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不錯,兵部的改革勢在必行,刑部的改革自然是也必須勢在必行,不良人中可以抽取大部分年輕力壯者加入軍隊,而軍隊當中一些歲數大些的府兵,自然可以整編到不良……哦,捕快的行列,如此以來,既能給我大唐補給新的兵員,也能以老府兵帶動捕快提高自身素質,豈不是兩全其美?至于俸祿,完全可以與兵部制定的兵士俸祿等同,如今大唐有的是錢,就看你們會不會花了,能不能花到刀刃上了?!崩詈牒谜韵镜卣f道。 卻不知道,兵部尚書跟刑部尚書兩人互望一眼,同時在心里腹誹道:“是啊,大唐可不是現在就剩下錢了,連您去趟曲江池參加詩會,都帶了一百八十萬兩的零花錢,大唐富裕是真富裕啊?!?/br> 至于如何整編捕快與募兵之間的細節,自然不是李弘這個尚書令干的活兒,他要做的就是給兵部與刑部指明方向,然后接下來就看他們的工作效率了。 把李令月從尚書令的書房死拉硬拽的拽出來,兩人這才緩緩的往東宮行去,一路上李令月是看見誰都新鮮,特別是提起白純,小嘴里就開始喊道:“長大以后,我也要像白純一樣漂亮?!?/br> 李弘懶得理會她,你長大了只要不禍國殃民就行,歷史上你可是一等一的美女的,與那上官婉兒就是不是什么好東西罷了。 “殿下,許王的密信?!斌@蟄出現在了東宮之內,手里拿著一封李素節的密信。 李弘接過隨意的檢查了一遍,這是這個月第二封了,看來事態比李弘想的嚴重啊。 “告訴他我知曉了,讓他自己小心點兒,別被人人家逮住什么把柄再誣陷給他?!崩詈肟戳艘谎奂舳痰拿苄?,便合上拿在手里舉的老高。 跟前的李令月一直想要夠著那封信,她很好奇里面寫了什么,能夠讓皇兄面色凝重。 前往太乙城之前,李弘在路過許敬宗的家時,便讓許彥伯陪同自己一同進去看望了許敬宗。 這老家伙雖然坐在一張躺椅上,但是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只是已經不能自如的行走,所以才被禁錮在了家里。 “老臣沒想到啊,本想讓彥伯能夠如老臣一般侍奉在殿下左右,但是卻沒想到,經過這幾年在安西,他竟然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武將?!痹S敬宗花白的頭發有些凌亂,神色帶著一絲的遺憾說道。 “怎么?難道連你許敬宗也覺得武將不如文官高貴嗎?給你許家祖墳抹黑了不成?”李弘毫不客氣地說道:“許敬宗,不是我說你,你這一輩子,就想著如何提高許姓的虛名了,就算是你許姓能夠跟五姓七家相提并論又能如何?晉陽王氏怎么樣,現在在天下人之間可是抬不起頭來了,你活了一輩子,怎么到老還不明白,虛名到頭來就是鏡花水月?!?/br> “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老臣兢兢業業一輩子,為我大唐、為我這許姓做了這么多努力,不想努力了一輩子了,許姓依然還是小姓啊。殿下,老臣知道您一直不恥敬宗這樣的行徑,從當年您把老臣從皇后身邊強行拉攏到東宮,桎梏了老臣的心思后,老臣就知道,這輩子是看不到許姓能夠成為名門望族了,只是老臣不死心,許彥伯也爭氣,在那弘文館也是上進好學的學子,如果不跟您前往安西,想來如今及第也不是不可能……” “對啊,再加上你這千古大陰人的暗中相助,許彥伯的仕途可以說會是一帆風順,但你為什么要推薦他陪我前往安西呢?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盤?是不是我又被你算計了?”李弘好奇的問道。 許敬宗落寞的笑了笑,如今的他,說不準哪天就兩眼一閉再也不會睜開了,所以說氣話來也沒有那么多拘束了。 無力的笑了笑說道:“當初您前往曲江池,碰見那王勃跟楊炯,再包括您碰見駱賓王、盧照鄰二人,特別是王勃,并未給您留下什么好印象,而且您一直認為此人過于功利,所以老臣就想著,是不是可以讓許彥伯出現在你跟前,來吸引您招賢納士的目光,畢竟許彥伯與王勃可不是同一類人?!?/br> “你還真是會鉆空子啊,所以你就力薦你的孫子為我所用,希望能夠以他的才華引起我的注意?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一開始很看重王勃的?”李弘很納悶,自己對于王勃一開始確實抱著期許,但當他為了仕途,而放棄了崇文館后,決定回老家參加科舉還是被世家推薦,自己就放棄了他。 這短短的時間內,按說應該不會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曾經打過王勃的主意才是啊??蛇@千古大陰人,竟然能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一樣,把自己的心思知曉的一清二楚。 第352章 隱情 許敬宗干澀的笑了笑,替太子殿下解惑道:“當初您拉攏老臣、還有李義府,就足以說明殿下您乃是人中龍鳳,有先帝之風范,老臣當初還曾經以為,您是有意要效仿先帝的十八學士,也想為自己籠絡一批人才,所以在您從曲江池回來時,明顯帶著一些失落之情,那是因為王勃與您的期望相差甚遠吧?” 李弘斜看著許敬宗,笑了笑示意他接著說。 “殿下,而王勃此人不單是您看出其品行不端,就是老臣也知道,此人為走上仕途可是絕對會行不擇手段之為,駱賓王、盧照鄰被您留在了長安,后來您去了安西沒多久,他們不也就跟著您去了?楊炯此人雖然穩重、腹有才華,但此人不上進、無野心,與駱賓王跟盧照鄰一般,極為適合放在邊疆做忠臣之事兒,王勃卻被您棄用,后來王勃的所作所為,引得陛下龍顏大怒,把他趕出長安。老臣本以為,如此一來,許彥伯便有了出頭之日,安西四鎮,如何也該有他一席之地了……”許敬宗苦笑著搖搖頭,繼續說道:“但老臣非但猜錯了殿下您的心思,就是彥伯的心思,老臣也猜錯了,卻不想他在給老臣的來信中說道,希望能夠繼續征戰沙場、馬革裹尸,這一番話嚇得老臣還以為許家要絕后了,甚至還曾經以為是您授意他寫的?!?/br> “許敬宗,這一輩子你就是個小人行徑,上不得臺面。王勃后來殺死官奴,再次被懲治,再到被李賢召回,你是不是還是想讓我把許彥伯跟王勃相比較?”李弘看著許敬宗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繼續淡淡說道:“行了,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無力回天,但許彥伯以后的路,還得靠他自己,不過想來文臣一道你不用再替他拿主意了。吏部你的學生還有幾個吧?讓他們干點兒正經事兒,要是再與地方官員不清不楚,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許敬宗有些驚愕的看著李弘,他實在想不到殿下能夠知曉的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李弘上任尚書令還沒多久的時日,已經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吏部之上了,原本還以為,最起碼半年之內,殿下是不會有心思動吏部的。 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了,自己想要把許彥伯從武將再次拉攏到文臣一行中,看來是行不通了。 而且許敬宗更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就如此了,余下的時間,恐怕就只能在自己的府里度過了,太子今日的探望,恐怕也就是兩人最后的見面了,同時也是警告自己,該完完全全的遠離朝堂了。 想到這里,許敬宗甚至有些嫉妒李義府了,這家伙如今依然是身居要職,其城府、計謀略遜自己一籌,但如今顯然更得陛下信任,除了年齡優勢外,恐怕也是太子殿下覺得他比自己好揣摩的緣故。 從許敬宗府里出來,李弘一行人便馬不停蹄的奔往太乙城,如今太乙城最起碼從表面上看,與李弘前往安西之時沒有什么區別,只是比以前更大了,無論是酒館、客棧、花坊等等娛樂場所,甚至是擴大了好幾倍。 而因此引發的便是經常會有喝酒鬧事的,如此一來,太乙城也就比其他地方多了更多的不良人來維持治安。 原本太乙城就是流動人口最大的城,如今加上不良人的種種行徑,以及各個世家豪門手里暗地里扶持的對象,太乙城儼然成了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李弘這一行人并沒有任何官府的標志,甚至讓人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商旅來到了太乙城,城門口的不良人攔住車隊,淡淡的問一遍認字嗎?既然認字,那么手里的一張公告文書便被發放到了手里,留下一句好好看看,切記不可在太乙城胡作非為。 “直接去你父親那里?!崩詈氲恼f了一聲,懷里的李令月折騰了一路,到了太乙城了,卻睡著了,哈喇子都流了一嘴。 白純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吩咐馬車前往酒館,至于隨性而來的其他人,則都是提前前往了皇家莊園。 一架馬車四個隨從,加上車里的六女一主,十來個人緩緩行走在太乙城的大街上,白純喃喃說道:“這些年您不在長安時,太乙城雖然一如往前,但是有著太多太多的世家滲透了進來,有的是以客棧、酒樓、花坊為掩護,有的則就是直接以商行的名義,伺機準備著收買一些商旅,總歸只有一個目的,希望能夠從太乙城賺取更大的財富?!?/br> “正常不過了,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也無妨,過完年后,你與林士翎做下交接,太乙城的第一任縣令也該走馬上任了?!崩詈胝f完后便吃吃的笑了起來。 這么多年來,這個太乙城雖然從一開始的李義府、許敬宗到宗楚客管轄,但都是從來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職務,如今太乙城終于算是長安的一個行政區域了,第一任縣令也就改上任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部分都是一些穿著異服的外國客商,一個個神色匆匆,或者是焦急的與商家談判著價格,年關在即,這是域外商人今年最后一次來大唐了,自然是希望能夠以相對合理的價格買的一些物品,而不是被長安商人在年關時,坐地起價,把原來的價格生生提了三成不止。 “以后所有的精力就放在精衛上吧,這次許王李素節都察覺到了,但你們卻依然是毫無所覺,揚武、連鐵不知道,驚蟄、獵豹不知道,你們精衛也不知道,你們三家不覺得丟人嗎?”側眼看著嫵媚風情的白純,李弘都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的心思都放哪去了。 “是,爺,奴婢記下了?!卑准兊卣f道。 這個時候,無論是小雪還是夏至,或者是半梅與尋蘭,都是不敢吭聲說話的,只好低著頭,乖乖的聽著爺訓斥白純。 馬車緩緩在一家不起眼的酒館門口停下,門口這時已經涌出了十幾個人,中間站著的赫然是白蘇尼至,這老家伙的神色精神看起來比當初被人囚禁時好了很多。 “老奴見過太子爺……” “免了,門口杵這么多人干什么,怕人不知道有大人物來你們這里啊?!崩詈胱炖镎f著話,步子卻是連停都沒有停,跟白純一頭就扎進了酒館里頭。 小雪跟夏至守著馬車上依然睡的很香的李令月,半梅與尋蘭,連同花孟幾人,指示著白蘇尼至的家人,從馬車的后車廂一箱箱的往外搬東西。 這些東西則都是太子送給白蘇尼至的禮物,有些甚至是則羅搜刮他們自己的,白純是連連阻攔李弘,不希望拿這些貴重的東西,但某人顯然不那么認為,還是覺得自己既然要了人家閨女,就該送點兒東西補償下,雖然白純當初一直不受白蘇尼至待見。 “白小姐,您坐?!币晃蝗畞須q的男子,看著白純畢恭畢敬地說道。 白純只是點點頭,要不是太子爺的命令,自己都不愿意來這里的,而且這家酒館也是因為爺的命令,自己才給了父親的。 當年自己從小就被送入大唐,希望以此換來陛下對他們的援兵,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東西了。 所以,從感情上講,白純對于白蘇尼至等人,并沒有多少的親情,也因此,她這位哥哥在稱呼她時,跟太乙城其他人一樣,稱一聲白小姐。 李弘看著白純一臉的漠然,坐在自己旁邊后就跟個泥像似的,一點兒神情波動沒有,不由得低聲說道:“放輕松一些,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要是你過不了心里這一關,以后你還怎么做事兒?該放下的就得放下不是?” “是,爺,奴婢聽您的?!卑准兺艘谎圩谒麄儗γ娴母赣H白蘇尼至,低聲說道。 李弘笑著拍了拍白純的肩膀,也不知道這父女倆多大仇多大恨,白純前些日子,就在自己正享受著她的溫柔時,突然間抱著自己的頭,在耳邊嫵媚的柔聲請求,希望自己能夠賜姓給她,她很想與白蘇尼至脫離所有的關系。 也是因為此,在年關來臨前,李弘才有了來太乙城看看白蘇尼至的想法兒,這也是為何李弘不讓白純再掌管太乙城的原因。 “太子爺,您能前來看望老奴,老奴真是深感榮幸。這家酒館自從純兒交與我搭理后,老奴可是盡心盡力,絲毫不敢懈怠,當作了自己的老命一般掌管……” “這不是我跟你的,是太子爺宅心仁厚、看到你國破家亡,不忍你在安西受罪,特意賜給你的?!卑准兝淅涞卣f道。 李弘突然間來了興趣了,這不對啊,自己臨去安西前,白純對于白蘇尼至可不是這幅態度啊,是她請求自己,如果白蘇尼至還活著,希望能夠把他們送到太乙城的。 這怎么現在突然變成這樣了呢,父女兩人之間難道發生過什么事情?還是白蘇尼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其中有隱情是必然的了,想到這里,李弘嘴角不由的扯出一抹冷笑。 第353章 警告 李弘帶著一絲冷笑看看旁邊的白純,再看看對面的白蘇尼至,旁邊恭恭敬敬的站著十幾個人,這些都是白蘇尼至的兒子們,有的人神情恭敬,有的則是恭敬中帶著一絲惶恐。 小酒館不大,怕是因為自己今日過來的原因,并沒有客人在廳中落座,除了自己外便是空無一人。 這里的桌椅等裝飾,都帶著濃厚的異域風情的味道,顯然白蘇尼至重新裝飾過的酒館,所要招待的客人自然也是以域外客商為主要目標。 中間是一個不大的舞臺,鋪設著厚厚的地毯,如今胡旋舞依然盛行,酒館里的客人也是一直鐘情于胡女妖嬈的身軀,在舞臺上曼妙的轉起來,在他們看來,更像是巖石壁畫中的圣女飛天的感覺。 “白蘇尼至,怎么樣兒?從一國之君變成了一個酒館的掌柜的,是不是很難適應?”李弘淡淡的問道。 但在白蘇尼至聽起來,更像是語帶雙關,像是暗示自己雄心不死一樣,暗暗的看了一眼白純,臉上急忙堆上笑意說道:“老奴早就已經忘記了曾經乃是一國之君了,要是您提醒,老奴都要以為,這酒館是老奴經營了一輩子的了呢?!?/br> “那就好,天下之事風云變幻,但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過被滅國的亡國之君能夠復國成功呢,到了這歲數,何不活得灑脫一些,笑看風起云涌、靜觀世事起伏豈不是更好?大唐潛藏異心者頗多,就是這小小的太乙城,就放著恐怕不止你跟安末深盤兩個被亡國的王吧?”李弘擺弄著手里的酒杯,不在意地說道。 “太子爺您說的是,復國談何容易,老奴從被則羅禁押到被您解救出來,老奴心中只有對大唐的感恩,豈敢談復國一事兒,太子爺您多慮了?!卑滋K尼至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行吧,如果真是我多慮那就再好不過了。但……如果有人想要在大唐境內胡作非為、干暗中勾結,危害我大唐安穩的事情,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崩詈胱ブ准円恢痹谌嗄笠陆堑氖?,眼神中充滿了冷酷無情,警告著白蘇尼至。 “對了,聽說你最近跟安末深盤走的還挺近的?據說你倆人沒事兒,要不是在你這酒館喝喝酒,下下大唐的雙陸棋,要么就是去他那茶館兒,喝喝茶,談些太乙城的人情世故?就沒有交流交流亡國心得?”李弘再一次看著白蘇尼至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嘻嘻的問道。 “不敢,叫太子爺見笑了。安末深盤與老奴都是來自安西,無論是性情還是喜好都差不多,如今都至暮年,過著頤養天年的生活,自然是平時無事時,會多多親近一些,呵呵?!卑滋K尼至搓了搓手說道。 “不錯,葡萄釀源自安西,經過你們釀制出來,確實比大唐百姓所釀制的葡萄釀要醇,既然平日里無事兒喜歡跟安末深盤湊熱鬧,那就是再好不過了,以后可以再繼續多交流交流?!崩詈肱呐淖雷?,帶著白純一同起身往外走去。 至于那幾箱子原本就屬于白蘇尼至的財寶,被卸下來放在門口一邊上,李弘經過時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在白蘇尼至一行人的恭送下,李弘再次踏上馬車,睡眼惺忪的小話癆揉了揉眼睛:“皇兄,這里是哪里?不像是我們的莊園啊?!?/br> “你再睡一會兒就該到你自己房間了?!崩詈肟粗€沒睡醒的小話癆,再次揉揉那腦袋說道。 “皇兄,上次跟父皇母后過來,可是看了好多好多好玩兒的物事兒呢,而且母后還說,你跟父皇還曾經在太乙城干過丟人現眼的事情呢,說是要不是母后出面,你們就被人圍住出不來了,你跟父皇都那么有錢,怎么還會欠別人銀子呢,還拿玉佩抵賬,真是沒羞?!?/br> “李令月,現在父皇跟母后沒在身邊,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不準那么多話……” “我說的是事實,你是當今太子殿下,做了錯事兒就該認錯,難道你還想堵住我們的嘴啊,母后還經常拿這事兒說父皇呢,父皇都沒有像你這般不聽話,哼?!?/br> 駛入皇家莊園的馬車停好,李弘等人下車后,已經徹底從馬車上清醒過來的李令月,下車第一件事兒就是飛足狂奔,目的地竟然是膳食房,小東西看來是趕了一天的路有些餓了。 在小雪跟半梅兩人的照看下,膳食房轉了一圈空著兩手跑出來的小話癆,把耳朵湊在李弘耳邊悄聲說道:“皇兄,父皇跟母后都沒有在,咱們晚上吃燉牛rou吧?我保證不告訴父皇你又私自宰牛了?!?/br> “李令月,我再次警告你,那些牛不是宰殺,是病死的,知不知道!” “那為什么都是每次在年關的時候才病死?其他時候不病死?” “不是……這都是誰教你的?誰告訴你其他時候就沒有病死牛了?”李弘把小家伙的身子擺正放在沙發上,質問道。 “母后說的?!毙〖一镆谎鲱^,有持無恐地說道。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你就這樣吧李令月,你今天要是能吃上牛rou才怪了……” “嗚嗚……皇兄,我不告訴母后就是了,我保證。我現在真的餓了,真的想吃牛rou啊皇兄?!崩盍钤掳T著嘴,搖動著李弘的胳膊,裝可憐狀,但任誰都看不出她可憐,只看見嘴角的哈喇子開始往下流。 安撫了李令月后,李弘便與白純兩人走在了冬日光禿禿的花園內,冷風打著轉似的從身邊掠過,一陣陣的寒意便隨之而來。 某人攬著白純纖細腰肢的手,在走動間緩緩下滑,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下滑到了白純性感豐滿的翹臀上,那手一會兒撫摸著渾圓,一會兒輕輕拍打著,嘴里淡淡地說道:“現在你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到底怎么了?原本你不對他們還挺有感情的嗎?” 白純身子一僵,緩緩回頭看著李弘,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跟一絲無奈,父親在被送到太乙城后,見識了大唐的富有之后,非但沒有想安下心來安享晚年,反而是暗中四處奔走,聯絡當初的一些部將。 而且與大唐的一些達官貴族也開始慢慢的靠近,甚至把酒館兒當成了一個謀事的地點,所有的事情雖然都瞞著自己在暗中進行,但自從精衛提起過一次后,白純就開始把精衛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父親身上。 而這也是這段時間她神出鬼沒,經常不在李弘身邊的原因。 “其實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但凡像你父親這樣的梟雄,就算是亡國了,但是復國之雄心也不會輕易的磨滅,當初被則羅那般非人的囚禁,他竟然還能夠茍且偷生,就足以說明,他心中的意念不曾動搖過,畢竟龜茲如果亡于他手,他也沒辦法面對你們家的列祖列宗啊?!崩詈胛淅涞目諝?,胸膛出一陣舒爽。 “那您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金銀財寶再賜回給他,豈不是助紂為虐?”白純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這件事兒困擾了她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跟太子爺交代,如今被太子爺一語道破,也算是解開了她積壓在心頭的愁霧。 “那些東西對他來講一點兒用可都沒有,沒人會拿那些東西當錢使喚的,唯一的……” “唯一的價值就是用來收買人心、籠絡他人,如果這些都登記入冊的東西在其他人府里,或者是其他地方看見,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斷定,哪些人跟他有往來?他到底想干什么?”白純摟著李弘一只胳膊,飽滿的胸膛使勁的積壓著,臉上的愁云是徹底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