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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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的路上,突然發生了意外,一伙賊人持刀逼近了馬車,一劍就要刺向馬車中假的顧初寧,假的“顧初寧”武藝高超,自然沒有被刺到,反而是制住了那兇手,正當此時,程臨怎可放過這個機會,他本就準備齊全,當即就抓住了這伙賊人。 有了上次的教訓,程臨捉住人以后第一時間就卸下了他們口中的藥丸,以免自殺,程臨這次的事情辦得可謂是相當成功。 陸遠和程臨一起來了關押的屋子,里頭正是那伙賊人,里里外外都是侍衛,他們是決計跑不出去的。 陸遠進去看了一眼,程臨這次攏共捉住了五人,許是他們嘴巴緊,程臨命著上了刑罰,他們現在渾身都是血跡,進氣少出氣多,看著很是可怖。 陸遠擰了眉:“他們都交代了嗎?” 程臨仔細回道:“這伙人是今兒上午捉住的,可是他們嘴巴緊,骨頭也硬,屬下不得不上刑罰,一直到了方才才招出來?!?/br> “是誰?” “是……戶部左侍郎陳全陳大人,”程臨輕聲道。 陸遠擰了眉:“陳全……”他仔細地回想陳全這個人,陳全身居高位,平日也沒怎么見過他與旁人交從過密,竟然會是他。 程臨一直跟在陸遠身邊,他自然也想不出陳全針對顧初寧的目的。 陸遠就問:“那些犯人可招出陳全是為了什么這么做?”“沒有,這伙賊人只知道是陳全買兇,他們收錢辦事而已,至于內里的細節,他們是一概不知的?!?/br> 陸遠吩咐了程臨看住這些犯人,然后親自去查陳全,他雖得皇上器重,手握大權,但也不可能對朝中大臣全部熟悉。 又過了兩天,陸遠看著手中的卷宗發呆,陳全竟然貪墨……而且他貪的數額還不小。 陸遠開始梳理這整件事情,若是按照眼前的證據來說,就是那日陳全的人在沈府以為泄露了信息,想要殺顧初寧滅口,然后就有了三番兩次的刺殺事件。 程臨開口道:“大人,您在想什么,只要把這證據交付皇上,陳全定然能治罪,顧小姐也能安然無恙了?!?/br> 陸遠的聲音有些輕,卻很是篤定:“程臨,你不覺得這件事太過順利了嗎?” 從發現顧初寧有危險,到他們布下陷阱,那伙賊人可以說是一步一步踏進他們的陷阱,事若反常必有妖,這事古怪的緊。 程臨皺了眉:“那大人的意思是,咱們繼續抓捕幕后真兇?”他一向最信服陸遠的話,從不懷疑,陸遠說什么他便信什么。 陸遠卻搖了搖頭:“不必,就按陳全是兇手,接下來也這么做,至于那幕后真兇,還是要一步一步來,不能打草驚蛇?!?/br> … 與此同時,一個僻靜的雅間里,兩個人正在交談。 其中一個人驚嘆道:“青主不愧是青主,果然料事如神,”話里話外是nongnong的敬佩之情。 另一人就冷笑道:“青主的智慧也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咱們且有的學呢?!?/br> 這人其實心中也在默默嘆服,最初始決意要殺顧初寧之時,青主就道顧初寧與濟寧侯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不可輕視,這才有了陳全這個替罪羊,這其中經手的一切刺客都是由陳全處理的,就算有人要查也查不到青主身上。 先頭那人鄙夷道:“哼,那陸遠陸大人也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果然將他給騙過去了,”他說到這里似是想起來了什么,道:“那咱們真的不殺顧初寧那小娘皮了?!?/br> “青主都吩咐了,咱們自然要遵循命令,”他想起了青主的話,說這事牽涉過重,不必急于一時,何況這事又牽扯上了陸遠,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所以就先不動顧初寧。 他還記得青主臨了說的話:說不定那顧姓娘子并未聽到什么緊要的話。 只不過這到底是猜測罷了,若顧初寧真的沒聽到他們那日說的話,那這一切豈不是都在浪費時間。 … 顧初寧也聽陸遠說了全部的真相,當得知真兇可能還在背地里的時候她是很吃驚的,但又聽陸遠說她已然安全了就又放下了心。 雖然這事還沒徹底解決,但也算解決的差不多了,所以,她要走了。 顧初寧要走的這一天是個難得的晴朗日子,萬里無云,地上的雪也掃的干干凈凈,她同即將要辦公的陸遠道別。 其實這些日子她住的相當習慣,甚至比在濟寧侯府還要習慣,每天睜眼便是同陸遠一起出門,他在外面辦公,她在里頭讀話本子,晚上再一起用膳,飯后還有賞賞雪景,她現在想起來也要贊一句暖閣里的琉璃窗子。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要走時顧初寧才覺出這段“避難”的日子竟過的有滋有味,她覺得有些不舒服,那應該是不舍的滋味。 顧初寧沖陸遠點了點頭,然后才離開。 陸遠望著馬車越走越遠的身影,直到街角消失不見,他回過身,等下次,她不會再離開,而是要同他長長久久的住下去。 … 顧初寧回府后忙的不得了,第一件事就是應對顧瑾這個小哭包,好容易將他哄好了又去紀氏那里說話,待忙活完之后又去了宋老夫人那里請安,直到第二天才徹底輕松下來。 宋芷一聽說她回來就趕在第二天來了:“我就知道你昨日會忙,這不才過來,”她興沖沖的道。 顧初寧邀請宋芷坐下,宋芷的嘴就開始說個不停,無非都是府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雖然沒什么大事,但細細碎碎的也挺多。 顧初寧含笑聽完就看見宋芷面帶憂色,她登時就吃了一驚,實在是宋芷時時刻刻都是歡喜的,哪里會有這樣的愁緒,她就問:“可是有什么事為難?” 宋芷嘆了口氣:“你還記得那天雪地里遭劫持的事嗎,我先前同你說過,我是被一個小道士所救?!?/br> 顧初寧點了點頭,宋芷確實是說過這件事。 宋芷又道:“這小道士可是救了我的命,我當時就同那小道士說待日后來濟寧侯府找我,我定會幫那小道士鑄道觀,添香火,”她說著就苦了臉:“可是他到今日還沒來……” 顧初寧沒見過謝祁,下意識就以為是個仙風道骨的道長,然后道:“許是出家人不理凡俗,施恩不圖報,只是隨手的緣法罷了,他既然不來,就興許是不當回事,你也不要記掛在心上?!?/br> 宋芷指了指她自己:“初寧,我可是宋芷啊,我這人最厭煩欠人恩情了,雖然這人是個道士,但我也是要報恩的,要不然我成了什么人了,若是沒有報恩,我這心里總有個疙瘩,過不去這個坎兒?!?/br> 顧初寧知道宋芷的性子有些固執,就出主意道:“那你可是打聽到了那小道士的法號,若是有法號也好說,到時候叫府里的下人去尋就能尋到了?!?/br> 宋芷癟了癟嘴:“那日我什么都沒問……” 顧初寧也犯了難了,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京城這么大,宋芷要去哪里尋那小道士。 宋芷握緊了手:“實在不行,我就走遍京城的道觀,我還不信找不到他了,這恩我是一定要報答的?!?/br> 顧初寧不想打擊宋芷,那道士也可以是別的地方的,很可能只是路過京城。 … 回府后的日子又過得波瀾不驚了。 顧初寧照舊不知所云的忙著,她越發懷念起在陸遠別院的日子,那日子比現在生動有趣多了,她嘆了口氣。 正在她嘆氣的時候,宋芷就走進來了,她一進來就在外間抖了身上的雪,然后才過來坐下。 宋芷進來就嘆了口氣:“這幾天我叫人出去打探了,可一點那小道士的消息都沒有,”她甚至要以為那天的事是在做夢了,那小道士也像是不存在一般。 顧初寧就勸她:“這事急不得,說不定哪天就在路上遇見了?!?/br> 宋芷趴在軟枕上舒了口氣:“希望如此吧,”她這人確實有些執拗,總覺得是欠別人的,這些日子總是過不好。 宋芷接著發現一貫在旁邊服侍的珊瑚竟然在一旁刺繡,連她進來了都沒怎么瞧見,她饒有興致的湊了過去:“珊瑚,你在縫什么呢?” 珊瑚聞言把針線放下:“奴婢是在給姑娘縫外裳呢,”現在的時節是外頭冷,屋里暖,故而在屋里穿夾棉的外裳就成。 宋芷打量起了珊瑚的手藝,這外裳縫的頗是不錯,邊緣都鑲了兔毛,雅致的很。 顧初寧也是才知道珊瑚是給她繡的,就道:“你忙活這個做什么,這些都有針線房的人管,你歇著就好?!?/br> 珊瑚笑道:“這不是再過幾天就是您的生辰了,奴婢才想著幫您縫件衣衫?!?/br> 顧初寧驚道:“我的生辰?”她自重生到這具身體以后還從未想起過生辰這回事,珊瑚說的應該就是原主的生辰了。 宋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初寧,你竟不記得自己的生辰,當真是厲害?!?/br> 宋芷說著面色就變了起來,由方才的歡悅變得現在的凝重,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顧初寧好奇道:“可是有哪里不對嗎?!?/br> 宋芷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初寧,你有沒有覺出這些天府里的氣氛不大對?!?/br> 宋芷這樣一說,顧初寧就想起來了,府里這些天的氛圍簡直堪稱凝重,一貫愛賭酒的仆婦們也不敢鬧了,就是宋老夫人看著也十分憂愁的模樣。 顧初寧就道:“確實是這般,好似所有人都安靜起來了,一點事都不敢犯的樣子?!?/br> 宋芷嘆了口氣:“年年到這時候就這樣,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惹了事,”她接著道:“其實再過倆天就是三meimei的生辰……” “三姑娘是指,宋蕪……”顧初寧低低驚呼出聲。 宋芷點了點頭:“不錯,再過三日就是三meimei的生辰,年年到這時候,府里就一點動靜都不敢鬧,我都是夾著尾巴做人?!?/br> 顧初寧也清楚這段陳年舊事,想來失蹤的三姑娘是府里所有人都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兒,那三姑娘的生辰自然是要避諱的。 宋芷握住顧初寧的手:“如此一來就要委屈你了,如今府里這樣,你定然是辦置不了生辰的,頂多是上一桌兒好菜,不能為你大肆慶祝了?!?/br> 顧初寧笑了下,過生辰只不過是個儀式罷了,她也不在意這個。 接著,宋芷就驚訝道:“這可太巧了,你的生辰竟然就比我那苦命的三meimei晚了一天!” 顧初寧也才想到這回事,她想起那個名喚宋蕪的三姑娘,她們兩個不僅同歲,就連生辰也只差了一日,這便是傳說中的緣分? … 陸宅。 書案上的書許久沒有翻動了,雙瑞卻不敢打擾陸遠,只是低頭繼續默默。 陸遠的手不自覺的摩挲著扉頁,再過些日子就是她的生辰了,這不僅僅是個尋常的生辰,更因她年至十五,及笄的年歲。 女子許嫁,笄而之醴,稱字。 陸遠閉了閉眼睛,許嫁,她可以嫁人了…… 第63章 因著濟寧侯府中的怪異氣氛, 這段時間是誰也不敢鬧出動靜來的。 顧初寧生辰這一天,紀氏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然后絮絮叨叨的同顧初寧說了一大堆話,又送了她生辰禮物,細細的寬慰她。 紀氏是很心疼這個侄女的,奈何府里現如今不好辦置壽辰, 更別說是及笄禮了,最多只是吃頓飯罷了,旁人家的女兒及笄的時候都是有及笄禮的, 顧初寧卻沒法擁有,她身為姨母,當真是難受的緊。 顧初寧對這些禮儀不怎么在乎, 見狀就反過來寬慰紀氏:“姨母,初寧有您的關心就夠了, 而且宋芷在外頭的春風樓里定了一桌酒席, 說是要幫我慶祝生辰,芙jiejie幾個也會過去,您就放心吧?!?/br> 紀氏聽見這話心里好受多了:“這樣也好, 你們小姑娘在一處有話說,反倒比在大人前頭松快, ”她拍了拍顧初寧的手:“在那兒玩的開心些?!?/br> 紀氏又道:“瑾哥兒你放心,有裕哥兒在, 他們兩個可有的玩兒,”似這般女子的活動, 顧瑾這個男娃自然是不能跟著一起去的。 顧初寧笑著應了,然后又準備了一番,到了時間就往春風樓去。 宋芷與顧初寧的關系一向好,既然府里頭不好辦置,那就出來樂一樂,宋芙幾個也是很樂意出來玩玩兒的,因此這趟行程很受歡迎。 春風樓不僅菜色好,景致也好,尤其是庭院回廊之間,到處都鋪滿了細細的雪,一旁種著長青的松柏,再就是盛開的各色梅花,當真是漂亮的緊。 好些夫人和小娘子就喜歡在庭院和回廊處欣賞景色,很是熱鬧。 宋芷特意要了一個寬敞的雅間,一行人依次坐下,然后就開始送起禮物來。 宋芙的禮物中規中矩,是個水頭不錯的玉佩,宋芳也是送了個中規中矩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