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
同樣,在與敵軍交戰后,在取得了戰場上的主動后,黎明便會很快到來,完全不用擔心敵人能夠再次借著夜色撤退,或者是扭轉乾坤。所以,寅時三刻,這一個時節點,是最適合夜戰、偷襲的最佳時機。 瞇盹了有約莫半個時辰的李弘,聽著城墻下兵營內嘈雜輕微的馬蹄聲,接過花孟準備的冰涼濕毛巾擦了擦臉,隨意的漱了漱口后,便站在城跺中間,聚精會神的看著熊渠與劉祥,將各自率領一萬金吾衛,從兩個城門口分別出發。 而至于城內,留下的也就剩下了三千浮屠營的兵士,用來做象征性的守城力量。 隨著城內漸漸變得安靜下來,遠處那三角火光再次閃現了幾次,花孟同樣打出旗語回應,等金吾衛在新羅、百濟扎營的兩側悄悄潛伏后,那么劉仁軌就將開始聽從李弘的命令,開始從新羅、百濟聯軍的后方發動突襲。 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無情的,無論是人類與人類之間的戰爭,還是猛獸與猛獸之間的戰爭,歸根結底,其目的都是相同的。 猛獸為了自己的領地利益,愿意不惜一切代價的發動對同類的攻擊,更愿意為了吃飽肚子,所以需要對它需要的事物發動攻擊。 而人類與動物發動戰爭的初衷沒有一絲一毫的區別,征服看似是一個偉大、霸氣的詞匯,但其含義在被人類用于戰爭后,不過是像動物一樣,讓自己的領地范圍變得更廣,讓自己領地內自己的事物變得更加豐富。 而一旦有入侵者闖入自己的家園,人類就像動物一樣,要么利用自己的強悍趕跑入侵者,要么被入侵者趕入另一個荒涼、貧瘠的地方,再建立自己的領地。 這個時代,無論是突厥、還是室韋、靺鞨、或者是朝鮮半島的民族,甚至是包括唐人,就像大自然法則的下一條完整的食物鏈,不過就是,唐人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成了這片大地的主宰者罷了。 就像那山林間的猛虎一樣,不斷巡視、擴張自己的領土,把更多肥美的資源納入自己的手中,更遼闊的土地納入自己的版圖之中。 響箭聲在寂靜荒涼、月明星稀的寅時三刻準確的響起,如一聲驚雷一般,在新羅、百濟的營地上空響起。 急促的號角聲不過片刻,便在新羅、百濟的兵營內響起,稀里嘩啦的披掛上陣的聲音,冰冷呵斥、無情命令的聲音在整片營地內此起彼伏的響起。 絆馬索、一道道的壕溝后面,新羅與百濟的兵士,在同樣緊急慌張的將領命令下,手里的長槍、長矛快速的排成一排有一排,身后則是弓箭兵彎弓搭箭,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個個豎起耳朵側耳傾聽著敵軍騎兵高速飛馳時,該出現的讓大地都晃動的馬蹄聲。 但,事實與他們所料的卻一點兒也不相符,當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在陣地前沿已經集結好完備的防守,在身后的軍隊也已經進入防守陣營,一切準備就緒時,那前方應該出現的,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跟唐人的殺聲卻沒有出現! 溫君解快速的從金法敏的王帳之中再次跑出來,神情焦急的看了看四周已經嚴陣以待的兵士,高聲喝道:“到底怎么回事兒?為何唐人沒有攻營?” 那三聲響箭想來不可能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聽見了,而且兵營也沒有出現炸營的情況,但為何卻吃吃聽不到戰馬奔馳的蹄聲呢?難道唐人是虛張聲勢? 謝夫婁同樣是一臉憂心,有了昨日白天被唐人主動出擊殲滅的教訓后,今日自己的兵士,可都是穿甲而坐,怕的就是唐人再上演一出突襲戰。 但此時此刻,自己已經布好戰陣準備迎接唐人鐵蹄的攻擊時,耳邊卻沒有傳來那讓人心驚膽戰的鐵蹄聲! “你有聽見鐵蹄聲嗎?”同樣是從王帳跑出來的謝夫婁,看著旁邊的副將,心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沒聽見?!?/br> “等等,那是什么聲音?”謝夫婁在黑乎乎的夜色下,感覺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了。 謝夫婁凝視著腳下,感受著那輕微的大地顫抖后,突然間再次仰頭望向夜空,豎起耳朵想要聽到那仿佛擊打在心臟的蹄聲,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轟轟轟……”溫君解眉頭緊皺,唐人在令箭發射后,竟然過了快要一盞茶的功夫,才出現了鐵蹄的聲音,怎么感覺哪里不對勁呢。 轟轟轟的聲音越來越近,但不論是溫君解還是謝夫婁,不約而同的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蹄聲為何比其他騎兵的蹄聲要緩慢了很多呢? “唐人在故弄玄虛嗎?是想要嚇阻我們?”溫君解看著跑過來的謝夫婁,征求意見似的問道。 “不知道,但這蹄聲確實怪異,甚至比咱們……不好!這是重騎兵!大唐的重型騎兵!”謝夫婁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唐人既然白天已經用輕騎兵打過一陣沖鋒,并殲滅了自己近三萬人,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等人會設置專門針對輕騎兵的防御工事呢! 所以他們這一次換成了重騎兵來沖營??? “不對……” 溫君解剛剛說出不對兩個字,一名傳令兵竟然騎著戰馬從金法敏的王帳旁邊飛馳而過,只是人還未接近溫君解,便被暗中突如其來的好幾十支箭矢射中。 漆黑的夜色下,王帳附近幾盞燈火目睹著那騎兵如刺猬般身上插了十來支箭矢后,便從馬背上滾落了下去,而戰馬依然還繼續往前沖,直到快要到達溫君解旁邊時,才被弓箭兵把戰馬射死! “什么人!”溫君解把不對二字后面的話咽了回去,驚異的看了那揚起一陣塵土后,摔倒在地上的戰馬,快速的走了過去。 謝夫婁緊緊跟在身后,兩人走到跟前一看,竟然是他們自己的戰馬,于是溫君解再次怒吼一聲:“把那馬背上摔下來的人帶過來?!?/br> 轟隆隆的蹄聲越來越近,溫君解跟謝夫婁同時再次互望一眼,他們發現了,身后的兵士突然間開始慌亂起來了,而那轟隆隆的聲音,此時他們才聽出來,那是從他們身后傳來的,并不是從他們正面的柳京城傳過來的。 “將……軍……我……身后……唐人……”被射成刺猬一樣的兵士,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費盡力氣把身后將軍讓稟報的話語,斷斷續續的在咽氣前說完。 溫君解惡狠狠的瞪向四周,看著他并看不見的那些,隱藏在暗處保護王帳的弓箭兵,氣的渾身顫抖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立刻拒敵!”謝夫婁看著身邊的傳令兵,這時候如果再反應慢一些,唐人的重騎兵恐怕就要沖進營地里了。 隨著溫君解、謝夫婁兩人的命令傳達下去,整片營地之上,近七萬人的將士,以新羅王金法敏、百濟王夫余豐的王帳為中心,開始聲勢浩大、鋪天蓋地的轉身拒敵,準備迎接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后的唐兵。 重騎兵乃是全具甲裝騎兵,在戰爭的時候,甚至連整個面部都是被隱藏在頭盔的后面,只留有眼睛兩個窟窿用來直視前方。 胯下的戰馬與背上的主人一樣,同樣乃是全具甲,甚至連馬臉也都套有護具,但與西方重騎兵只會重逢不同,唐人的重裝騎兵則是配備了遠程弩箭這一重要武器,如此也就使得重騎兵在軍隊中,原本只是單一的沖垮敵營的能力,變得多元化起來。 而在如今這個時代,能夠有效裝備數目龐大的重裝甲騎兵,而且還給配備輕騎兵掠陣的軍隊,唯獨只有財大氣粗的大唐能夠裝配的起。 全裝甲的騎兵作為沖垮敵營的重要作戰手段,因為其無論是兵士還是戰馬的負重都要重過輕騎兵,所以他們在速度上便要比輕騎兵慢上很多。 但缺點兒有時候也能稀里糊涂的變成優點,那就是連李弘都沒有想到,重裝甲騎兵的蹄聲,竟然從遠遠傳來時,擾亂了新羅、百濟兩方將領對其在方位上的判斷。 所以,在溫君解跟謝夫婁蒼白著臉色,心里頭還在疑惑這些大唐的重騎兵是從哪里冒出來時,那猶如上一世的坦克一般的全裝甲重騎兵,已經開始碾壓他們身后的兵營。 由于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柳京城上,加上昨日白天又被大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立足未穩之時,竟然被唐軍主動的旋風戰法,全殲了他們的先頭部隊,所以讓他們如驚弓之鳥般,把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傾注在了柳京城這一面。 所以,此刻大唐的全裝甲騎兵就像是如入無人之境般,以那不算是很快的速度,開始碾壓、沖垮新羅、百濟軍隊的后方。 他們這些重裝甲不會拐彎,不會追擊,只會射擊弩箭,而后手持馬槊如推土機般,從后方就這么機械的沖到敵軍最前方,而后再緩緩掉頭,如收割機一般,在田間地頭來回收割著。 第439章 起猛了 “王上!” 溫君解跟謝夫婁此刻顧不得后方兵營的敵情,而是兩人神情震驚的望向自己王上的王帳! 慘叫聲跟喊殺聲此刻也快速的從后方傳了過來,而原本作為防守中堅力量的新羅百濟聯軍,此時卻在大軍的最末尾,一個個眼睛在黑夜中瞪的溜圓,張望著前方廝殺聲震天的方向,卻無法知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甚至一些人開始嘀咕道:“為什么要轉身?如果身后也有大唐軍隊怎么辦?” “怎么會?聽前方那廝殺聲,顯然唐人從后方偷襲我們了,說不準打不到咱們這里,唐人就被前方的部隊擊潰了?!?/br> “稀里糊涂的,原本咱們被派在了第一線,這下倒好,成了最后的部隊了,嘿嘿……” 小聲嘀咕的幾名兵士的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原本今夜可能就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后一夜,卻不想唐軍卻改變了作戰方向,竟然從后方開始偷襲,這一下子把他們的小命從懸崖邊拉了回來。 “保護王上!”謝夫婁此時顧不上跟溫君解打招呼了,率眾搶過幾匹戰馬,飛似的跳了上去,立刻往自己王上的王帳處趕去。 溫君解眉頭緊皺,也沒空理會扔下爛攤子不管不顧的謝夫婁,快速的鉆進了金法敏的王帳之內。 抬頭一看,只見不少文臣武將已經聚集在了王帳內,甚至還有人衣衫不整,此刻連連打著哈欠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溫將軍,怎么回事兒?怎么這大營后方還吵吵鬧鬧的,前方卻安靜的不像話?!币幻某紵o所謂的打了個哈欠,看著沖進來的溫君解問道。 溫君解此刻哪有功夫理會這些人,身為與王室關系最為親密的大臣,他心里比誰都清楚,此刻保護好王上,才能保住自己在新羅的高貴地位,如果王上一旦有不測,自己就算是僥幸未死,也會被這些年嫉妒他的同僚們誣陷致死的。 歸根結底,這些年自己與王室更加親密的關系,已經讓大部分的同僚心生怨恨了,而不只是單單的不滿了,恐怕這次要是兵敗,自己都有可能招來滅頂之災的。 “王上,唐人從后方偷襲我大營,他們動用了重裝甲的騎兵部隊,以我們布置的主要防御面對柳京來看,后方部隊恐怕不是唐人之敵,王上,臣請您立刻率領親兵從側翼撤退,臣留下來抵御唐軍,與唐軍周旋?!睖鼐舛碱櫜坏眯卸Y,快走兩步,上前說道。 金法敏聽著語氣焦急的溫君解的話,依然是不緊不慢的任由身邊的幾個宮女幫著他更衣,當著眾臣得面,還時不時把自己的魔抓伸向那宮女豐滿的胸前,或者是在手垂下時,便在宮女挺翹的豐臀之上輕輕拍上一巴掌。 “你現在快去拒敵,我跟他們收拾好了就走,七萬人難道還扛不住一半個時辰?”一臉胡須的金法敏,雖然才三十多歲,長得人高馬大,但這幾年因為溫君解幫他cao持國事,讓他漸漸懈怠了對政事的關心,如今肥胖的如同狗熊一般,一轉身全身的rou仿佛都在跟著顫抖。 “王上,唐軍兵行險招,他們從后方突襲而來,顯然就是沖您過來的,那高句麗如今被大唐皇帝占據,顯然他們還有更大的野心,當務之急,您務必現在讓臣送您從側翼撤退?!睖鼐饪炝畾q的人了,輔佐了兩代王上了。 要不是當初太任由王上胡來,自己又承擔了太多的國事,當年那個一心想要振興新羅的王上也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現在這么一個眼中只有美人與美酒的王上。 “哎呀呀,本王知道了,沒看見正在穿衣服嗎,你快去處理戰事吧,盡量不要讓唐人突過來,本王收拾完了自會離開。新羅、百濟大軍七萬人,他們不過兩萬人,總不可能不到一個時辰你們都撐不住吧?快去吧快去吧?!苯鸱艨粗约悍屎竦男「?,在宮女彎下腰后,正好對著那豐臀,于是便兩手扶著那豐臀,開始隔衣調戲、用小腹碰撞著人家的豐臀。 “來人!立刻護送王上從側翼撤退?!睖鼐饽軌蜃叩浇裉?,擁有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如果只是一味聽從王上的話,恐怕他也不會有今天這么多恨他不死的同僚。 溫君解話音剛落,便從門口沖進來好幾個兵士,在溫君解命令、叮囑一番后,便留在原地,時刻準備護送金法敏撤退。 溫君解看著還扶著宮女豐臀的金法敏,無奈的嘆口氣、一跺腳便匆匆走出了帳篷,在副將的報告下,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唐人太陰險了!竟然從兩頂王帳之間沖了進來,看著眼前用來瞭望的高臺,溫君解二話不說,在兵士還來不及扶住他時,便手腳并用的爬了上去。 黎明前的時刻是一天之中最為黑暗的時刻,但同樣是過的最快的時刻,當溫君解爬上瞭望的高臺時,天色已經灰蒙蒙的亮了起來,而他從高處瞭望著遠方,心也是一下子涼了半截。 眼前的景象恐怕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景象,由于戰力懸殊過大,加上乃是唐軍那寶貴的重騎兵沖鋒,此時在那遠方,就像是一條寬大的河面上,航行著一艘巨大的船只。 唐人的重騎兵就像那大船一般,隨著船頭快速往前,唐人的重騎兵無情的翻飛著手中的馬槊,而新羅、百濟的兵士,就像是那河面一樣,在船頭乘風破浪之時,快速的向兩側翻飛,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擋唐人的鐵蹄前進。 溫君解站在瞭望臺上只是霎那間的愣神,而那原本與朦朧的夜色融為一體的大船,非但又往前沖刺了不少距離,就連那重騎兵的影子輪廓也越來越清楚了。 “這絕不止幾千人,這最起碼有上萬……兩萬人的重騎兵部隊?!睖鼐忄哉Z道,心中更是恨透了王帳中的那些同僚。 如果不是他們煽動王上,與百濟聯合攻打被大唐皇帝占領的高句麗王城,只是占據高句麗與新羅邊境的十來個城池,那么眼前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的。 大唐有多強大,那些人不清楚,但自己清楚啊。 當年跟著先王前往大唐,他可是真正見識過大唐有多強大的,無論是那皇帝還是百姓,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透露著一股自信與高貴。 哪怕是除了長安、洛陽,這樣的大城以外的城池,都不是曲曲新羅能夠比擬的,就連販夫走卒,都因為自己身為唐人而驕傲。 黑齒常之,這些年在大唐更是如魚得水,聽說在那極西之地連年征戰,軍功都比新羅所有的將領加起來還要多! “快,傳我令,立刻護送王上撤退!”溫君解發白的胡子連同整個軀體都在顫抖,眼前那艘大船依然還在前進。 “這世間有什么能夠阻擋這樣強悍無敵的軍隊嗎?”謝夫婁同樣站在瞭望臺上,望著正像是航行在大海上,乘風破浪的大唐重騎兵,喃喃自語道。 而就在他的腳下,六十多歲的夫余豐慌慌張張的被親衛攙扶著,快速的坐進了一輛簡易的馬車里,在成千人的護衛下,開始向側翼方面撤退,順帶著,連同旁邊的軍隊,也被夫余豐命令謝夫婁派過來保護他撤退。 鷹擊長空、虎嘯山林,就在溫君解跟謝夫婁剛剛邁出最后一步,從瞭望臺上下來時,柳京城方向突然間便傳來了如鷹鳴一般的響箭聲。 隨著響箭聲在天際盡頭消失,那大唐如猛虎出山的吼殺聲、鐵蹄聲也刺破天際向他們的兵營上空滾滾襲來。 “謝夫婁!本王回去一定要砍了你!如果不是你力主與新羅聯合討伐高句麗,自不量力的要跟上國大唐對抗,本王也不會如此狼狽,疲于奔命!回去之后,立刻把謝夫婁押入大牢!本王要親自審問,是不是他與新羅串通一氣要坑害本王!”夫余豐坐在馬車里氣直咳嗽。 他打心底里是不想招惹大唐的,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讓自己鬼迷心竅,竟然同意了謝夫婁的提議?與新羅聯合攻打被大唐占領的柳京城? 緊張之極、惶恐不安的夫余豐此刻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內心里現在只有一個聲音,重來一遍的話,自己絕不會過來攻打大唐! 此時此刻,柳京城方向唐軍的吼殺聲跟鐵蹄聲滾滾而來,而他們的方位赫然就是新羅與百濟兵營的兩翼,兩萬金吾衛在劉祥跟熊渠的率領下一人一側,如同兩只巨大的翅膀,那柳京城就像是鷹體一般,扇動著兩只巨大的翅膀向新羅、百濟的兵營襲來。 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傳至遠處,自然是也驚動了還在城樓里閉目養神的大唐皇帝,蹭的一下子從椅榻上站了起來,把兩側服侍他的揚武與連鐵都嚇了一跳。 看著陛下有些晃悠的身子,急忙一人扶住一只胳膊,緊張的道:“陛下……” “朕無事兒?!崩钪伍]上眼睛待了會兒,無奈地說道:“起猛了,突然間就差點兒眼前一黑,扶我去城頭上看看,是不是新羅、百濟聯軍殺過來了?!?/br> “回陛下,是殿下命令劉祥跟熊渠攻打新羅、百濟的兵營了。剛才奴婢聽說,是劉仁軌意識到了不對,半路折回,與殿下約定好了寅時三刻偷襲新羅、百濟兵營?!边B鐵與揚武扶著李治,一邊往外走,一邊給李治解釋道。 第440章 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