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夜顏立馬聽出了端倪,趕緊追問,“怎么了?她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 祁雪把那張手絹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她聽。 聽完后,夜顏摟著她肩膀,笑得合不攏嘴,“雪兒,真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敢殺人?” 祁雪嘟著嘴,臉上還帶著氣憤,“要不是那個老宮人替盈貴妃攬下所有的事,我真想連她一起殺了!我和文濠的事,她憑什么來使壞?她以為她是誰呀!” 夜顏收起笑,拍了拍她肩膀,“我看她也不過是被六公主給利用了,既然六公主跟她交好,這種事少不了六公主的份?!?/br> 祁郁桐有多虛偽和狡猾,她是見識過的。說她沒摻合這事,鬼都不信! 祁雪捏著拳頭恨道,“我真不知道郁桐她究竟要做何,從小我處處讓著她、忍著她,可是她從來都不把我當jiejie!來榮國以后,她四處說我壞話,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只是不想跟她計較而已,免得別人說我這個做jiejie的欺負自己的meimei!” 夜顏轉動著眼珠,咬牙道,“這祁郁桐,是該好好給她一次教訓了!她這個人表里不一,最擅長裝柔弱扮弱小讓人同情,我們明著教訓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既然如此,那我們也跟她來一次陰的!” 祁雪眨著眼把她看著,“顏顏,就是背地里要整她也不容易的。她在華玉宮,我們不可能跑去華玉宮惹是生非吧?” 夜顏摸著下巴,冷冷哼笑,“據我所知,藍文鶴是知道她擅長養蛇的,那我們就……” 她貼著祁雪耳朵低語起來。 聽完后,祁雪瞪大眸子,緊張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壓低聲音反問道,“這樣不會出事嗎?萬一咬到無辜的人怎辦?” 夜顏摟著她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大搖大擺的往東宮去,嘴里無所謂的道,“沒事的,就嚇唬人而已,死不了人的!” … 華玉宮—— 看著好多天都沒出現的人坐在自己房里,季若婕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面無表情的走進房里,問道,“二皇子這是忙完了?” 藍文鶴悠閑的抿著茶,對她的冷漠似乎也已經習慣了。而且今日的他心情似乎很好,所以更不在意她的態度。 季若婕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一口,才又對他道,“段側妃今日身子不適,在房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淚水,還非說自己要死了,想在臨死前見你一面。既然你得空了,就過去見見她吧,免得錯過了最后一面?!?/br> 藍文鶴頓時拉長了臉,“都要死了還整這么多事?告訴她,要死就讓她死利索點,別來壞本皇子心情!” 季若婕回頭就對自己的宮女道,“聽清楚二皇子的話了嗎?” 宮女立刻應道,“聽清楚了?!?/br> 見她退下,季若婕又道,“祁側妃說你好久都沒去她房里了,今晚她想好好服侍你?!?/br> 藍文鶴臉色有些黑,瞪著她的雙眼都帶著怒火,“你把自己當老鴇了?你把本皇子當什么了?” 季若婕從容淡漠的反問道,“二皇子這是想多了吧?替你掌管后院,難道這些事不是我分內的事?同是被你選回的女人,你不該雨露均沾嗎?” “你!”藍文鶴被問得無言以對。 他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黑著臉朝她走過去,抓著她的手就把她往床邊拽。 就在他準備把人推上床時,一名太監匆匆找來,在門外急聲稟報道—— “啟稟二皇子,水井那邊出事了!” “出何事了?”藍文鶴猛得回頭,怒問。 “二皇子,您快去看看吧,水井里好多蛇,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 ☆、【119】什么叫對著五指兄弟落淚 “蛇?!”一直冷漠又從容的季若婕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臉色也突然變得蒼白。 藍文鶴正抓著她,從她的哆嗦中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害怕,回頭對她喝道,“你哪里都不許去,就在房里待著!” 語畢,他放開她的手,一邊朝門外走一邊對在場所有的宮人下令,“給本皇子看好這里,不許任何東西跑進來!” 他和季若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季若婕怕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一走,宮人們趕緊把窗戶和房門都緊緊關上,一些守在門外,一些在房里守護著季若婕。 而季若婕坐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角,盡管她也在努力的保持自己的鎮定,但骨子里對蛇的恐懼讓她始終坐立難安,眼眸不停的轉動,看什么都像會跑出滑溜溜的長東西出來…… “宮里怎會有蛇呢……怎么來的……怎么來的……” “王妃,您別怕,寢宮不會有蛇的?!睂m女蹲在她腳邊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本宮不要在這里……”季若婕推開她激動的要往外跑。 “王妃您不能出去!”她這舉動把房里陪她的宮人都嚇到了,趕緊將她圍住。 “你們讓開!本宮要出去!”季若婕臉色蒼白的指著他們,這些都是服侍了她多年的人,可她卻罕見的對他們動了怒。 “王妃,外面才有蛇,您留在房里是最安全的?!币幻O細聲細語的哄道。 “王妃,二皇子已經去捉蛇了,那些東西是不可能到寢宮這邊來的?!绷硪粚m女也附和著哄她。 “二皇子?指望他能做何?”季若婕激動得反問。 “王妃,求您冷靜下來,好嗎?我們會保護好您,您別害怕,好不好?”有宮女被她的樣子嚇得都快哭了。 “不行!我要離開這里!我要帶著逸兒他們離開這里!”季若婕失去理智般低吼,用力推開他們后跑去開門。 “王妃——” … 藍文鶴帶著侍衛趕到后庭,遠遠看著井邊游動的東西,不但把水井包圍了,還吐著長長的信子向四處游動。 這一幕,讓他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來??!把它們全砍了!不許放過任何一條!”他鐵青著臉咆哮。 跟在他身后的侍衛們同樣是一張張驚恐的臉,可他的命令又不得不遵從,于是幾十個侍衛手持長矛一邊流著冷汗一邊打著哆嗦往水井邁去,每走一步身子都在抖,好像地上遍布機關隨時會要他們的命似的。 “二皇子不好了——王妃被蛇嚇暈了——” 突然一道焦急的驚呼聲從身后傳來。 藍文鶴猛的回頭,帶怒的雙眼中多了一抹赤紅色,“什么?!” 回過神,他拔腿就往寢宮的方向跑。 … 后庭水井有蛇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華玉宮,嚇得幾個寢宮的女人都不敢露面。 本以為后庭離寢宮有一段距離,寢宮應該是安全的,可在季若婕的房里居然也會出現蛇。 原本季若婕打開門想逃出去的,宮人怕她出去遇上那些東西,就大著膽子合力把她拉回了房里。但誰也沒想到,突然從精雕細琢的房梁上落下一條小青蛇。 對于懼怕蛇的季若婕來說,那真是比面臨死亡還難以接受,哪怕只是一條無毒的小青蛇,也能摧毀她平日里所有的從容和干練。 而那條小青蛇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還掉落在她肩膀上,這一下更不得了,直接把季若婕嚇得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藍文鶴趕回來的時候,季若婕已經被宮人抬到床上了,房里的人哭哭啼啼、房外的人急著喊御醫,整個寢宮里里外外簡直亂成了一團。 看著床上臉色慘白暈死過去的女人,藍文鶴真是殺人的心都起了,赤紅著雙眼對著宮人一頓咆哮,“來人!把祁郁桐那賤人給我帶過來!” … 正在寢宮午休的祁郁桐聽到宮人來報,驚得從華麗的大床上坐起。 “什么?群蛇出沒?” “是啊,二皇子已經派侍衛去捉蛇了。祁側妃,您千萬別出去,現在外面不知道是何樣,說不定那些蛇很快就游到我們這邊來了?!睂m女緊張不已的道。 “怎么會有蛇呢?”祁郁桐并沒將她的勸說聽進去,一邊疑惑不解一邊趕緊去衣架上取衣裳。 這可不是她放出去的! 她初來榮國,也深知這是在別人家的地盤上,她還沒立穩足呢,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底先露出來? “祁側妃,您要出去嗎?那可不行啊,外頭說不定隨時都會跑出蛇來!”宮女見她穿戴,趕緊勸阻道。 “你們別管我,都待在寢宮里,不許隨便出去!” 祁郁桐不理會她的話,穿戴好以后先跑向了衣柜,找出一只小罐子,她從罐子里取出一只精細小巧的東西,背著宮人偷偷藏在衣袖中,然后才拔腿往外跑。 “祁側妃,您別出去??!”宮女跟在她身后驚慌的喚道。 就在祁郁桐準備前往后庭的水井去看看情況時,卻見藍文鶴身邊的太監找了過來。 “祁側妃,二皇子讓您過去?!?/br> “嗯?!逼钣敉┮膊碌揭恍?,所以什么都沒多問就跟他們走了。 一路上,她沒見著幾個宮人,就算見著了,那些宮人也是慌不擇路的跑了,就像有什么東西在追他們一樣。 帶她去見藍文鶴的這幾個人,雖然表面鎮定,但走路的動作都顯得極其小心翼翼,目光也四處看,特別是經過花園時,一個個就跟如臨大敵般,生怕花叢中有什么東西跑出來要他們的命。 見此情景,她也不急著去見藍文鶴了,摸了摸袖中的短蕭,對前面帶路的幾人道,“你們去告訴二皇子,我去后庭看看,等一下再去見他!” 看著她拔腿就跑,太監和幾個宮人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何,但為了她的安危著想,一群人也趕緊追了上去—— “祁側妃,那邊有蛇出沒,你別過去——” … 寢宮里,藍文鶴一直守在床邊,兩刻鐘過去了也沒見祁郁桐出現,火大的他正準備親自去抓人,只聽太監在門外稟道,“啟稟二皇子,祁側妃把蛇都趕走了?!?/br> 他鐵青的臉色沒有一絲好轉,反而厲聲咆哮,“她人呢?把她給我帶來!” 他聲音剛落,就見祁郁桐顫顫驚驚的走進來,雙眼通紅,臉上還掛著委屈的淚水。 然而,他沒將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看進眼里,如風般刮到她身前,抬手就朝她臉頰狠狠甩去—— “賤人!誰讓你放蛇的?!敢嚇唬王妃,信不信我宰了你?!” 他咆哮聲如雷,打在祁郁桐臉上的那一巴掌更是沒留一絲情面,嬌小的祁郁桐瞬間被她打偏頭,雙腳一軟直接趴在了地上。 “二皇子……我是冤枉的……”祁郁桐捂著臉,委屈又傷心的望著他。在聽到有蛇出沒以后,她就知道壞事了,也猜到這個男人一定會懷疑是她把蛇弄出來的。 “你冤枉?你還敢說冤枉?”藍文鶴走近她,怒火幾乎燒紅了他的雙眼,鐵青的臉也變得猙獰嚇人,“本皇子早就提醒過你,不許在華玉宮養蛇,你是如何答應的?” “那些蛇不是我弄出來的!”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嚇人的一面,祁郁桐是真有些慌了,解釋的話也變得激動起來,“為何要懷疑我?我承認我會養蛇,可是水井旁邊跑出來的蛇跟我沒關系!你憑什么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我跟著你跑來榮國,你沒有一天是好好對我的,不是躲著我就是給我臉色看,如今還如此誣陷我,我究竟哪里做錯了你要如此待我?” “喲,還跟本皇子來勁兒了?”看著她罕見的發脾氣,藍文鶴露出冷笑。 “藍文鶴,你別太過分了!”祁郁桐從地上爬起來,放開被打腫的臉頰,憤怒的指著他,第一次對著他嘶吼,“你有何資格指著我罵?你以為你就是好人嗎?別忘了當初你是怎么得到我的?是誰向我許諾這一輩都會對我好,是誰說不管我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會替我討回來?我聽信了你的話,并把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可你現在是如何對我的?” 她越罵越激動、越罵越聲嘶力竭,并轉手指著床上暈迷中的女人,“你只把她當成你的妻子,在她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怎么說我也是堂堂的公主,你不疼愛我就算了,還要我在她面前俯首稱臣,我問你憑什么?你不喜歡我為何又要招惹我?你不喜歡我為何要把我哄上床?做你的側妃我已經夠委屈了,可你居然不把我當一回事,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