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父皇、母后,請為兒臣做主,皇兄他威脅孩兒……嗚嗚嗚……” “我……母后,您還別說,昨夜下雪后,兒臣還真偶得一首詩作,只是覺得算不上佳作,所以就不好意思拿出來獻丑,不過既然母后您跟父皇如此有雅興,那兒臣便請母后指點下?!崩詈胝嫦胗媚_像踹小胖子李旦那樣踹李令月一下,上輩子是不是欠她的啊。 “說吧,若是無法讓本宮滿意,敢唬弄本宮,你就可要小心本宮……”武媚接過李令月遞給她的雞毛撣子,耀武揚威的威脅道,頗有一番女大王的風范。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如何?還請母后指點一二?!崩詈胨涯c刮肚,想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首白居易的《夜雪》。 “靜中有動、清新淡雅、觸覺也是很敏銳,能夠體會百姓夜晚知冷后的心境,顯然在安西幾年倒是深深體會到了民情。只是……李弘你不覺得自己此刻深處暖烘烘的宮殿,用凍醒自己來作詩,不顯得矯揉造作嗎?”武媚頻頻點頭,點評著這首詩作,如果不是李弘所做,而是他人所做,恐怕武媚會給的評價就會更高了。 但李弘身處暖殿,作出這樣一首被寒雪夜在睡夢中凍醒,就有點兒說不過去,有點兒強說愁了。 “那就再作一首吧?!毙≡挵A的聲音輕松愉悅的在宮殿內響起。 此話聽的李治頻頻點頭,直呼好好好。武媚也是頗為贊同的撫摸著李令月的腦袋,還是你有心計啊,母后都不知道該怎么逼他了,你一句話就可以讓母后再欣賞一首詩作了。 李弘聽到李令月的話后,不理會白純等人臉上憋著的笑意,黑著臉對毫無所覺的小話癆說道:“李令月,你被我列入黑名單了,在此期間你不得……” “母后……皇兄欺負兒臣,嗚嗚……” “我……有了:梅雪爭春未肯降,sao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崩詈胪蝗婚g響起,今日一早的時候堆雪人,小雪白純她們爭論著雪好看還是梅花好看,再看看李令月手里的梅花,于是一首雪梅便應運而生。 “梅花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好,妙!”李治第一個擊節拍案,大聲贊嘆道。 武媚喃喃念了幾遍,耳邊還不時響起白純向她解釋,今日堆雪人時自己與小雪她們的爭論,不想太子殿下竟然這么快就能夠運用到詩賦中來。 “這才是讓本宮歡喜的好詩!梅花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妙!”武媚雙眼神采奕奕,仿佛已經嗅到了李令月手里梅花的香氣,同時眼前也又是一片大自然的雪景! 第327章 再游曲江池 雪花到了夜晚緩緩停落,整個世界依然是一片寧靜。第二日,站在大明宮俯瞰整個長安城,銀裝素裹的世界依然不曾消散,只是原本也一片白色的街道,經過早晨人們的踩踏后,變成了黑色的長龍似的,還是帶著泥漿打滾兒的長龍。 昨日李令月的一番話讓李弘想起了文人士子在曲江池的聚會,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出現了裴婉瑩的身影,特別是那雪白的頸部跟一對酒窩。 但心里頭卻是有一個疑惑,曲江池的聚會裴婉瑩能夠如數家珍,是不是這一次聚會他還會去呢? 于是某人當著皇帝跟皇后的面,命令揚武暗地里查探一番,看看裴婉瑩是不是會去參加曲江池的聚會。 李治與武媚自然是知道,麗竟門如今還在揚武跟連鐵手里,讓揚武去查探,那就是要用麗竟門去查探了? 皇家朝廷的機構,就這么被皇家太子應用?竟然去查探一個民間女子會不會參加文人士子的聚會? 自然,某人因為此事兒挨了幾雞毛撣子后,才被武媚放開,至于麗竟門的任務,算了,不管了。何況他又不是找太子妃,況且也輪不到他作主張。 積雪消融的幾天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上幾分,而這些文人士子,包括弘文館、國子監的學子,在一個個詩會的通知下,前往曲江池的日期是一改再改。 就在某人都快要沒有興致時,揚武才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告訴他明日那些文人士子將在曲江池聚會。 而且據說這次聚會的規模更大,甚至連一些花坊的頭牌姑娘,都被邀請到了曲江池進行表演助興,而這些錢財,自然是由一些世家子弟來出了。 李弘聽的也是大為心動,詩會的成立、花坊的介入,這說明大唐的詩文化跟風流韻事,正在呈蔓延之勢,而文化上的真正大唐盛世也就即將到來了。 詩會在江南士子之間早就已經形成,但真正傳入長安、洛陽也不過這幾年的時間,加上國子監、弘文館因為有崇文館的搗亂,崇文館學子向來不喜歡吟詩作賦、附庸風雅,所以長安由士子自發組織的詩會就變得緩慢了很多。 長安城大街上除了一些很難見到陽光的地方還有淺薄的積雪殘留外,其他地方已經完全恢復了雪前的樣子。 空氣從來都沒有不清新的時候,無論是初雪時期,還是積雪已經消融了好幾天之后,有些稍微干冷的空氣在微風中亂竄,讓人走在大街上時,還是要時不時緊一緊衣領,以防冷風從脖頸處往身體里鉆。 短短幾年的時間,隨著詩會規模的擴大,無孔不入的商販自然也就找到了發財之道,特別是接近年關,長安城的商人們,也想利用此次詩會的機會,能夠在曲江池門口大賺一筆。 商販的最初介入,甚至還曾引起過士子們的不滿,不想因為他們而沾染上銅臭味兒,怕玷污了文人墨客的風骨。 但隨著琳瑯滿目的各種物品的出現,應付著詩會進行中偶爾會缺乏的一些物品,自然而然的,商販也就在詩會的時候,形成了另外一道風景。 特別是隨著士子們最喜歡的花坊開始出現在曲江池內,一下子就轉移了士子們針對商販的目光,于是,這一天,長安城各個有名的花坊,都會在老鴇子的率領下,帶著他們坊里在長安城頗為有名的姑娘,在曲江池內為文人士子表演助興,一天下來,可比她們平時在花坊里賺的多多了。 李弘臨出門的時候,讓白純跟小雪她們哄騙著小話癆李令月,這丫頭說什么都要跟著去曲江池,還說要不是她提醒,皇兄還想不起呢,自己是有功之人,更應該帶在身邊。 但李弘在她身上,特別是那張伶俐的小嘴下吃過太多虧了,小丫頭不光是話癆,問題是嘴還不嚴實,有點兒什么事情兒就上綱上線,有她在跟前,比十個揚武跟連鐵還讓李弘難受。 于是某人便讓白純她們哄騙著李令月,而他自己就帶了一個揚武,兩人便施施然,一大清早的就溜出了皇城,至于今日正好要上的朝會,讓連鐵去請個假就是了,尚書令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今天就不上朝了。 李治坐在朝堂之上,黑著臉無奈的撇撇嘴,要不是看在當日在他那東宮,自己跟皇后臨行時,給了兩人一人一盒紀念金幣外,說什么也要把他拉回來上朝。 紀念金幣的正面,是他與皇后兩人的頭像,惟妙惟肖又威武華貴,比之前皇家用來賞賜、把玩兒的金制、銀制的開元通寶要精美絕倫的太多了。 糖葫蘆如今在長安城街面上隨處可見,只是在糖的成分上會顯得稍微難看一些,不過吃起來倒是很爽口。 山楂原本就產于中國,甚至到現在,還被當作藥果來食用,降血脂、血壓、強心、抗心律不齊都有著異常的效用,這段時間,早就成了李治早膳上必備的食品,不過是被壓榨成汁來喝,每天一杯,必須喝完還得。 李弘對于糖葫蘆倒是沒有什么興趣,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揚武竟然對糖葫蘆有著極大的興趣,買了兩串再被自己拒絕了一串后,自己就開始一路走一路津津有味兒的吃。 今日出門還曾囑咐過揚武,把錢帶夠了,別整的跟當年在太乙城似的,人家往上面扔碇銀,自己卻是往臺上扔碎銀,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揚武滿口打保票,還自信的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保證不會再發生幾年前那樣的糗事了。 曲江池比幾年前又精致了很多,顯然在京兆府長吏宗楚客的治理下,又進行了大面積的修繕,雖然如今是冬季,少了綠葉紅花這些天然景色,但整個曲江池依然還是給人一種高雅的意境。 從正對著曲江池的街道開始到進入曲江池的門口,此刻兩側早已經被攤販們占據,中間空出了足以讓兩輛豪華馬車通過的道路,但就是這樣,隨著初升的太陽剛剛斜掛在湛藍的天空,這里此時已經是人頭攢動。 百姓們甚至有些人來這里并不是為了看文人士子的詩會,而就是為了來這里給家里置辦一些年貨。 熱鬧喧囂的景象絲毫不比來時路過的東市清冷,甚至在這里更多了一絲大唐的傳統意味兒,而不是向東西兩市一樣,到處充斥著奇裝異服的各國商販。 雖然這里也有聞訊而來看熱鬧的外邦番國之人,但是比起東西兩市,就顯得那么不足為重了。 “裴小姐來了沒有?”李弘身型高大,伸長脖子走在人群中,看著眾人的腦袋問道。 揚武的身材也不差,要不然也不可能侍奉李治那么多年,與李弘一樣,環視了一下熙熙攘攘的曲江池內如織的人潮,這時只見旁邊一個路人打扮模樣的,低聲在揚武耳邊嘀咕了幾句。 “來了,也是剛到,坐馬車來的,與一個堂姐一起相約而來的?!睋P武聽到路人的消息后,急忙轉達給李弘。 “位置,她們現在在哪里?裝偶遇也不能真偶遇啊,這成千上萬的人呢,一個個撞,明天也不一定能夠偶遇到?!崩詈氲男乃荚缇鸵呀洷荒X海中那一抹淡藍色帶走了,眼神依然在人群中四處搜索,也真心希望能夠不靠麗竟門,就能夠與裴婉瑩不期而遇,增加一些緣分。 而為了偶遇裴婉瑩,李弘不單動用了揚武的麗竟門,別看白純沒來,但精衛也有人一直暗中跟隨著李弘,就等著什么時候李弘一聲招呼,立刻附上前,告知太子殿下裴小姐的落腳點兒在哪里。 兩人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搭亂撞,非但沒有找到裴婉瑩,甚至連士子文人都沒有看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都是百姓在這里買年貨?。?! 李弘很郁悶,這偶遇看來是沒戲了,人群中擠了半天,嘴里罵罵咧咧道:“這特么的誰的主意?怎么這么多商人?宗楚客干什么吃的?這里是人們洗滌心靈、陶冶性情的地方,弄的滿滿的銅臭味兒,成何體統?!?/br> “爺,皇家園林那邊,臨水亭、水殿那邊才是文人士子聚會的地方,咱們走錯門了?!睋P武側身護衛著李弘說道。 另外一邊也一直有兩個路人跟著護在李弘旁邊,由于百姓太多,如今他們已經若有若無的把太子殿下與百姓悄悄分開了,讓李弘不用再跟人摩肩接踵的行路了。 “靠,不早說,快走,去晚了再被別人搭訕上了?!崩詈肷焓植宦逗圹E的把擋在跟前的一個真正的百姓擋開,開始在揚武跟幾個路人的護衛下,快速往水殿那邊行去。 九曲橋兩側的水面早就已經凍成了結實的冰面,甚至還有一些人在上面行走、玩帥,不過這些和諧、寫意的畫面,李弘已經沒有心思打量了,現在只有一個心思,快點兒感到水殿那邊。 通往水殿只有這一條路,橋上的行人開始漸漸變得稀少,百姓的身影在減少,而一些穿著淡墨輕衫的文人士子此刻卻在增多。 第328章 偶遇 路人已經被李弘打發走,此刻身邊又只剩下了揚武一人,兩人走到橋頭時,卻被兩個站在橋頭,滿臉兇神惡煞的護衛男子攔住了去路:“進去參加詩會嗎?各個花坊頭牌姑娘的名刺有嗎?詩會的請柬有嗎?” 李弘跟揚武兩人茫然的看著兇神惡煞的漢子搖了搖頭,表示他們沒有。 一個護衛打量著李弘,冷冷笑道:“看你也像是個文人士子,也穿著淡墨輕衫,怎么?沒加入詩會?還是專門為了看那個頭牌姑娘的風姿?” 李弘不由得扭頭看向揚武,怎么參加個詩會還有請柬,還要名刺的? 揚武也是一臉茫然,對于這些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查探了哪天士子聚會,至于要請柬,在他心里,壓根沒覺得這叫事兒,而且詩會不是人人可以參見嗎? “那我們找人?!崩詈胛⑽⒉粷M的瞪了揚武一眼,對那護衛說道。 “找人?看見那邊那一排了嗎,都是來找人的,可到了最后,都是等著同窗好友或者是其他人,給他們找請柬才能讓他們進去的,那公子你就排隊吧?!弊o衛一副早就知道你會說找人的神情,指了指橋頭一側那一串,足有幾十人的隊伍說道。 李弘望了一眼那長長的隊列,排隊?開什么玩笑你這是,這特么都是我家的,沒聽說過排隊! “誰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在這里設卡的?這里乃是我大唐皇家園林,皇家都讓百姓自由進出,憑什么你們就給攔上了?”李弘看著魚貫而入的士子,每一個人手里都拿著制作精美的請柬或者名刺。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是今年新定的規矩,往年詩會之上,不單學子眾多,百姓也眾多,有時候一場好好的詩會,或者是哪一個學子一首詩吟出來后,會被百姓哄堂大笑的聲音搞得氣氛極為詭異尷尬。 大多時候,則是百姓一直盯著花坊臨時搭建的舞臺上的名妓,這些人在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眼里,可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如今趕上難得的機會,有幸一睹名媛芳顏,自然是在看到名妓的表演后賣力的叫好,但就是不給賞錢,所以搞得文人士子興趣缺缺,甚至半天都做不出一首意境極佳的詩賦來。 因此,今年就定下了這只有請柬或者是花坊名妓的名刺的人才能進去的規矩,徹底杜絕了一些百姓穿著文人衫袍,裝作文人士子進去之后免費看表演的現象。 兩個護衛顯然沒有想到還有人會質問他們,因為從一開始到現在,每一個沒有名刺跟請柬的人,在被攔住后,要么是心虛的跑開了,要么就是等人來領他們進去,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質問他們為何要設卡。 護衛瞪了李弘一眼,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我竟然無言以對時,旁邊一個穿著文杉士子含笑走了過來,神態之間頗有不屑,但儀禮卻是分毫不差,盡顯文人風范的拱手說道:“這位兄臺請了,在下盧敖,乃是這次詩會的策劃者之一,兄臺的問題問的很好,不過在下可替他們回答。此次詩會,我們則是得到了長安縣縣令盧大人的鼎力支持,是以我們才敢在這里設卡,也是為了給天下士子一個良好的詩賦環境?!?/br> 盧敖含笑而立、玉樹臨風,一身白色的衣衫在雪后的世界顯得儀表堂堂,只是眉宇間帶著一股逼人的傲氣跟不屑,以高傲的姿態打量著李弘跟揚武。 他完全有理由以高傲的姿態來對待這些沒有請柬的士子,畢竟身為范陽盧氏一脈,今日詩會能有如此絕佳環境,還多虧了家叔盧志,也就是長安縣縣令的支持。 而也因為自己動用了朝廷的關系,讓前來參加詩會的其他士子等人,今日看待自己時,比平時是又多了幾分尊敬跟羨慕。 所以他在為李弘解釋時,自然也是毫不隱瞞,隱晦的以自己的名字跟家叔盧志的姓氏,點名了自己的身份,讓李弘知道,自己背后因為有實力才能如此。 在盧敖眼里要是擱在平時,李弘一身跟其他士子無兩樣的淡墨青衫,是完全不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更別提還給他解釋為何設卡了。 “那豈不是一些并不知曉今年如此規定的天下士子,都無法進去了?”李弘看著盧敖,心中已經明白,怕是兩人是一家人吧。 “如果兄臺能夠當場賦詩一首,或者背誦一篇由在下指定的帖經也可進入?!北R敖繼續笑著說道,不過眼神卻在往李弘身后的地方張望,顯然是在等人。 李弘一時無言,背誦帖文,自己從小到大什么時候背過?賦詩?被母后壓榨的現在提起賦詩就頭疼。 “你……” “李公子?” 李弘回頭,只見裴婉瑩跟另外一個女子并肩而立,而盧敖早就已經繞過李弘,迎到裴婉瑩跟前正要說話,不想裴婉瑩卻是……好像……跟剛才與自己說話的士子說話? 李弘硬生生把準備讓揚武去找盧志要請柬的話憋了回去,看著裴婉瑩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臉頰上兩個分明的小酒窩讓人心神蕩漾,輕松說道:“喲,沒想到竟然在此處碰見了裴小姐?!?/br> 盧敖看著裴婉瑩欣喜的表情,不由得對李弘有些側目,這家伙什么人?怎么裴婉瑩小姐看見他后,神情顯得好像很高興。 思索間,只聽見裴婉瑩看他都沒有看他一眼,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李弘跟前俏皮地說道:“你不是說天冷,不來嗎?” 李弘沒想到原本想要刻意制造的偶遇沒有實現,反倒是真的偶遇上了,雖然自己是被人攔在門外沒進去,但也算是偶遇不是? “沒想到你還記著我說的話呢,前兩天倒是挺冷的,今日倒也不怎么冷了,閑著也是閑著,就過來轉轉了,畢竟我也勉強算是半介書生不是?”李弘眼睛掃見裴婉瑩手里的請柬,也不問問人家裴婉瑩,順勢就帶過來拿在手里翻看。 裴婉瑩也不介意,看著李弘低頭翻著手里的請柬,猜想他定是沒有請柬進不去,而且聽他說話的樣子,這人好像很勉強自己是一個文人士子似的。 盧敖站在一旁沒有插話的份兒,目睹兩人如好友般說話,而且聽對話,像是裴小姐邀請他來參加詩會,這人以天冷給拒絕了,但是又來了,難道這人是想要出其不意給裴小姐一個驚喜? 陪同裴婉瑩一起來的女子倒是與盧敖相互見禮,然后便看著李弘與裴婉瑩在那里有說有笑。 只見裴婉瑩又開始歪著腦袋,一雙溫柔恬靜的眼睛俏皮的眨巴著,說道:“我猜李公子定是沒有準備請柬吧,所以才在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