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當我背對著門蹲在柜子前一陣翻找的時候,自我調整后已然恢復如常的千織適時叩門進了書房,那手上拎著萬華留下的糕點盒,是來尋言悔幫忙還回去的。 “言哥,我——” “織兒?” 掛念著方才不對勁的某姑娘,一聽見她的聲音,我便叫喚著回了頭,倒也還記得臉上畫著東西,可言大夫都說漂亮了,那定是可以見人的。 然而事實證明。 我信了他的邪! 千織聞聲,瞄向了擱一旁柜子前蹲著的我,正想著,原來玫姐也在這兒呢,結果就見我傻樣兒地一回頭,帶著一臉的…… “噗?!睆乃淖炖锉某鲞@么個字來。 我不禁歪頭。 噗? 結果緊接著,千織就捂著肚子哈哈的笑了起來。我真是很難得看見她大笑,還是在這么個節點。 莫不是被萬華刺激瘋了? 發懵地朝言大夫望去,他竟也是一副憋笑的樣子,不對勁,很不對勁。 想起臉上那未知的圖紋,我頓時睜大了眼,難道? “織兒,我臉上畫什么了?”沒找到鏡子,心里又急切著想知道,便只能問千織了。 千織勉強止住笑意,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了言大夫,這才瞧見那人的臉上也有著墨汁的印子,突然就猜透了什么。而且她相信,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也只有言哥一家,后者雖是丟給她一個隨意的眼神,可她要怎么隨意。 某女久久沒有開口,只讓我心里愈發的不妙。 跳起來幾個大步邁到言悔身前,我猛地一拍桌子,質問道:“你在我臉上畫什么了你?” 言大夫悠哉地坐著,竟是從桌子下,摸出了一面鏡子。 好家伙,我擱那兒翻了個底朝天,鏡子居然就在這人觸手可及的地方,耍人么。 二話不說地將鏡子搶過來,往臉上一照。 …… 我勒個槽! 瞬間氣急攻心。 “你——”抓著鏡面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著顫,咬牙切齒的話已經蓄勢待發。 “怎么?”言大夫卻是打斷我,一副自己沒做壞事兒的無辜樣兒,“你覺得不漂亮嗎?” 漂亮你個頭。 有誰會覺得一只王八漂亮的? 簡直了,打死我也沒想到,這人會在我臉上畫一只王八,還畫得賊寫實。 隔著桌子一把拎住言悔的領口,某人不做反抗地被我提溜起來,笑得無比燦爛。 好欠啊。 我瞇著眼,且朝身后的千織一揮手:“家暴現場,少兒不宜,織兒你先出去,順便給姐帶個門?!?/br> 額,千織拎著未曾放下的食盒,又知趣地出了書房,關上了門,而后靠在房外的柱子上,望著無云的澄澈天色,心頭發悶地腹誹著。 真是撒的一手好狗糧啊。 …… 屋內。 被我抓著領子往身前拽得俯下身的言大夫,待那門一關,竟是自主地往前湊近,然后偏著頭一低。 吧唧一聲就親了我一口。 “你——”片刻前還叫嚷著要家暴的我,頓時就軟了氣勢。 腦袋想的更多的卻是。 對著一張畫著王八的臉,他是怎么能做到親下口的。 言悔的雙手撐在桌上,壓著幾張喜帖,他穩著當前的姿勢,輕而易舉地就做回了主動方。趁著我的氣焰降了下去,他又是蹭過來吻上,害得我差點沒站住腳,所幸還揪著這人的衣領。 只是這無意地一揪,言大夫不禁壓我更多。 他俯著身,沒有退回分毫。 我仰著頭,沒能及時躲掉。 所謂的家暴現場,遂成了嘴上打架,氣勢雖是矮上了一大截,但少兒不宜倒是真的有。 唔。 隔在中間的書桌有點兒硌人的說。 “你站過來,這樣我親著好累的?!蹦衬刑蛑?,一副的吊兒郎當。 我沒出息地吞了吞口水,抓著這人的衣襟惱羞地推了一把,便松了手。后者坐回椅子上,往自個兒大腿上拍了拍:“過來?!闭f完盯著我的臉看了幾眼,又是忍不住的笑了。 …… 笑你大爺。 心里雖是又躥起了幾分忿忿,但到底也就剩了那么幾分了。 可是他讓我過去,哪能真的過去讓人抱著欺負。 千織可還在外面等著呢,我跟他這么在屋里膩歪,實在是臊得慌。 隨手抄過幾張喜帖往言大夫身上一摔,權當是發氣了,隨即,我便抓著臉帕,捂著半張臉躥出了門,草草地同千織招呼了一聲后,就找地兒清理臉上的涂鴉去了。 而如此一鬧,管他是小白的事兒,還是官關的事兒,我都忘了同言大夫說道一番。 …… 翌日,華總管替柳夏傳話來,說那官老沒能撐住,昨夜便徹底地斷了氣,死不瞑目。 有的時候,人的意志并不能扛住死神的鐮刀。老人家明明是吊著氣等著見孫女安好回來的,終究是沒能挨住,而不知身在何處,且又對此一無所知的官關,其實是最悲哀的。 情報處仍是沒能查出什么有用的訊息,我雖無奈,可沒有頭緒又能如何。 又隔上了一日,府門外來了貴客。 程妙芙登門拜訪。 嘖。 程妖不是答應好了要幫我看著,怎么就讓人不知好歹地往我這槍口上撞來了呢。 【作者題外話】:本意是想畫朵花的 但是一個沒忍住,就惡作劇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185章 反正不準撩撥人 魏國使臣此來是為了兩國聯姻的事兒,趙杏顏已然被選為命定之人,正事便算是了結了。在我成親的前幾日,她就會由魏國使臣捧著送回魏國,與太子完婚。 說來,這事兒本不急。 可因著程妙芙對言大夫尤為露骨的心思,王后娘親倒是比我還要不放心,便拐著彎兒地刺激了許淑一把,硬生生氣得人找上了國主爹爹,鬧著要讓魏國使臣盡早將趙杏顏迎回魏國,以免有心之人壞了這樁婚事。 國主爹爹的耳里過了這道風,倒是體諒起許淑為娘的苦心,便請了程妖入宮,商量起此事。 后者自然沒有異議。 千影鹿在他手,離趙的日子一旦定下,程妙芙就算再留戀趙炎,也得跟著隊伍回去,而這早于某人成親的日子離開,也就不怕她鬧出什么幺蛾子來了。 白輕衣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潛在的禍患一除,自家女兒的婚事就可以踏踏實實地進行了。 怎么說呢。 王后娘親為著我的人生大事,真的是分外的費心了。 …… 不過因著來者是客,在魏使逗留期間,國主爹爹倒是給了他們極大的寬容,像是這不打一聲招呼就登門的無理舉措,也就無可批駁的了。而沒什么理由閉門謝客,就只能敷衍地應付一番了。 眼瞧著一個覬覦我家男人的女子湊上門來,憑我那點小心眼,是怎么也不可能放任他倆獨處的。 萬一被吃豆腐了怎么辦。 同言大夫一齊坐在正廳的上位,我揪著從耳后垂下的小長辮,對著他落下警告:“你一會兒,不準笑,不準主動搭話,不準——” 才想了兩句我就憋不出旁的內容了。 “反正不準撩撥人?!蔽覈烂C地總結道,本就是個難纏的,言大夫勾勾指頭,怕是就能生撲上來,故而我得先招呼好了,省的又將那人的魂給勾緊了一遭。 言大夫側眼掃著我,眸中的戲謔目光相當明顯,而他一字不吭,我就當他是默認了。 程妙芙今日并未作颯爽的裝束。 繁復的發髻,嬌美的妝容,嫩色的衣著,當她扭著腰肢斯斯文文地踏進廳堂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瞧錯了人,然而細細地瞄上幾眼后,是程妙芙無疑。 嘖。 不僅精心打扮了一番,倒還走了別于平日里的柔弱路數。 野心不小啊。 …… 程妙芙隨著華總管的引領來到此處,見某女女主人般地坐在上位,未有起身迎候的打算,眼色被壓抑的分外濃郁。 她并不清楚,自家大哥是怎么的,竟能從洛玫的手中換來千影鹿。要知道,這領下王命的是她,做成此事的卻是大哥,功勞自然算在后者的頭上。 且王上調給她使用的黑蛇,連半條都沒有收回來,獵場之爭后,她的人私下進圍場搜索了好幾回,依舊未見蛇影。程妙芙隱約覺得黑蛇的銷聲匿跡和洛玫脫不了干系,卻又得不到確切地證實,再者,她是真的不覺得這個女人能有多厲害。 哪怕是獵場之爭輸給了對方,程妙芙仍是打心底的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