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李弘這邊已經開始前往用膳的宮殿,而那邊廂里,武媚已經笑著收下了義陽跟高安給她備下的厚禮。 金蟬玉葉,這個原本皇宮就有的寶物,因為李令月喜歡那玉葉上的金知了,哭著喊著非得讓李弘給她摳下來放腦袋上,于是,好好的一個寶物,就被兄妹倆鼓搗壞了,只留下了一片跟白菜葉子似的玉葉在武媚的房間。 鎏金香薰曾經被李弘小時候用來裝過蟈蟈兒,晚上那吱吱的叫聲把武媚一下子給嚇醒了,跟宮女光著身子在寢塌上翻來覆去的找,硬是沒有找到那叫聲從何而來。 最后,不堪重負的武媚,從熟睡中的李弘光著的屁股下面,找到了李治一連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到的鎏金香薰,而里面卻是一只肥大強壯的蟈蟈兒正在歡叫,至于香薰自然是早就被扔了。 于是某人在熟睡中就被武媚揍了一頓,第二天某人醒了之后,還跟他龍媽說屁股疼。 武媚很驚訝,問道:“昨夜你不是都醒了嗎?” “哦,原來真是母后打孩兒了,孩兒還以為做夢呢?!?/br> “……”武媚頓時無言,做夢都是我打他,這是得做了多少壞事兒啊。 至于那獸首瑪瑙杯就更不用提了,小兔崽子三歲時,趁著他父皇把玩兒時,突然扭頭與自己說話之際,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尿在了獸首瑪瑙杯中,而回過頭來沒有注意的李治剛一拿起,便被里面的童子尿潑了一身。 于是那時還沒有當上太子的某人,在他龍媽當著他龍爹的面跟前,那一頓狠揍啊,屁股整整腫了三天,宮里也是少有的平靜了三日。 但自從那天開始,小兔崽子的褲子上,特別是屁股跟膝蓋上,就開始多了厚厚的棉墊。 至于義陽跟高安所拿來的其他禮物,大部分都是與李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基本上都是一些與李弘童年有關的寶貝。 而武媚自然是也明了她們二人的心意,借此向自己表明她們公主出嫁后的立場,也是以此禮物,借此向她闡述,兩姐妹任何時候都會站在李弘的立場上。 當然,其中自然也是有通過這些禮物討好她,寄望自己能夠在她們出嫁后,還可以出入這皇宮,特別是能夠前往那蕭氏的住處。 不過武媚自然是不會親開尊口,告訴義陽與高安,無事兒的時候可以探望探望她母妃。 身為皇后的她,高貴的驕傲跟自尊,顯然是不會允許她們這么做的,雖然當年自己能夠進宮,有蕭淑妃拉攏自己一同對付王皇后之嫌,但此一時彼一時,自己如今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允許她與陛下來往,已經是極其難能可貴了。 義陽跟高安也顯然也不寄望這些禮物,能夠讓皇后對她們允諾什么,何況她們這次進宮只是單純的感謝皇后,當日在她們出嫁之時,給予她們的皇室待遇,并未敢貪圖皇后能夠允諾她們什么。 武媚對于兩人的反應跟表情也是很滿意,以她察言觀色的銳利眼光,自然是能夠看出來兩女前來見她,是完全發自肺腑的感謝她,所以身為皇后的她,自是不會表現的過于小家子氣。 蓬萊殿門口,當著李弘等人的面,親切的拉著兩女的手,連自己的親生公主都不在顧及了,也算是給夠了李弘面子,同時也讓李賢等人少了一絲以后會不會欺負義陽與高安的心思。 三人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宛如三姐妹般,說說笑笑、悠悠然然,溜達著前往那膳食房行去。 李弘率領著李賢等人也已經在門口恭候著武媚等人,一番被無緣無故的訓斥后,某人便二皮臉的跟著武媚身后,走進了膳食房。 哪怕是他們的龍爹沒在,龍媽旁邊的位子也得空著,看的李弘惡意的想,這要是龍爹在遼東有個三長兩短的,豈不是還得給龍爹那位置上放上餐具,每一道菜都給加點兒? 這么大逆不道的話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緊挨著龍媽的另外一側坐下,另外一側空過龍爹的位置,接下來便是義陽與高安,以及李令月。 李賢與李哲跟李旦自然是挨在了李弘的旁邊,坐在最下首的,則就是在大唐皇家向來沒有什么地位的駙馬爺了。 權毅與王勛與李弘倒是相熟,但是跟皇后,如今算來好像也不過才見過三四次面,席間自然是局促不安,一頓飯下來,也不知道對他們的飯量來講,席間吃的那點兒食物,是不是能給胃墊個底兒,回去之后加餐肯定是必須的了。 某人看著宮女把那雪夜桃花這道必備菜弄上來后,又要往上面澆水,下意識的攔住問道:“你們御膳房難道就只會在這道菜上做文章?其它菜難道就不會如此做嗎?一直這樣,不覺得會審美疲勞嗎?” “審美疲勞?你直接說你吃膩了不就成了!要不你出去候著去!”武媚聽到李弘的話頓時臉色一沉,其中也有點兒尷尬的原因,于是就蠻不講理的轟道。 這道菜已經成了大唐皇室內每次宴席間必備的佳肴,菜色雖然已經吃膩了,但主要是為了那氛圍,那騰云駕霧、如同仙境的氛圍,要不然皇室御膳房,早就把這道菜撤換了。 剛才經李弘一說,于是瞬間便明了,是啊,菜肴可以換,但是這仙境般的云霧可以保留啊,自己怎么忘了變通了呢,現在經不孝之子一提醒,自然是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了,自己一直當成寶貝的東西,被他一句話就說的一文不值,不生氣才是怪了。 李令月可不理會母后訓斥皇兄,在宮女的陪侍下,已經開始對著自己喜歡吃的菜肴進攻了。 葡萄釀自然是也少不了,武媚的酒量也是很不錯的,當年身體健康的龍爹跟龍媽拼酒,大部分時間都是龍爹被龍媽灌倒。 而這席間,除了李弘敢跟母儀天下的皇后隨意拼酒外,包括李賢在內,喝起酒來都是中規中矩的,在皇后面前可是絲毫不敢怠慢。 而且李賢跟李哲當初曾在東宮醉酒被武媚訓斥,所以這些時日以來,就很少再過度飲酒了。 今日經武媚說道:“難得太子孝順,還知道來后宮陪本宮用膳,今日賢兒、哲兒也不必拘束,本宮允你們今日盡興,還有義陽跟高安,今日也不準拘束哦?!?/br> 角落的宮廷樂師緩緩彈奏著行云流水的曲子,自然是也少不了歌舞之人在那里表演。 被武媚提議鑲了金的水晶杯,在鮮紅的葡萄釀跟燈光的襯托下,顯得高貴、迷離。 李弘喝到盡興處,在武媚的挑釁下,一手拿著瓶子一手端著杯子,先是與他龍媽干了滿滿一杯,接著便是跟李賢、李哲,掠過小胖子李旦后,便與權毅、王勛同樣是干了滿滿一杯。 人小鬼大的李令月想要跟皇兄干杯,卻被皇兄一按腦袋,整張臉一下子扎進了專門給她準備的香甜可口的蛋糕中。 再次抬起小臉的李令月也不生氣也不哭,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蛋糕,咯咯傻笑著繼續開始吃她喜歡的蛋糕。 義陽與高安多年來與李弘自是不用說,一整杯葡萄釀下肚后,一下子便喝的雙頰紅暈,嬌艷欲滴般的可人,加上有些微醺的武媚,三女自然是成了整個殿中最為風情的人兒。 武媚淺嘗一口葡萄釀,優雅的端著水晶杯,帶著微醺醉意說道:“李弘,有酒有歌自然是極好,據說你最近煩心事兒較多,我呢……就不逼你賦詩了,但宮廷樂舞本宮可是已經欣賞的足夠多了,聽說你那東宮可是藏了名滿長安的四大花魁,不知道本宮可否有幸欣賞呢?!?/br> 武媚一番話簡直就是大快人心,不過是李賢跟李哲興奮大呼母后英明,就是義陽跟高安也是一臉期盼,譽滿長安的四大都知,她們也是早就想見識一番了,到底是多漂亮的人兒,能夠讓長安的文人墨客、世家子弟把她們奉為都知。 給武媚手里的水晶杯滿上葡萄釀,同樣帶著三分醉意的李弘,看了看龍媽的神情,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話都說的如此直白了,要是不把薛楚兒她們召進皇宮,那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兒臣遵命,兒臣這就召她們入宮,為母后獻上一曲?;?、驚蟄速速去辦?!?/br> 第399章 進宮 如今在宮殿中表演舞曲的,還是當年李弘在太乙城培養的那一撥人,按照千手觀音舞蹈所組成,不過時至今日,已經被龍爹跟龍媽把這些人搞得四不像了,李弘除了還認識熟悉的千手觀音外,其他舞蹈則是一概看不出是什么舞蹈來。 所以,那支當年的千手觀音舞女們,如今被李弘戲稱為胡旋舞專業舞蹈隊,為此武媚又是罰他酒三杯。 無論是胡旋舞還是各種樂曲、其他舞曲,在大唐這個開放的時代,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時期。 也無論是高祖、太宗,還是李弘現在的龍爹,都曾經在這宮廷舞曲上下過功夫,也都半專業的編排過各種舞蹈。 《秦王破陣樂》乃是太宗皇帝的成名作,而《上元樂》、《圣壽樂》等,則就是龍爹跟龍媽的豐碩成果,不過李弘卻是從來沒有資格欣賞。 不知道為什么,武媚跟李治愿意編排出舞曲給眾臣子,跟其他后宮嬪妃、李賢等皇子欣賞,但就是不愿意讓李弘看。 因為兩人心里真的沒根兒,不知道這個不孝之子看了自己編排的舞曲后,又會說出什么讓他們感覺尷尬的話來,說到底,兩人在藝術造詣方面,面對李弘多少是有些不自信。 畢竟,千手觀音那所帶來的震撼效果,以及那莊嚴肅穆的樂曲妙到毫巔,都讓這千手觀音成了大唐的舞曲之最,很難讓他人超越。 加上現在這個時代,樂器方面不外乎琵琶、古箏、橫笛、各種笙、箜篌,以及節奏感最強的腰鼓等等鼓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新鮮的樂器。 顏令賓、薛楚兒、霍小玉、杜秋娘四人跟著裴婉瑩,在接到畢恭畢敬的花孟跟驚蟄的邀請后,頓時嚇了一跳。 最為膽小的薛楚兒,瞬間小臉變得刷白,顏令賓三女還要稍微好一些,但比起薛楚兒,不過也就是強那么一點兒而已。 前往皇宮為皇后演奏舞曲,這……這是她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甚至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雖然太子殿下前些日子,還似懂非懂、淺顯的教會了她們一種步法,說是叫什么云中漫步,跳出來時確實是視覺很好,她們四人初學時也確實是感覺如獲至寶。 但隨著深入練習才發現,這種舞步看似簡單,可要想跳到那種很逼真的人明明往前走,卻給人一種腳步往后退的幻象效果,可是需要極為認真的多加練習的。 如今四人雖然每個人都能熟能生巧,很輕易的滑出那種舞步,但距離她們心中四個人同時做出來后,與其他舞曲動作連在一起后,達到行云流水的效果上,還是感覺差了一些默契跟嫻熟度。 四女看著畢恭畢敬的花孟跟驚蟄,再望望同樣滿臉茫然的裴婉瑩,都是感覺腦袋出現了片刻的短路。 “這家伙又要搞什么?都晚上了,怎么突然間想起了呢?!迸嵬瘳摰牡谝环磻褪?,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又發瘋了? 不過也還是在極快的時間點了點頭,便讓四女帶著自己的衣服跟著花孟他們速速去往皇宮。 由于沒有吩咐裴婉瑩進宮,裴婉瑩自然也就不能陪同,至于這晚上薛楚兒她們回來還是不回來,她也不敢過問,只好是硬著頭皮把薛楚兒她們送到了門口。 “兩位宮人,這一路上還得多多煩勞你們,一些酒錢還不望……”裴婉瑩把四女送到門口,說著話便從袖袋里掏出了剛剛匆忙在房間拿出來的銀子,說話間就要遞給花孟跟驚蟄。 “小姐折煞奴婢了,就算您不叮囑,我們也會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如此使不得,如果被太子爺知曉,奴婢兩人可是要被太子刑杖刑的,還望小姐收回?!被蠂樍艘淮筇?,差點兒蹦起來。 好家伙,收太子爺喜愛的小姐好處,自己還想不想混了! 薛楚兒四人跟裴婉瑩這段時間相處以來,五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了,加上薛楚兒她們也是知書達理,富有才情,與裴婉瑩一起,倒也沒有什么代溝。 裴婉瑩手拿銀子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僵在那里看著薛楚兒四人上了東宮的馬車,看著花孟與驚蟄再次向自己行禮后,這才坐上兩邊車轅疾馳而去。 呆呆的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裴婉瑩卻不知道,這一幕又被她未來的好姐妹楊雨看在了眼里。 由于花孟與驚蟄是被李弘臨時差遣,所以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兩人則是身著太監服飾就跑了出來。 準備前往裴府的楊雨,自然是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特別是那兩個宮人對裴婉瑩恭謹的態度,讓她看著是好不羨慕跟嫉妒。 看到裴婉瑩望著馬車消失不見后,才低頭回到府里,門房也適時的關上門后,楊雨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鐵青,最后只得一跺腳,跟自己的侍女調頭回去了,這裴府今日不去也罷。 滿心揣著惶恐不安的情緒,跟著花孟與驚蟄快步行進在皇宮之中,那明亮的盔甲金吾衛,以及腳下平整的青石板路,高大肅穆的皇宮建筑,全部由玻璃所做的宮燈等等,整個皇宮處處透露著一股讓她們可望不可及的高貴。 行走在偌大的皇宮里,四女一邊懷揣不安與緊張,一邊感受著自己的渺小跟卑微,身在皇宮才知道,原本那四大都知的花名,那自己追逐了好多年的金銀,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比起來,一切都變得一點兒也不重要。 如螻蟻一樣的行走著,也同時讓她們不由得產生了一股虛榮的驕傲,這可是皇宮啊,世人千千萬,可能夠如此行走在皇宮的人,這天下間又能有多少呢。 緊張與興奮不安中,四女耳邊隱隱傳來了樂曲聲跟歡笑聲,甚至還夾雜一些熟悉的陌生旋律。 身前的那位叫花孟的太監在門口停住腳步,讓她們稍候片刻,便匆匆跑進去通稟去了。 很快的功夫,花孟再次走出來,微笑著說道:“四位小姐請,切記我剛才教給你們的禮儀?!?/br> “是,奴婢等記下來了?!币宦飞?,花孟曾叮囑她們,如今你們已是良人,加上雖然是跟隨裴小姐的原因,但說出來,還是太子爺為你們贖的身,所以在見到皇后行禮時,還需以奴婢自稱。 四女緊緊跟隨在驚蟄與花孟的身后,低著頭走進那宮殿中,腳下厚厚的綿軟地毯,讓她們差些以為踩空了。 “稟皇后,奴婢把她們帶來了?!被系穆曇粼谘Τ核呐呿懫?。 四女頭也不敢抬,心里緊張的念叨著一路上兩位宮人對她們的叮囑,怯生生的向皇后行禮道:“奴婢顏令賓、霍小玉、杜秋娘、薛楚兒見過皇后?!?/br> “起來吧,抬起頭來,緊張個什么勁兒?!倍厒鱽碛行┳眭傅呐?,四人心道:這便是皇后的聲音吧。于是應聲抬起頭,望向了聲音處。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淺黃色窄袖儒衫裙宮裝,發飾只是梳了一個簡單的燕尾圓髻,但卻依然顯得神情雍容華貴、微微蔓延著紅暈的白皙臉頰,帶著淡淡的笑意的美夫人,正含笑打量著她們四人。 美夫人此刻手里拿著半滿葡萄釀的水晶杯,雍容華貴的氣度之中,仿佛夾雜著一股無上的尊貴威儀,微醺的臉上沾染著三分跎紅,但微醉的眼神依然明亮、凌厲,仿佛能夠看穿她們一般,讓幾人面對了不到三五息的時間,又不由自主的把頭低了下去。 “還真是俊俏的小娘子呢,李弘,看來這詩會你真是沒白參加啊,一百八十萬兩白銀隨身攜帶,不會是早就想要為她們贖身了吧?”武媚說話都開始帶著三分醉意,似醉還醒之間,七分慵懶的姿態更是讓已經四十多歲的武媚,在外表的美麗上不輸于這四大都知。 就是連白純也發自內心的贊嘆皇后保養有方,那細嫩的皮膚,滿頭的青絲,婀娜的身段,簡直就是個盛裝打扮的美人兒。 正在跟李令月玩著宮廷樂師手里橫笛的李弘,拿著笛子當蕭吹了半天,除了嗚嗚的吹氣聲兒外,絲毫沒有把那橫笛吹出美妙音樂的前奏來。 此時聽到龍媽的問話,把笛子遞給了一旁叫嚷了半天要吹的李令月,嘿嘿著跑到武媚旁邊坐下,滿意的看了看顯然經過一番細心打扮的顏令賓四女一眼,這才說道:“母后切不可冤枉兒臣,兒臣當日前往,不過是想領略下我大唐文人士子的風采?!?/br> “所以就領了四個俊俏的小娘子在你那東宮?不對,是送給了裴婉瑩?” “我送給父皇您倒是要樂意……哎喲……錯了錯了?!焙眯┤兆記]被揪耳朵的李弘,突如其來的感覺到耳朵一緊一痛,龍媽的手狠、快、穩的已經揪住了他耳朵。 “不孝之子你試試,看我怎么收拾你?!蔽涿姆畔率掷锏木票?,示威加警告地說道。 顏令病、薛楚兒跟霍小玉、杜秋娘看的是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切,與想象中那如神仙般的皇后身份不相稱啊。 還有那太子殿下,如今看起來就像是個手氣的小媳婦兒,哪還有半點兒太子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