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最后的機會
在知道父親的想法之后,程月棠緩緩點頭,“爹,如果此事當真,您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jian人得逞!” 程景況看著眼前的程月棠,只覺女兒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然變得成熟穩重了不少,再不復當初頑劣性格。 想著,程景況眼中露出一絲欣慰,嘆道,“囡囡啊,你能有這般想法,為父當真欣慰。只是黨爭一途實在兇多吉少,為父還是那句話,切莫深陷其中啊?!?/br> “爹,囡囡知道的。但若是有人膽敢對我秦國公有不歸之舉,囡囡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程月棠說話時,程景況看著她眼中的堅定之色,只覺得像極了繆氏在世時的眼神,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愧疚,而一雙虎目也漸漸泛紅。 程月棠看著父親臉上的戚然神色,當即猜到父親肯定是想到了母親,當即出言安慰道,“爹,倘若母親還在世的話,她定然也是這般說法?!?/br> 程景況聞言點頭,哽咽道,“當年為父……南征北戰甚少……甚少理會你母親……” 說著,父女倆相擁而泣。 在程景況心里,繆氏的地位一直沒人可以取代。這也正是他一直不肯立衛雨綸為正室的原因。而繆氏走好后,程月棠與程夜朗便成了他最后的念想,所以對這一雙兒女,程景況當真是抱著一萬分的希望。 程月棠身在京城還參與黨爭,雖然程景況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性,認定了事就不可能改變主意。但是他心中還是為程月棠感到擔心,只是沒有說出來,一來是擔心自己會擾亂程月棠的心境,二來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兒。 直到今時今日,當程月棠已然可以站出來保護秦國公府時,程景況終于發現自己的女兒長大了,終于可以放飛翱翔,一時心中激動,喜極而泣。當然這其中也包含著他對繆氏的追憶和懷念。 第二日,當程月棠起床之時已是午時,她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何時入睡,也不知自己為何睡了這般久。程月棠只覺得今日起床后有一種不一般的感覺,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催促自己。 程月棠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正準備吃些東西,卻不料楊季修忽的來了。 看到程月棠剛剛起床,楊季修忍不住笑道,“霄陽公主怎可如此憊懶,竟至太陽入窗才起床?!?/br> 程月棠聞言笑著道,“想必齊王殿下該是一大早就起來忙碌了吧,卻不知都忙著干什么去了?!?/br> 說著,程月棠也不理會楊季修臉上的盈盈笑意,自顧自的喝起粥來。 楊季修坐下之后抬眼看了一下程月棠面前擺著的點心清粥,不由皺眉道,“為何都是如此清淡的食物?” 話音剛落,一旁的芍藥卻是“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楊季修轉頭看了看芍藥,而后又看向程月棠,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似乎在問,“此人在笑什么?” 奈何程月棠只是白了他一眼,卻沒有解釋。 這時,芍藥上前為主子又盛了一碗粥后緩緩到,“王爺,若是小姐每日里都吃些大魚大rou,那王爺還會一日三次的往咱們府上跑嗎?” 芍藥見氣氛如此輕松愉悅,當即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詞,絲毫沒有委婉之意,竟直言問到楊季修。 程月棠與楊季修聞言,一個臉上一紅,露出微微羞澀。而另一個卻是了然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你大可放心,你家公主便是吃成一個大胖子,本王也是照娶不誤?!睏罴拘蘅粗淘绿哪樕系暮π?,當即放出豪言。 不料芍藥聞言后卻很是無感的道,“王爺,有些話可不要說得太早哦?!?/br> 楊季修見程月棠一直沒有說話,當即明白了程月棠的心思,隨即看向程月棠,目光深情的道,“月棠,無論你變成什么樣……” “啊呀,好生rou麻,我可聽不下去了……” 楊季修話還未說完,芍藥便雙手不斷擾手臂,渾身哆嗦的出了門。 “這丫頭,當真無禮……” 程月棠笑罵一句后,抬眼看向楊季修,“別說那些好聽了,快說說今日來意吧?!?/br> 不料楊季修聞言卻是反問道,“怎么?楊某沒事就不能來秦國公府看看我未來的王妃嗎?” 程月棠聽罷,心中一甜,當即嗔道,“休得胡言亂語,快說正事?!?/br> 楊季修知道程月棠心里是高興的,聞言當即正色道,“今日早朝上,皇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堂下旨,讓太子去鎮壓東境難民暴動一事?!?/br> “楊越遙沒有阻攔?”程月棠皺眉問到。 楊季修冷笑道,“他現在估計巴不得讓太子去鎮壓難民,好讓太子出丑,以此來打壓東宮的勢力?!?/br> 程月棠聞言點頭,若有所思的道,“既是如此,你可有所安排?” “你放心吧,能做的,我已然全都做了,從軍隊將領到州府府尹,能打招呼的都一一打過招呼了,只要太子有心救國,中興宋明,那此事對他來說無疑是小菜一碟?!?/br> 楊季修在長公主府被封禁后便立即著手鎮壓難民暴動一事,其中征調前去鎮壓的軍隊乃是京城周邊的屯甲兵,楊季修與何守業前去烏蘇平亂便與這將領有些交情,故此早早的打過招呼。 而至于難民暴動的幾個州府,楊季修也已經派人去了。 程月棠聞言,看著楊季修道,“你不是說一切都還是未知嗎?我還以為你完全放棄太子了呢?!?/br> 楊季修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嘆道,“畢竟是同一個屋檐下長大的,能幫忙的地方我自然不會退卻,只是他既然身為太子,便該有太子該有的作為才是,如此懦弱,且不說能否順利登基,便是登基之后能否中興宋明也是兩說之事?!?/br> 程月棠看出了楊季修臉上的失望,也知道楊季修以往對太子抱有多大的希望,聞言當即勸慰道,“再看看吧,倘若此事不成,咱們再另想辦法?!?/br> 楊季修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這鎮壓暴民一事迫在眉睫,倘若太子仍是下不了手,那恐怕這東宮之位可就危險得緊了?!?/br> 程月棠試探性的問到,“我們要不要去東宮提醒一下太子?” 話音剛落,楊季修立即擺手道,“不要,堅決不能再去!你也看到了太子的懦弱,去年和今年我們去東宮的次數還少了嗎?如今怎么樣?今次堅決不能再去,我倒要看看在太子心里,究竟是他個人得失重要還是整個宋明的未來重要?!?/br> 程月棠看著楊季修憤慨難當的神色,當即溫言道,“太子生性純良,向來不善爭斗,本是好事,你也不必如此擔憂,想來太子心中也清楚今次鎮壓難民暴動乃是他最后的機會?!?/br> 太子在朝中失勢已久,自從東宮貪賄案和寧王府貪賄案發生之后,老皇帝雖然明旨斥責并處罰了楊越遙,而沒有對太子怎么樣。但老皇帝也沒有因此而對太子更加寵信,反而有些疏遠。 這一點,程月棠心中清楚明白,只是不愿出來。 倘若今次太子還是下不了手,無法讓老皇帝感到順心滿意,只怕東宮易主會成為定局,只是時間的問題。 想著,程月棠讓芍藥把桌上的碗盤收了下去,而后對著楊季修道,“西境校尉率軍嘩變一事,你可知道?” 楊季修不料程月棠主動提起此事,聞言當即道,“我知道,怎么?” 程月棠聞言點頭,她其實知道楊季修故意沒有提及此事是在估計父親的面子。畢竟宋明大軍的軍權全都握在父親一人手里,西境校尉率軍嘩變一事可以說是對父親最為直接和沉重的打擊。 然而昨夜燕無聲道出他在東涼的所聞之后,程月棠也不得不將此事提出來,與楊季修商議。 “我爹的意思是靜觀其變,烏蘇與西境相距甚遠,即便有人與烏蘇勾結,想來也不會這么快行動?!?/br> “我已派人再入烏蘇,若是能夠查明到底是誰,那我們便可先下手為強?!?/br> 楊季修早就知道程景況不會將此事上奏朝廷,所以早就派人前去烏蘇查探。 程月棠聞言點頭道,“如此當然最好。此時我最擔心的是楊越遙會不會孤注一擲,為了扳倒太子不惜讓烏蘇與南蠻進軍宋明?!?/br> 宋明在烏蘇和南蠻只見使的離間計雖然有些成效,但是兩人心中都清楚這樣的局面不會維持太久。倘若烏蘇與南蠻同時來犯,北境大軍又被匈奴所牽制,到那時,宋明的處境將會十分難堪。 楊季修皺眉道,“楊越遙若是要這么做,在金礦尚未被我們破壞的時候他就該這么做,此時再這么做,他的本錢在哪里?” 楊季修考慮到楊越遙與烏蘇之間的交易,錢財雖然不是最為重要的,但或多或少都會有。而且如果楊越遙當真私底下豢養了軍隊,沒有了金礦,他靠什么去繼續豢養? 然而此時一切都還不明朗,一切都還是未知,楊季修雖然已經著手調查,可是卻無法立即解除宋明的危局。 程月棠走到門口看著院中的烈陽,又感受到一股熱風襲來,那空氣中帶著些許安靜,似在遙遠的地方,又似乎就在這個院子里,忽遠忽近無法辨別。 “接下來,還是看看太子如何為之吧?太子在京城中的勢力雖然沒有楊越遙那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也不容小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