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況且,這年頭,只有住在城里,家境富裕的人家,才有機會,有財力供孩子去學個鋼琴小提琴什么的。 所以這個時候會彈鋼琴,而且家里還有鋼琴的,那是一種很高大上的所在??! 小池彈的這架鋼琴整體黑色,樣子中規中矩,于青不懂鋼琴,看不出什么道道來,就覺得琴身烤漆光滑可鑒,看得出平時保養的很精心,牌子是一行描著金邊的字母,略有掉色,拼一下的話,估計是“海玆曼”? 小池兩手輕撫過一遍琴鍵,琴聲叮咚,估計已經找回了感覺,擰頭問她:“想聽什么?” 吆喝,這口氣還真不小。 “嗯,”她說,“那就來一曲郎朗的《野蜂飛舞》吧?!?/br> “……” 她樂,往他身上一歪:“行了,不難為你。那就《致愛麗絲》吧?!?/br> 正文 第227章孔雀開屏 于青選擇《致愛麗絲》,倒不是她多喜歡這曲子,而是因為這曲子夠有名,技巧也夠淺顯,是鋼琴初學者的必備曲目。 她不會說,上輩子,她和陳曦結婚后,對門的鄰居家裝的電子門鈴就是這首致愛麗絲,所以幾乎每天都要聽個n回。 不過,縱是再悠揚的曲調,簡化成簡單的電子音符后,也會變得單調而刺耳。 于青每天都受其荼毒,實在是對大師貝多芬的這首世界名曲也變得徹底無愛起來。 不過,此刻,情況卻有所改變。 許起初還有些生疏,一開始小池彈的很慢,曲子前部分的明媚清朗,在他指尖下多出了些柔情四溢,行至中后段,手法變得嫻熟,節奏感明顯加強——于青幾乎發了呆,就見眼前彈琴的少年隨隨便便挽著兩邊的袖子,平時總是握筆和抓球的兩只大手,手指的挪動并不夸張,也絕無像鋼琴家郎朗那樣一彈起琴來就要搖頭晃腦、沉浸其中。 他手指修長,骨節清癯,眼神下垂,注意力全部凝聚在十個指尖之上,有一種十分專注的美感,窗外春日溫暖,花香正濃,悠揚的樂聲如清風徐來,淺淺拂動了他纖長的睫。 音符漸歇,高大的少年深吸一口氣,放松下來,伸握了下十指,扭頭對她不好意思的笑:“太久不彈,手都生了?!?/br> 于青搖搖頭,他彈的慢,卻極認真,而且她相信這絕不是他十多年后第一次再摸琴鍵,私底下一定有偷偷練過。 否則,不會如此流暢。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去他的肩膀:“為什么今天這么好,要彈琴給我聽?” 他有點臉紅起來,摸著頭發:“就、就是,想彈給你聽?!?/br> 她手指頭不客氣的戳他的臉,語聲親昵:“你說,你像不像孔雀?” 他抓住她圈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大拇指摩挲著她手腕的皮膚,有點奇怪:“孔雀?” “就是雄孔雀呀,你沒看趙忠祥的動物世界嘛,”于青一本正經跟他科普,“一到求偶季,這雄孔雀就花枝招展的翹著尾巴在母孔雀跟前蹦跶,使出渾身十八般武藝,就為了博得芳心,好讓母孔雀能多瞧他一眼?!?/br> 他明白她話里的揶揄,卻不羞不惱,反而一臉甜蜜的把臉湊過去:“那這只雄孔雀,賣藝賣的這么賣力,不知道母孔雀有沒有賞臉,肯多瞧一眼?” 于青把他的脖子勾向自己,貼著他的耳朵,吹氣如蘭:“母孔雀說,‘嗯,孺子可教,表現不錯?!芟矚g……” 他聲音低到幾乎耳語:“有多喜歡?” “比之前的喜歡,又多喜歡了一點……” 他注視她的眼睛,拿鼻子蹭她的鼻子,鼻息溫熱,撲在臉上——然后,突得將她攔腰一抱,竟是將她提溜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于青身子碰到琴鍵,發出“嗡”的一聲,嚇的她手腳一縮,立時不敢動彈,剛想赧怪一聲,就被人勾下了脖子,劈頭蓋臉的親上來。 暮春晴好,花香襲人。 他抱著她,脖頸間喉結滾動,嘴唇軟到不可思議——到底是四月底了,天氣漸漸開始變熱,于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黑色健美褲,衣服包裹著少女青春勃發的軀體,像是沾染了窗外院子里的花香,氣息芬芳;而在她手下和身軀下,少年寬闊的胸膛起伏不住,熱度灼灼,觸手似乎哪哪都是燙的,硬的,像是要從胸口噴薄出一個火山口來。 房門關著,房間里初聞很靜,再細聽,細細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給這份靜謐平生添了好多曖昧。 說實話,被一個年輕小伙抱著如此親熱,又是打從心底里喜歡的人,說不情動那是假的——于青只覺渾身燥熱,他撫在她后腰處的手,像是一個火源地,明明沒有挪動半分,卻是由它輻射而出的熱量,在她血液中,已有滾沸之勢。 她掌心出汗,前心后心都出汗,他的臉頰他的皮膚好像也在出汗,氣喘微微,望著她的眼神,像一個渴水的旅客。 而她,是他的甘露。 于青上輩子已嫁做人婦,也算是個過來人,又哪能不懂他眼神里的渴求。 但重活的這第二遭,身為貨真價實的青春少女已經很習慣了,她的扭捏羞澀也都不是假的,心臟在胸膛里咚咚咚跳的那么厲害也不是假的! 撫在她腰際的雙手,更緊了緊,嘗試著往上挪動了半寸,卻遲疑的不敢再動了。 她望著他,他也看望她。 纖長的睫毛后,一雙總是澄澈的眼睛被蒙上一層薄霧,混沌、混亂、渴望、躍躍欲試,卻又躑躅不前。 動物世界里趙忠祥說的:春天來了,這是一個躁動而難耐的季節。 “我……” 唇齒間溢出一絲低不可聞的語聲,喑啞到不像話,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同樣面色酡紅的她,舔了舔嘴唇。 “我……想摸一下,”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指尖在她的腰際微微顫抖,“就摸一下……” 他難耐的抬起下巴,討好的、反復輕啄她的唇:“好不好?” “好不好……?” 她咬著嘴唇,紅著臉,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就一下……”他乞求,“我保證,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