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折磨
楊季修沒有睡著,因為他想著今晚皇宮晚宴的事。 那烏蘇公主對自己示好是怎么回事? 楊季修突然想到今日白天迎接烏蘇公主時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似曾相識的感覺。然而待楊季修再度將烏蘇公主那張令人窒息的臉浮現在了腦中時,前思后想之下確實不知在哪里見過。 楊季修只覺得這烏蘇公主有些奇怪,因為在他與程月棠的預料中,此次烏蘇前來和親多半是為了與朝中某些叛逆交換情報。 可是經過楊季修的監視,并未發現這烏蘇使團有任何異常。 正獨自不解間,房門卻被一個影衛退開了,楊季修瞬間便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從未有影衛敢如此大膽竟不敲門就闖了進來。 “何事?” “回主上,秦國公府的暗哨被拔了?!?/br> 那影衛單膝跪在地上,模樣甚為恭敬。 楊季修聞言皺眉,“何時發生的事?” “就在不久前,大約一盞茶的時間?!?/br> 那影衛說完之后便起身站到了一旁。 楊季修聞言臉色當即沉了下來,狹長鳳眼之中透出一股冷意,“帶人,去秦國公府?!?/br> 今夜在宮內,程月棠可謂狠狠的打了烏蘇公主幾巴掌,楊越遙若是與那烏蘇公主有所勾結,勢必會秦國公府更為怨恨。若是他出手對付秦國公府,以秦國公府內的府兵只怕很難阻擋,而且還有烏蘇使團的策應。 楊季修不敢大意,唯有自己親自去確認一番才能放心。 然而當楊季修感到秦國公府大門的時候,正看見芍藥與秦國公府的府兵沖出來。 “何事?” 楊季修抓住芍藥,厲聲問到。 芍藥來不及細說,直拉著楊季修便往府中跑去。 等兩人來到程夜朗的院中,程景況已經在命人打掃院子,看到楊季修到來急忙上前問到,“你可收到什么消息?” 程景況心中清楚,楊季修這些年在京城中暗自發展已經有了不容小覷的勢力。今晚雖事發突然,但前后仍是有一段時間,以楊季修的勢力,應當能得到一點消息。 然而楊季修卻是聞言搖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程景況,“月棠呢?” 程景況看了看地上的尸體,而后長嘆一聲只是搖頭。 楊季修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轉身道,“告知所有暗哨,一旦發現可疑之人,立即緝拿不必上報?!?/br> “有何線索?” 楊季修雖然心中著急,但是他畢竟是個聰明人,知道此時急不得,萬一疏忽了什么重要線索,最為危險的還是程月棠。 程景況聞言,盯著地上的尸體道,“這些都是死士,哪里會留下線索。我已經命人去征調巡防營了?!?/br> 楊季修在院中走了一圈,而后叫來幾個參與了剛才戰斗的府兵問了問。 “他們如此熟悉秦國公府的地形,而且還如此熟悉月棠脾性,除開楊越遙,沒有其他人?!?/br> 楊季修得聞程月棠被抓的過程后,立即斷定此次突襲乃是楊越遙所為。 然而話音剛落,他又覺想不通,因為楊越遙在此時應該更為謹慎才是,怎么也不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程景況聞言道,“他們在夜朗的院中設伏,肯定知道囡囡十分在意夜朗?!?/br> 楊季修點頭道,“既是精心設計,必然已經有了萬全退路,不過只要他們尚在京城,那便休想逃出去!” 說著,楊季修轉身對著身旁的影衛道,“巡防營在明,你們在暗,全城搜查?!?/br> 楊季修的話音剛落,院外走進了一個巡防營統領,看到程景況和楊季修立刻拜倒,“屬下巡防營統領林尚見過尚書大人齊王殿下?!?/br> “可有發現?” 程景況急忙問到。 那林尚搖了搖頭道,“四門巡防營已經全部調動,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br> 程景況與楊季修聞言臉上都是露出擔憂之色。 “大人,馬上便要到辰時,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開城?” 林尚此來為的便是得到確切指令,是否準時開放城門。 程景況尚未發話,楊季修聞言喝道,“你眼瞎了嗎?發生了這等事還開什么城門?從今日起封閉四門,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行!” “屬下遵命!” 林尚擔當不起封閉京城四門的責任,只能把這個責任往程景況和楊季修身上推。 但程月棠乃是兵部尚書,宋明軍馬盡在他的手中,若是他下令封閉京城四門,只怕會引來朝中不少人的閑言碎語。雖是無傷大雅,但總歸不好。 故此楊季修搶先下了命令,昨晚他與程月棠在皇宮之中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事急從權,他這樣做,誰人也不敢多言。 程景況知道楊季修的心思,當即對著他道,“可有什么法子?” 楊季修搖頭道,“如今我們眼前一片黑,若是貿然出手,反倒會害了月棠,您現在府中等候,一有消息,季修立刻來報?!?/br> 這些黑衣人精心策劃了這場突襲,前后時間不超過一柱香的時間,楊季修安排在秦國公府的影衛被悄無聲息的拔除,充分說明了這群黑衣人有多厲害。在如此情況下,饒是楊季修也不敢輕易亂動,一旦把幕后之人逼得急了,程月棠只能是兇多吉少。 而他們在京城中挨家挨戶的搜查,雖是雷霆手段,但是程景況與楊季修都知道,這種法子對付別人還行,但是對付如此周密安排的突襲,實在有些勉強。 兩人都清楚這些人黑衣人現在肯定在京城,故此楊季修才會果斷下令封閉了京城四門,既不緊,也不松對這些進行追捕。 楊季修離開秦國公府后立刻感到了驛館,他覺得今晚的事甚為蹊蹺,多半與這烏蘇公主有關。 但此時尚未天明,他也只能在驛館之中等待。 當程月棠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腦袋上的疼痛還在,只是沒有最初的那種眩暈之感。 程月棠想要做起來,但剛一動彈便覺身上痛楚難忍,渾身都是傷口。程月棠雖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覺到這些傷口處正在流淌著鮮血。 而當程月棠想要抬起手臂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被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黑暗中最易消磨人的心志,而程月棠身上的傷口處還在不斷的流血,程月棠只覺渾身疼痛發力,嘴中干澀,嘴上已經起了一層白皮。 但是程月棠強行抑制住了心神恍惚,因為她知道,這些人把自己抓都這里來就肯定沒想過放自己離開。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涌進光亮,似有被人打開了一扇門,而后有腳步聲傳來。 程月棠閉眼適應了半天才睜開眼,只見來人乃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臉上光滑無比,而且甚為粉白,與那宮里的侍監差不多是一個樣子。 那人看了看程月棠,突的尖著嗓子問到,“公主殿下,你是想就這樣死呢?還是再被我們毒打一頓再死?” 問話時,那中年男子捏著蘭花指對程月棠一陣指點,似乎已經將程月棠當成了必死之人。 程月棠心中已經篤定此人是宮內的侍監,聞言只是沉默,甚至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那侍監見狀,當即呵斥道,“好你個程月棠,死到臨頭還裝模作樣!” 話音落下,門外忽的走進一個年輕女子,程月棠抬眼看出,居然是烏蘇公主! 程月棠見狀心中當即了然,不由澀聲道,“我早該想到是你?!?/br> 烏蘇公主聞言一怔,冷笑道,“你早就懷疑我?憑什么?” 烏蘇公主在老皇帝的宴會上被程月棠狠狠羞辱了一番,從詩詞到歌舞竟沒有一樣能勝過程月棠的。此時見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當即想與她再比比誰的智計更高。 程月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烏蘇公主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出賣了你?!?/br> 烏蘇公主聞言先是一愣,而后竟掩嘴笑了起來,花枝招展的模樣甚為妖嬈,便是一旁的侍監也看得出了神。 這時,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走了進來,在烏蘇公主耳畔小聲嘀咕了一陣。 烏蘇公主聞言停下了笑聲,雙眼之中帶著嫉恨看向程月棠道,“沒想到那楊季修還挺在乎你的,居然為了你封閉了京城四門?!?/br> 程月棠看了看那丫鬟,而后再看向烏蘇公主道,“你意想不到的事可不止這些?!?/br> 程月棠的話音落下,那侍監對著烏蘇公主道,“殿下,還是早些一刀殺了吧,免生后患?!?/br> 不料那烏蘇公主卻是雙目一怔,瞪了那侍監一眼,“就這么殺了她豈不是便宜了她?來人?再給我狠狠的打!” 烏蘇公主面目忽的變得猙獰,像是若不好生折磨程月棠一番難泄她心頭之恨。 話音剛落,外面立時進來了幾個大漢,個個手持已經打濕的鞭子,惡狠狠的看著程月棠。 “還愣著干什么?打!” 烏蘇公主對程月棠的恨意似乎比楊越遙更甚,只想將程月棠折磨個夠。 那浸水的鞭子在烏蘇公主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抽打在了程月棠身上,那火辣辣的劇痛穿透了程月棠的心肺,然而她的雙手卻被幫著,無法護身,只得咬牙強忍。 “啪!啪!啪!” …… 暗室之中鞭子抽打的聲音不絕于耳,程月棠身上尚未止血的傷口再度加劇,頓時衣衫破碎,被鮮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