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林景真偏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我懂,我懂,孟師姐心系道法,在玄業關中你我又承蒙莊師兄相助才脫險,你心底是感激他?!?/br> 這話說的和直接點明她的心思幾乎沒差別,孟郡俏臉緋紅,低頭不語。 …… 他們甫一進來,莊湫便讓辛久微鉆入他的袖子里,她微微哼了一聲,卻還是迅速躲了進去。 孟郡在后頭期期艾艾的不敢上前,林景真絲毫不覺尷尬,插科打諢凈說些不著調的事,莊湫起先還耐著性子隨他瞎掰,后面知曉他純粹是閑的,便不再理他。 “莊師兄,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你若是不喜歡我整日來找你,我今后不來便是?!泵峡れo默半響,鼓足勇氣上前道。 莊湫端坐在雕花木椅上,微微搖了搖頭,淡聲道:“不論是你,還是派中其他弟子,與我眼里無甚差別,你不必多想?!?/br> 此話一出,孟郡煞白著臉,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 林景真見氣氛尷尬,剛要開口緩和一下,便見方才還滿臉淡然的莊湫陡然變了臉色。 雖然他很快面色恢復如常,但先前那抹異樣還是被他捕捉到。 他不知道的是,在莊湫話音落下的同時,他衣袖中蜷縮著的小白蛇忽然往他手臂上爬,滑膩柔軟的蛇身慢慢磨蹭著他的肌膚,很快便爬到他前襟的位置。 “你做什么?”莊湫定定神,聲音傳入她耳內。 辛久微笑嘻嘻道:“我想看看喜歡你的這個姑娘長什么樣啊?!?/br> 他愣了愣,蹙了蹙眉:“別胡說?!?/br> “我哪里胡說嘛,她就是喜歡你,這些天還總是找你?!?/br> “我以為你……不在意的?!彼艘痪?,心情卻一下好了起來。 孟郡時不時來找他,她每次都知道,卻沒有一次表現出任何異樣,甚至有時還為了吃rou丟下他一個人和孟郡獨處。他雖未經情.事,卻也懵懂的知道,男女間有一人為對方拈酸吃醋才算把對方放在心上。她曉得孟郡的心思,卻始終淡然處之,他一顆心仿佛懸在半空,空蕩蕩的落不到實處,總覺得她是否一丁點也不在意他。 以往見著門派中有男弟子為爭奪女弟子的芳心而絞盡腦汁,夜不能寐,他一直難以理解,也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么一天。 眼下她這句不算吃醋的話,教他十分愉悅,連日來壓抑隱忍的煩悶一掃而空,面上不由帶了絲笑。 “在意?我在意什么?”她還在糾結他的措辭,故意在他心口前拱了拱。 他被她肆無忌憚的動作弄的肌rou緊繃,卻也不敢抬手按住她,怕旁人看出端倪,只得稍顯局促的解釋道:“微微,我、我同孟師妹沒有干系,以前沒有,今后也不會有?!?/br>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相處這樣久,二人之間都鮮少叫對方的名字,辛久微聽的愣住。 他卻沒察覺出她的靜默,微微紅著臉道:“我……有你,就不會去招惹旁的女子,你夜夜同我宿在一處,我定要對你負責的?!?/br> 系統客觀評價道:“好好一位前途無量的少俠,年紀輕輕就瞎了?!?/br> 辛久微翻了個白眼,卻也不免唏噓:“這次的反派boss這么純.情,我下起手來居然有點不忍,這樣不好,不好?!?/br> 懷中的小白蛇沒了動靜,莊湫等了半響也沒聽她說話,那邊林景真狐疑的打量他半響,突道:“莊師兄,你在想什么?”至于想到臉都紅了嗎? 最后那句話他沒敢說,覺得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莊湫回過頭,抬眸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這天過后,孟郡怕是徹底死心了,她再也不有事無事往莊湫身上貼,可那個沒眼色的林景真,聽說莊湫得了古蘭真法,很好奇的想知道上頭寫了什么,還拾掇莊湫把真法拿回來,就算自個不練,給他開開眼也是好的。 莊湫對待這個性格跳脫的師弟很耐心,林景真在面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他便看他的書,權當這人不存在,久久沒得到回應的林景真居然也不嫌孤單寂寞,還是往這邊跑的很勤快。 近百年來,嵐將大陸得道飛升的修仙者寥寥無幾,許倉然雖已殞身,他留下的真法卻也足以引爆整個大陸,可惜莊湫從未想過要練古蘭真法,遑論拿過來滿足林景真的好奇心。 辛久微這段時間胃口不太好,每天焉吧吧的想睡覺,林景真過來找莊湫,她嫌他煩,就獨自躲在房中,蜷縮在床褥上睡的昏天黑地。 她不比莊湫,睡覺就真的睡的像條死狗,系統發現房中有人進來,叫了很久,總算把她叫醒。 “是林景真。莊湫有事離開,林景真趁他不在,進了這個房間,他想找古蘭真法?!?/br> 派中的弟子只知道莊湫在玄業關中因禍得福,無意中得了本功法古籍,知道功法名字的寥寥無幾,知道功法已經到掌教手里的更是鳳毛麟角。 林景真就一直以為功法在莊湫這,所以才死纏爛打的想看一眼。 他這人講白了就是好奇心重,玩心大,跟個孩子一樣,本身并沒有惡意,辛久微聽說他偷偷摸進來,第一個反應就是藏起來。 林景真在屋子里窸窸窣窣翻找了一會,沒找到想找的東西,有些失望,他四處環顧了下,最終眼睛定格在床榻上,喃喃道:“以莊師兄的個性,應當不會將古蘭真法放在床上吧?” 話是這么說,可他還是抱著寧可錯過不放過的心思,往床榻這里走來。 沒等他靠近床鋪,他忽然咦了一聲。 他伸手在空中揮了揮,面前的虛空中漾開一片連綿不絕的波紋漣漪,這是被人下了結界的征兆。 林景真表情一下興奮起來。 “有誰會在床前下結界啊,古蘭真法一定藏在這里!” 他手上結印,嘴唇微動,強行運行體內仙氣,以手為掌向前猛地一推,面前rou眼不可見的結界迅速龜裂,最終如齏粉般消散開來。 左手在雙眼上一按,他運足目力在床榻上掃視一圈,然后就瞧見了一條渾身雪白的小白蛇,正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睛盯著他。 “小、小白蛇?你是齊燕山上那條小白蛇?” 林景真幾乎在瞬間便認出她來,他愣了愣,大呼小叫的撲上去,將想要躲開的小白蛇撈起來。 他的臉在面前無限放大,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小白蛇,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在齊燕山嗎?你是跟著我們過來這里的?”兀自激動了一會,他想到一個問題,神情一呆。 “不對,你身上一點妖氣也沒有,是莊師兄在你身上施了法,你是被他帶到六陽派的?” …… 燃著熏香的大殿內,此時正認真聆聽父親講話的莊湫突然抬起頭,他眸光驟然一凝。 就在剛才,施在屋中的結界被強行打破的感覺無比清晰,他心思一下紊亂起來,猛地站起身。 “父親,孩兒想起還有件緊要的事未處理,您說的這些,孩兒改日再給您答復……” 他鮮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話音剛剛落下便縱身往外奔去,修長挺拔的身形很快消失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來,讓我們先給林同學點蠟。 哈哈跟大家嘮個磕。昨天我弟回家,我又想起一件很艸蛋的事,我記得有次我在外地忽然接到他電話,他問我家里洗衣機怎么用,當時我的表情就像日了方圓百里的狗一樣精彩,我說你是我家的人嗎?怎么連洗衣機都不會用?然后開始電話直播怎么用洗衣機。 這還不算,我爹有次在我碼字時候說,你來幫我把衣服洗洗,洗衣機我不會用…… 我把這事跟我娘說,我娘笑到不行。 不過我家有點好,我討厭做飯做菜,通常都是我爹做菜,我煮飯,弟在家就他做菜,除了洗衣服… 感覺做姑娘其實挺不容易的,我娘后天考科目二了,她信心滿滿呢,希望她一把就過,祈禱ing 第39章 林景真三言兩語便猜到問題關鍵, 辛久微被他強行桎梏在手上, 忍不住尾巴一掃, 打在他手臂上。 她力度不輕,他手上霎時留下一道紅痕,他卻依然笑嘻嘻的, 一點不覺得疼,“先前怎的沒看出來,你這條小蛇脾氣還挺大?你別惱,我沒旁的意思, 就是看到你在這兒很高興?!?/br> 辛久微有點吃不消他這樣熱情,用傳音術道:“你放開我?!?/br> “你果真不是尋常小白蛇, ”林景真聽她的聲音認出她是姑娘家, 笑的合不攏嘴, 一面迭聲道, “好好好,我放你下來?!?/br> 他一松手,她立刻轉身要跑, 跑了一半又被人定住身形。 林景真在她后面哈哈大笑:“我就知道, 你這小白蛇居然還敢騙我?!?/br> 辛久微抓狂的問系統道:“我有毒嗎?我咬他一口, 他會死不?” 系統:“……” “咬兩口呢?” “……” 林景真平時看起來不學無術,關鍵時刻禁錮人的法子卻層出不窮,辛久微剛被他解開定身術,要隱身逃竄,又被他火眼金睛般的抓個現行, 接著她又逃,他又準確抓住她…… 你來我往了幾輪,最后她累的只有喘氣的份兒,林景真卻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小白蛇,我有這么可怕?你見著我就跑?”他干脆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摸她柔軟冰冷的鱗片,面上笑意更濃,“你還是莫要白費力氣,我對你并無惡意,你又何必避我如蛇蝎?若因先前在齊燕山失手傷到你,我現在同你道歉,你千萬別生我的氣?!?/br> 辛久微不想搭理他,伏在床褥上一動不動。 他絮叨了會見她沒反應,看著她忽然就生出一個念頭,這念頭一竄進腦海中就難以摒除,他咕噥著道:“你應該可以化形吧?不知你化形后是何模樣……” 辛久微沒聽清他自言自語的話,還在裝死,頭頂的林景真卻已按捺不住,伸手在她身上拂了拂,嘴唇輕動。 以前都是她自己主動化形,從沒試過被人施法后迫不得已的化形,她只覺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發熱,熟悉的暖流蔓延全身,身上白光微閃,赤.身.裸.體的出現在他眼前。 “霧草你大爺林景真你去死!” 辛久微化成人形后第一件事就是對著他那張呆滯的臉破口大罵。 “對對對對不起……” 林景真被罵的立刻反應過來,他臉上爆紅,整個人越過她伸手去拿旁邊的被褥想把她蓋住,緊閉的房門被一道勁氣嘭的打開。 “你在干什么?” 莊湫甫一踏進來就瞧見林景真整個人都快要壓在她身上,而她玉體橫陳著,白如羊脂的肌膚暴露在另一個男人面前。 他路上想過許多種假設,擔心她出事,擔心她被派中弟子發現,擔心他們覺得她是妖,要傷她……可這些擔憂在看到面前的情形后頃刻化為烏有。 他臉色鐵青,長袖揮出一道白光,結結實實的打在林景真坐著的床沿旁,木質的床榻發出刺耳的斷裂聲,只肖再近一指的距離,這道飽含怒意的勁氣便要打在林景真身上。 論修為,林景真自當不如他,他怎么都沒想到,這曖昧的一幕居然會恰巧被莊湫看到,他望著莊湫幾乎狂怒的一張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這樣的莊師兄,他從沒見過,以往他們師兄弟間感情不錯,他再胡鬧,他也從不著惱,派中的弟子私底下還有打趣說,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莊師兄除了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他那樣好脾氣的人,居然也有怒不可遏的一天? 他微微啞然,從床沿上站起來退到一邊,吶吶的喊了一聲師兄。 “你在干什么?”莊湫一步步向他走過來,他神情壓抑,語調冷厲,又問了遍剛才進來時的話。 …… 林景真是死都沒想過,他一念之差下的戲謔舉動,會惹來莊湫那樣大的反應。雖然后面他心驚膽戰的解釋了許久,但莊湫除了面色和緩了些,卻再也不許他過去找他。 老實說,辛久微也有被莊湫嚇到。 見慣了他一戳就臉紅的樣子,驟然變了臉色也超級可怕的,她后面好幾天都夾著尾巴不敢放肆,雖然被林景真看光這事根本不怪她。 她之前太愛鬧騰,現在不鬧了,莊湫剛剛好轉的臉色又開始轉陰。他這個悶葫蘆,以往一天都不說幾句話,現在更是一整天都一言不發,晚上睡覺時,辛久微都不敢像以前一樣睡他旁邊。 這晚她又屁股著火似的想趁他睡著后跑去桌子上睡,剛吭哧著要下去,身旁他低著聲音開口道:“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