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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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月拿母親沒辦法,轉頭去看劉茂:“阿茂,你勸勸娘?!?/br> “娘的性子,jiejie還不知道嗎,我如何勸得了?再說,我也不想勸,jiejie,這平陽府的大夫治不好你的病,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的……就算不認皇上,你舍得撒手拋下我跟娘,還有晉芳嗎?我們一家子相依為命,二十年了,我不會讓你死,相信jiejie你,也不會舍得讓娘一個人去京都的,對嗎?” 劉月呆呆得看著這弟弟,半響,長嘆一口氣。 她扶著盧晉芳的手,走入了廂房。 …………………… 文德殿里,祁徽坐在闊背大椅上,將幾卷奏疏予陸策看。 陸策看完了,笑道:“這些年,曹國公仗著太后的勢,確實沒少欺壓這些宗親,而今皇上親政,揚眉吐氣,他們趁這次端午節想回京,拜見皇上,也是人之常情?!?/br> “你再好好看看?!逼罨仗裘?。 “皇上是說,靖王不在此列嗎?” “還有周王?!逼罨绽湫Φ?,“想回京的,都是些毫無兵力的,不過想祈求朕的庇護,像那成王,自個兒封地都被劫匪洗劫了,日子怕是過得捉襟見肘,而靖王,周王,各自都有大量兵馬,尤其是那靖王?;首娓该偸匚鞅?,一家獨大,這些年趁亂,更是不知招募了多少麾下,不然陳賢也不至于打不過,而今朕親政的消息傳出去,唯獨他兩人沒有回應?!?/br> “靖王上回既與陳賢的兵馬起了爭斗,怕是在猶豫皇上的態度?!?/br> 祁徽看陸策一眼:“他若是能交出兵權,此罪或許可免,不過你猜,朕若傳達此話,請他端午前來京都,他可敢來?” 陸策目光閃了閃:“倒不好猜測?!?/br> 祁徽道:“楊凌派人去探查,他確實是在封地,那朕便先試一試?!彼闷鸸P,寫下一道詔書,過得會兒抬起頭道,“去年端午,朕不曾看到龍舟賽,今年各路藩王入京,斷不能如此?!?/br> “微臣定會嚴加防范,”陸策忙道,“皇上煌煌天威,又體恤百姓,京都jian佞盡除,想必也不易作亂了?!?/br> 兩人說得會兒,陸策告退而去。 祁徽又看了好一陣子的卷宗,將衙門內各大官員悉數了解后,抬起頭時,只見太陽已有些西斜。 快要到申時了,他站起來。 長青,長春忙上來伺候。 “去延福宮?!逼罨盏?。 但臨走時,突然又折了回來,剛才屢屢說到端午,他倒是想起陳韞玉送得香囊了,走到御案前尋到一個檀木盒子,將那香囊找出來。有蓋兒,上面竟也蒙了一層灰,娃娃臉上臟兮兮的,他拿起來看了看,嘴角一翹,心想陳韞玉那小臉上若沾了土,定也像這般可笑。 拿手一拍,放入衣袖。 祁徽一直都很忙碌,那日隨他去治病之后,又是一陣子不見,把詢問太后的事情都耽擱了,眼看下個月又要到端午,想到去年此時,太后叫她去白河觀龍舟,慈和的樣子,陳韞玉心頭難過。 太后被關在鉛英殿,聽聞門外禁軍把守,不得出門一步,誰都不準探視,她心想,在這節日,太后也要孤零零的,趁著空閑,便是做一條長命縷。不知太后往前如何,在她眼里,太后是個好人,不止待她寬厚,待祁徽亦是如此,她不明白,母子兩個為何會這樣反目成仇。 宋嬤嬤卻是恨鐵不成鋼:“該做的不做,不該做的,卻要做!娘娘,你這長命縷,如何送出去?” “我到時自然會請求皇上的,皇上同意,不就能送出去了嗎?”陳韞玉側眸看著宋嬤嬤,“吳家受了滅門之禍,太后家人死絕,我只是想以此寬慰下太后罷了,又不做別的。您放心,皇上若實在不同意,我也不會如何?!?/br> 聽到這話,宋嬤嬤有些自愧,他們陳家乃太后遠親,可如今只能避之不及,誰敢與太后沾個邊呢?偏偏這孩子不同,宋嬤嬤柔聲道:“娘娘,你聽奴婢的,切莫去問皇上……” 正說著,卻聽后面一陣腳步聲,回過頭,竟是祁徽到了殿內,宋嬤嬤嚇一跳,看向桂心,眼神冷厲。 桂心面色發白,偷偷擺手。 看來是皇上沒有叫人傳話了,許是想看看陳韞玉在做什么,宋嬤嬤忙使眼色,想讓陳韞玉把長命縷藏起來。誰料她卻沒看到,正站著請圣安,倒是叫祁徽發現了,走上來道:“你在編長命縷?” 紅黃藍白黑,五色絲線纏在一起,做了一半,在一頭鑲了祖母綠的珠子,祁徽嘴角略翹,心道她倒是知趣了,竟然這么早就開工。他放下來,淡淡道:“這祖母綠,有些奇怪?!?/br> 正好他先開了頭,陳韞玉順水推舟:“太后喜歡祖母綠的珠子,故而妾身便是鑲了一顆,不瞞皇上,妾身一直有件事相求,望皇上……”話未說完,耳邊聽到男人的聲音,“太后喜歡?” 十分的冷,好像是嚴寒的冰雪,陳韞玉心頭咯噔一聲,后面的話就憋了回去。 哪里想到,祁徽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將這長命縷放到她面前:“這東西,是你做給太后的?” 剛才宋嬤嬤屢屢警告,她沒有聽,沒想真的惹他生氣,這種樣子,跟昏君的時候一模一樣,她記得……是了,是那次端午節,她叫他不要煉丹,他突然就發了很大的脾氣,后來佩戴在身上的香囊就不見了。 陳韞玉心頭咚咚直跳,不敢說話。 然后就見祁徽一把將那長命縷用力扔回了案上。 他面色陰沉,薄唇緊抿,陳韞玉嚇得臉都白了,只感覺祁徽下一刻,好像會要自己的命,正覺驚悚,低下頭準備挨罰,卻見男人的手垂下時,有一樣東西從他寬大的袖中掉落了下來。 紫紅色的緞面,巴掌大小,是一個香囊。 她去年做得香囊,躺在地上,上面的福壽娃娃好像在朝她笑。 陳韞玉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福壽娃娃: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我要保住皇上的臉。 祁徽:……滾! 陳韞玉:(^o^)/ 第30章 那香囊,她一早以為被扔了, 哪里想到會出現在這里。 陳韞玉撿起來:“皇上, 這不是妾身做的嗎?” 剛剛太過惱火, 不小心將它拋了出去,祁徽渾身一僵, 白皙的臉上有些泛紅, 心道, 怎么偏偏這時候掉了,太不像話了!伸手將那香囊拿過來收回袖中:“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明明就是的啊, 她看得真真切切, 這針腳, 這花樣, 都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陳韞玉道:“有福壽娃娃,是妾身的?!?/br> 祁徽感覺臉更熱了, 早知道,今兒就不該折回去把這香囊找出來,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勉強鎮定下來,淡淡道:“既然送了,便是朕的,什么你的?” “是皇上的,不過, 妾身真的沒料到,還能再見,”她很驚喜,都一年了,這么長的時間,她自個兒戴的香囊都舊了,早早摘了下來換做新的,沒想到這一個還好好的呢,沒有什么破損,“皇上平時也放袖子……” 再問下去,他實在沒法答了,祁徽低下頭堵住她的唇。 周圍一干奴婢,都驚了驚。 剛才還雷電交加,不知道要下什么暴風雨呢,這會兒突然就風和日麗了! 宋嬤嬤原本也急得不行,這會兒眼見有好轉,連忙揮袖,領著她們輕手輕腳退出去,暗道皇上這樣主動,可見已經消氣,但愿這主子不要再發渾了。 陳韞玉也被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驚慌,只力氣不如人,被男人往懷里一帶,貼在胸口,后腦勺又被壓緊了親吻,幾下就感覺透不過氣,昏頭轉向的,任由他采擷。 好一會兒,祁徽才松手,陳韞玉慢慢睜開眼睛,正對上男人的唇。好像櫻花,比她上次摸到的還要紅,可見這陣子又有進展,驚喜道:“皇上,傅大夫可說您的身體要好了?” “怎么?” “很紅呢,有血色了!”她指指他的唇。 祁徽嘴角一勾:“是好多了?!贝鬼此敲锤吲d,想到那日他病重暈倒,她翻來覆去的不睡,說要同自己挨一起,心頭便是一軟,摟住她的腰抱起來,放在書案上。這樣離自己更近了,親起來方便,他垂下頭,好像品嘗甜點似的,一下又一下。 藥香微微的熏,親得又十分溫柔,叫她全身都有點酥麻,比起霸道的,當然更喜歡這一種,好似春風,陳韞玉有種十分歡喜之感,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輕聲道:“原本妾身以為皇上將妾身送的香囊丟掉了呢?!?/br> 祁徽一怔。 當時覺得陳韞玉讓他分心,看到香囊就會想起她,便是眼不見為凈,將香囊收了起來,沒料到,她竟以為自己扔了。不過轉念一想,又正常,他一年都沒有戴在身上,她生了誤會,難怪看到了盯著不放,問個不停。 “若朕真的丟了,怎么辦?”他揶揄,“會傷心嗎?” “怎么會不傷心?”這真是她的傷心事,陳韞玉哼了哼,“反正妾身做得鞋子,皇上是肯定丟掉了?!?/br> 祁徽撲哧發笑,捏捏她的臉:“誰讓你做得那么不舒服,你是想讓朕穿得腳疼。你想想,往前朕就光煉丹,并無別的事情,都不想穿了,別說現在,你這女紅是得要練練了?!?/br> 陳韞玉想一想:“那我好好做一雙舒服的,皇上會穿嗎?” “先做了再說?!?/br> 陳韞玉撇嘴,果然嫌棄她的手藝,不過她的鞋子做得真有那么差嗎?以前在家中,爹爹都穿得呀,從來沒有說過的,眼睛轉了轉:“那還是先做香囊罷,皇上喜歡哪一種花樣?”她垂下手,打算去找花樣冊,誰想卻碰到了那條長命縷,登時臉色微微一變,將它抓在手里,暗道,這請求,是不是再也不能說出口了?他剛才生那么大的氣,許是碰到逆鱗。 可到底是為何呢?她秀眉擰了起來。 這神情,祁徽看在眼里,想起往前他曾故意試探,問她是不是喜歡太后。 她說是。 這女人,果然什么都藏不住。 他握住陳韞玉的手抬起來,往那長命縷瞄了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覺得朕對太后很是無情?” 陳韞玉心頭一沉。 對太后來說,怎么會不無情,她的親弟弟,她的親外甥全都被殺了,自己也被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囚禁,任誰看,都是可憐的,陳韞玉微微吐了一口氣:“在妾身看,確實如此,也許妾身不是皇家人,不明白皇上與太后……” “不明白,你還做長命縷?” “不明白,妾身才更同情太后啊,無緣無故落得這個結果,”陳韞玉頓了頓,鼓起勇氣道,“妾身晚上想過許多次,卻始終找不到答案,妾身深覺惋惜,望皇上可以告知?!?/br> 呵,初生牛犢不怕虎。 自從吳太后移居鉛英殿之后,他一直都沒有做任何決定,也沒有任何人,敢同他提起吳太后,陳韞玉是第一個…… 祁徽眼眸瞇了瞇,沒有說話。 男人氣色好多了,傍晚夕陽的光落進來,他的臉頰仿若也染了一層粉色,有種無與倫比的精致,但陳韞玉不敢多看,一抬頭就對上他目光,好像要掉入漩渦一樣,爬不出來。陳韞玉垂下頭,有點承不住這冷寂,咬唇道:“皇上不想跟妾身說些什么嗎?” “你真想知道?”他問。 陳韞玉點點頭:“妾身知道了,便能明白皇上了?!?/br> “你不怕是朕的錯?” 陳韞玉怔了怔,半響道:“便是皇上的錯,妾身也想知道,妾身也沒有什么好怕的,當初皇上是昏君,不也慢慢習慣了嗎?” 這話叫祁徽笑起來,最壞的自己,她已經看過了,也確實沒有什么可隱瞞,他略微前傾了身子道:“若朕沒有猜錯的話,太后在二十年前,殺了先帝,朕的父皇?!?/br> “??!”陳韞玉大驚失色,竟然有這種事。 祁徽拿手指壓在她唇上:“別叫,這個秘密,朕只告訴你?!?/br> 陳韞玉渾身一僵,慢慢合上嘴。 “還覺得太后可憐嗎?”他問。 陳韞玉掌心出了汗:“可憐……但也可怕?!?/br> 呵,這話說得,祁徽摸摸她嫣紅的唇角:“朕告訴你這秘密,是希望你知道,許多事情都不像表面,你覺得太后對朕好,可朕要不是假裝昏君,也許早就被她殺了,就算不殺,也絕無可能坐這龍椅。而今朕奪回皇權,殺了太后的家人,你覺得太后會善罷甘休嗎?”他從她手中緩緩抽出長命縷,往遠處一扔,“往后她的事情,你不要管?!?/br> 此時此刻,陳韞玉還能管什么,她滿心的震驚,這種感覺與得知祁徽不是昏君時一樣,令人難以相信。 這宮里啊,可真險惡,誰都帶著面具。 打量一眼祁徽,她有點想伸手戳他的臉。 “作甚?”祁徽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