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在姬洛的儀仗終于到達之后, 柳虎城等人恭敬的行禮請安, 姬洛忙上前兩步抓住柳虎城的雙臂,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柳將軍快快請起?!?/br> 柳虎城順著他的力道起身,而后一臉感激的謝過太子的恩典。 姬洛漫不經心的嗯了聲,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在白文瀚身上微微停頓了下,隨后淡然的飄過,看了看四周的人,在沒有看到韓司恩和姬懷的身影時,他挑了下眉。韓司恩他倒是了解,是個向來怕麻煩的人,這些日子有關他的流言那么瘋狂,他不出現也是情理之中。 讓他意外的是姬懷,也許是想到了自己的結局,不想面對吧,姬洛想。 柳虎城偷偷看了看姬洛的神色,他忙上前一步恭聲道:“太子殿下,五皇子和韓世子這兩天染了風寒,在休養中,因此今日未能親自迎接您的到來?!?/br> 姬洛聽罷這話,笑了聲道:“韓世子那身子骨向來比旁人弱,感染了風寒是要好好休養著的?!绷⒊遣恢浪f的是真心話還是為韓司恩找個臺階下,他只能跟著干笑幾聲。至于姬洛沒有提起姬懷的事,柳虎城自然只做不知的。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天門關方向走,旌旗隨風呼呼而響,眾人腳步聲一致,中途除了馬匹偶爾的嘶鳴聲,無一人吭聲,可謂紀律嚴明。 柳虎城在天門關城內為姬洛準備了單獨的住處,被姬洛給拒絕了,他笑盈盈的說:“本宮和韓世子同住便是?!绷⒊锹犃诉@話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終只能帶著姬洛前去韓司恩所在處了。 姬洛到了之后,先拿出圣旨,讓人把五皇子姬懷的院子給圍了,說是回京之前任何人不得和姬懷接觸,而后又宣讀了皇帝對周然的處置決定,命柳虎城先把人關押,等回京皇帝親審。 姬洛風行雷厲的做這些事時,韓司恩正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曬太陽,白書在一旁作畫。聽著外面亂糟糟的聲音,韓司恩微微皺了皺眉頭。 白書看了他一眼,在畫上描了幾筆,韓司恩眉間的不耐活靈活現的閃現出來。白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韓司恩看了一眼,癡癡地笑出聲,然后在外面嘈雜聲落下,姬洛來之前把畫收起,跑到房內放到自己的枕頭下面去了。 姬洛迎著陽光走到所在韓司恩的院子里,一眼他便看到了那個坐在軟塌上的人,那人半邊的臉頰被一旁的樹木遮蓋住了,但是阻擋不住了他精致的模樣,姬洛一時間并沒有想到這人和韓司恩扯上關系,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相貌極好的人他見得多了,這樣精致的眉眼雖少見,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震驚的。只是當他走進了后,那張容顏徹底映入眼眸,看到那雙很熟悉清冷到了極致的眼眸時,他愣了下,隨后心里猛然一震,有股說不出的恍惚感。 姬洛站在那里,一時間神色有些恍惚,而后姬洛慢慢的走到韓司恩面前,看著那張精致的容顏,當朝的太子嘴唇動了動,許久后說了句:“韓司恩?你……你怎么是這模樣了?” 跟在姬洛身后的柳虎城等人聽了這話,在看姬洛那難以掩蓋的震驚之色,他們心里頓時明了了,這韓司恩的相貌在京城果然是無人見過。 這時他們心底不由的涌出一股詭異的感覺,要不是韓司恩來西疆,說不定這輩子都沒人知道這韓國公府的世子相貌到底如何。 柳虎城看姬洛這是明顯的和韓司恩有話要說,便上前一步以軍營中有事為由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后,白書為姬洛搬了把椅子,自己則立在韓司恩的身邊。姬洛并沒有坐下,他的眉頭微皺直直的盯著韓司恩的面相看,心里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 王瑛死時,姬洛年紀還小,雖然生在皇家自幼要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要小心,但經過兩輩子,他對王瑛的模樣幾乎已經記不住清楚了,只記得王瑛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現在看著韓司恩這冷清的雙眸,和昳麗的容貌,姬洛腦海里隱隱想起了自己父妃的模樣。 眉間朱砂痣殷紅,襯的那張容顏越發白皙好看,而望向自己的那雙眸子,冷清中帶有幾分溫和,并非是韓司恩的這般漠不關心。 韓司恩這樣的模樣,和他那模糊的記憶隱隱重合在一起了。 “容貌是天生的,有什么好稀奇的?!表n司恩無視掉姬洛心中的想法淡漠的說,“旁人也就罷了,沒想到堂堂的太子也會為此失態?!?/br> 姬洛回過神,眸中神色復雜,他隱下自己亂了的心境,坐了下來穩住后,道:“這幾個月不見,你突然跟換了張臉似得,我就算是太子,也是個人,會感到驚訝失態有什么好稀奇的?!?/br> 姬洛此時突然在想,韓司恩這樣的相貌,在京城沒有流露出來果然是對的,要不然西疆的流言就會從京城開始了。 現在滿朝文武會因此事站在他父皇這邊,若是換了時間和場合,那污水潑在身上,怕是不一定能洗掉了。 想到皇帝對他父妃所謂的深情,在看韓司恩這張臉,姬洛心底就有些麻麻的。 他笑了下,半真半假的說道:“韓司恩,你不是一直說你的臉因為藥物的關系受了傷嗎?不過看到你,倒是隱隱讓我想起了父妃,都說外甥像舅,看來還真是的。父皇對父妃向來看重,等你回京,他看到你的模樣想來還會以為自己見到了父妃呢?!?/br> 姬洛這話里,很是為韓司恩擔心,一是韓司恩曾經告訴皇帝自己的臉受傷了,如今卻是一點傷痕都沒有,屬于欺君,二是韓司恩這張臉他像王瑛。他不便說皇帝說不定會把韓司恩當做一個替身,他知道韓司恩聰明,便這么隱隱的提醒了一番。 韓司恩聽了這話,伸手端起一旁的茶喝了兩口,淡淡道:“皇上乃是明君,定然不會因為這等小事砍了我的頭的?!?/br> 聽到要砍頭的話,白書擰緊了自己的眉頭,死死的盯著毫不在意說出這話的韓司恩,滿臉的不高興。 姬洛看韓司恩并不在意這些事,心下有所放心,他這時才看到一旁的白書,雖然三年未見,但白書他還是認識的,于是便笑道:“白書,你和白文瀚在這里可好?” 白書垂下眼,道:“謝太子關心,很好?!?/br> 姬洛感覺到了白書的冷淡,便趁著轉移了話題道:“你在這邊關也已經有些時日了,父皇命你即日回京。周副將軍和五弟的罪名父皇雖然沒有明示,但是勾結外邦,散播謠言,擾亂軍心,污蔑圣上,想必回京之后兩人也是脫不了身了?!?/br> 姬洛這話說的還算含蓄,如果皇帝認定了勾結外邦之罪,那兩人犯下的就是死罪,即便是姬懷身為皇子,那也是一個被廢除的皇子。 對于姬懷的歸宿,姬洛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姬懷就是個被人嬌寵著的孩子,根本不知人心險惡。上輩子他在最壞的情況下都能把他斗倒,這輩子天時地利人和,他更不會輸。不過他也沒有小看姬懷,畢竟這輩子和上輩子的事有很大的不同了,上輩子至少沒有出現勾結外邦這事,雖然沒有勾結成。 韓司恩對于皇帝如何處置周然和姬懷根本不在意,姬懷和周然之所以現在好好的,那是因為他們不是真心想和西戎勾結,殘害自己的人民。 韓司恩無所謂人的生死,但也看不上這樣的人。那殘留的良知,讓兩人還活著罷了,至于皇帝如何處置,他又管不著。 姬洛看著神色冷漠到了極點的韓司恩,又道:“聽說西戎的三王子呼延祿也在邊關?”這事上輩子可是沒有傳出來過。 韓司恩點了點頭,姬洛笑了,眼神泛冷:“那個呼延祿可是個人才,能屈能伸,又有野心?!彼@話說的一點都不錯,他記得未來三年西戎會陷入內亂,呼延祿最終成為了西戎王。 他坐上王位之后,為了穩固西戎,他主動以臣子的名義向大周簽訂了上供條約。為此大周那年滿朝文武都在歌頌皇帝,說西戎主動臣服在他的龍威之下。 皇帝自然是很高興的。 不過在姬洛死的那年,西戎在邊關已經是蠢蠢欲動了,上供的東西一年比一年少不說,兩國邊界摩擦不斷。姬洛毫不懷疑,到了時機成熟時,呼延祿肯定會出兵。 想到這里姬洛瞇了瞇眼睛,他想,這輩子他倒要看看,西戎還敢不敢碰大周西疆一丁點地方。 姬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欲望,他很想自己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想要所有的命令都從自己口中發出,實現自己心中的抱負,而不是再受制于人。 韓司恩看著眼睛突然變得晶亮的姬洛,道:“太子打算何日起程回京?” 姬洛道:“過幾天,我要到西疆軍營看看的?!?/br> 韓司恩道:“我這邊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離開?!?/br> 白書聽著兩人的話,微微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第133章 姬洛和韓司恩說過有關回京事宜之后就沒有別的話題了,院子里一下子沉默下來了。姬洛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他忍住想扯衣領子的沖動, 道:“我就住在隔壁, 離回京還有時間, 若還有什么遺漏的問題,咱們想起來在慢慢商量?!?/br> 韓司恩點了點頭, 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太子殿下剛到西疆, 一路奔波勞累,應當好好休息休息一番才是?!泵髦理n司恩這是客套話,可是姬洛卻覺得, 如果韓司恩真的想給一個人面子, 即便是眉眼冷傲,說出的話卻總是讓人心里舒服的。 姬洛這般想著,行動上卻是順著韓司恩的話站起身, 朝正在盯著自己看的白書點了個頭,白書眉眼微動,面色平靜。說來白俊和太后私通,害死了姬洛的父妃王瑛, 按照常理來說,姬洛應該對白家兩兄弟有些隔閡的。 白文瀚和白書同白俊關系很差, 上輩子姬洛和白文瀚關系又十分親密, 這點隔閡倒是沒有的。加上這兩年姬洛暗中間接的對白家兩兄弟很是關懷, 倒是讓白文瀚對他有些忠心了。 造化這東西, 誰也說不準就是了。 姬洛心下感慨,不過離開的腳步卻沒有停下。至始至終,姬洛都沒有提起韓司恩風寒不能起身之事,他們說話時,他對待韓司恩的態度也不像是一個太子對待臣子,倒是比單純的君臣關系親密了幾分。 韓司恩時常聽不到姬洛的心聲,也不想猜測他這樣的行為有幾分真心。他在姬洛離開之后,一口一口的喝著苦澀的茶。 茶葉是商人販賣到西疆最普通的茶,很粗糙,喝下之后,有些刺喉,而苦味一直蔓延周身,并沒有像好茶那樣苦澀之后盡是淳香,但韓司恩卻很喜歡這樣的粗茶。 苦澀的東西總是能讓人記得更深刻的。 白書等韓司恩把一杯茶喝完了之后,他的眼睛動了下,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韓司恩,當年我和我哥來西疆時,皇上的圣旨上是不是說,我們不得入京?” 韓司恩輕輕放下茶盞嗯了聲,算是給了個肯定的回答。白書抿著嘴,有些倔強的說道:“那我若是現在跟你一起回京,被皇上知道了是不是會死?” 韓司恩的眼皮跳了下,瞇起狹長的雙眸問:“你覺得呢?” 白書笑了聲,語氣略帶幾分輕快,他說:“韓司恩,我覺得我不會死,因為你會護著我的,不過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闭f到此處,白書停頓了下,又道:“韓司恩,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哥這些天肯定很擔心,我今天回去看他,等過兩天我再來看你?!?/br> 話音剛落,白書就直接從韓司恩面前蹦跶出去了。韓司恩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等他眨眼回神,眼前的白書已經消失了。 韓司恩靜靜的坐在那里,任由樹蔭慢慢的遮擋住漫天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許久后韓司恩動了下,他伸出手,緩緩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只是此時茶水已經涼了,喝下的時候,苦味更加濃郁,入心入肺。 白書這夜自然是沒有回來的,韓司恩本來想讓人把房內的軟榻給搬走的,但是想到幾天前,自己看他身體好了,便讓人把床榻收起,白書又自己把軟榻給拖回來的模樣,韓司恩又把要吩咐的話咽下去了。 第二天白書還是沒有回來,姬洛倒是收拾了一番前去西疆軍營巡視去了。姬洛在西疆軍營呆了幾天,有柳虎城誠心誠意的幫助他,姬洛在西疆軍營混的還算如魚得水。這期間,他親自見了被關押的周然,不過對周然叫囂著自己是無辜的事卻是當做沒聽到的。 姬洛也騎著馬站在西疆的高梅坡最高處,遠遠的朝西戎那里看過去,風吹著他的頭發,他指著西戎所在地,意氣風發的對著柳虎城說:“柳將軍,早晚一天,孤會讓西戎知道什么叫做大周是不可侵犯的?!绷⒊敲逻@話,順勢夸贊了一番姬洛有雄心壯志。 姬洛對柳虎城的表現有些失望,他想若是白文瀚在此,定然不會只說這些空話。 這天找了個機會,姬洛去看了白文瀚。白文瀚對他很恭敬,這種恭敬卻是帶著疏離和戒備的。疏離是因為兩人不熟悉,戒備是因為兩人父輩的關系太過復雜,而他們一個是未來的君,一個是臣,在白文瀚心里,他們這種尷尬的關系,保持點距離總是好的。 姬洛想到兩輩子兩人不同的命運,對著一無所知的白文瀚,他心中有些澀澀的。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他也沒有對著白文瀚說出自己心中的雄心壯志,而是盡量平和的問了句:“白文瀚,這些年你在這西疆過的怎么樣?” 白文瀚忙道:“謝太子殿下關懷,微臣這些年一直很好?!奔妩c了點頭,他目光看向遠方的重山疊巒處,語氣沉穩爽朗道:“很好就好?!?/br> 選擇不同,命運便不同,安穩度日,平平淡淡,沒有那些勾心斗角,這樣也很好。 白文瀚聽不出姬洛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拿眼偷偷看了姬洛一眼,總覺得姬洛那笑有些沉甸甸的,有些悲涼的樣子。 白文瀚心底詫異了下,不知道現在可以說是人生贏家的皇太子有什么地方不滿的,轉念想到白書的事,白文瀚只覺得牙都疼起來了。 他一咬牙,上前一步抱拳鄭重道:“太子殿下,微臣有事相求?!?/br> 姬洛一臉有趣的看著他道:“白文瀚,你說說看?!?/br> @@ 姬洛從西疆回到天門關城內時,直接把周然也關在囚車里給帶來了。他這次最重要的是前來宣旨,順道看看這西疆周邊的情形,有關西疆總督的人選,這些天他和柳虎城接觸之下,綜合考慮之后已經有了人選,一切都是好的。 姬洛回城兩天,便宣布回京。被關在自己房內的姬懷也終于能出門了。 姬懷的精神有些緊繃,這幾天他嘗試到了宮中韓蕓被關押時的滋味。每天房內只有自己一人,惶惶不可終日,沒有自由,沒有人和你說話,活動的范圍只有巴掌大的地方。 姬懷想,若是自己被這么幽禁幾年,不知道會不會瘋掉。想到自己回京要面對的未知命運,明晃晃的太陽之下,姬懷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他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韓司恩和姬洛都沒有去見姬懷。姬洛決定從西疆出發回京后,行動是非常利索的。 柳虎城等人前來送行,姬洛斯斯文文的和他們告別,韓司恩則隨意找了個自己身體不適的借口,坐在轎子里沒有下來。 柳虎城看著被押送著的姬懷和周然,心下有些感慨,韓司恩來的時候,身邊跟了一個皇子,那時西疆面上還是挺平和的?;厝サ臅r候,西疆少了個總督和副將軍,他身邊還是跟了一個皇子,只是物是人非,那個跟著前來的皇子成了被押送的犯人。 回京的行程有些慢,姬洛前來的時候,他們是快馬加鞭的前來的,只是回去的時候,韓司恩坐在轎子里,路程要慢上許多。 姬洛并沒有因此心焦,甚至還特意吩咐下去,盡量放緩行程,韓司恩冷眼旁觀他做這一切。 在離開西疆管轄地界后,這天他們駐扎在驛站之中,晚飯十分,姬洛敲開了韓司恩的房門。 韓司恩冷冷的看著姬洛把刻意打扮成小廝的白書領到自己房內,一臉溫情和善的對自己說:“白書武功高強,我有意讓他統領禁衛,只是跟我回宮暫時不太合適,目前就讓他跟在你身邊?!?/br> 韓司恩淡淡道:“太子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太子是未來的儲君,但也只是儲君而已,皇上金口玉言下的圣旨,你都默不作聲的給改了,被人發現,那太子當如何?” “不如何?!奔迨掌鹉樕系男Φ?,這是白文瀚第一次求他,讓他把白書帶回京,或者說是帶給韓司恩,他只是答應了,他就不相信,韓司恩會冷眼看著白書被皇帝砍頭。 韓司恩看著一旁低眉垂眼一派溫順的白書,心底吐了口氣。白書第一天出現在軍營時,他就知道了,這一路上姬洛一直沒有把人帶到自己身邊,直到現在離開了西疆。 京城里認識白書的人是很多的,姬洛是太子,他的一舉一動太扎眼,白書跟在他身邊自然容易被人發現,所以最好還是把人放在不常出門的韓司恩身邊最好。 人是姬洛這個太子帶來的,韓司恩可以拒絕,不過姬洛有句話倒是說對了,韓司恩既然救過白書,又怎么會讓人處死他。 許久后,韓司恩妥協了,他說:“留下就留下吧?!卑讜难劬λ查g亮了,他高興的說:“韓司恩我會保護你的?!?/br> 姬洛看著兩人,想到白文瀚告訴自己的事,眼神微暗,心下有些嘆息,但又趨于了平靜。 白書留在了韓司恩身邊,兩人相處的情景倒是和在西疆有些相似,房內大多數是他們兩個,兩人時常許久都不說一句話,但這樣又讓人覺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