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那你后來為什么去打擾我?”云姝很生氣,狠狠捶了蕭戰堯兩拳。 蕭戰堯抓住云姝的手說:“你去通天閣買田香兒和田子龍的消息時,我也在通天閣,我看到你一身黑衣,心里很難受,我害怕我去找你,反而會打擾你的平靜,所以才一直忍著的,我希望你自己回來,心甘情愿的回來!” “蕭戰堯,你對我都用心機,我很失望!”云姝眼眶都濕潤了。 看她這樣,蕭戰堯是真的慌了,他狠狠的將云姝摟在懷里說:“那是最后一次,絕對是最后一次,我保證!”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云姝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云姝!”蕭戰堯也不會哄女人,見她這樣,縱然心如刀割,他也不知說什么好,只眸光灼灼的看著云姝。 哎! 云姝嘆息一聲,狠狠推了蕭戰堯一把說:“真沒意思,蕭翼,把銀子放下!” “林云姝……”蕭戰堯磨牙,他沒想到,這女人竟學著跟蕭翼賭銀子去了! “比起你做的一切,我這點算什么?”云姝說罷,就扭著腰走出去了。 蕭戰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凄涼的坐在案邊,蕭翼見他頹然,走進來拍了蕭戰堯一把說:“六哥,你是真不會哄女人,哪怕你把她拉到懷里強吻一番也好過目瞪口呆???” “滾!” 那天,蕭戰堯獨自郁悶了一下午! 蕭鵬私吞撫恤金一事,最后有了定論,原本蕭黎念在他是“初犯”,想要網開一面,將他關在二王府中,從此不得干預政事,跟蕭翼一樣,做個閑散王爺就好。 可軍營中,有數十萬將士聯名,將他意圖誅殺蕭戰堯一事告上金鑾殿,蕭黎為平息眾怒,不得不將蕭鵬貶為庶民,終身不得恢復身份。 但是,蕭黎依舊沒有將兵權交還到蕭戰堯手中。 臘月初二。 蕭戰堯與云姝將婚禮事宜準備得差不多了,就等著三天后成親。 云姝托著一個托盤去書房見蕭戰堯,蕭戰堯正在研讀兵書,見云姝進門,他起身將她拉到懷里坐下說:“好久沒與你一同讀兵書了,今天陪我讀書?!?/br> “你先將衣服試試,第一次做,也不知合身不合身?”云姝指了指放在桌案上已經被遺棄的托盤。 蕭戰堯挑眉看了一眼說:“你給我做的?” 兩年前,蕭戰堯唯一享受到的,就是那一個現在已經被他用得都快破皮的錢袋子,鑒于云姝現在捉摸不定的性子,蕭戰堯很懷疑,云姝是不是又在捉弄他。 云姝見他一臉疑惑,起身端著托盤就要走,蕭戰堯見云姝端著托盤要走,連忙伸手把她拉過來往懷里一摁,伸手就把蓋在上面的紅綢扯掉。 看里面真的是吉服,蕭戰堯疑惑的拿出來,抖開一看,入眼皆是一片喜慶的紅色。 “辛苦娘子了!”蕭戰堯很慎重的給云姝道謝。 “你先試試,不行我好改過!”云姝說著,就從蕭戰堯懷里起身,替蕭戰堯寬衣。 這時,大門轟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接著就看見蕭翼探頭進來,他朝云姝與蕭戰堯兩人那邊看了一眼,而后捂著眼睛指控:“你們倆……” “閉嘴!”這是蕭戰堯這段時間跟蕭翼說得最多的話。 蕭翼不甘心的嘟囔:“你們倆也不會挑個別的時間別的地點,簡直令人發指!” 云姝卻也不理會蕭翼,將吉服套在蕭戰堯身上,左右看了看,而后滿意的點頭說:“是挺好看的!” “什么挺好看?”蕭翼忍不住好奇的張開眼睛看了一眼,見云姝只是在給蕭戰堯試吉服,便“呵呵”干笑兩聲說:“原來是在試衣服呀,啊呵呵呵!” 蕭戰堯抬手看了云姝親手為自己裁剪的吉服,那幾日在云姝與蕭翼那里受到的雙重打擊,竟不藥而愈。 云姝見他看著那吉服傻笑的樣子,真擔心他就這樣一直傻下去。 這時,白玉同從外面跑出來,臉色灰白的說:“王爺,非同離家出走了!” 聽到白非同的名字,云姝身子一震,想起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云姝對她就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什么時候跑的?”蕭戰堯抓著云姝的手,輕輕的握了握。 云姝將吉服從蕭戰堯身上脫下來,白玉同就在一旁報告說:“我剛才給她送小零嘴去,發現她不見了,佩劍包袱也全都沒了?!?/br> “她既然選擇離開,那便讓她走吧!”蕭戰堯說罷,便再也沒有其他表示。 白玉同知道蕭戰堯一直不原諒白非同,也沒敢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書房。 蕭翼見蕭戰堯與云姝神情嚴峻,也不敢久留,轉身就溜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良久之后,蕭戰堯才說:“非同的大哥,當年為了救我而死,所以……” “理解,事情過去那么久,我也幾乎已經忘記了,只是她選擇此時離開,會不會……”云姝總覺得以白非同的作為,她對蕭戰堯定有很深的執念,這時候走,云姝隱隱有些擔憂。 蕭戰堯何嘗不擔憂? “這幾日,你待在家里,就待在我身邊!” 云姝說:“我未必打不過她!” “我不想你冒險!”蕭戰堯說罷,將云姝摟在懷里,眼神卻透著nongnong的擔憂。 結果,他們擔憂的事情沒來,蕭國卻攤上大事了。 午時剛過,宮里便有人前來傳召蕭戰堯說:“戰王爺,君上有急事召見王爺,還請王爺同奴才快些進宮!” 蕭戰堯擰眉,蕭黎這時候召見,還是不死心他與云姝的婚事么? 可被那太監催著,蕭戰堯也沒辦法,只好帶著云姝一同進宮去面圣。 蕭國上下,誰人不知蕭戰堯獨來獨往的性子,如今他身邊隨時帶個女人,那太監雖驚訝無比,卻也不敢阻攔。 皇宮。 蕭戰堯與云姝去到御書房,蕭黎見到云姝,眸色里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彩,而后淡聲說:“如膠似漆???” “讓君上見笑了!”蕭戰堯也不與他解釋白非同的事情,竟直接默認了自己與云姝就是他蕭黎想的那樣。 蕭黎淡然一笑,對榮威說:“將戰王妃送到后宮去,讓她同沈貴妃待著,朕與戰王有要事商議?!?/br> 聽到沈貴妃,蕭戰堯眸子里面閃過一絲擔憂! 云姝看得分明,可她不動聲色,心里隱隱猜到,這位沈貴妃…… 云姝走后,蕭黎同蕭戰堯一樣,,目送她離開之后,才清了清嗓子說:“朕叫你來,是有一事與你商議,雖知這要求過分了些,但現在時間緊迫,王兄我不得不如此?!?/br> 見蕭黎言辭閃爍,蕭戰堯心里已然有數,可他卻故作不知,淡聲說:“君上請講!” “周邊四國聽聞你釋兵權敢,竟撕毀協議,踏過我國邊境,試圖侵占城池,好在當初你布防的時候,留在四方的都是驍勇善戰的將軍,他們雖發起進攻,倒也不曾真的得手,只是如此下去,也是不得了,是以王兄想讓你趕赴邊疆,鎮壓諸國?!?/br> 到最后,兵權還是回來了! 蕭戰堯一點都不意外,可當初他與云姝沒算準一點,那就是那些混蛋,竟挑在他們準備要大婚的時候發難。 “家國大事,臣弟義不容辭,只是我得好好哄哄云姝,畢竟我們歷經劫難方能在一起,著實不易?!笔拺饒虿或湶辉甑男宰?,卻讓蕭黎沒來由的心慌了一下。 他將兵符交到蕭戰堯手中時,很是遲疑。 “君上若是無事,臣弟要尋云姝去了!”蕭戰堯想到與云姝解釋,頭有些疼。 蕭黎看了蕭戰堯一眼,沉聲說:“你出征后,朕會在宮里撥一處宮殿讓你的王妃住進來,這樣你出征便無牽掛,做起事來也事半功倍?!?/br> “多謝君上!”蕭戰堯拱手躬身,他低垂著頭,蕭黎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轉瞬間,蕭戰堯又抬起頭來說:“她早已厭倦宮廷生活,只怕不愿在皇宮,君上若是真有心,便派些人在戰王府保護著就好!” “如此,也行!”雖然蕭黎更希望將云姝留在宮中,可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安撫蕭戰堯,他不得不做出讓步。 蕭戰堯拱手道:“臣弟告退!” 走出了金殿,蕭戰堯的眸子里全是冰冷,難怪當年云姝活的如此痛苦,皇權傾軋,人心難測! 與此同時琉璃宮。 云姝被人領著來到琉璃宮,榮威在大殿外通傳:“貴妃娘娘,陛下與戰王爺有事相商,特讓奴才將戰王妃帶過來,讓娘娘陪著戰王妃?!?/br> 大殿忽然傳來一聲打破瓷器的聲音,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后,才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說:“請戰王妃進來吧!” 殿門被打開,云姝果然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人。 只是如今兩人的地位不同而已。 “臣妾戰王妃林云姝,見過貴妃娘娘!”云姝準備對沈如蘭行大禮,沈如蘭見狀,連忙走下來托住云姝說:“使不得使不得!” “有勞公公費心了,荷香帶公公去庫房挑些公公中意的,送到公公府上去!”沈如蘭這樣一說,榮威自然就懂了,他躬身道:“奴才多謝娘娘,奴才告退!” 待榮威與大殿上的宮女太監都撤走之后,沈如蘭忽然跪在地上:“皇后娘娘,當初如蘭不知您死而復生變成宋清芳,幾乎要害了皇后娘娘性命,求皇后娘娘責罰!” “貴妃娘娘折煞臣妾了,臣妾早已不是陳國皇后,如今,我是戰王妃,再說了,那些前生往事,我都已經不記得了?!?/br> 云姝將沈如蘭拉起來,沈如蘭依舊十分激動,與云姝聊了一些過往舊事,又聊了幾句她回到沈家后的狀況。 云姝一直淡淡的聽著,不曾打斷,也不曾插嘴,對云姝而言,她不問起云姝是如何逃出生天,云姝已是感激不盡。 沒過多久,蕭戰堯就尋了過來,見到沈如蘭,蕭戰堯眸色未變,只是拉著云姝的手說:“我們的婚禮被推遲了!” 什么? 聽到這話,沈如蘭的反應比云姝大,她走上前來,急切的問:“為何呀,我去同君上說說!” “不必了,周邊四國同時發動攻襲,我下午便要開撥到西南境去……君上要將云姝留在金陵做人質,你若真的想幫云姝,就多多照顧一些,但是君上對我忌憚已久,你卻不能過分親近于我們!” 說罷,蕭戰堯拉著云姝的手說:“我們回家!” “告辭!”云姝對沈如蘭頷首告別。 看著云姝與蕭戰堯離去的身影,沈如蘭一片惆悵。 回程的馬車上,蕭戰堯一直將云姝摟在懷里,一個個的把玩云姝的手指:“云姝,你一個人在金陵可以么?” “蕭黎絕對不會允許我隨你出兵的,沒關系,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云姝很清楚蕭黎的性子,他沒將云姝軟禁在皇宮,想來都是蕭戰堯求來的。 蕭戰堯嘆息:“我以為,再過三日我就能娶你了,結果沒想到,最后還是被耽擱了!” 云姝心里何嘗不驚訝,她看著蕭戰堯,眸子里有繾綣不舍的深情,只是這些年風風雨雨,早已經練就了一身不動如山的氣度,她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你,很快就要走么?”云姝問。 “送你回去,就得去軍營!”原本他應該當即出發前往軍營的,可他舍不得云姝一個人回去,這才陪著云姝。 云姝知道,軍情緊急的時候,他是應該第一時間離開的,思量了片刻,云姝才推著他說:“那你去軍營吧,我一個人能回去!” “不,我送你回去!”蕭戰堯很少這樣任性,云姝知道他是覺得自己虧欠了云姝,這樣做心里能好受些。 云姝不再堅持,她喃喃的說:“你走時,我不會送你!” “你只要乖乖等著我就行!”對于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的云姝而言,離別著實沉重了些。 云姝沒再說話,蕭戰堯就這樣攬著她,也不在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