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她駐足,回頭。 夜色和冷風里,后方銀行職工宿舍院兒的路燈被他的身子給擋了個嚴實,面孔看不清楚,眼眶中只余一個高大修長的輪廓。 她在等他開口。 他終于開口,他說的是:“加油?!?/br> “加油,于青?!?/br> 于青不會說眼底一熱,鼻尖登時有點微微發酸起來。 如果不是劉和平那個礙事的就在不遠處的身后,她真想跑過去抱抱他。 方才男孩子懷里的溫熱感好像還停留在指尖,麻酥酥的,癢癢的——好像一直癢到了心里去。 上樓的時候,劉和平跟她信誓旦旦:“于青,你放心,我保證不跟我爸媽透一個字,絕不會叫叔叔阿姨知道?!?/br> 于青倒沒多么感激他這般的“夠朋友”,只倚著欄桿問:“為啥啊,難道他收買你了不成?” 劉和平抓著頭發:“才不是!我就是覺得——” 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聲音都輕了不少:“我就是覺得,這家伙挺真的,是真心喜歡你?!?/br> 生怕她不信,他趕緊又加了一句:“都是男的,誰還不知道誰心里那點小揪揪啊,我有眼睛!我看的出來!” 他說:“我覺得他比你之前老上趕著的那個陳曦好?!?/br> 他說:“所以我絕不出賣你們,于青?!?/br> 她點頭:“謝謝你,和平?!?/br> 她張開雙手放在嘴邊,笑彎了眼睛叫:“劉和平,我愛你?。?!” 嚇的兩肋插刀的那個在樓梯上險些一踉蹌:“啊啊啊,滾!” 正文 第188章考場 時間過的飛快,元旦過后也就月余的功夫就臨近春節。 于青捏著考試號碼找到高一?十的教室,為期兩天半的期末考,為了杜絕作弊,學校把學生都給打亂了年級班級來安排考場——于青被分到高一的考場,學生們都提前把課本搬回家了,教室里空蕩蕩的,光光的桌面一覽無遺。 于青來的比較早,今天一大早她就醒了,反正也睡不著,因為第一門考的是語文,她又背了半小時的古詩詞和文言文,到學校后直接拿著號碼牌來到考場。 昨天下午她來看過考場,覺得自己這個忐忑勁兒簡直比上輩子的高考還要更甚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對考試格外不淡定還是咋滴。 考場里連上她也不過三兩個人,都是別班不認識的,于青按照號碼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坐下,正要往外掏筆盒,有人就笑嘻嘻的過來過來敲她的桌面。 是許友松。 “聽說某人很緊張啊?!?/br> 小梨渦一如既往的在唇角蕩漾,許大班一臉的關懷體貼,“所以我這個班長親自來瞧瞧,哎吆吆,瞧這小臉白的?!?/br> 他戳了她的臉一下:“沒睡好?” 本來于青還不覺得,被他這么一問反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還行吧,就是醒的有點早?!?/br> 他又嫌棄的捏了捏她的袖子邊:“怎么穿這么少?我可告訴你,這考完試就要放假,學校鍋爐房的師傅也歸心似箭啊,干活也馬虎了,沒覺得這兩天暖氣片熱的特別不穩定么?” 這大早上,教室里的確冷煞煞的,窗下的暖氣片成了擺設,窗戶上凝著冰花,呵氣成霜,于青卻不甚在乎:“沒事,冷點精神,腦子清楚,利于考試!” 許大班呲牙一笑:“你倒是好伺候?!?/br> 他擼了下她的袖子,露出手腕上戴的電子表。 于青這塊電子表是從門古寺的地攤上買的,花了3塊錢,簡直不要太好用,性價比忒高! 8過性價比之王如今遭到了嫌棄,許友松指尖敲了敲被磨花了的塑料殼子表面,看了眼上面的時間:“這小孩兒戴的東西你也是不嫌,不過我看這表電池該換了,都慢了5分鐘了?!?/br> 咳! 于青用這表都用了快兩年了,一直好端端的,走時不要太準確,今早上才和家里的石英鐘對過,怎么這會功夫就掉鏈子了? 還真會挑時候嘿! 這年頭教室陳設簡陋,墻上連快掛鐘都木有,于青一時也沒地去對時間,只好扒拉著許友松的袖子:“真慢了?你有表嗎,對對,我調一下?!?/br> 許友松手里還真捏了一塊表,放去她面前:“這個你先用著,你那幼兒園的玩具就先收起來吧。我今早上剛上的弦,絕對一秒都不會慢?!?/br> 于青接過手表,這見這表表盤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像是個中性表,白色表盤,間金色的表鏈,光澤十分溫潤,像是歷經了不少時間的洗禮,表盤用小杠代替數字,樣子十分簡潔好看。 零點刻度下的字母她隨口拼了一下:“omega……” 乖乖,她手指頓時都捏的更小心了些——是歐米伽! 放在上輩子17歲的于青,肯定不知道什么歐米伽不歐米伽,但這個年代小書攤上有限的時尚雜志里,不管是間頁還是封底,一定會有一副嘴角有顆痣的外國美女舉著這個品牌的手表的圖片。 上輩子的少女于青只覺得這個嘴角有痣的外國美女長的挺特別,或者說那顆痣挺特別,還記住了她的名字:辛迪?克勞馥。 至于被她老是舉在手里放在唇邊的手表,倒沒咋關注。 但現在的于青知道,這手表的品牌叫歐米伽,很貴,很貴,很貴。 在這個年代,一塊歐米伽的普通機械表的售價就在萬元左右! 這對月工資普遍才只有幾百塊的工人,絕對算是天文數字。 于青頓時就想把表還回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許友松居然又從懷里掏了一個保溫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