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裴小姐,我家公子請您過去?!币粋€侍女突然間出現在裴婉瑩面前。 裴婉瑩莞爾一笑,這個侍女便是當日給她送請柬的侍女,乃是滎陽鄭氏家族的一個侍女,而她手里的請柬,也是鄭氏家族的鄭興泰命這個侍女送來的。 “多謝了?!迸嵬瘳摽戳艘谎劾詈?,然后對侍女說道。 李弘自然明白,這是不帶自己玩兒了,人家又沒有請自己過去,不過也不在意,揮揮手說道:“一會兒我去找你?!?/br> 裴婉瑩點點頭,便與裴思兩人,跟著侍女往右側第一家花坊走去。 “這地方咱們就沒有個關系啥的?”李弘無所事事,打量著一個一個花坊,一些士子拱手而入,面帶興奮之色。 “爺,老奴也沒有來過此地,不如老奴命人大廳一番?看看這些都是什么人,是不是咱們也能進去……” “等會兒?!彪姽饣鹗g,李弘嘿嘿笑了,自己手里不是還有裴婉瑩的請柬嗎? 人家沒請自己進去,但手持請柬不就能自動進入嗎? “走,咱們也進去瞧瞧去,里面到底有什么啊,讓這幫文人士子這么喜歡,削尖了腦袋要往里面鉆?!崩詈胝f完后,領著揚武便大步流星往最右側的那個花坊走去。 第331章 李娃傳 李弘帶著揚武,手里的請柬搖來晃去,一些文人士子看著他手里的請柬,不由得露出了艷羨的神色,這些請柬自然是也分三六九等,他手里的紫色可是最為高貴的一種,自然而然的是引起了一些學子的矚目,但某人對這些壓根就不知道。 推開幾名擋在門口的士子,李弘揚了揚手里的請柬,門口蒔花館的伙計,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何況這個身型高大的公子一直在賣弄他手里的請柬,自己就是想不注意起來都難。 看著紫色的請柬以及紅色的字跡,蒔花館的伙計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們蒔花館的請柬,立刻迎上前,滿臉帶笑的領著李弘往一張空無人坐的桌子前走去。 此時前面并沒有多少人,伙計看著他手里的請柬,自然是知道該把人往前排領,于是殷勤的笑意加上得體的動作,讓李弘都不由得為這家蒔花館叫好。 基本上一個伙計的行為得體,就能夠看出這一家花坊的底蘊跟涵養,而從這個伙計身上,李弘還是感受到了那種較為大氣不卑的底蘊。 “賞?!崩詈肟粗嵬瘳撜谂c一位穿著白色長袍的公子說話,淡淡地說道。 揚武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遞給了伙計,伙計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公子,祝公子今日才名遠揚?!?/br> 舉目望去,四周其他幾張桌子上,同樣是三三兩兩的坐著一些文人士子跟名媛顯貴,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有家世的弟子,同滎陽鄭氏之間的關系自然是非同一般。 舞臺上的女子正在抱著一把琵琶低吟淺唱,聲音溫婉而不怨,有如流水一般輕輕撥弄著弦絲,倒是頗有一番風情,與皇宮里的宴舞相比較,少了一絲高貴跟正統,多了一份靈動與清澈。 此刻正在彈唱的卻是今日的雅地:曲江池,也叫《李娃傳》,講述的便是一個名妓李亞仙與書生鄭元和的愛情故事。 雖然如今真正的故事還未成型,但是長安名妓李亞仙與趕往長安參加科考的書生鄭元和的事跡,已經在文人士子的圈子中流行起來,甚至廣為人傳頌。 而這樣的現實故事,不單讓名妓在心里憧憬著有朝一日能夠像李亞仙一般,遇到一個真正喜歡自己的書生。同時也讓文人士子在心里憧憬,也希望能夠在花坊之間,遇到一位自己的紅顏知己。 兩者都乃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這文人士子與名伶妓女,在這個盛世繁華的大唐時代,產生交集簡直就是太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吃著桌子上的一些點心,欣賞著舞臺上的淺唱,這里少了一絲胡人的文化影響,多了一絲正統的唐人氛圍,與之那二等、三等的花坊比起來,確實是要顯得更加清雅高貴。 隨著人來人往,各張桌子旁都開始坐滿了人,甚至身后都立著自己的侍女跟書童,他們今日的功能也只有一個,在主子高興時,拿著錢往舞臺上扔就行了。 看著人家三三兩兩的談笑風生,拱手敘舊,某人終于體會到了在熱鬧之中一人枯坐的尷尬,時不時的一些士子的眼神,讓向來以臉皮厚見長的李弘,都覺得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里是不是有點兒尷尬? 何況人家身后站的不是妙齡少女,便是弱冠書童,只有自己后面站著一個老頭兒!再臉皮厚的人,一個人枯坐在熱鬧喧囂的氛圍中,四周都是談笑風生的士子文人,想不尷尬都難啊。 沒有請柬得其門而不能入時,是裴婉瑩幫他化解了尷尬,如今一個人枯坐尷尬時,還依然是裴婉瑩幫他化解了尷尬,就在李弘百無聊賴,都準備把身后的揚武拉到桌前陪他一起尷尬時,裴婉瑩的目光便掃了過來,正好與他的目光相對。 裴婉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欣喜,沒想到他竟然進來,直到李弘拿起手里的請柬沖她一揚,裴婉瑩才恍然大悟,然后與那個年輕的公子匆匆說了幾句后,便跟她的堂姐裴思兩人走了過來。 “李公子好計策啊,我的這張請柬可是幫了你大忙啊?!迸嵬瘳撛诶詈胱笫忠粋茸?,看著李弘俏皮的打趣道。 “哈哈,那是那是,小可在這里多謝婉瑩姑娘了?!崩詈胄那榇蠛?,終于不尷尬了。 “哼,鳩占鵲巢?!迸嵬瘳撨€未說話,只見剛才與裴婉瑩說話的男子,領著一個女子出現在了李弘這一桌前。 鄭興泰之前便已經從盧敖那里知曉了裴婉瑩把請柬給了一個士子的消息,所以剛才在門口看見裴婉瑩與李弘并肩而立時,于是便讓侍女去請裴婉瑩過來,原本以為這樣,便能夠把這個李公子跟裴婉瑩隔離開,但卻忘了自己送給裴婉瑩的請柬還在人家手里。 李弘笑意盈盈的看著那鄭興泰,好整以暇地說道:“怎么?抱打不平呢?還是心生嫉妒?” “就算是你有請柬又如何?我勸你還是盡早離去這里,免得一會兒舉行詩賦時,讓你再出了丑?!编嵟d題從盧敖嘴里也聽說了裴婉瑩念的那首詩,但看著李弘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雖然是身著文士之衫,但其舉止,與文人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了,簡直像是一個混混。 “哦?是嗎?那就等你們舉行詩賦時,我再走就是了,現在我還是先欣賞下這個凄美的愛情故事吧?!崩詈腚S口說道。 “無知之徒、一派胡言,李小姐與鄭公子的故事哪里凄美了?”鄭興泰看了一眼臺上淺吟低唱的名伶,臉上充滿了對李弘的不屑之色。 李亞仙與鄭元和的愛情雖然曲折離奇,但最終兩人還是走到了一起,經歷過那么多的苦難最終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如今李亞仙在家相夫教子,鄭元和依舊是苦讀詩書,準備繼續考取功名,如何就凄美了。 李弘眼睛一骨碌,他只是依稀記得誰說起過這個事情而已,原本以為這兩個人跟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一樣呢,沒想到人家竟然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這不符合邏輯啊。 “哦?是嗎?那就是我聽錯了?!崩詈胍矐械酶q解,何況自己是真不知道呢。 鄭興泰旁邊的妙齡女子,看了一眼無知的李弘,眼中充滿了鄙夷,拉著裴婉瑩地說道:“裴jiejie,不如跟我們同座吧,您可是有名的才女,今日愿意給我家兄的面子過來參加詩會,我這做meimei的,怎敢怠慢您這個貴客呢?!?/br> 李弘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那女子,心里說道:“長得還行,不過就是太勢利了?!?/br> 裴婉瑩看了一眼無所謂的李弘,想著自己剛才還想跟李弘說點兒關于開春之后,當初他許諾的醫學院的事情,于是便笑著搖頭對那女子說道:“這里就不錯,而且視野極佳,一會兒也好方便欣賞薛楚兒的表演不是?” 鄭氏在五姓七家中,如今是除了已經被太子殿下懲治后,排名最為靠后,影響力也是四姓之中最為弱的一家了,他們與裴婉瑩套交情,也是有意遵從長輩的囑咐,希望借此能夠與裴行儉拉上關系。 畢竟如今誰都知道,只要裴行儉從安西任職回來后,官居三品以上那是順理成章之事兒,加上跟當今太子殿下來往密切,只要鄭家能夠與裴行儉攀上關系,說不準以后還能夠與太子殿下來往密切呢,這樣一來,保不準鄭家的盛名頃刻之間就能壓倒其他幾家了。 那女子與鄭興泰看著裴婉瑩很堅決的搖頭拒絕,也不好繼續相勸,于是鄭興泰便只好點頭同意,拉過來一個侍女叮囑道:“你今日之事,便是在這里服侍好裴小姐,如果有什么令裴小姐不滿意,本公子拿你是問?!?/br> “是,奴婢遵命?!?/br> 望著鄭興泰跟那女子離去,裴婉瑩有些歉意的對著李弘笑了笑說道:“他們今日恐怕還是因為我把請柬給了你,所以處處為難你,因為我沒有想過后果,隨意給你請柬,倒是給你惹來了不少麻煩?!?/br> 裴婉瑩率先過意不去了,要不是她隨意的把請柬給了李弘,那么李弘就不會被這些人如此無禮的對待,其實自己只要再去尋一張普通的請柬給他就好,但都怪自己一開始想的過于簡單了。 “這話說的,你給我請柬,還向我道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應該是我讓你為難了才是?!崩詈牒敛辉谝獾卣f道。 裴婉瑩溫柔的笑了下,看了一眼堂姐裴思,這才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這人也是,口無遮攔的,怎么可把那李小姐跟鄭書生的唯美事跡,說成是凄美故事呢,這樣一來,人家也自然不會給你好臉色了?!?/br> 李弘一聽來興趣了,探過頭問道:“我還真不知道,這個李亞仙跟鄭元和很有名嗎,我怎么就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自然是很有名了,文人士子之間口口相傳,花坊之間那些名伶又是賣力的傳唱,自然是人盡皆知了,不過既然你連詩社都沒有加入,不知道此事兒也正常。倒是以后不可輕易說這是凄美故事了?!迸嵬瘳撎嫠氲卣f道。 李弘很享受裴婉瑩這種關心之情,仿佛就像是那種賢妻在夫君耳邊囑咐一些事情似的,這些在白純她們身上是看不到的,她們對自己只有無條件的服從。 第332章 白蛇傳 李弘敷衍著裴婉瑩的話語,東張西望的點頭應是,至于有沒有把裴婉瑩的話往心里去,也李弘自己也不知道。 看著能容納二三百人的花坊竟然被坐了個滿座,而且門口那一堆堆成群結伴的士子,就站在外面遠遠望著里面,甚至還可以這個花坊不想看了,去那邊那個轉轉。 詩會說白了就是飲酒作樂的場所,而只有在文人墨客興起時,或許才會舞文弄墨,而現在這些人還處于熱身階段,等著舞臺上的娘子們,把他們的情緒調的高漲起來。 李弘這桌又來了四個士子,三男一女,幾人點頭打過招呼后,便開始注視著舞臺上的表演。 也不知道是李弘長得過于兇神惡煞,還是久居高位,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來的三男一女并沒有一個人敢與他一起并肩而坐,所以李弘也就獨自一人享受著正坐的待遇,裴婉瑩跟裴思兩人,則一同坐在了他的左手邊。 新奇的張望著整個大廳之內,李弘發現除了文人士子就是文人士子,達官顯貴、王公貴族就沒有人來嗎?怎么就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這達官顯貴、王公貴族就沒有人來參加這詩會嗎?”李弘好奇的看著裴婉瑩問道。 “怎么沒有,只是現在還沒有出來,他們出現的時候,就該是‘都知’上臺之時,是需要‘都知’請的,自然是不會現在就出現了?!迸嵬瘳撓蚶詈虢忉尩?。 這個時代的妓女也被人們分為了三六九等,上等美人兒以接待達官貴族、名人雅士為主。中等的美人兒,則是富賈巨商、中小官吏的玩物。而下等則就是不論身份地位,只要給錢就可以玩樂的。 這第三等,最起碼是從這四個花坊之內找不到的,但如果只有兩等,四大花坊豈不是把買賣做小了? 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延伸出了上等中的上等,而這些美人兒則需要具有比上等美人兒更橫溢的才華,更漂亮的臉蛋跟身段才行,內在上自然而然的,就要求必須會吟詩作對、能說會唱、琴棋書畫,甚至是博古通今了。 而如果有了這樣的美人兒,便就成了各個花坊的招牌,至于四大花坊能夠取得花坊屆的翹楚地位,自然是因為他們手里有這樣的,被文人墨客公認的上等中的上等美人兒,被眾人稱之為“都知”。 李弘若有所思的點頭,便聽見旁邊的士子,正在感嘆舞臺上的唱曲兒:“如果本公子要是能夠如鄭兄那般,覓得一位紅顏知己,也是此生足矣啊?!?/br> 說這話的時候,書生則是對著裴婉瑩微笑著,顯然是想要借著李亞仙跟鄭元和的事跡,向裴婉瑩表達好感。 “哎哎哎,往前看,往這邊瞎瞄什么?你想要找的人在臺上呢?!崩詈胧种盖弥雷泳嬷俏粫?。 “你……你這人忒煞風景……”書生看著李弘威脅的眼神,心里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敬畏,你了半天,說了個煞風景外,便真如李弘所說,扭頭開始看向舞臺上。 裴婉瑩看著李弘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拉了下他的衣袖,小聲說道:“這里可不比是兵營,文人士子則需要涵養的,不可那般威脅、嚇唬人的?!?/br> 裴婉瑩心道李弘軍伍出身,雖然腹有才華,但是無論如何也是軍伍之人,常年不與這些士子文人打交道,怕他一時沖動,拿出軍伍之人的脾氣,再跟人發生沖突。 “這……這我知道,就是看不慣把一個故事掛在嘴邊,好像除了這一個故事便沒有其他故事了?!崩詈氩粷M的搖頭晃腦,看著裴婉瑩說道。 “那這么說來,這位公子可是有比這李亞仙娘子與鄭元和故事更精彩的故事了?”坐在對面的書生看了一眼他們詩社的同窗,被李弘噎的看向舞臺,聽到李弘的話,不由得出頭問道。 李弘邪了那書生一眼沒理會,這種人一看就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不管好壞只會瞎起哄的,所以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一句。 “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保證比這個李亞仙跟鄭什么的故事要精彩萬分!”李弘笑著的喝了一口茶,旁邊的揚武直皺眉頭,按理說,這些都需要經過自己檢驗后,太子殿下才能喝的。 那書生碰了個軟釘子,看著李弘根本就沒有搭理他,一時之間怔在了那里,臉色開始變得通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有辱斯文,哼?!比竞笈ゎ^也跟著同窗開始看向舞臺。 裴婉瑩像是知道李弘的脾氣一樣,無奈的笑了一下,看著那書生憤憤的扭頭后,對著正沖她眨眼睛的李弘問道:“真的嗎?什么故事?可否告知我?” 裴婉瑩雙眸一亮,作為還未出閣的女子,心里如果說不向往自己的愛情那叫騙人,所以,妓女與文人士子的風流韻事,也算是迎合了這個時期人們對愛情故事的向往。 此刻聽到李弘說有比這個更精彩的故事,就像是上一世的女子般,找到了一個更好看的言情電視劇一樣,雙眸泛著興奮的光芒,心里抱著激動的期許。 “那是自然,只會比這個故事精彩好聽?!崩詈朐俅魏攘艘豢诓?,看著裴婉瑩那興奮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當一個說書人,以此來讓裴婉瑩更加的崇拜自己。 但他卻不知道,自從在藍田念了那首從軍行,以及后來對于孫思邈的許諾,加上治愈天花的本事兒,已經讓他在裴婉瑩心里的形象,已經變得高大起來了,甚至是有著小小的崇敬在作祟。 要不然裴婉瑩也不會今日與他初見,便毫無疑問的把尊貴的請柬給他,然后進入詩會后,又再一次的幫他化解尷尬,此刻又開始怕他得罪于那些士子,開始給他講一些文人墨客交往的經驗。 舞臺上此時也換成了一個女子的舞蹈,輕盈的身軀配合著婀娜多姿的動作,碎碎小步像是足不沾地一般,在臺上飛來飄去,把曼妙的身段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是什么故事???”裴婉瑩小聲的問道。 她不像李弘一般,眼里根本沒有規矩一樣,最起碼她還知道小聲一些,表現出對舞臺上女子的尊重,不能因為人家在賣力的表演,而自己卻在下面大聲喧嘩。 “想聽???那我告訴你?”李弘看著裴婉瑩問道。 裴婉瑩溫柔的目光望著李弘,臉頰上兩個酒窩像是打賞給李弘一樣,再次浮現出來,看的李弘心神蕩漾。 “相傳,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書生上山采藥時,遇見了一條受傷的小蛇,于是這個書生便救了這條蛇,然后放歸山林。而這條小蛇為報答救命之恩,修煉千年后終于能夠化成了人行,下山來找他的救命恩人,在路上還結識了另外一條修行的青蛇精,名字叫做小青,于是兩人結伴前往……哦,對,前往余杭郡尋找救命恩人以圖報恩。于是就在余杭郡的西湖游玩兒,巧遇救命恩人許仙,兩人同舟避雨,并一見鐘情?!崩詈肟粗嵬瘳撜0椭劬?,聚精會神的聽自己講故事,瞬間有種拂須拍案的說書人沖動。 “然后啊,兩人就結婚了,婚后呢,金山寺的和尚法海遇見許仙,告訴他他娘子白素貞乃是一條千年蛇妖……后來在端午節時,許仙為了試探他娘子是不是蛇妖,于是偷偷準備了帶有雄黃的酒讓白素貞喝下……”李弘看了一眼聚精會神的裴婉瑩,發現不光裴婉瑩跟裴思在聽,就是桌邊的幾個書生,此時也是豎起耳朵在偷聽。 李弘故意住嘴不說,不想沒等裴婉瑩催促他,旁邊的士子就不由自主的開口催促道:“接下來如何了?快些說說!哪有人說故事說一半便不再往下說的?!?/br> “我又不是講給你聽好不好?我是講給這兩個美人兒聽的,你們看那些表演不好嗎?”李弘小心眼的記仇,看著那士子說道。 一旁的裴婉瑩看著李弘小孩子脾氣似的的樣子,不由得抿嘴偷笑,這人還真是有趣兒,這么記仇,人家剛才不過是沖自己笑了笑,他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