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然是要麻溜兒地催著人服侍我了。 只是我這剛撂完話,正要縮回腳呢,卻是被言大夫給一把擒在了手心,不免掀起酥麻的癢意。 然后,便聽得他較真地說:“誰jiejie?” 額。 也就囂張得一時失言而已嘛。 淺淺地抿了抿唇,我別過眼輕聲地改口:“你聽錯啦,我說的,是,是你媳婦兒我,就擱這兒候著啦?!?/br> 不自禁地紅了臉。 言大夫滿意地哦了一聲后,竟是毫不吃虧地往我發間揉了個亂糟糟,如此,沐發什么的才算是作了數。 眼瞅著人起身朝外走去,我抱著腿坐在羅漢床上,眼珠子且骨碌碌地轉個不停:“你快點兒啊?!毕赐晡疫€得跑一趟四魂幡呢。 然而,被我催了一遭的言大夫,這逗弄人的心思竟是蹭的一下又冒了出來。 那邁出門檻的長腿往回一收,接著,人便轉過身,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來,對我道:“對了,以前也沒給你沐過發,這手生著,萬一弄濕了衣衫,可就不好了?!?/br> 好像,有點兒道理嚯。 雖說論起梳發,言某人是一流的好手,但這沐發可就不一定了,萬一他笨手笨腳的,澆得我滿身都是水了呢。 而這若是渾身一水兒的濕漉漉,宛宛春色,怕是若隱若現,星星之火,更是一瞬燎遍整片草原。 等等。 這兀自腦補的濕身誘惑是個什么鬼! 揮散揮散。 掩下異常的面色,我撓著后頸,不大自然地問:“所以呢?”他想怎么著。 言大夫炯炯地盯著我,則是痞氣地回:“所以——不如干脆地褪了衣衫,從頭到腳地,替你好好的沐浴一番,如何?” …… 流氓! 被某人的無恥哽得一時講不出話,偏他摸著下巴,是若有所思,心有所欲地又補了一句:“嗯,鴛鴦浴,好像也不錯啊?!?/br> 嘭咚—— 一只靠枕已經脫手丟去,卻被言大夫輕巧地躲了開,給砸在門框上,軟綿綿地墜了地,然后,那渾人得逞地笑了笑,便適可而止?見好就好? 呸。 他明明已經得寸進尺,臭不要臉了。 鼓著嘴埋倒在塌上,整個人且從那頭滾到這尾,又打這尾翻到那頭,力氣平白無故地耗去,羞意卻是不減反增。 哎喲怎么辦。 我居然還真想試一試鴛鴦浴。 唔。 …… 最終,調侃歸調侃,言某人還是老老實實地,只給我沐了發。而那,本該是何其溫暖的一幕,結果,當人的手指從我的發間滑過。 柔順倒是真柔順。 只這攤開手掌一看,頓時纏上了一堆斷發,掉得是分外兇猛。 “你這——”言悔有些無奈,這愁思還真是上了腦啊。 終歸不是什么看著舒適的東西,仰躺著,我抬手便去撇開他手上的發線,一絲一縷,都讓我大力地往地上甩了去,眼不見為凈。 水珠順著掌紋溜進袖里,潤著肌膚,幾分的顫。我愁眉苦臉地跟人嘀咕:“會不會,掉成光頭啊?!?/br> 明明以前也沒這樣過。 言大夫抽開被我抓住的手,且任由發絲殘留在其上,不過是一捧一捧地,往我頭上潑著水,同時不以為意地回著:“光頭就光頭吧?!?/br> “還真會掉光嗎!”我激動地嚷了聲,好歹女為悅己者容,這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怎么,也是比光頭要好看個千八百倍的吧。 瞧著我的驚乍,言大夫卻是只覺好笑,他一邊揉著發,一邊對我說:“怕什么,我又不嫌棄你?!?/br> 喂。 別說得像是真會掉成光頭一樣好伐! 【作者題外話】:不小心,又是個日常 我想快點寫完?。。。。?! ☆、第252章 特別好 發絲被干巾擦了好幾遭,仍是潤著,言大夫給我扎下一個松松垮垮的麻花辮,些微嵌上幾朵水藍色的珠花,瞧上去方便簡單,且又不至于扯得頭皮生疼。 一齊用過午膳后,我火急火燎地便要出府,他的手倒是適時牽上,攜來的觸感細若柳絲,卻又堅韌得足以讓人一滯。我輕輕回握,目光停留在交纏的手上,心頭有些說不上的意味。 “慢走?!焙眍^一滾,言大夫緩言道,唇角還順帶著掀起些小小的弧度,像是荒漠中的郁郁蔥蔥。 莫名覺得按他那嘮叨勁兒應該不止于此,但候上了小會兒,還真的就只有這倆字兒,不過—— 慢走。 慢。 別著急。 盯著眼前人,時間稍長的一閉一睜后,胸口隨之卸下一口氣來,抬手一捋繞在胸前的麻花辮,我接過話道:“嗯,不用送?!?/br> …… 踏進四魂幡,幫里的兄弟們,或是坐在茶水間談笑風生,或是領著任務軸各自奔波,總而言之,即便沒了大老爺,周遭也一如往常。 我自然知道為何會如此。 柳夏,畢竟是占著執掌趙國分部高層位置的人,這一去,牽扯甚大,故而我那半吊子師父怕是壓著他的死訊,除了情報處外,便沒再讓旁的人知道。 疾快地掠過院落廊道。 大老爺原先的住處里,正聚著三四人。其一即是程妖,剩下的則是情報處幾個拔尖的小頭頭。 一堆白紙黑字砌在桌上,現有的訊息且被抓出來一而再的梳理,卻仍是無所頭緒。 當我到的時候,程妖才將人喚退了下去,見著我,這人也不過朝我一頷首,然后便埋下頭,接著去翻找那些已看過好幾遍的字里行間。 幾個小頭頭一邊問候我,一邊面色凝重地從我身邊走過。他們,該是被派去錦官城再探究竟了吧。 “小白沒陪著你?”走過去,我立在程妖身旁落著話,瞧瞧那倆黑眼圈,別是又熬了一整宿吧。 而王后娘親知情的事兒,我雖是能自個兒去問去求,但到底是不能同他說的,這是私心,也實乃無奈,至于趙辰鞅,他并無法確定,想必也是不會說的。 程妖敷衍地嗯著聲,視線鎖在紙上,罕見的正經模樣。那指尖捏在紙張的邊沿,刷地翻過一頁后,才又對我說:“目前能查到的東西,都在這兒了?!?/br> 都在這兒了? 看上去挺多的一堆,怎么會如此的一籌莫展。 勾過獨凳坐下,我隨便抽來幾疊瞄了瞄,振作的精神不由泄去。唉,看上去多是一回事兒,而真正有用的訊息,卻幾乎都沒有。 這整得一條一條的,盡是擦邊的訊息,有些甚至連擦邊都還算不上??赡呐率遣〖眮y投醫,也總比無醫可投來得好。 耐著性子看了會兒,終是沒忍住地摔了手頭的東西,且郁悶得一頭撞向了桌面,伴著嘭的大響。 程妖瞥了我一眼,突然同我講,趙國國主聽聞少將軍游外溺水而亡,深表痛惜,已下旨親定了出殯的日子,還追封了謚號,賜了些東西,算是撫慰柳家的未亡人。 想來,程妖對這些體面功夫是極為不屑的,那語氣里,倒還帶著nongnong的嘲意,而我,除了問一聲何時出殯,倒也無別的話可說了。 又隔了會兒,在我強撐著繼續看那繁雜而無用的訊息時,鼻間一靈,隱隱聞得一股賊香的——嗅嗅——雞湯味。 舔著唇抬眼一看。 某白正急吼吼地端著一方盤的飯菜,朝這廂靠近,嗯,若我沒看錯的話,那身上,貌似還掛著個顯緊的圍腰子。 下意識地看向程妖,結果這妖孽的神色,竟是隨著小白的出現,不期然地松緩了些許。 嗯…… 白江端著手頭的沉甸甸,站定在桌前,揚著下巴有些慌地說:“玫姐,快,快給騰個地兒!” 快個毛哦,不就多端一會兒的功夫,憑他的耐力,怎么也累不著的吧。 然而緊接著又聽人嚷:“盤子好像要撐不住了!”撐不住的后果是什么,咣當一聲,四分五裂,遍地殘羹啊。 這——特么得是裝了多少。 瞬間麻溜兒地扒拉開一塊空地兒后,我卻又不禁陷入另一層思考。嗯?他怎么就這么自然地使喚起我來了呢。 而等白江將那盤子往桌上一放,湯汁濺出些許,碗筷挪了幾分。至于程妖,則是輕蹙著眉說了句:“我,沒胃口?!?/br> 可小白就跟沒聽見似地直叨叨。 什么都餓了好幾日,這不吃點東西哪成。 什么人是鐵飯是鋼,若是身體垮了還怎么高效的查案子。 再什么,這是他打娘胎出生后第一次下廚,好歹也給點兒面子啊。而在講這一點的同時,小白還摩挲起了手背上燙紅的地方,明眼人不難看出。 心機了啊。 …… 孰不知,某妖孽聽其言,看其行,唇瓣一抿,偏是就吃這一套。只見他默默地揮著手,徹底騰開了本該滿滿當當的桌面,算是無聲的妥協。 小白傻里傻氣地一笑后,是分外殷勤地擺好了盤,更是雙手執著筷子,親自遞到了程妖手邊。 嘖,要不也別遞了,將就著那手,便給人直接喂嘴里可好? 正腹誹著,后者已接過了筷子,但到底是真的沒胃口,便也沒急著動,結果小白已經又麻利地舀了碗雞湯擱在他面前,且體貼地念著:“我問過了,喝這個補,你多喝點啊?!?/br> 在程妖反應之前,其旁突兀地抬起了一只手。 是我。 “我也想補……”總覺得再不說句話,這微妙且將人無視的氛圍,我怕是就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