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意外驚喜
程月棠走在冰寒的暗河之中,火把高高舉過頭頂,一步一頓的仔細搜索著右手懸崖。 拐過一道彎,程月棠回頭看去時已經看不到坐在岸邊的唐矩,暗河上面滿是飄蕩的煙霧,此時正在不斷升騰,也不知到底是從何而來。 在河中走了一陣,程月棠始終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正準備往回走時,這暗河之上竟然起風了。 程月棠下意識的將手臂收了回來,將火把放在身前,注視著這暗河之中的動靜。 那風來得急快,繞過前面后面彎徑直吹了過來,將暗河之上的煙霧吹得四散開來。 程月棠抬頭想看看天上的日頭,但是在這煙霧四散之際,她看到了在懸崖峭壁上居然生長著一顆巨大的樹,樹干和樹冠完全伸了出來,露在峭壁外面。 程月棠正打算仔細觀察一番時,四周的煙霧又瞬間圍了過來,將那大樹遮擋。 程月棠心中默記著那大樹的位置,而后走到懸崖之下,往上爬了上去。 只是這下方峭壁實在光滑,一塊可以落腳的石頭也無,程月棠好不容易在峭壁上站穩了腳跟,但背后的傷口卻因此裂開了,鮮血頓時再度流了下來。 然而程月棠卻咬牙堅持著繼續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在峭壁上左顧右膀良久,終于看到左上方有一塊巖石可以搭手。 程月棠將手中的火把仍在了暗河之中,而后縱身一躍,伸手抓住了那巖石,但是雙腳卻只能抵著峭壁,無法落腳。 她急忙朝四周看去,只見頭頂上方忽的出現了一條淡紫色的蛇,此時正懸掛在自己頭頂上。 程月棠心中一急,腳下瞬間踩滑,頓時整個身子都撞在了懸崖之上。 好在程月棠一手抓住了那凸出來的巖石,暫時穩住了身形,但是背上的傷口卻被這一撞徹底裂開了。 程月棠咬牙抬頭,只見那蛇仍是靜靜的掛著,并沒有朝自己撲來,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然而程月棠忽的想到,那蛇既然能如此懸掛著,那豈不是說明上方肯定有什么東西能讓它卷著? 想到這里,程月棠當即摸出銀針,只手抓著那巖石,另一只手對著那蛇猛的一揮,銀針瞬間出手刺進了那蛇頭之中。 然而那淡紫色的蛇卻絲毫沒有反應,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時,一道冷風吹來,程月棠頭頂上的煙霧頓時被吹開了,程月棠這才發現那不是蛇,那是一條繩子。 程月棠見狀驚喜不已,因為這深淵之上便是獵宮北部的山林,在這里出現了繩子,那一定是楊季修和常青山留下的。 想到這里,程月棠急忙用牙齒解開了風袖,猛的往上面一揮裹住了那繩子。 程月棠輕輕的拉了一下,估計能夠足夠穩當之后,當即一手抓著繩子,一手抓住巖石,而后猛然使勁,借著這點力道身子便有如一只大鵬一般躍了起來。 往上躍出不到一丈,程月棠拉著風袖,雙腳不斷在墻壁上輕點,整個人便如履平地一般往上沖去。 大約往上升了五丈,程月棠終于看到了剛才在暗河之中看到的那棵大樹,當即伸手將之保住,而后翻身落在樹干之上。 這時,程月棠才發現綁在大樹之上的繩子乃是一條鐵鏈,鐵鏈的下方接著兩端衣服碎條,一段藏青色,一段紫色。 程月棠見狀心中當真是驚喜交加,因為當初楊季修和常青山在獵宮之中便是穿著這兩件衣服。那也就是說,這兩人并沒有死,而是落在了這大樹之上,接著這一段鐵鏈和兩段衣服下到了深淵底下。 程月棠又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再沒發現其他線索,當即順著繩子落到暗河之中。 然而程月棠還是有些不明白的,既然楊季修和常青山沒有死,那他們人呢?他們人到哪里去了? 程月棠咬牙忍著背上傳來的疼痛,艱難的回到了剛才下水的地方。 唐矩見程月棠去了如此之久才回來,當即問到,“月棠姐,可是發現了什么嗎?” 程月棠微微搖頭,“沒,我往前走了很遠,還是如前幾次一般,一絲線索也無?!?/br> 唐矩聞言臉上有些失望,但是仍是笑著對程月棠道,“月堂姐,你也別太失望,說不定小叔和常大哥已然逃出生天找地方躲藏起來了呢?!?/br> 程月棠看到唐矩臉上純真的神色,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忍,正要說話時,卻聽到遠處傳來幾道呼喝之聲。 程月棠看了唐矩一眼,當即將之扶起,朝另一邊逃去。 這些人肯定是楊越遙派來的殺手,他們順著曲臨江沒有發現兩人蹤跡,當即又返回沿岸搜索,這時搜到了這里。 程月棠和唐矩便走便藏,繞開了這些殺手,而后順著曲臨江朝下方走去。 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程月棠這才從岸邊林子中看到不遠處有房舍。 兩人急忙走過去,向那戶人家換了些吃的,好生休息了一番。 程月棠知道,這曲臨江下游楊越遙的人只怕已經來回搜索了幾遍,他們此時出現這里雖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懷疑,但至少要比在上游等著被楊越遙的人抓住要好。 夜深后,程月棠偷偷叫醒唐矩,離開了這里。 唐矩睡得正香,看到程月棠這時候叫醒自己離開,當即問到為什么。 程月棠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小心一點總沒有錯?!?/br> 兩人繼續順著曲臨江往下走,不多時看到江邊聽著一艘漁船,程月棠當即和唐矩跳上了上去。 然而兩人剛剛將漁船劃到江中心就看到剛剛他們休息的房舍忽的傳來一陣呼喝之聲,唐矩當即驚詫的看著程月棠。 “你怎么知道他們會出賣我們?” “他們也是為了保命,算不得出賣?!?/br> 程月棠知道那戶人家肯定得到過楊越遙手下的警告,一旦發現可疑之人即刻匯報。雖然程月棠不知道那戶人家是如何給楊越遙傳信的,但是程月棠知道,在如此情況之下還肯收留自己與唐矩,還特意找來草藥為唐矩消炎,如此作為定然不對勁。 唐矩看著程月棠,臉上又是敬佩又是驚訝,良久才回過神來問到,“月棠姐咱們現在去哪里?” 程月棠道,“去烏蘇?!?/br> 唐矩聞言一震,“烏蘇?” 程月棠點頭道,“當初引起事端的那幾匹黑馬便是烏蘇才有的,所以我想去烏蘇走一遭,看能不能找到一下線索?!?/br> 唐矩聞言道,“那京城之中的事怎么辦?” 程月棠知道他是在問長公主府和秦國公府,當即輕聲道,“楊越遙對長公主府還是有些忌憚的,這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對長公主府出手。而秦國公府,此次楊越遙在酒樓之中吃了虧,肯定會在朝堂上為難我爹?!?/br> “那咱們不回去幫忙嗎?” “不用,我爹自會應付的?!?/br> 在曲臨江酒樓對楊越遙動手的時候,程月棠得到了酒樓下方燕無聲的暗示,老皇帝已經收回了出征烏蘇的圣旨,不然程月棠也不會對楊越遙出手。老皇帝既然已經收回了成命,那自然不會再出爾反爾的命令父親出征。 所以只要老皇帝不幫楊越遙對付秦國公府,父親在朝堂之上便無懼楊越遙,這一點,程月棠心中乃是清楚的。 唐矩見程月棠臉上掛著一層冷意,當即問到,“月棠姐,你在想什么?” 程月棠聞言看向唐矩,微微搖頭道,“沒想什么,此次楊越遙在曲臨江沿途追殺我們,我們便是回到京城只怕也只會九死一生?!?/br> 唐矩在曲臨江中已然見識到了楊越遙的狠毒心腸,聞言當即點頭道,“當初我真是瞎了眼,還跟他那般要好,現在想想真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br> 程月棠聞言笑道,“你也不必自責,楊越遙最擅長的便是偽裝,你那時又還是懵懂孩童,被他騙了,自然很正常?!?/br> 唐矩聞言看向程月棠,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對不起,月棠姐,當初在秦國公府和我家的時候我那般對你……” 程月棠伸手摸了摸唐矩的腦袋,釋然一笑,“你別多想了,先去睡一覺吧,明日咱們找個地方上岸,你這腿傷再不醫治,那可當真沒救了?!?/br> 程月棠知道唐矩心性,雖然有時候看上去有些沖動,但是本性卻是好的,因此心中對他一直都抱著很大的希望。 第二日,當唐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睡在了床上,大腿上的傷也已經重新換了藥又重新包扎好。 唐矩正要起身,卻看到程月棠這端著熱水推門進來。 “月堂姐,你的傷?” 唐矩起身問到。 程月棠笑著道,“沒事,我中箭的時候身在水中,那箭矢力道被水減弱了不少,并沒有刺得很深?!?/br> 說著,程月棠伸手扶起唐矩,讓他坐在床沿上。 唐矩洗過臉之后問到,“咱們這是在哪里?” 程月棠應到,“郎春鎮,等你腿傷好一點,咱們再出發去烏蘇?!?/br> 唐矩聞言這才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面巾。 程月棠走到窗前看了看下方熙來人往的街道,而后對著唐矩道,“外面人多眼雜,這幾日你便待在房間內不要外出?!?/br> 唐矩知道程月棠害怕楊越遙派來的殺手追蹤到此,當即點了點頭。 程月棠見狀,這才端著水盆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