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掌事語速飛快,這里是皇城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奴隸市,整個古云國各地的奴隸,大多會被販賣到這里,然后再按照各地所需奴隸擅長,從這里流向各地。 泯川洪澇,閻溫聚精會神,聽到泯川附近城鎮來源的奴隸線,立刻敲響桌子上的小鐘玲。 而桌子對面一直未開口的中年男人,則也是豎耳細聽,在有邊境范圍的奴隸線才會敲玲。 十九一路從大廳溜出門外,沒有人注意到她。 出了門之后,按照進來的那條路,十九快步穿過游廊,果然看到,那個奴隸又被重新推回到那里。 “賠錢的東西!買了你就是砸在手里,還想吃東西——” 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男人,正站在籠子外面,說話的功夫一揚手,一棒子打在奴隸的抓在籠子的手指上。 那奴隸“嗷”的叫了一聲,十九整個人一震。 夢里就有這個聲音,這跟剛才那個奴隸在大廳中叫聲不一樣。 只見那奴隸抱住了手后退,背靠在籠子的另一側,滿面兇狠的瞪視著男人。 “你他娘的還敢瞪我——” “哐當哐當!”男人估計是在泄憤,雖然敲擊籠子,打不到那奴隸,但是敲擊在籠子上面的聲音也足夠攝人。 那奴隸顯然是被打怕了,很快垂下頭,不敢看那男人了。 但十九一眼就看出,只是另一種梗脖子的方式罷了。 上朝的時候,那群言官,被閻王瞪了之后,也就是這個角度,低著頭梗脖子。 我害怕你,但是我十分不服的意思。 不過那長袍男人,泄憤之后,將棍子扔掉,靠近了那籠子,還鬼祟四外看了看,接著伸手撥動籠子的鎖頭。 “咔噠——” 十九又是一震,就是這個聲音,夢中這聲音過后,便是閻溫慘白的臉。 十九仗著身形小,在游廊的盡頭,硬是擠過欄桿,貼著墻壁站住,側耳聽那男人,對著籠子里面說道:“你要是想吃飯,等會兒一個身穿紫衣,頭戴黑紗帽的男人出來,你就沖出來,想辦法弄死他,以后有你好吃好喝,酒rou也不在話下……” 十九胸口一窒,身穿紫衣,頭戴黑紗帽,不是閻溫又能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你口味還挺重?這個 我覺得布星。 十九:你說布星就布星,不過我口味重不重,你以后就知道了。 ———— 元旦快樂!么么么 過兩天我就上榜了,有在看的小天使沒有收藏的,酷愛幫我一把,收了我吧, 我要被壓了嗚嗚,救救孩子! —— 第9章 我家相公…… 十九放輕呼吸,又朝著墻邊上挪了挪,竭力湊近,以便能夠將那男人說話的聲音聽的更清楚。 男人一直在說,那奴隸垂頭捂著手,半晌點了點頭,男人又撥了一下門鎖,用比剛才更低的聲音說道:“這門鎖已經鋸掉一半,用力一撞便開,別想著跑,這皇城中的奴隸,還沒有能從奴隸市中跑出去的?!?/br> 男人語帶威脅,“若是你敢跑,被抓到之后,直接鋸掉雙腿!但只要你將那紫衣人弄死了,今后……” 男人嘰嘰咕咕說了好幾遍,又是嚇唬,又是誘惑,說完之后,待奴隸連聲應下,這才朝著游廊的方向走過來。 十九緊張的朝著四外看,尋找躲避的地方,快速順著欄桿擠出去,蹲到了一個石墩的后面。 到底是身形小,那男人從石墩的旁邊路過,并沒有發現十九。 等到男人走后,十九從石墩的后面出來,直奔那個籠子旁邊。 籠子里面的奴隸還在抱著他被打得血rou模糊的手。 十九沒去管他,蹲下就查看籠子的鎖,果然那鎖已經被鋸掉了一半。 她不能讓這個奴隸出來,十九已經確定,夢中閻溫的傷就是這個奴隸造成的。 她四外看了一圈,根本沒有能夠代替門鎖的東西。 這個奴隸如果真的能力拔千斤,從里面撞出來很容易。 奴隸看到十九,立刻朝著她兇狠的吼叫起來。 十九對著他一個勁的噓噓噓。 他還是在吼,十九生怕他將剛才那個男人引過來,只好壓低聲音說道:“你別叫,聽我的話,我買了你,以后有你好吃好喝!” 奴隸聲音一頓,又要在叫,十九立刻道:“頓頓有rou!” 男人聲音停止,十九點了點頭,說了一聲:“乖?!?/br> 十九貼著籠子,略微湊近奴隸,說道,“剛才那男人叫你傷的人,紫衣黑紗帽,他是我相好,有的是銀錢,你若是不聽jian人的話,不害他,我定將你買下來?!?/br> 奴隸臉上全是連須,十九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只看到他一雙眼珠兒黑溜溜的滾來滾去。 十九生怕他再開口喊,在身上摸了摸,沒有隨身帶著什么值錢的物件兒,摸到頭頂,將唯一的玉簪子給摘下來,透過籠子遞給奴隸。 “識玉嗎?”十九說:“別看我現在穿的不好,那是因為我扮成仆從,和他出來辦事,這是我相好命人用最上等的脂玉打造,世上只一對兒,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另一只在他那,你先收著,千萬莫弄斷了,” 十九見那奴隸血污的手伸過來,將簪子輕輕遞到他的手心,“一支就能買這奴隸市里的一半奴隸,只要等會他出來你不傷他,我就收你做我奴隸如何?” 奴隸接過簪子,一雙黑幽幽的眼直直的盯著十九。 十九坦然同他對視,她說的都是真的,除了閻溫是她相好的部分……當然了,這部分也早晚會變成真的,至于這看似素簡脂玉簪子,也確實是價值連城。 她雖是傀儡,可吃穿用度,向來都是頂級,只是她的心思從不在享樂,也不喜女子都愛的飾物。 這玉簪,也確實是和閻溫平日佩戴的那一支很像,色澤花紋相似度極高,看起來特別像一對兒。 所以十九說它寶貝,并不是假話。 奴隸將玉簪收進胸口,瞪著十九看了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十九頓時松氣,扒著籠子又仔細的交代奴隸,“那玉簪可千萬莫弄斷了……” 而與此同時,競拍已經到了尾聲,剩下的已經沒有閻溫想要的暗線,他放松下精神,結果側頭一看,身邊哪里還有十九的影子? 閻溫回頭看一眼,也不見十九蹤影,頓時驚的從軟墊上站了起來。 由于起來的太急,還將小桌案帶的一歪,桌上茶壺里面侍者剛換的guntang茶水,被閻溫這么一帶,半點不糟踐的扣在對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大人?”男人被燙的也瞬間竄起來,將小案徹底帶翻,上頭的小鈴鐺掉在軟塌上,發出玲玲聲響,很快有侍者進來。 閻溫直接指著他剛才坐著的位置旁邊問道:“坐在這里的仆從去哪了,你可有看到?” “未,未曾看到?!笔陶咭荒樏悦?,弓身詢問:“不知貴人的仆從,是何時不見的?” 閻溫一直在全神貫注的聽競拍,并沒有注意到……等等! 閻溫想起了先前拍賣的那個虎背熊腰的奴隸,再一聯想十九當時的舉動,頓時有了計較。 “先前拍賣的那個日食斗米的類猿人在何處?”閻溫說:“帶路?!?/br> 閻溫的聲音并不兇,但是他身上上位者的氣勢太強,說完之后,侍者下意識的服從。 等到領著二人從雅座下來到了大廳,這才想起自己是要在雅座間來回報價的,自己下來了,其他的貴人若是要加價,可怎么辦。 只不過他回頭看了一眼閻溫,見他的氣勢比剛才還強,面色陰沉的很,也不敢說什么,只好加快腳步,先帶著二人出去,然后再趕緊跑樓上。 閻溫從樓上一下來,坐在大廳當中的屬下,立刻起身跟隨。 眾人不明所以,但是閻溫平時情緒嫌少顯露與表面,見他表情,都以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呼啦一下都起身,氣勢洶洶的跟在后面。 一行人山呼海嘯的從大廳出來,把還在競拍的人都弄的一愣,有些好事的也都跟出來看熱鬧。 前面領路的侍者回頭一看這種陣仗,當即汗都下來了,伸手胡亂抹了一把,默默加快了腳步,帶著眾人穿過游廊,來到了那個大鐵籠子旁邊。 十九此刻正貼著鐵籠子,給那奴隸科普,她家相好的到底有多好,讓他不要一時聽信了jian人的話,害了大好人。 說到全國皆有的醫署,奴隸竟然也知道,還說曾經在販賣來的途中,有人不知道吃了什么所致,眼看臉色都發紫,奴隸販子怎么舍得花錢給他們治病,當即要將人扔下自生自滅,還是那好心的醫署醫師路過,幾針下去,這人就生龍活虎了。 談起喜歡的人總是滔滔不竭,十九平時在宮中,身邊還算親近的青山又是閻溫的人,她也沒個人能訴說一下,心中總是憋悶。 這個傻大個的奴隸,看起來傻呵呵的,但是意外的那雙眼看人十分真誠,十九同他說話,他聽的特別專注,兩人聊了一會兒,鐵籠子內外,眼看腦袋都要湊在一塊兒了。 閻溫被侍者領著,從游廊轉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十九還不知閻溫已經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兀自跟那奴隸吹噓,“我家相公……” 屁一會兒的功夫,閻溫已經從她的相好變成了她的相公。 然而她這話才說了一半,聽到身后撲啦啦一群人的腳步聲,轉頭一看,頓時嚇得跌坐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閻溫:呵,你說什么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誰家相公? 十九:抖。 —————— 明天上榜,因為有字數限制,所以今天……呃,少了點。 晉江抽的,前天的紅包,今天評論才不抽,才能發?!就卵?/br> 第10章 這個奴隸不行 十九正我相公我相公說的來勁兒,還想著說完這一段兒趕快回去,免得閻溫發現她偷偷的溜出來了。 誰告訴她為什么閻溫會出來,競拍不是還沒有結束嗎?! 再看閻溫臉色,十九深覺自己命不久矣,跌坐在地上,使勁了兩回,腿軟的都沒爬起來。 閻溫距離十九不遠站著,目光陰沉而復雜,看一眼籠子里面那個高壯的奴隸,又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十九,兩人隔著籠子蹲在一處,直觀的和那奴隸一比,簡直就是老牛與小雞。 還真的是對這奴隸有興趣。 虧他先前還信了十九鬧著出宮,是真的為了給她阿娘盡孝! 到外面隨便看見個奴隸,就被勾得魂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