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太甜了?!彼槐菊浀乜粗?。 她皺鼻,嘗了一塊,細細咀嚼,半晌后狐疑地歪頭—— 啥啊……西瓜有那么甜嗎……? 第8章 小尾巴八點甜 似火的驕陽懸掛在頭頂,空氣溽熱,地面被烤得guntang一片,連青蔥的草木都奄奄一息。 cao場上一片寂靜。 同學們頂著烈日站在cao場上,身上的軍訓短衫早就被汗水浸濕。唐溫站得筆直,手指緊貼著褲縫,昂首挺胸地看著前方的陣營。 軍姿已經站了二十分鐘了。 教官晃了個圈,恰巧在她身邊站定。 沒過一會兒,她就感覺頭上的汗水順著發絲滑落下來,一路流至下巴,又“啪嗒”一下掉落在衣扣上,發出悶沉的聲響。 她皺了皺眉。 這時一只蚊蟲撲棱到她耳邊,嗡嗡亂叫,惹得她心煩意亂,并齊的腳尖忍不住攢動起來。 本來就熱得難以承受,又飛來一只“搗蛋鬼”,簡直是“雙難臨門”。 她深吸一口氣,緊咬著牙,閉上眼睛在心底碎碎念—— 一會兒就飛走了一會兒就飛走了……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不就是一個小蟲子! 她緊縮著臉蛋,振振有詞地嘀咕,表情十分痛苦。 誰知它好像硬要跟她作對似的,一直盤旋在她的耳邊,像是知道她拿他沒辦法一樣。 她蹙著眉頭,用余光瞥了眼身側的教官,吸了兩下鼻子,心一橫—— 不管了! 就在她打算快速用手拍掉蚊子時,斜前方跟她面對面的蘇蔚然突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所有人,包括教官的視線全都被他奪去。 “笑什么!”教官雄厚的聲音響徹在她耳邊,嚇得唐溫條件反射抖了下身子,瞳孔驀地放大。 那個蚊子也仿佛被驚破魂魄,盤旋兩圈后夾著尾巴嗡嗡飛走了。 教官一個轉身,三兩個正步站到蘇蔚然的身邊,后者一看,立馬昂首挺胸,敞開嗓音大聲喊道—— “報告教官!我剛才放了個屁!” …… 低沉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cao場上響起陣陣回音。 方隊里的人個個忍俊不禁。 教練一聽,眉頭鎖的更緊了,揚起嗓音:“我讓你放屁了嗎???” “報告教官!沒有!” “那你放什么屁???” “報告教官!是它自己非要出來的!” 全班人實在沒憋住,全都紛紛哈哈大笑起來,連軍姿都變得歪七扭八。 “立正!”教官刷的轉過頭來,瞪著眼睛掃視了一圈班里所有人。 這下大家都不敢笑了,收起所有表情,繼續昂首站起軍姿。 “你!罰跑三圈!” “是!教官!” 蘇蔚然一個正步出列,向右轉,提起手臂,嘴里喊著“一二一”。 臨跑前還悄咪咪地遞給唐溫一個眼神。 唐溫有些懵,眨了幾下眼睛,目送他跑遠。 她怎么覺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好像在說,他被罰跑圈是被她害的似的…… 經過大半下午的折磨,終于等來吹哨的休息聲,在教練“解散”的口令聲下,大家紛紛“哎呦”著放松下來。 唐溫跟宋梓珊也來不及顧忌什么淑女形象,盤著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聳著肩膀面面相覷,像是兩棵被曬蔫兒的小白菜。 孫菲菲體力一向充沛,這會兒還精力十足地跑到籃球架,把三個人的水杯拿了過來。 “謝謝?!碧茰匦χ乐x后,拾起杯子猛喝了幾口。 孫菲菲看著她喝水的動作,突然想起來:“哎唐溫,我記得你昨天拿了一個黑色的保溫杯跟這個好像情侶款……該不會是你男朋友的吧?” 一口水嗆在喉嚨里,唐溫瞬間咳得臉頰通紅一片。 “咳咳咳…” 她順著胸口,抬起眼發現周圍有好多人正八卦地看著她,心一提,生怕傳到班主任那里,連忙搖搖頭含糊地說:“超市大減價搶的,買一贈一,換著用?!?/br> 正說著,教導主任帶著十幾個高年級的學姐學長出現在體育場門口,提著幾大提礦泉水,正緩緩朝他們新生的方向趕來。 “哇?!?/br> 孫菲菲瞇眼一看,連忙把自己手里的礦泉水瓶子扔了個老遠。 唐溫:“……”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沒人再有閑心追究她蹩腳的說辭。 仔細看去,她發現許珩年也在其中,旁邊還有幾個昨天眼熟的學長,以及正笑得滿臉春風的陸淮琛。 剛踏上體育場的草地,教導主任就連忙指揮著他們給新生發水,幾個人得令后,紛紛兩兩一組提著水四處散開。 唐溫清楚地看見許珩年拽著陸淮琛往他們方隊走來,嚇得她條件發射地從地上爬起,小手慌忙拍拍身上的泥土。 宋梓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也跟她站了起來。 陸淮琛“嘿咻”一聲,將整提礦泉水擱到高一a班方隊旁邊籃球架上,班里的人一窩蜂的圍了上去,尤其是女孩子,都眼巴巴地排著隊拿水。 許珩年早就抽出了一瓶,見唐溫在那邊傻傻地站著,信步走了過來,拿著礦泉水瓶輕輕地拍了一下她戴著帽子的頭。 “傻看什么?” 唐溫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接過他手里的水,笑嘻嘻地說:“你好看呀?!?/br>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棉花糖般軟軟地落在他的心口,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認真地看她擰開瓶蓋,喝起水來兩頰都被塞得像個氣球。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陸淮琛那里,而且許珩年修長的身形剛好擋住了她嬌小的身子,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她喝完水之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眨著眼看他,笑意盈盈。 也不知許珩年是不是自帶降溫裝置,他一靠近,她就感覺瞬間涼爽了很多,一下午的焦慮煩躁全都消失不見了。 許珩年虛握住拳頭,輕咳一聲,偷偷地伸過手去,快速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一把東西。 唐溫愣了愣,伸到軍訓裝的大口袋去掏,發現是一堆扎手的包裝紙,每個物體都很小一塊,攥在手心“嘩啦嘩啦”一片。 “什么?”她悄咪咪地問他,兩顆杏眼瞪得圓溜溜的。 “糖?!彼院喴赓W的回答。 唐溫有輕微的低血糖,出門經常都會在口袋里塞著糖果,不過今天出門的時候太慌張,忘了拿。 他總是會記得一些她遺忘的事情,大到身體病癥,小到生活細節。 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開心—— “謝謝年年?!?/br> 唐溫眉骨輕抬,清亮的眉眼笑成了一道縫,眼底匍匐的臥蠶揚起飽滿的半弧狀,露出潔白俏皮的虎牙。 咯噔一聲—— 許珩年感覺左胸腔突然噗通亂響,喉嚨干澀的發緊,臉也在不覺間隱隱發燙。 而小姑娘并不自知,還晃悠著手臂蹭過來捉他的衣角。 許珩年舔了舔唇,恍神地拉了一下她的帽檐,本想著逗她一下,誰知帽子實在是太大,他一碰,就瞬間松松垮垮地陷了下去,完完全全地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許珩年:“……” 唐溫:“……” 第9章 小尾巴九點甜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一上車,唐溫就打開了話匣子,把憋了一天的話像倒豆子似的一籮筐的扔給許珩年。 許珩年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打量幾眼興奮的她。 天氣炎熱的緣故,她小巧的鼻翼上沾滿了汗珠,臉蛋被曬得又干又紅,束起頭發的皮筋松松垮垮地垂在背上,軍訓的帽子邊緣將長發壓出了一道印痕。 “哇教練發火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她胡亂踢著腿,肩膀倚在靠背上,歪頭看著許珩年的側臉,“感覺比老胡還要兇?!?/br> 老胡是她初中的班主任,長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唐溫每次跟他說話都會哆哆嗦嗦的。 有一次她被老胡叫到辦公室去談物理成績,她沒考及格,老胡把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還說要叫她家長來學校。 她從來沒被訓得這么慘過,委屈地垂著頭,難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向下掉。 當時許珩年剛好在辦公室,被唐溫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周圍老師都在場,心急如焚地跑到她面前拉住她。 她愣了愣,抽泣著抬起臉來看他。 老胡雖然沒教過許珩年,但是對于學校里次次得獎的好學生自然有所耳聞,況且辦公室里初三組的老師幾乎沒有不夸他的。 突然沖出來,搞的他也很懵逼,手臂在空中揮舞到一半又尷尬地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