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結果還沒抱到她,就發現殺氣迎面而來。待他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手里提著一把斧頭! 她什么話也沒說,沒砍到他也沒追他,而是對著房里的東西一頓亂砍。 桌椅板凳都被劈成了廢柴。 現在就連他們睡的那張床也成了一堆廢柴。 床上的東西更別說了,被褥全成了爛布渣子,棉絮飛得漫天都是。 面對瘋狂如此的她,他好話說盡,該解釋的也都解釋了好幾遍,可女人罔若未聞,除了砍東西毀東西外,幾乎像失去了知覺一樣。 而他,就差當場急哭了。 夜顏和慕凌蒼趕到時,同樣被房間里女人的舉動狠狠嚇了一跳。 原本整潔的房間,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屋子里大大小小,包括箱子里穿的東西都成了廢渣。 而女人還坐在地上用斧頭剁著床板,乍一看就像她在剁rou似的,通過小嬋手里的燈籠,昏暗的燈光打在呂心彩的身上,看不見她的神色,但滿屋的狼藉以及她的舉動,真是給人一種午夜驚魂的感覺。 “皇嫂……你……你快幫我勸勸她……”祁滟熠急得已經語無倫次,“我說什么她都不聽……我不知道她要做何……” 夜顏回頭瞪了一眼慕凌蒼,怨恨的神色再明顯不過。 不說沒事嗎?如果這還叫沒事,那什么才叫事? 對于那個剁床板的身影,慕凌蒼都沒敢直視,在接收到自家女人的怨怪時,心虛的移開視線。 夜顏小心翼翼的朝里面走了兩步,“心彩?心彩?” 她輕喚了兩聲,想試探呂心彩是否能發現他們的存在。 可沒想到的是,呂心彩放慢了劈柴的動作,回道她,“顏顏,我沒事,不用管我?!?/br> 她這聲音,清晰明朗,顯然她頭腦是有意識的。 夜顏松了一口氣,又試著走近了兩步,佯裝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做何呀?你看床都壞了,以后還怎么睡覺?” 呂心彩劈著柴,除了動作放慢外,一刻都沒停下,只是回她的嗓音變低了許多,“我不會再跟他睡覺了,這些東西當然要毀,要不然我想起的時候會惡心的?!?/br> 聽她說完,祁滟熠激動得就要沖過去,“彩兒,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樣!” 夜顏伸手將他攔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先退后!” 沖什么沖啊,他就不怕人家一斧頭給他扔過來? 祁滟熠急得雙眼都變得通紅,指著里面還在劈柴的人,“我……她……” 夜顏干脆把他推向慕凌蒼,“去去,一邊涼快去,別妨礙我跟心彩聊天!”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該失去理智的人還很清醒,該清醒的人卻失去理智。 此時此刻,她心里都在打鼓。 心彩究竟是真的理智、還是假裝出來的?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確認這一點! 她又試著朝前走了兩步,“心彩,我陪你說說話好不?我好幾日沒見到你了,特別想你?!?/br> 呂心彩也不含糊,清晰的回到她,“你過來吧,我這里快劈完了。等劈完這里的東西,我就要走了,以后恐怕都不會再來這里了?!?/br> 聞言,祁滟熠激動得又要沖過去,“彩兒你……” 見狀,慕凌蒼眼疾手快的把他胳膊抓住,然后硬生生將他拽了出去。 祁滟熠就跟要發瘋似的,蹌踉著還想撲回房里,“皇兄,你快放了我,我要進去跟她解釋清楚!” 慕凌蒼忍不住低喝,“你給我安靜些,再鬧我就把你打暈!” 祁滟熠不甘心的瞪著房里面,雙眼通紅,一頭是汗,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弄出來的。 而房里,夜顏走到呂心彩身邊后,沒見她有任何過激的反應,接著就在她身旁坐下。 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住她揮斧頭的胳膊,“心彩,你別這樣好不好?我都被你嚇到了?!?/br> 呂心彩回頭沖她一笑,趕緊把斧頭放下,“有這么嚇人嗎?我就是不喜歡留下這些東西而已,不會做別的事?!?/br> 夜顏趕緊把她放下的斧頭藏到自己身后,然后抓著她的手,認真向她解釋起來,“對不起,這次是凌蒼搞出來的事,他也是沒機會跟你商量,所以才讓你誤會了太子……” 呂心彩收住笑,打斷了她的話,“顏顏,你什么都不用說了,其實我很清楚我出現得不是時候。他和簫媛兒本來就是夫妻,如果不是我介入,他們早就和好如初了?!?/br> 房門外頃刻間傳來男人激動的吼聲,“不可能!你別胡思亂想!” 夜顏揉了揉耳朵,真想一斧頭給外面扔不出。打什么岔???沒看到她們正談著嗎? 她拍了拍呂心彩的手背,試著反問她,“心彩,如果有個人拋棄你、傷害你,你還會再與這樣的人和好如初嗎?” 呂心彩很干脆的搖頭,“不會,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這樣的人?!?/br> 夜顏欣慰的點頭,“就是啊,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那滟熠也是一樣的??赡苣銦o法體會他所受得上,但不代表他沒被傷過。他之所以還能坦然的面對簫媛兒一家,不過是因為你的出現治愈了他心里的傷而已。有你這么好的女孩子陪著他,他再想跟簫媛兒復合,那他不是地地道道的傻子嗎?” 呂心彩低下頭,悶聲悶氣的道,“他或許恨簫媛兒,但也不代表他會對我專一。他曾經有過不少女人,多一個我也無所謂的。我是想透了這一點,才想跟他斷絕來往的?!?/br> 門外又傳來激動的聲音,“不可能的事!我祁滟熠除了愛你以外,沒愛過任何女人!” 夜顏又回頭瞪了一眼,她第一次發現原來脾氣再好的男人也有失去理智的時候,而且還能變得如此括噪煩人。 回頭繼續看著身前的人兒,發現她雖然低下頭,但吸鼻子的聲音很明顯。 她不禁啞笑,“你應該看得到他對你有多在乎,至少我和凌蒼從來沒見過他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就算當初那些女人要離開他,他也沒有挽留任何一個?!?/br> 搭著她的肩,她認真勸著,“心彩,別聽人閑話,我就是因為聽人挑唆才差點和凌蒼分別。你是當事人,你摸著自己的心問問自己,太子他對你好嗎?” 呂心彩點了點頭。 夜顏又問道,“那你還相信他會和簫媛兒破鏡重圓嗎?你要知道,簫媛兒可是懷了別人的骨rou哦?!?/br> 呂心彩抬頭看著她,大眼睛里都是眼淚,“我不是懷疑他對我不夠好,我是怕他一面對我好,一面又忘不了那些女人?!?/br> 一抹白影從門外飛奔進來。 好在夜顏余光瞥到才快速避開,要不然鐵定被他撞飛出去。 穩住身形定眼一看,他已經迫不及待把人抱住了,“不會有那樣的事!我不管你聽了誰的話,我只想說那些都是騙人的,我說的才是真的!” 夜顏默默的起身,順便把地上那把沉甸甸的斧頭給帶出門外。 回頭看了一眼滿屋的慘不忍睹,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要是他們再晚來一些時候,這房子估計都保不住了。 就沖這丫頭的破壞力,她不相信祁滟熠敢對她有二心。他要真敢的話,下次恐怕就不是劈床了,應該是直接剁rou了。 她示意小嬋把燈籠掛房門上,多少給房里照點光亮,免得不小心踩到地上亂七八糟的木頭渣子。 至于這間房,也只能明天再找人修整,今晚先將就吧。 她和慕凌蒼在門外靜默了片刻,確定里面沒有殺氣后,這才離開東院回去睡覺了。 走在路上,慕凌蒼也才想起另一件事,“顏兒,武相雨那里如何了?她可有交代?” 提起這事,夜顏立馬拉長了臉,“我對她用了酷刑,但她什么也沒說。我看得出來她有求死的*,想來她應該知道自己被家族利用,所以也自甘墮落?!?/br> “既如此,拉出去斬了!”慕凌蒼停下腳步,冷眸驟然斂緊。 “凌蒼,你說要不要對她催眠?像諸葛婉兒那樣?”夜顏皺起眉,有些猶豫。 “不必,她若是知道太多,祁司塵離開前一定不會留她活口?!?/br> “……” 夜顏細細一想,好像是有道理。 祁司塵與武平勾結無疑,武平為了救他,不惜舉家逃匿,甚至連女兒是生是死都不管了。 他這個做爹的都能選擇放棄女兒,那祁司塵還會在乎嗎?要是武相雨知道多了,他要么帶武相雨一起跑,要么殺了武相雨滅口,何必留下這么一個人? 從武相雨的態度上,她也看出一些問題。比如說之前她還一直沉浸在自編自導的演戲中,后來得知武平帶著家眷逃走,她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哪怕他們對她重刑施壓,她都沒開口說一句。 這代表什么?代表她心里有數,自己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沉默片刻后,她抬起頭笑了笑,“也別急著殺她,萬一她知道一些事呢?留著多少有點用,殺了也太便宜她了?!?/br> 慕凌蒼淡淡的剜了她一眼,“隨你處置?!?/br> 他沒有再聊天的意思,突然牽起她的手急步往南院去。 “干什么呀?你慢點!” “回去接著辦事!” “……” … 而留在房里的兩人,祁滟熠自把呂心彩抱住以后,就沒松過手臂,都恨不得把她勒進身體里。 盡管她已經沒斧頭劈柴了,可他還是不斷的在她耳邊解釋,“皇兄說簫家可疑,讓我去接近簫家。你在宮里,我也沒辦法跟你說清楚,本想托皇嫂向你解釋的,可誰想你這么快就誤會了?!?/br> 呂心彩抬頭瞪著他,并用手指著滿屋的‘木柴’,惡狠狠道,“這些柴我留著,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就把你剁了熬湯,這些柴正好派上用場!” 祁滟熠倒抽一口冷氣后,趕緊向她保證,“我不會犯那種錯的!你要是不信我,可在暗中隨時跟我去簫家!” 就她這脾氣,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更何況他真沒有二心…… 呂心彩哼道,“你明知道我要在宮里保護太后,故意說這種話是不?你以為我不敢跟你去???大不了我把太后背上,一樣可以跟著你去簫家!” 祁滟熠頓時一頭黑線,唇角除了抽搐外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狠狠親她,可余光瞥到滿屋狼藉,他都沒勇氣下嘴。到處都是碎木渣子,連挪個腳都費力,更別說睡覺的問題了…… 眸光閃了閃,他干脆將她打橫抱起,轉身離開了這間屋,然后朝對面她住的廂房而去。 “干什么呀?我還要回宮保護太后呢!” “明早再去,今晚先陪我!” “可是……唔!” 剛一進門,呂心彩還沒說完話就被他封住了嘴。 … 翌日天還沒亮,慕凌蒼和夜顏就被小嬋的叫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