來回話了, 人是沒接到, 小世子病了有一個月了。 這還了得,徐礪當即起身往外面走, 到了門旁, 頓了頓腳步:“他是不是裝???” ??的睦镏澜暿遣皇茄b病,那小世子精的跟猴子似的,殿下面前都敢耍寶,斟酌一番道:“世子身子弱, 說不得是真病了, 聽說五殿下和佟小侯爺都去瞧了他, 況且便是裝病,那也是世子面皮子薄,不好意思來見殿下, 且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愛嬌,他裝了這么些日子殿下您都沒去瞧他,說不得他心里不舒坦,覺得殿下您先頭同他說的都是哄騙他的,殿下不如去瞧瞧,世子瞧見你去了,心里暢快了,這病自然而然就痊愈了?!?/br> 這一番話說的徐礪有些釋懷,人堂堂晉陽王世子,便是不受晉陽王寵愛,那身份也擺在那里,又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要做下面那個確實是氣不順,撒嬌擺臉子也正常,都說自己的媳婦自己心疼,徐礪從前體味不到,現在可算是明白了,世子雖然不是姑娘,但撒撒嬌,也是樂趣。 “孤要更衣,你去吩咐廚房弄世子愛吃的菜,再去庫房里瞧瞧有沒有他這個年紀喜歡的東西,挑幾樣給他玩?!焙⒆尤鰦陕?,哄一哄就好了,太子殿下這些年順風順水的,也沒想到自己有失敗的可能性。 ??底旖俏⒊?,他家英明神武,冷靜睿智的太子殿下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都說色令智昏,說出去怕人笑話,把他家殿下迷得暈頭轉向的是個男人,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男人。 太子殿下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晉陽王府,農和歌接到通報迎了出來。 徐礪沒瞧見姜鈺,蹙了蹙眉。 農和歌道:“世子身子有些不適,請殿下稍等片刻,草民已經派人去請了?!?/br> 太子殿下來了,別說你是病了,快死了你都得爬起來。 徐礪淡淡道:“他病了,不必折騰他,孤過去便好,帶路吧?!?/br> 姜鈺不止一次在農和歌面前夸過太子殿下,農和歌知道這位太子殿下胸襟寬廣,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況且姜鈺從前隔三差五的往太子府跑,和太子殿下也是相熟的。 農和歌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去姜鈺院子的路上,徐礪和農和歌隨意說了兩句話,結果兩個人都很滿意。 農和歌滿意小徒弟對自己的評價這么高,太子殿下滿意小世子心中果然還是有自己的,不然不會總在他先生面前提起自己,小世子入京為質,父母不在身邊,農和歌這個先生算是他的半個長輩,長輩面前都不避諱,可見他要跟著自己也不全是勉強。 姜鈺這會子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這頭一回葵水可算是要了她的命了,本來三四天她瞧著都要干凈了,沒忍住吃了辛辣之物,這一刺激葵水又回來了,中間又反復幾次,這般竟是拖拖拉拉的一個月,這會子身上是干了,她也不敢亂動,只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 她這樣也不好去請大夫來看,身邊就四個小丫頭,汀竹汀菊連葵水都沒來,幾個小丫頭沒遇到過這種事,都有些慌神,不敢再讓她出去亂跑。 徐礪跨門進來時,姜鈺正匆匆忙忙的穿衣起身,瞧見他進來了,躬身作揖:“太子殿下駕到,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br> 這話說的太疏離了。 徐礪見他血色不好,溫聲道:“聽說你病了,孤過來看看你?!?/br> 姜鈺心中一暖:“多謝太子殿下掛懷,臣這病......?!闭f出來怕嚇死你。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br> 徐礪嗯了一聲,抖了袍子坐在椅子上,姜鈺命人上了茶,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瞧他眉眼之間有些倦色,單薄的身子立在那里,真是讓人心疼,給??凳沽搜凵?,??禃?,說太子殿下和世子有事要商量,把人都遣了出去。 徐礪拉起姜鈺的手讓她的身體微微靠著自己的膝蓋,解釋道:“孤不知你病了,這時候才來看你,你生氣了嗎?” 姜鈺滿眼惶恐,她再遲鈍,也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了,這聲音竟像是情人間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