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她說:“算來也有二十來年了,白家傾頹,大哥獨挑大梁,我們卻在那個時候離開了白家,大哥他,該是有怨的?!?/br> 離開,白輕衣又在心底將這倆個字嚼了一遍,她何嘗不明白,那不叫離開,而是背棄。 即便是不得已。 他們終究還是背棄了白家,也背棄了疼愛她的大哥。 “小姑,父親他從未怨過你,不然,也不會囑咐我前來問候了?!卑捉犞窃?,只怕小姑會生出嫌隙來,是連忙地解釋,右手更是往兜里撈去,“這,這是父親帶給你的禮物?!?/br> 我瞧著那攤在某人掌心的東西,整個人都僵了一瞬。 青鳶釵? 別是小白為了融洽老白與王后娘親的關系,臨時撈了這東西出來充數吧,嘖,那可是程妖送的定情物啊,他能舍得? 白江不解我的視線,犯傻地低頭看了一眼,當即臉紅紅地將手收了回去:“我我我,我拿錯了?!?/br> …… 【作者題外話】:出差中,明天起,會少更,請見諒 ☆、第177章 一百年,不許變 白江收好釵子,又接著從一個兜里翻到另一個兜,想掏出來的東西,卻偏是找不著了,他不禁急得直蹦。 我無語地掃了一眼,倒是在他身后的地上瞧見了一個白紙包,大概是方才被我摔下來后,掉出去的? “是不是那個?!蔽液眯牡刂噶酥?。 白江一扭頭,喜意才上眉梢,卻是又神傷地壓了下去。 東西倒是那個東西。 可自己好像摔了倆回在那處,會不會給壓著了???忐忑地將東西拾起來,小白背對著我們,一陣的窸窣。 呼——還好。 寬下心來的白江揚著笑轉過身,裹著白紙的一坨便遞向了王后娘親。 后者接過,慢慢地剝開了外層。 是面人。 依著老白的模子捏出來的面人。 白江盯著那完好無缺的禮物,心里仍是慶幸的,我卻在近距離的打量下,發現了那面人頸上的裂痕。結果下一刻,在王后娘親情緒漸起的時候,只聽咔吧一聲,面人的腦袋突地從身體分離開,是咕嚕嚕地掉在地上滾起了圈兒。 某男霎時瞪直了眼,面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便整個石化。 心里直轉著倆個字,完蛋。 雖然不厚道,但一抽氣,我便禁不住地笑出了聲,小白這運氣也真是讓人佩服佩服啊,居然把老子的腦袋給摔掉了,誒,好像是我把他摔下來的,嗯,不關我事,繼續笑。 哈哈—— 王后娘親自然也沒料到那面人會突地變成這般殘破的樣子,微怔后,她往地上尋了尋,且將面人的腦袋拈了起來,又走到桌邊坐下,倒上一杯清水,潤濕了指腹便往斷裂的口上抹,算是勉強將兩截黏回成了一個。 整個過程,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更別說去責難搞砸差事的小白了。 無聲地看著手中的面人,被打斷的情緒,是抑制不住地又躥了上來,只是那浮現的回憶,旁人卻是看不著的。 …… “大哥,送你的?!蹦暧椎陌纵p衣站在兄長的面前,臉上手上滿是泥巴。 白仲清茫然地攤開手,一個歪歪扭扭的小泥人便落在了掌心,約莫是和多了水,一粗一細的小腿站都站不牢,眼瞧著要摔,他連忙翻起一只手去扶,結果力氣用得大了點,啪嘰一聲,拍成一堆稀泥。 白輕衣哇地一聲就哭了,嘴上還念著:“大哥死了,大哥死了,嗚——” 白仲清:“……小妹?!?/br> 好不容易將人哄住,才知丫頭是捏的自己,按她的邏輯走,把那泥人毀了,可不就是自己死了么。 而白輕衣雖是暫時沒了哭音,小臉卻還是皺巴著,怎么看,怎么委屈。 到底是自己糟蹋了小妹的心意。 白仲清便撂下承諾,自己一定會捏一個大哥還給她。 但是他身為白家的繼承者,尚且稚嫩卻已是重擔壓身,且不說有沒有那閑工夫做旁事,就算有,他也忙得記不得了。 而白輕衣,也記不得了。 直到這一刻。 她才又突然想起了,想起為著那個泥娃娃,他們還勾過小指頭,說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呼。 真的沒有變。 只是來得晚了些。 …… 有些時候,一旦陷入某種情緒,便沒什么心思去顧及旁的人或事了,王后娘親亦是如此,她三言兩語地打發了我,也打發了小白。 明明彼此還有很多話要說,卻是甚為突然地封了口。 我將想問的話吞進肚里,同小白相視了一眼,便知趣地退下了。 …… 坐上馬車晃悠著出了宮門沒多遠,我隨口對車夫丟下幾句話后,便下了車,讓其先走。等我兀自拐過幾道彎,先行躥出宮的小白才蹦跶了出來。 “玫姐!”他一邊喊,一邊朝我招了招手。 雖然名義上,他是我表哥,我是他表妹,可畢竟習慣了以前的相處模式,所以這即便揭開了一層關系,我倆還是該怎樣怎樣。 周遭走過幾個路人,我拎著白江的衣襟是不住地壓著聲音念:“今日你所聽到的,看到的,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程妖也不行,明白嗎?” 王后娘親會將秘密告訴給小白的原因,我只猜得到一點,那就是人都聽見了,欲蓋彌彰什么的大可不必。 若要追究更多。 估計便是因著老白的關系吧。 可是這樁秘事不能再有誰知道了,哪怕是相熟的人也不行。 “若是你敢說出去一個字……”雖是相信小白的人品,可是威脅一下終是沒差的。 然而不等我落下一串駭人的警告,這人便高舉起手作投降狀,是分外麻溜兒地對我說:“我保證,一個字也不說?!?/br> 縱使心中疑惑多多,可白江并不是那種刨根問到底的人。且他也不傻,今日所知的那個秘密,分量有多重,心頭自是有所掂量的。 聽了他的話,我卻是緊接著一句:“保證有屁用,發個毒誓聽聽?!?/br> …… 小白一臉受傷地看著我:“玫姐,你不信我?” 額。 好歹是同過生共過死的哥們兒,被他這么一問,我倒是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可雖然意識到了,也不能就此算了。 輕咳一聲,我抿著唇松開手,然后擱某人被我抓皺的衣襟上理了理,腦瓜子陡的一靈光,找到了說辭:“我當然信你,不過,這個這個,咱們做個比喻啊,你知道程妖喜歡你,也相信他確實是喜歡你的對不對?” “???對——”雖是不解我怎么就說起程妖了,可這一提,小白是不由自主地臉紅了起來。 …… 羞個毛啊。 忍住想給他腦瓜子一記的沖動,我接著道:“嗯,那你心里都清楚了之后,還想不想聽他親口說一句喜歡你呢?” 某男答起話來是分外的老實:“想?!?/br> 真是承蒙配合。 “得嘞,同理可得,我雖然相信你,但我還是想聽你發個誓,明白么?!蔽乙幻嬲裾裼性~,一面不耐煩地抬腳踢了他一下,根本不給丁點兒的思量空間,“趕緊的?!?/br> 【作者題外話】:站了一天,累癱 ☆、第178章 小白的懷疑 白江有點亂。 總覺得那落在耳里的一句句,好像很有道理,卻又有哪里不對勁兒的樣子。 這么繞著繞著,又被我催促著踹了一腳,只當我說的是正理兒,翹著三根手指頭便把毒誓給撂下了。 好騙得不行。 而既然都扯到程妖了,我當然是八卦地想要多了解一點:“小白,聽說你和程妖睡上了?” “睡?咳咳咳——”口水一嗆,那本就紅著的臉,這下咳得更艷了。 好不容易緩下來,小白復又扭頭,瞪著眼道:“哪哪——哪有,你聽誰說的?” “程妖啊?!?/br> 白江懵了一下,隨即回:“不可能,那是成親了才能,才能做的事兒,我最多,就是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什么也沒做,真的,什么也沒做!” 這反應有點兒激烈啊。 不過細細一想,我又明白了,小白這是將睡的意味往深層次給理解了呢,嘖嘖嘖。 我戲謔地攀上他的肩膀,挑著眉說:“人家的睡,那就是躺在一張床上,蓋著被子純聊天,你這小子,想哪兒去了呀?” 這樣啊。 腦中繃著的弦一下松掉,白江傻笑了幾聲,擺著手掩飾:“沒什么,沒想什么?!?/br> 可以掩飾得再拙劣點么。 “玫姐?!蔽視何淳局环?,這人倒是主動對我開口了。 靠上邊兒上的墻,我仰著頭望天:“你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