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可是數日前,芃芃找到了她,還,還帶著九叔血淋淋的頭顱,甚是突兀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九叔,是十三鷹中的又一個,也是同自己最親近的一個。 那顆已經冰冷的頭顱,無不在告訴她。 九叔沒了。 沒了。 …… 所幸是夜間,才不會驚到旁人。 放下頭顱的芃芃,又將九叔的額帶一拉一拉地扯了下來,叼到了尚在怔愣中的,自己的手中。 她木木地翻到背面,上有血字,傳遞著九叔最后的訊息:織兒,我知道你還活著,阿漠也活著—— 兄長還活著? 且被白佑義囚禁在府中? 這些訊息來得唐突。 她兀自硬撐著,按草原的習俗,悄悄地處理了九叔的后事,神思倦怠了幾日,便又被九叔手下的幾人尋到了。 本想等召集全了九叔的暗部,再做打算。 卻是探得白佑義離了王城,雖是機不可失,可她仍是猶豫,自己這方才幾個人,且又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如何闖進白佑義的府邸救出阿哥。 糾結之下,竟又知王萬華出了事。 這才心里一橫,策馬趕去了王城。如此人都來了,而兄長就在那宅子里的某個角落,如此近,近得讓她按捺不住。 于是昨夜一時沖動,就這么領著人去了。 結果自然是慘淡的。 幾個人而已,哪能敵過眾多的府兵。 好在,至少是被他們探出了兄長的所在,箭矢齊發之下,這才沒辦法逃了回來,而幾人之中,自己最弱,會受傷也沒什么稀奇的。 眼下便是這么個狀況。 自己仍在等待暗部聚集,可白佑義就快回來了,到時候,只怕會更難救出兄長,必須快點兒行動,才能占得先機。 …… 聽起來也沒什么復雜的嘛。 不過,難怪我一直沒見著白佑義呢,原是出了王城,可他是去了哪里呢。隨口問了千織,她也不清楚,畢竟自己的人手不夠,去盯一個白佑義實在夠嗆。 這一問只能作罷。 而關于白佑義一切舉止的背后有何深意,目前來看,沒有線索,也猜不出什么,索性等救出了千織的兄長,再來探討。 “玫姐,你說得像是已經把阿哥救出來了一樣?!睂τ谖疫@胸有成竹的姿態,千織的表情很微妙。 揚起自信的笑,我攥著拳頭道:“勢在必行嘛?!?/br> 既然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千織這才有了心思問我:“要不要告訴言哥?” 千織雖是不計較言悔和白佑義的關系,可卻是擔憂著,言悔是否對自己與白佑義之間的仇怨有所在意。 她一直都若無其事地站在言悔身前,可心里總是不時糾結著要不要告訴言悔實情。 唉,傻姑娘。 正主兒可是站在你那邊兒的。 “告訴啊?!蔽艺f得無所謂,其實心里并不大想讓言悔知道這件事。 倒不是如千織所想的顧忌言大夫,而是這一說不免要將營救千織兄長的事給爆出來,萬一他攔著不讓我去怎么辦。 唉。 奈何我發了誓,不能對他有所隱瞞的,真是當時的沖動,如今的債啊。 撫慰著依舊忐忑的千織,我默默地想,還是老實交代的好,若是被攔,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吧,再不濟,就以美色相誘嘍。 【作者題外話】:差點睡忘了更新。。。我悔過。。。 ☆、第109章 營救小分隊 不想我將整件事告訴言悔,正擔憂著他要有所阻撓的時候,后者只反問了我一句:“我像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 誒嘿。 我嬉笑著挽住他的手,討好地說:“是是是,您啊,最明事理了?!?/br> 然而不算完。 言悔和千織均是放心不下,都鬧著要跟我一起去。 “去干嘛,拖我后腿嗎?”我沒好氣的反問道,這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哦不對,言大夫可要比千織厲害多了,但他占著一個皇子身份,怎么也不合適。 畢竟是闖人府邸,救個嫡長子什么的,還是謹慎為好。 倆人被我嗆得一哽。 誰讓他們放我眼前,確實是菜的不行呢。 左右是打消了他們的念頭,接下來便是一番籌劃了。 要知道,千織草率地闖入白佑義的府邸已是打草驚蛇,昨夜才去過,今兒便再潛進去,遭遇的防守只會愈發的嚴密,還不如多緩上幾天,待那守備松懈幾分,也可少些麻煩。 再者,尚不知白佑義什么時候會回來,所以這到底該緩上幾天,也是很難確定的。按千織的意思,得搶在白佑義回來前,將人救下。 如此想來,有些情報就顯得尤為重要,而我所能依仗的自然是四魂幡的情報處。 只是當我躥到情報處做下委托時,將我盯得死緊的柳夏又陰魂不散地找上了門,在知曉我是在查白佑義的行蹤和其府中部署之類的事后,他不由疑惑。 這是查到白佑義頭上了? 我無語地打消他的疑慮,簡單道:“救人而已?!?/br> 哦—— 救人。 跑到自己男人的親娘舅的府上救人?這可真是挺新鮮的,柳夏不禁好奇地問:“救誰?” “關你屁事?!?/br> …… 柳夏不僅沒惱,倒還和我糾纏不休了起來,這人怕是閑得慌吧。 我一再無視,他沒了法子,跺著腳又有了主意,攀著柜臺甚是悠哉地看著我,說:“你可知百仞君?!?/br> 百仞君? ! 難道是指那柄在兵器譜上排名前十的腰帶劍?念及我可是叫這人幫我尋一把軟劍來著,別是找來這么好的東西了吧。 當即精神振奮地問:“怎么,在你手里么?” 柳夏傲嬌地嗯了一聲。 哎喲喂。 “是不是給我的,是不是!”我蹦跳著一陣兒地問。 “虧錢的買賣我可不做?!焙笳唛e散地搓著指尖,裝模作樣地吹出一口氣,輕輕地甩著手,“拿東西來換吧?!?/br> 說是拿東西來換。 這家伙不就是想刨根問到底么。 百仞君著實難得,我猶豫之下,讓他發了個不會泄密的毒誓,方才貼在他耳側道出兩個字,正是千織兄長的名諱。 顏漠。 其實,柳夏那柄劍本就是找來白送給我的,也是怪我一時心切,竟被這人三言兩語地給套了進去,偏偏自己還不自知。 一個名字換一柄百仞君。 我美滋滋地以為是自己占了便宜。 而柳夏從我口中得了這個名字,微愣后,更加困惑:“顏漠?你說的可是那個鷹王的嫡長子?” 要說柳夏知道這些個人啊事的,我是一點兒也不奇怪,畢竟么,這人雖著掛著閑職,可到底是官場上的人。 “嗯,就是他?!?/br> 怎么可能,柳夏搖著頭滿是不信,嘴上還念著:“他不是死了嗎?” 嘖。 看來柳夏知道的還不少呢。 聞此一句我不免要多加探尋:“說來聽聽?!?/br> 柳夏移著視線,兀自整理了一下思緒,毫不吝嗇地道出了一切。 草原十三鷹乃是歸附于趙國的部族,可半年多以前,白佑義翻查出不少的證據來,向國主奏報,說這鷹王有謀反之意。 國主自打遭遇過一次教訓慘痛的叛賊攻城后,對這些謀逆的事兒是絕不姑息,當即準了白佑義在鷹王動作前,先行將其剿滅。 而那時傳來捷報說,鷹王這一分支,凡是血親之內的人,均無一存活。 自然,就包括顏漠。 不過人活著呀。 不止顏漠活著,千織也挺過了滅族的陰霾,說起來,千織還是被某個將領給掉包而出的,若是沒有被這么攔上一腳,那千織此時,會在何處。 她好歹也是鷹王的女兒,比起桐嬤嬤和千織,可有價值多了。 我同柳夏這么一合計,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來,白佑義居然是瞞著國主將鷹王的嫡長子給扣在了自己的府邸,居心叵測啊。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