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我愣了愣,盯著人瞬時出現的側臉,且老實巴交地回:“聊你?!?/br> 嗯? 一道不解的視線直掃趙辰鞅,后者松散地背過手,腦袋一點:“嗯,聊你?!?/br> 還真是簡潔不明了。 到底是有旁事要講,言悔便也不糾結在此處,反正等回了府,同人有的是說頭。于是他一邊靠上我,一邊正色,對趙辰鞅說了說喬碧落的情況。 聽下來,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算是安穩的。 呼—— 多少松下一口氣,而等言大夫執筆留下幾道方子后,人拉著我,便要告辭了。那抓著我的手,就跟牽著小孩兒怕丟似的。 趙辰鞅跟著送我們至門口。 臨上馬車前,我想著,那沒個回復的話,總得補上,就強拽著言大夫一頓腳,然后對趙辰鞅說:“我可以信你,但有來有往,成么?” 言悔懵了一剎,神情頓時轉陰再轉雷暴。 這得是聊了他什么,居然還扯起信任了,還有來有往? 趙辰鞅瞧過一眼神情略兇的四弟,而后銜起了淡笑:“成?!本蛯櫰薅?,趙炎還挺像柳夏的。 …… 再一日,紅白之事于眾人而言,皆是即過的云煙。 因著查柳夏的事兒,我難得自覺,起了個大早,卻是被言某人硬拗著配好他今日要穿的衣衫后,才火急火燎地躥進幫里,且同程妖一處理著雜亂的信息。 而這一去,竟是又見掛著圍腰子的小白,以及桌上那,非我性命能承受之重的菜肴。 呵。 大清早就這么賢惠的哦。 “小白,你家妖哥呢?”四下一瞄,沒能看見程妖的身影,可那碗里的粥,分明已經被人喝掉了一半。 嗯? 連小白親手熬的粥都給剩下了,這得是走得多急。 難道,是出了什么新狀況? 正想追問一句,結果白江抓著圍腰子,一臉平常地說:“妖哥蹲茅廁去了?!?/br> …… 合著是吃壞了肚子,才跑得那么快唄。 可瞧白江這模樣,似乎并不知道過錯在己。幾分汗顏地坐下,又見白江抓著飯勺,朝我咧嘴問道:“玫姐,你吃過了沒?” 額,這殷勤的架勢,果然是不知道啊。 “吃過了?!狈笱艿鼗亓艘痪浜?,白江松開了手,我頓時覺得自己的胃,還是繼續餓著比較好。 沒一會兒,程妖一臉虛弱地挪了回來。 “嘖,嘖嘖?!蔽也幌邮聝捍蟮匕蛇笾?,只覺這人較之前幾日,都要來得慘兮兮。后者無視掉我,飄飄然落座,然后扭頭讓白江撤了飯菜。 “不吃了嗎?那我倒掉了?!毙“纂S口回,攀在桌沿上的手指,且顯著被燙過的痕跡。 程妖默默地朝那傷處瞄過幾眼,稍長的一頓后,認栽地回了句:“再,再用點吧?!?/br> 也是不怕拉得脫水而死。 而當某妖孽又一次奔向茅房時,我方才察覺到,小白今日的興致很是高漲,便不由朝人問過了一聲。 原是那丟鏢的消息,隨著某匹累倒在國舅爺府前的烈馬,終是入了白佑義的耳。聽聞這人砸了一屋子的東西,瓷器字畫,通通甩手毀。 小白念起時,心中仍是大為解氣。 我倒是沒多在意,不過是向他征詢了句旁的:“小白,你自己做的飯,可有親口嘗過?” “不能嘗,我這沒忍住吃光,妖哥就沒得吃了?!彼?。 …… 兄弟。 你真的想多了。 【作者題外話】:我也想快點完結 然而,卡文卡得醉生夢死,人魂分離 ☆、第259章 拋家棄夫 決心始終抵不過現實。 足足過去了五日,揪不住的仍然隱于黑色,無所行跡。 而在這份愈發令人焦灼的不耐中,我從言大夫那兒聽聞,國主爹爹竟是為其籌備起了生辰宴。一般而言,各皇子的生辰日,擱自家府上辦一辦也就過去了,偏言大夫這遭,被破天荒地安排在王宮內舉辦,且來得分為盛大。 當然,言大夫對此不以為意,只那無可避免的奉承推諉,想來仍覺疲累。 至于我。 兀自一估摸,倒發現,若是老規矩的,按花婆婆打河里將我撈起來的那日算起,所謂的生辰,該是要再晚上十三日的。 這說明什么呢。 某年某月,當我被那暗手擄走后,并未被直接丟棄在河里,而是—— 坐在冷硬的石凳上,一時發愣,我委實猜不出確切。這或是被賊人留下了一陣兒,又或是輾轉后,才入了水。 可能性太多,雖是發生在己身,可到底初生嬰兒,若能記起詳盡,怕是就見了鬼了。 從思緒中兜轉出來,我卻是又念起了旁的倆事。 其一,是腦子里后知后覺,幾日后的生辰宴,歸根結底,其實算是我的,但又與我無關。 至于其二。 我偏過頭揚起視線,看向站在一旁的言大夫,心頭忽而懊惱不已:“阿悔,我,我好像從來沒有為你賀過生辰?!?/br> 這是真的。 而有如此的忽視,一半,是因著連言大夫自個兒就不知生辰為何日,一半,則是怪我神經大條地沒有上過心。 “真是難為你,還有記起這事兒的一天了?!泵髅鞔饲?,從未在意過,明明,他都已經習慣了。 稍許的不適應,言大夫微微的怔忪后,扯著嘴角,抬手揉上了我的腦袋,緊接著說:“放心,我不怪你?!?/br> 話雖如此,可某人往我頭頂肆意蹂躪的爪子,卻大大降低了這句話的可信度。 …… 是在怪我吧。 是吧。 理虧的沉默中,我抱著他的胳膊兒,一番晃悠,只覺言大夫這些年來,過得實在委屈,結果這人痞著調子,又道:“過了那么多年的假生辰,你也不容易?!?/br> …… 來啊。 互相傷害啊。 又好笑又好氣地瞪住他,我愣是一句話也沒蹦出來。等后頭人跟我講,生辰宴那日,我得同他一起進宮時,反是叫我給一口回絕了。 要知道,這王室的規矩,從來都縛不住我,只言大夫那臉色沉得厲害,我沒大明白他的郁郁,不由縮著頭,連忙解釋。 就在那幾日,我和程妖約好了,要按著某條情報,往王城外跑一趟,且看看能不能找著新的線索。畢竟事關柳夏的死因,這著實松懈不得。 言悔聞言,發悶地應了一聲,算是理解,但他想了想,還是朝我問:“不能在那日趕回來嗎?晚一點也沒關系?!?/br> 我撓著脖子盯人,一臉懶散:“你要干嘛?” 孰料這隨意的姿態,落在言某人眼底,卻被視作太過的漫不經心,于是稍許的停頓后,便只聽人氣悶地回:“沒什么?!?/br> 嗯? 這哪里像沒什么。 歪著頭,手指仍擱在頸后,摳摳撓撓,我晃起身,對上言大夫,茫茫然地嘀咕:“若是晚點兒,勉強倒也趕得回來,但輕功使過度,我會很累的?!?/br> 言大夫瞄著我,輕飄飄地嘲下一句:“就不能騎個馬?” 我:“……” 好像很有道理。 …… 另一面,因著王后娘親的不肯告知,以及接連時日的查無所獲,我這心里,漸漸地,對她還是有些怨的。 一時的脾氣。 不會出席生辰宴這事兒,我便也沒告訴王后娘親。 而難得要從言大夫身邊離開,且多過一日,他老大不樂意,我也突然有些不舍得。嗯,這沒我盯著了,萬一隔幾日的生辰宴上,又有不識相的姑娘勾搭他,怎么辦。 有此一念。 明明要離府的人是我,結果,千叮嚀萬囑咐的卻也是我。言大夫不作聲地聽著身前的碎碎叨叨,待我歇下口舌后,方才稍揚著下巴,補了一句:“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br> “好好好,生辰日,我會盡量趕回來的?!币膊恢麍讨谶@一日,究竟為何,難道是尤其想陪著我,過這作真的頭回兒生辰嗎。 說實在的,我是沒什么所謂的。 左右不過一個日子。 躍起,利落上馬,馬蹄隨之往地面零散地幾踩。我斜挎著不算鼓囊的布包,沒忍住地回頭,且朝言大夫撂下一句:“阿悔,我要是想你,想得都睡不著,怎么辦???” 畢竟是好幾日在外,都沒相公暖炕頭了。 府門前的階梯下,言大夫望著我,神色微霽,卻是回:“我若是知道怎么辦,學醫的那五年,就不會睡不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