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鬧騰過后,我也犯了困。 習慣地向他靠過去,才閉上眼,今日的一幕幕又從腦海里過了一遭,我迷迷糊糊地對言大夫說:“阿悔,鶯兒不理我了?!?/br> 她喚的是洛姑娘,再不是玫姐了。 再也不是了。 言悔的手頓了一瞬,才又接著輕拍??磥砟侨盏墓室馐柽h,還是讓葉鶯的心里生了隔閡,這很無奈,但到底是生分了。 本是故作的陌生人。 不想,卻是真的成了陌生人。 “我也不要理她了?!被璩林?,我好似又瞧見了那雙閃躲的眼睛,不由吐出這么一句氣話來。 看來是傷了心。 言悔多余的安慰話被我這突然一語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濕熱的鼻息掃在臉頰。 他不過說了一句:“好,不理?!?/br> …… ☆、第141章 失蹤人口 心大如我,無論前日有何情緒,擁抱著新的晨輝卻是拋了個干干凈凈。 只是當我才伸下一個暢快的懶腰,言大夫則坐在一旁,品著香茗,悠悠地對我提醒了一句:“你的魚,又死了一條?!?/br> 我愣了一下。 魚。 什么魚? ! 我連忙沖到那琉璃缸旁一陣地看,果不其然,一條魚正翻著白肚浮在水面兒上,而僅剩的一條,似乎也不怎么活潑了。 別吧。 我不就懈怠了一日么,而且還是因著進宮赴宴,怎么它就自暴自棄,赴了黃泉了。 等等。 我拎著那條死魚的尾巴,直提溜到言大夫的眼前,而后一番質問:“你怎么都不幫我照看一下?!?/br> 雖說我是離了府,可這人卻是在府中呆了整整一天。 且他知道我養著魚,居然見死不救么。 “那是你的魚?!毖源蠓蛏陨院笱?,不動聲色地挪開了茶杯,避開那正滴答著泛著腥氣的水珠,“且我有正事要忙?!?/br> 哦喲喲。 丟給我養的小魚就不值得寶貝了。 就他那成魚金貴? 不過。 “什么正事?”我機靈地抓著這點詢問,魚什么的,暫且不提。 然后言悔告訴我。 他畢竟是一個大夫,之前府中尚有一個王萬華和莫言用得著他cao心,如今閑下來,實在是很不習慣。 于他而言,行醫救人方是正道,而不是真的做起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來。 故而,他昨日在書房里搗鼓了一天的折子,想奏請國主的恩準,恩準自己在王城開設濟世堂,行醫救人。而那折子,今日已呈了上去。 哦—— 就是又要開醫館嘍。 那么。 就又有錢賺嘍。 “你想開就開,為什么還要寫那勞什子的奏折?”我一邊說著,一邊將那死魚包起來,打算等會兒拿去給芃芃,當個小零嘴。 言大夫被我一問,無奈地攤了攤手:“現在可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br> 畢竟坐著皇子的位置。 一切都要按規矩辦。 說來的確麻煩了些,可他并不怕麻煩。 我想了想,大概是那么個理兒,便隨口一句:“哦,那你加油?!奔佑烷_個醫館賺外快。 “就口頭鼓勵?”某人得寸進尺。 呵。 我念起方才的魚兒來,不過淡淡一笑,對他道:“那是你的醫館?!彼?,和我干系不大,我才沒必要獻殷勤呢。 言大夫被我一嗆,只是嘖著嘴輕點頭。 可以啊。 還有報還報的。 …… 千織自萬華走后,多是幫著料理王府后院,一副淡然無謂的樣子,該說說,該笑笑。其實我知道,她并不好。 如今,萬華已入翰林院,既恢復了神智,又有那么個富豪爹相助,倒也不用擔心旁人欺負了他。 而莫言一面在王府蟄伏,一面則等著暗部匯集,零零散散地聚下來,倒也有四支人馬了,言悔將人安排在后院,畢竟那些漢子粗獷得顯眼,還是別放到前院去惹人生疑。 近日,千織曾和莫言爭執過。 為的自是報仇的事兒。 莫言不許千織插手,而千織死活都要參與。 倆人僵持下,終是莫言這個兄長高占一頭。 此刻我踏進小院,便見著氣悶著坐在院中的千織。說實話,我也不想這妮子去湊那個熱鬧。 當哥哥的心疼meimei,我這做jiejie的,又豈會看著meimei被牽扯進危險之中呢。 一邊喚她,一邊將魚丟在石桌上,風聲驟起,只見隱于某處的芃芃俯沖而下,叼著魚又躥回了樹上,一仰頭,便囫圇地吞了下去。 不夠塞牙縫啊。 千織應了我一聲,復又低頭。 也是走近了,我才瞧清這妮子居然握著筆桿子,鋪著白紙,正在一筆一劃地練字。 “寫字呢?”沒話找話,我也很無奈。 千織一臉正色地回:“不,靜心?!?/br> 額。 那我在這兒是不是煩人了。 捧著腦袋看著她練上了一會兒,我硬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安靜地不像話。 等到千織撤下那張滿是墨跡的紙張,又換上了白凈的另一張后,她筆尖一頓,微側頭對我道:“玫姐,你沒事兒做么?!?/br> …… 這是,嫌棄我在這兒礙事了么。 片刻的發懵中,我下意識地回:“沒啊?!?/br> 正要識相地接上一句,我這就去找事做,絕不鬧你之類的話,豈料這妮子卻是動了筆,嘴上且淡淡地說:“那能幫我去四魂幡查件事兒嗎?” 咦? 千織的確是早就知道我一枝玫的身份,可讓我憑此幫忙卻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而這種時候委實不多,我當即毫不猶疑地回了話:“能!” 也許是我應得太利索。 千織不自禁地笑了笑,想要先說一句謝謝,卻又記起我之前的囑咐來,便吞了回去,開門見山道:“我聽阿哥說,白佑義失蹤了?!?/br> 聽莫言說。 怕是偷聽吧。 不過,白佑義失蹤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可算算日子,離草原的那雅爾大會只剩幾日,怎么也是該在那兒的。 念此,我隨口一回:“嗯,他應該和你十三叔在一起?!?/br> 說完,我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還將那仇人稱作千織的十三叔,會不會引得這妮子不快啊。 好在她似乎并不在意的樣子,聽我這般回,不過搖了搖頭。 本該是和十三叔在一起的。 可是沒有。 說來,我雖是托了情報處的人幫我盯住白佑義的蹤跡,可畢竟沒有特別的留意,心思更是從一個地兒換到了另一個地兒,獨獨沒有放到此處。 而莫言也不好多麻煩與我,在收了幾支暗部的人后,便遣了自己的手下去往草原,潛入了十三叔的營帳,以窺探其行跡。 但是前幾日,眼線傳來消息,說那白佑義,于一夜之后,悄然失蹤。 這人畢竟是那雅爾大會的貴賓,現任鷹王自是派了不少的人前去尋他。而鑒于白佑義的身份,使得此事并不好傳回王城,免得遭人構陷。 鷹王便掩下這樁意外,對外聲稱白佑義染了風寒需要靜養,另一面則仍是不休地搜尋。 可惜。 偌大個草原,就這么丟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