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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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頭發落到了凌廣源的臉頰上,冰冰的,癢癢的。 凌廣源整個人一抖,雙眼依然不肯睜開。 “呵——”一道沉悶的吐氣聲傳來,那股陰寒之極的氣息噴到了凌廣源的臉上,凍得凌廣源覺得自己的皮rou都快分離了。 凌廣源疼的滿臉發麻,額頭不斷冒著冷汗,最終,他還是忍耐不了這種痛楚,忍不住睜開眼睛。 一張青白色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距離他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她的頭發很長,臉上全都是暗紅色的血液,隨著她緩緩低下頭,凌廣源甚至能看到她頭上的大坑,血與骨之間,白色的腦漿細細碎碎地摻雜在黑紅色黏膩的頭發之中,令人又恐懼又范圍。 忽然,那張青白色的臉猛地抬起頭,朝凌廣源撲來—— “?。?!”凌廣源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渾身是汗,身體痙攣著,劇烈地喘著氣。 老板娘正在他身邊睡得香甜,原來,剛才凌廣源差點被掐死是個錯覺,因為老板娘的手壓在他的脖子上,他才做了這樣可怕的噩夢。 凌廣源抬起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望向房內的電子時鐘。 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 還有五分鐘就十二點了,凌廣源也將迎來他五十歲的生日。 凌廣源怔怔地看著那時鐘,一點也沒有為自己馬上就要過壽而開心。 明明已經從夢中醒來,但身上那股陰寒之氣,絲毫也沒有褪去。 凌廣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才剛碰到面部的皮膚,就覺得陣陣刺痛,那種又凍又麻的感覺,令凌廣源不在有自主地倒吸好幾口冷氣。 他有些坐不住了。 經過剛才的夢境,雖然老板娘此刻躺在旁邊打呼嚕說夢話,但凌廣源卻有了幾分心理陰影。 他忍不住站起身,走進洗手間內,然后偷偷打開燈,看著鏡子里頭的自己。 他的臉色就和夢境里頭的那個女人一樣青白,兩眼無神,眼下的黑眼圈又沉又厚,刻薄的嘴角下垂著,看起來像是個垂死之人。 凌廣源湊近鏡子,仔細看了一下自己的臉,打量了片刻,確認沒有什么傷口后,他轉過身,上了個廁所,將體內多余的水分排泄干凈,然后緩緩地轉過身,打開水龍頭洗手。 水流出來,粘糊糊地沖過凌廣源的雙手。 正半閉著眼睛的凌廣源一愣,睜開眼一看,便看到水龍頭里噴出了濃郁的血水,帶著暗紅色的血塊,還有白色的細碎腦漿,全都噴在了他的手上! 凌廣源一驚,忽然覺得面前的鏡子不太對,抬頭一看,便見到一個女人站在鏡子中間,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凌廣源驚叫一聲,整個人后退一步。 在這一瞬間,“啪”地一聲——停電了。 電燈與電視同一時間斷電,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之中,云景打了個電話后,便于與墨菲斯一起起身,二人絲毫不受這黑暗的環境影響,像是剩余黑暗的黑暗者,閑庭信步地在漆黑一片的賓館中行走,他們很快走到了二樓,賓館老板娘的呼嚕聲清晰地從某間房內傳了出來。 門是開著的,房內只有老板娘一人。 至于凌廣源…… 云景與墨菲斯下樓,到達一樓后,果然看到凌廣源正站在服務臺前,撫摸著那盆綠色植物。 綠色植物在他的手指下不斷揮舞,恍若活物。 小槐又蠢蠢欲動起來了。 凌廣源也感應到了云景和墨菲斯的到來,猛地停下動作,轉過頭看云景與墨菲斯,怨毒的雙眼中,包含審視與警惕,他用怪異的強調道:“你們下來做什么?” “下來隨便走走?!痹凭耙贿呁白咭贿叺?,“你答應我們的,你忘記了?我們交一千元住宿費,今天晚上可以自由出入酒店?!?/br> 凌廣源看著越來越近的云景和墨菲斯,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著,最后竟然勾起了一個僵硬詭異的笑容:“你們看得到我們?!?/br> 云景與墨菲斯距離凌廣源只有幾米的距離了,當云景毫不掩飾自己真正的實力時,“凌廣源”臉色一變,他身前的植物,身旁的招財貓,身后的點鐘,還有滿屋子影影綽綽的人影,全都不斷閃爍起來,“凌廣源”身體一顫,一道陰靈從他的體內逃竄出來,想要回到陣法內。 就在這緊急時刻,云景忽然出手,將陰靈徹底困住。 陰靈的一半身子被云景鉗制住,另一半身軀還在凌廣源的身體里。 它感覺到自己的危險,不斷扭動著想要掙脫開來,在陰靈掙扎的同時,被附身的凌廣源也收到這股陰氣的影響,瘋狂地抖動起來,像犯了羊癲瘋的病人一樣抽搐著。 云景單手一扣,在他靈力的逼迫下,陰靈不得不從凌廣源的身體里飛出來,完整地被云景控制住了。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性,留著長長的頭發,頭頂裂開,破碎的頭骨、腦漿還有血液黏膩地布滿了她的全身,看起來又陰沉又猙獰。 陰靈知道自己不是云景的對手,它站在原地,怨毒地瞪著云景。 云景的目光在凌廣源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見他抽搐過后,就徹底昏迷過去,便收回目光,看向陰靈,平和地道:“你是凌廣源的死去的前妻,對嗎?” 第166章 陰靈盯著云景, 沉默著不說話。 云景道:“二十年前,初建立起廣源賓館的凌廣源找來了風水相學師裴春秋, 托他幫自己制作五鬼運財符, 想讓自己發一筆橫財。 “五鬼運財符需要召喚五鬼搬財,裴春秋便將凌廣源的至親之人,他死去的父親,母親,妻子, 兩個女兒的尸骨與鬼魂招來,制作了五鬼運財符,放置在了廣源賓館。 “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你們會是這五鬼, 直到我看到水壺中的小女孩,還有聽到凌廣源與老板娘的說辭, 才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點。 “凌廣源說他從小體質陰,被鬼怪纏身, 為了不讓你們死亡, 選擇將你們制作成五鬼運財符, 這是謊言。 “在你們死后,他才被陰靈纏身,只要是正常人, 便會恐懼與害怕, 他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懷疑,一直忍耐著,所以裴春秋主動送上門來后, 他稍微試探了一下,便立刻選擇答應,并且應該也對裴春秋撒了謊。 “裴春秋是真的風水相學師,能看得到你們的真身,只要再稍稍了解一下凌廣源之前的故事,就能猜出你們的身份了,但他卻故作不知,按照凌廣源的要求行事。 “五鬼運財符剛做成的時候,短暫地生效了一段時間,你們作為運財的五鬼,必須幫凌廣源偷財,讓凌廣源享受了一陣子富貴日子,可惜這符箓很快失效,你們不用偷財,有了時間繼續糾纏凌廣源,凌廣源便又過回了之前的日子。 “偏偏這個時候,裴春秋消失不見,更讓人驚訝的是,凌廣源竟然就這樣放棄再尋找大師幫忙驅鬼,而是任由你們一直待在他身邊,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他寧可享受貧窮,也不敢對外聲張……說明,他心虛,他寧可自己忍受著恐懼,也不敢將這件事捅出去。 “直到晉先生找上門來,凌廣源看到了一線生機,但他還是害怕真相揭穿,也許當時的日子,他還是能繼續忍受下去的,所以他這才任由晉先生離開。 “至于為什么今日忽然忍不住和我吐露了部分真相,還想借助我來找晉先生幫忙,并不是他忽然想通了,而是二十年的期限到了?!?/br> 說到這,云景看著四周的陣法緩緩道:“二十多年前的裴春秋正好在研究五鬼運財符,當他了解到了凌廣源的情況后,或許就立刻動了心思,覺得凌廣源是一個絕佳的試驗品。 “也許他也像晉先生說的那樣,是一個‘善惡分明’的人,所以在制作五鬼運財符的時候,他沒有使用傳統的辦法,而是將你們的尸骨弄過來,將你們封鎖在了賓館之中,雖然困住了你們,卻給你們的未來拓展出無限的可能。 “同時,他收了凌廣源的錢后,所制作的五鬼運財符,真實的目的并不是給凌廣源制造財富,而是幫他延續了二十年的性命?!?/br> 云景說著,感受著整個賓館陰冷的靈氣,繼續道:“賓館內的陣法將你們困在此處,常年的陰氣累積,將你們滋養的越來越強大,哪怕前陣子晉先生沒有任何動作,二十年后的今天,你們也將自行突破陣法,然后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凌廣源復仇,將他殺死。 “甚至在凌廣源死后,以你們如今的實力,只要不惹怒修煉者,躲避著他們,找個深山野林修煉數年,數十年后,應該會再一次進化,不再局限于陰靈?!?/br> 云景說著,想到了當初被逆陽cao控后,反噬逆陽,自行修煉的那個小女孩,她的實力已然遠超普通的陰靈,進入了另一個層次。 眼前這五鬼,在五鬼運財符的幫助下,如果一切順利,很可能將會成為第二個小女孩。 理清楚這其中的關鍵后,云景也不知是該說那裴春秋守信譽,還是該像晉江水那樣,給他一個善惡分明的評價了。 此人給云景的感覺,說好聽一些是不按常理出牌,亦正亦邪,說難聽了,就是個狂妄自大的瘋子。 二十年前的一張五鬼運財符,令他將凌廣源與五鬼的命運完全掌控在手中,按照著他的想法而運轉。 凌廣源若是真的殺人,當年裴春秋就應當戳破他的謊言,偏偏裴春秋收了凌廣源的錢,保了凌廣源的性命。 說他要袒護凌廣源吧,又不對,因為他同時又制造出五鬼來收割凌廣源的性命。 難道他就沒有考慮過,這五鬼報仇完畢之后,如果對殺人上癮了,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嗎?! 陰靈沉默地看著云景,不僅他,那另外幾個陰靈,也躲在了陣法后,偷偷地看著云景。 云景看向那層層疊疊的鬼影,臉上流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色:“只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們的死,是凌廣源加害的?你們是他的父母,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孩子……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你猜的沒錯?!逼毯?,這個陰靈開口了,聲音細細的很尖銳,一聽就不是正常人能發出的聲音。 她的口一張一合,僵硬地道:“我和凌廣源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小時候也定過了娃娃親,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所以到了年紀后,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結婚生子,本來日子過的平平靜靜,直到凌廣源靠賣碟片忽然發財,成為了家中的頂梁柱。 “公公婆婆因為年紀大了,雙雙生病住院,為了照顧公婆,還有家中的兩個孩子,和凌廣源商量了一番,確認他的收入能夠支撐全家的開銷后,我就辭掉了醫院的工作,全職在家照顧一家人。 “就在這個時候,凌廣源忽然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消息,說他并不是公婆的親生兒子,而是被人販子拐賣后,被公公婆婆買回家當兒子的。 “那一天,凌廣源拿著醫院的親子鑒定,跑回家大吵大鬧,逼問公公婆婆他的親生父母在哪兒,見公公婆婆答不上來后,忽然鬼使神差地拿出報紙,指著上頭的一個人問,這個人是不是他的父母?!?/br> 凌廣源的前妻說著,臉上流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報紙上的那個人名叫李維恩,是李琴的父親?!?/br> “李琴?”云景莫名想到了老板娘,他沒記錯的話,凌廣源之前叫老板娘是叫“阿琴”來著。 云景腦海中立刻腦補出了一出狗血無比的劇情,簡直無法直視凌廣源了。 凌廣源前妻臉上的笑容越發古怪了,幾乎帶著幾分暢快,將二十年前那不為人知的骯臟故事,娓娓道來。 原來凌廣源非他父母親生兒子這件事,是家中一個親戚眼紅他發財,錢又全落入了那兩個住院老頭子的口袋中,故意說漏嘴的。 至于凌廣源為什么又天馬行空地認為自己是李維恩的孩子,說起來也有幾分啼笑皆非,只因為凌廣源的長相,與李維恩年輕時候的樣子,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相似。 如今凌廣源已經確認了自己不是凌家父母的親生孩子,再看與自己長得非常相似的李維恩,幾乎瞬間就動心了。 李維恩是本地富豪,名下有數家連鎖超市和酒店,一旦確認他和李維恩的關系,就立刻能繼承無數錢財; 而繼續當凌家父母的孩子,凌廣源不僅不會得到多少錢,反而還得不斷把自己賺到的錢填入醫院這個無底洞,如此鮮明的對比之下,凌廣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他先是回凌家大鬧一場,要與凌家斷絕關系。 然而這種關系哪里是那么輕易斷的,二十多年前,斷絕父子關系這種事還是比較少見的,凌家父母從小精心將凌廣源栽培長大,所有人有目共睹,如今凌家父母生病了,他說不管就不管了,旁人自然看不下去,紛紛指責凌廣源白眼狼。 包括他的前妻在內,這一回也站在了凌家父母這邊,不斷勸說凌廣源不要胡鬧,凌家二老本就身體不好,再被凌廣源這么刺激,更是承受不住。 沒想到凌廣源根本不聽勸,不僅堅持自己的想法,并且自那之后,再也沒有給家中匯過一分錢,倒是為了想辦法接近李維恩,給李維恩身邊的人送了不少厚禮。 凌廣源的前妻冷冷地道:“我從醫院辭職后,就沒有了經濟來源,家中的收入全靠凌廣源,誰也沒有想到,他會這么絕情,父母不要了,老婆不要了,連孩子都不管了。 “因為凌廣源是做生意的,有的時候需要流動資金進貨等等,所以家中的存款全都由他掌控,一旦他不給錢,我們幾個幾乎連飯都吃不起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報警……” 之后的事情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很簡單。 凌廣源被前妻報警的行為惹惱了,表面上被警方教育地愿意繼續掏錢養這一家子,心中卻是很不服氣的,于是凌廣源便計上心來,每隔幾天就去看望父母。 有人在的時候,凌廣源就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樣,痛改前非地表示自己之前糊涂了,爸媽畢竟是養他長大的爸媽,哪怕不是親生的,這幾十年的感情也是實實在在的,他現在已然幡然悔悟,愿意繼續做爸媽的好兒子。 私底下,凌廣源卻不斷說那些陰陽怪氣,表面上挑不出錯,實際上卻十分膈應人的話,故意刺激他們,逼得凌家二老不想再見到他。 只要凌家二老發話要他有多遠滾多遠,凌廣源自然就解脫了。 結果沒想到,凌家二老寧可受著氣,也始終沒有要將凌廣源趕走,只是半年后,長期心情郁結的二老很快病情加重,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