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他似乎頓在我面前,招呼了一聲。 奈何我煩悶得很,對于這周遭的響動,都惘若未聞。邁著步子不作停頓地繞過人,沒走幾步,卻又被攔上了。 泛冷地看過去。 嗯? 神色不由自主地怔忪。 “二休啊——” …… 羅修不過出館采買點東西,不想運氣賊好,竟是遇見了玫姐。如今,有少館主坐鎮這王城的樂悅館,他也算是退居了二線。 想想之前被玫姐撂下的攤子,還是忍不住地有些頭疼呢。 “玫姐,你這魂不守舍的,難道,你家相公另尋新歡,不要你了?”從白江的口中,羅修得知了眼前人的喜事,膽兒且一肥,就不知死活地調侃了起來。 呵。 也是真敢講。 說什么言大夫另尋新歡?還敢不要我?無語地扯起嘴角,順帶著,又干巴巴地笑了一聲。 再一瞬。 我朝著人的腿肚便是快準狠地一踹。 不妨此招的羅修,雙腿不禁彎下,勉勉強強,倒還穩住了,只是不等他松口氣,我挑著眉,又緊接著補上了一腳,霎時摔得果斷。 只是這屁股著地。 怎么也不該是噼里啪啦地破碎聲吧。 羅修跌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只覺硌得慌,而隨著那噼里啪啦的音砸進耳,他的心啊,是稀里嘩啦地淌著血。 “玫姐——”羅修哀怨地仰視過來,本來抓著的東西,雖然仍是握在手里,但是,卻不再完好無損了。 被喚得頭皮一緊,我眨著眼,無辜狀:“好像,摔碎了啥嚯?” 后者無可奈何地盯了我幾眼,方才去掀那包著東西的紅布,小心翼翼地一層又一層,搞得像是藏著什么名貴瓷器,可其實,也就是摔碎了一堆瓷碗而已嘛。 只見某男拈起一塊碎片站起,對著我便嚷了一個字:“賠!” 哈? 東西又不是我摔碎——啊,好像是我來著,嗯,就算是,我也不賠。再怎么說,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現下過日子,一切都得精打細算才是。 莫名其妙就賠錢什么的。 可不能認。 但不認的話,又似是顯得我很不講理。 隨意地跺了跺腳,我暗暗一思忖,揉著鼻子,且分外正當地說:“這個嘛,反正你還欠著我掛名費,就,就從那里頭扣吧?!?/br> 掛名費。 羅修撇著嘴角,跟我正正經經地算,這樂悅館,就開業的時候去過一次吧,后頭鬧得不可開交,該有點兒坐鎮的自覺,卻也沒出來撈過場子吧…… 巴拉巴拉一堆后。 “玫姐,你好意思么?”一個反問丟了過來。 然而,臉大如我,當即嘿著聲回:“好意思的?!?/br> …… 最終,我還是陪著羅修,去將東西給重新買了一道,而當結賬的時候,我倒是有心付,但可惜了,奈何這不是分文未帶么。 若非我后頭積極地幫著提溜了些東西,羅修怕是能一路白眼我。 慢悠悠的,隨人一起回了樂悅館,算是臨時起了念頭,才想著去看一看小白。 觀光似地走進樂悅館,里頭的裝備較之上回,又豐富了不少。至于羅修,給指了個地兒后,丟下我便往某處去了。 當然,人還不忘回頭提醒我賠錢的事兒。 也是夠死心眼的。 獨自朝后院兒的廂房挪,彼時正有十幾個弟子在空地上打樁,粗粗掠過幾眼,一推一擋,倒也打得有模有樣。 館里的某位師傅則站在一旁,不時指導一下。 嘖。 看著此情此景,我不禁腹誹,所幸只是掛牌,不然,羅修指定也會把我排過來這般教人,看著就沒什么意思。 唉,想來,我那小徒弟好像還被關在家里呢,也不知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杜師傅轉話過來,說人擱家里也沒荒廢下來,功法什么的,都有規規矩矩地按著我說的練著呢。 如此,倒也還好。 …… 左拐右拐地找到白江,一腳才跨過門檻,我捂著鼻子便又退了出來。 “我的天,你開花房呢?!?/br> 那寬敞的屋里,處處都擺著大盆子,高的矮的,一個緊挨著一個,而盆子里頭不是旁的,就是花,各種花。 紅的,白的,黃的,藍的…… 花色多得直晃眼。 但最讓我接受不了的,自然是那撲鼻而來,令人窒息的香氣。 止不住地噴出一個阿嚏,我默默地,又朝后讓了好幾步。白江莫名地跟出來,然后恍然,人對花粉過敏呢。 “對不住啊玫姐,這,這——”他一面說,一面垮著臉色,很是復雜地掃了掃屋子里的萬紫千紅。 我敷衍地揮了揮手。 意思很明確,趕快換個地兒先,再待下去,我怕是要暈死在這兒。 …… “什么情況???”好不容易回到新鮮空氣的懷抱里,我狠吸了幾口,撓著發癢的后頸,便去問人。 結果小白跟我說。 那些花兒喲,全是一個姑娘送給他的。 這—— 揚起調子一聲哎喲,我湊過去撇了撇人的胳膊,挑著眼色道:“你居然背著程妖,勾搭小姑娘去了哦~” 白江一聽程妖的名兒,急得是連忙搖頭擺手:“不不,我沒有,不是我?!?/br> 蒼天為證。 他真是什么都沒干,就是幾日前站在樂悅館門口,念著某人發了會兒神,然后很突然的,身前路過的一人要摔,他就好心地,順手扶了一把。 怎料,這一扶還脫不了干系了。 而更讓人糾結的是,那姑娘,似乎是天行館館主的千金。只因隔日,人就領著自己的爹前來致謝了。 他一面覺得不過扶一把的事兒,哪值得這般感激。 一面,又覺著姑娘的爹很是眼熟,仔細瞧了瞧,才發現,那不是不久前被自己踢了館的館主大人么。 ☆、第235章 求放過 猶記得上回被我踢出樂悅館的魏師傅,可是天行館的一把手。 而白江提起的館主,姓易,論武藝,不優不差,且排在自家武館的第五位,但論主事能力的話,卻是當仁不讓的第一。 無意去多了解一個大叔,我只想再問問那位給小白送花的小姑娘。 比如,姓甚名啥。 長得可還行? “好像,叫什么易天天,還挺上口的,至于那模樣,額,記不清了,反正是沒妖哥好看?!蹦嘲兹绱怂樗橹?。 一剎前還好奇著姑娘的我,思緒瞬時轉了個彎兒。假意咳了幾聲后,我問:“你說沒誰好看?” 白江看著我,天然的眸子眨了眨:“妖哥啊?!?/br> 嘖。 “妖——哥——???”特意將聲音拉長,我回盯著他,一雙眼賊亮賊亮的?;蛟S是這頗具興味的視線太過赤裸,白江始覺不對,一張臉喔,刷地一下就紅了。 怎——怎么。 叫得太親昵了嗎? 某白暗戳戳地想著。 我則暗嘆著搖頭,目光也挪向了別處。算了,他這小媳婦兒的樣子我都快看習慣了,實在是激不起什么調侃的欲望。 哎喲。 只能說程妖調教得好啊,還妖哥呢。 哎喲喲。 伸著食指往人肩頭的硬骨上輕戳了幾下,我記著言大夫曾說過的話,順便對白江一番善意地教導:“小白啊,好看是形容女人的詞兒,你這么亂用,小心你妖哥收拾你哦~” 只聽白江嗯了一聲,是幾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對對對。 不能亂用的。 然后這小子跟我說。 之前追人的時候,他每日少說也會蹦出三四句的你真好看,不為別的,就是想哄人高興,而那時候吧,人聽了稱贊,也是真的挺樂意的。 可這追到人之后,莫名其妙就變了。 什么好看啊,漂亮啊,只要一提人就惱,奈何他講習慣了,總是免不了地撞槍口上,這被收拾什么的,幾乎快是家常便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