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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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亭瞧著鎏金魁星點斗,沒有說話。 卻說西院子里,蔡言站在璟妍屋內,正往凈水瓶里插臘梅,嫩黃花瓣晶瑩脫俗,清雅地點綴在無葉的枯枝上,花的香氣交織在屋內,顯得寂而不枯。 槐容領著兩個丫環進門,丫環懷里抱著綠翠玉擺件。 進門時,鄰屋的祝美馨正拿著一軸手卷站在窗前,望她們一眼,關上窗。 抱綠翠玉擺件的丫環不知為何,下意識嘆口氣,跟著槐容邁進璟妍屋里頭。 槐容把來意說明,璟妍打量綠翠玉擺件和兩個丫環幾遭,塞了片薄金葉子在槐容手里道:“多謝姑娘把人領來,務必在候爺跟前美言幾句,西院子里姐妹多,尤其是祝家姑娘,向來是讀書人的品格兒,在宮里頭時大家都敬著她,是個心眼實在的好人?!?/br> 槐容心里嘀咕,一邊推還薄金葉子,一邊在心里頭琢磨開。 璟妍的金葉子倒是替誰送的,一句沒提到自己,提的全是祝美馨。 槐容雖初進候爺府,但她和沉香素來交好,如今沉香也在候爺府當差,兩人見面后縱要把前事重提一遍,容瑾的手段槐容聽得分明,哪里敢私拿璟妍遞來的薄金葉子。 偏偏璟妍誠心誠意、死活要硬塞給她,想到容瑾還在等回話,槐容實在推不過,便收好薄金葉子,匆匆告辭而去。 回到正屋,容瑾背手站在案桌前,正打量著一尊鎏金魁星點斗。 槐容快速掃過鎏金魁星點斗,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魂給嚇沒,擺件兒實在兇得瘆人。 稍定心思,把璟妍在西院子的話一字不漏的說全,又稟道:“璟妍姑娘給的薄金葉子,奴婢實在不敢私拿?!?/br> 容瑾道:“給你就拿著,以后西院子有人賞東西,樣樣都拿回來,爺倒要看看,誰是最財大氣粗的?!?/br> 槐容猶豫著,參不透容瑾說的話。 “西院子里的人,哪是讀書人的品格兒!”容瑾望著那尊鎏金魁星點斗道:“依爺看,個個都是大奶奶的品格,另一個是大奶奶的心胸,委實屈才?!?/br> 第一百九十三章美人難處 外頭傳話,容安有事要稟。 容瑾揮退槐容,移步到桌前坐下,云亭徹好茶端過來。 茶放在桌上,霧氣裊裊,有點看不清容瑾的表情,聲音傳過來道:“問清楚沒,祝美馨因何事頂撞如妃?” “不過是欲加之罪?!比莅卜A道:“祝美馨才貌雙全,在宮里出入,被皇上惦記上,如妃容不下她,編個頂撞之罪,差點讓人把祝美馨活活打死在后宮?!?/br> “說要打死,卻沒死成,還來了西院子?!比蓁谝恍F水煙霧氣里淡淡道:“是誰搭把手救得祝美馨?” “太子少保祝明山開口為女兒求情,是王皇后把人從如妃處領到甘寧宮的?!?/br> “原是王皇后救的人?!币恍F水煙氣慢慢散開,容瑾修長分明的指尖兒落在桌上,碰了碰桌面道:“從如妃處領回,又送到候爺府,倒是誰眼瞎心瞎,硬要把祝美馨塞進西院子給爺暖床?” 容安嗓門放低道:“是內廷待衛首領王大人的意思?!?/br> 恰好水霧氣全部散開,容瑾謫仙般的面容顯現出來,眼里直直冒出殺氣:“難怪暖床的丫頭按著當家主母的標準選,個個是百里挑一的人選,敢情要來候爺府玩出寵妾滅妻,指著候爺府家宅不寧,王聰就能坐收漁翁之利,把爺屋里的人給拉攏過去?不要臉的東西,竟想奪人妻室!” 容安沒敢說話,卻見桌上的茶水“咣當”一聲砸到地上,容瑾騰騰火氣燃遍周身,咬著牙道:“狗貨,敢惦記我屋里頭的人?!?/br> 容瑾大動肝火,容安免不了要抖上一抖。 容瑾道:“璟妍的一手琵琶彈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有沒有查出跟誰所學?長景園的柳惠師從儲師,儲師的琴藝天下無人能出其左,璟妍年紀輕輕便有儲師的技藝,定是師從名師,把整個京都城篩一便,還能篩不出來?” 容安兩眼倏地發亮:“奴才再去查?!?/br> 容瑾氣不順,站起來疾走幾步道:“有沒有去過詹事府,百里芷的弟弟可領回候爺府?” 容安忙道:“已領回?!?/br> 容瑾臉色愈發深沉:“人領回來,賣身契握在我手里,百里芷要是顧忌自己弟弟,就不會折騰出要命的花樣精?!?/br> 容安又道:“永寧宮的茱靈奴才也查過,確實是服侍平陽王府蔡夫人的?!?/br> 容瑾皺下眉頭,又問道:“景福宮的靖蕊,有沒有查出些明堂?” 容安抹把汗道:“奴才再去查?!?/br> 容瑾面容驟冷:“宮里出來的人,個個背后都藏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她們只是一條線兒,不足為懼,爺就想知道,線頭在誰手里。王聰給爺招,可是把爺當成宋家那個只會死讀書的蠢小子?爺沒滅他們威風,他們倒自個送上門,正好整飭一番?!?/br> 候爺要整人! 容安頓時來勁,抖擻精神道:“西院子的人,要不要奴才暗地下手,把人給滅掉?!?/br> 容瑾氣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罵道:“皇后娘娘做在明面,好心好意給候爺府送人,你把人全弄死在候爺府,不是明擺著跟皇室叫板?他娘的,好日子不想過,盡給爺鬧事,越發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br> 容安垂著腦袋問:“爺的意思是?” 容瑾慢慢抬起頭:“給爺把西院子里的人一個個盯仔細,敢在道場門口作妖,就要有被五雷火神燒掉的覺悟,就等著她們犯事,爺就能正大光明的把她們掃地出門?!?/br> 候爺出手,必然事事周到。 容安不由側目:“要不要跟夫人支會一聲?” “不必?!比蓁捤鞯溃骸胺蛉耸莻€灑脫人物,對人間風月素來超脫,俗事煩不到她?!?/br> 容安看著容瑾一臉蕭索,站著發會呆才出門,心忖:“候爺幾時有過此番神情?” 話說西院子里,璟妍送走槐容,細細問過兩個丫環話后,正垂著眼皮對蔡言道:“我要是男人,也該為祝小姐的風骨折服,難怪皇后娘娘會挑她來西院子?!?/br> 蔡言把最后一枝臘梅凈水瓶,挑了挑眉道:“咱們三個都是從甘寧宮出來的,璟jiejie休要再一聲一個“祝小姐”的喚她,她是小姐,我們又是什么,聽得我無趣得很?!?/br> 璟妍低聲道:“meimei就愛瞎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