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然后猛地往前一沖撞向列祖列宗的排位,猩紅的鮮血從他的腦漿崩裂出來,染紅了排列整齊的祖宗排位。 葉長青的眼前一滯,仿佛是被那一道血光射進了眼球,他連忙閉上眼睛,想起那老人眼里的決絕,他居然能感受到這身體里面的一絲心痛。 是的,這具身體的原身自十四歲開始就吃喝嫖賭樣樣來,短短三年他幾乎從不歸家,不是游蕩在青樓畫舫就是宿在哪個粉頭的yin窩,不但敗光了家產,還使得葉家名譽掃地,連累得書香之家的爹娘抬不起頭來做人。 可怕的是他沒錢滿足自己的驕奢yin逸了,就開始打家里人的主意了,就連從小跟著他長大的通房丫頭他都想賣到花樓去換銀子,葉家二老年齡大了斗不過他,幾次被他氣得臥病在床整日以淚洗面,管不了了,只得由著他去了。 更可怕的是他花完賣人的錢后又回來繼續找二老要錢,二老就連身上的棺材本都早已被他榨干了,哪還有錢給他,一番驚天動地的以死相逼無效后,這個葉長青居然無恥的威脅葉老爺。 “你再不給我錢,我就死在外面再也不回來了,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闭f罷一轉身就欲大踏步離去。 看著一臉決絕,完全迷失歧途的兒子,打算一條路走到黑的背影,葉老爺雙眼含淚,他這一步踏出去的是萬丈深淵,恐怕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他無助的看向眼前的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祖宗排位,摸摸大夫剛剛開完的藥方,拼命噙住飛流而下的眼淚,喃喃自語“沒有辦法了”后,就一頓猛捶自己的胸膛,無奈悲憤的叫道:“我葉家今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要受這斷子絕孫的懲罰?!?/br> 良久他才停下動作,死寂的眸子絕望的看了一眼葉長青,就瘋了似的向前撲去,猛地撞向那排列整齊的祖宗牌位。 直到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葉長青都不敢相信他的父親會以這樣決絕的方式,在他眼前消逝。 導致現在穿越而來的葉長青仍然能感覺到,葉老爺最后一眼看向葉長青時,眼里的疼惜、無奈、痛恨、自責等所有的情緒,等等,還有希望,還有一絲希冀的希望,仿佛也是那一眼喚醒了葉長青心里的最后一絲良知,他驚慌失措的搖搖欲墜。 “啪”的一聲響,一個響亮的耳刮子就抽在了他的臉上。 他站立不穩癱倒在地,沉悶的空氣中只傳來一個異常尖銳的聲音:“你該死!”,然后他便暈死了過去。 而一向柔弱膽小的王氏,用盡全身的力氣抽完那一巴掌后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只是顫抖的走向葉老爺的尸體,柔若無骨的趴在他的身上哭笑道:“你這拼死的心意,那個蠢貨怎么會懂?” 葉長青想到這里也就明白王夫人要殺他的心情了,只是他還是低咒一聲:“這該死的破系統,根本就不是智障,它是故意的吧,第一世就讓他差點被溺死,第二世不是他醒來的及時就差點被捂死了?!?/br> 而且說好的富有之家呢,他眼尾一掃這空蕩的屋子,大還是挺大的,只是擺設一應物件啥都沒有,這還算什么富有之家,早被原主敗光了,他暗暗在心里叫苦,渡步來到銅鏡前看著里面顯示的十八九歲的少年公子,長相俊秀皮膚白皙,有一種翩翩玉郎的感覺,比他前一世的長相要纖瘦白皙一些。 只是這穿的衣服也太破舊了,他伸手摸摸身上又臟又破的衣服,發動鼻子嗅了嗅還有一股霉餿味,擼起袖子,才發現這身體除了一張臉還算白皙,衣服里面的皮膚都是黑乎乎的一層層污垢,要命啊,這是多久沒有洗澡了。 這也太不講究衛生了!不會得什么病吧。 想到這里他連忙活動活動了身體,看看這身體有沒有哪里有問題?有沒有缺少什么零部件的。 還好,沒問題,是個正常人。 不對啊,“我的要求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低了?!比~長青不禁在心里腹誹,想起系統交給他的任務,他真是一陣蛋疼啊,竟然不是胎穿,這個身體的主人可以說是玩物喪志草包一個,要通過科舉只能靠他自己,而這具身體已經周歲十九了,他要考中進士還得多少年??! 哎,還想要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的,看來只有認命了。 剛檢查完就一陣頭暈腦脹,連忙扶住了床沿倒了下來,伸手一摸,就發現后腦勺上一個深深的窟窿,隱隱作痛,他用手指按了按,腦海就不斷浮現出這三年來葉長青的悲慘經歷。 自葉老爺撞死那一刻后,葉長青整整昏迷了兩個月才醒來,只是他這醒來后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時而膽小時而陰狠兇摯,每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蓬頭垢面的抱著書本啃,還整天嚷著要考秀才給他爹光宗耀祖,只是他每日神神叨叨的其實書根本沒看進去幾頁,字都沒認全。 王氏勸了幾次,他都不聽,只曉得日日沉迷于書本,活在他爹那一汪鮮紅的血水中,出不來,王氏見他這樣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也懶得管了,隨他怎么來把,這個家反正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她也管不了了,每日也跟著哭哭啼啼的,只求活一日是一日了。 葉家從此就被圈在了這樣蒼涼蕭索、絕望的氛圍里,而且這一圈就是三年。 直到葉長青醒來的前幾天,這個原身不知道發了什么瘋,在葉老爺逝世滿二十七個月的時候,居然清醒過來,破天荒的第一次邁出了府門。 他這一去就是三天,去時孑然一身空蕩蕩,回來時居然帶來了一群油頭滑腦的地痞流氓,三五吆喝著讓王氏他們盡快搬出去,否則就要了葉長青的命,因為這個宅子已經被原身典押給了他們。 王氏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她豈會說搬就搬,她哭哭啼啼梨花帶雨的靠在門上,嚷嚷道:“你們把這個畜生帶走吧,他的命不值錢?!?/br> 幾個彪形大漢被她說得一噎,又見她一個俊俏寡卻仍然婦風韻猶存,抬手就想來調戲。 誰知就在這時一直躇在旁邊的葉長青突然拿起一個花盆,來到他們面前,手往上一甩,“砰”的一聲,銅鍋那么大結實的花盆就深深砸在他的腦海上。 頓時,血水呼啦啦的留下來,他再一次暈倒了,醒來時芯子就變成了現在的葉長青。 哎!這也夠無奈的,有個這樣的兒子,確實夠槽心的,心大概都被傷透了吧,只是王氏為何不在葉老爺死的時候就掐死他呢,而是要等到三年后的這一次才動手呢?難道也曾寄希望于他會改過自新,可是沒想到他再一次自掘了墳墓。 他正在思索就見一個頭發黃黃還有點胖胖的丫頭跑了進來,一臉恐慌的的稟報道:“少爺,程家派人來退親了?!?/br> 葉長青才想起這具身體的未婚妻起來,如今他都這個名聲了,家也敗光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大齡青年了,無房無票,別人等了他這么多年也算夠情誼了,何必再拖呢,何不放手給她自由,尋找更好的未來。 “你去把婚書找出來,退回去吧?!彼粗砩l抖看見他就像看見猛獸似的小丫鬟,盡量溫和的說道。 那個丫頭明顯一愣,抬起頭來詫異的的看著葉長青,似是有什么話要說,但是看著沒什么表情的他,硬是猶猶豫豫的縮回了話,一溜煙進了內室乖乖去找婚書去了。 也難怪她會猶豫了,以前的葉長青不僅是個敗家子還是個頭腦不不清醒的渣男,他喜歡程姑娘的長相和出身,覺得她那樣小官之家的姑娘娶回家做正妻好,有錢有面兒不愿意放手,只是他自己又活在虛幻當中出不來,還硬是要拖著人家姑娘不肯退婚,揚言等他考中了進士就去登門求娶。 “額呸”,等他中了進士,別個姑娘恐怕早就入了土。 第20章 敗家子02 至于那個丫頭在他有限的記憶里仿佛是個傻子,以前他身邊爭相伺候的丫頭多的去了,他哪里一一都記得,若不是他病的這三年,別的丫頭都嫌棄他不愿意伺候,只有她還是把他當成山大王似的伺候著,盡職盡責,他恐怕早記不清這個五大三粗的丫頭是哪個號人物了。 他現在身體還不是很好,正準備回床再躺會兒,看著已退完婚書回來仍躇在旁邊的小丫頭,思躊了會兒居然還不知道她叫什么來著。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花?!?/br> “你下去吧,不用守在我這,去看好夫人,千萬別讓她尋了短見?!?/br> 小花退下去后,葉長青剛躺了下來,還沒閉上眼睛就看見一個庸俗妖嬈的女子帶著一個健壯的漢子出現在他面前。 看著那女子嬌柔的身段,葉長青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三天前,他被一個老稟生趕出家門時,那女子嬌笑的撲倒在他的懷里,輕聲細語的嬌嗔道:“葉郎,我可以幫你?!?/br> “葉郎許久不見?你可一向還好?”那女子見葉長青呆愣的模樣,故意放柔了聲調撩撥道。 葉長青聽到“葉郎”這兩個字,“哇”的一聲,剛才吃的一點米湯混合著這幾天吃的中草藥一下子就全都吐了出來,就算上輩子和草兒做了一輩子夫妻,她也沒有這樣rou麻的叫過他,這個稱呼尤其還配著那女子身上劣質的香粉味,他只想作嘔。 想起草兒,不知道她在地底如何了?下一世可投了個好人家? 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酸水和嘔吐物的味道,那女子躲避不及,玫紅色的綾羅輕紗衣裙上就被濺幾滴。 她嫌棄的瞥了一眼,尖尖的小臉立刻皺成一個苦瓜,也不像剛才嬌嬌柔柔的樣子,明顯換了一副嘴臉,看起來格外尖酸刻薄,唾了一口道:“你給句痛快話吧,什么時候搬走?這個宅子你已經輸給了我們?!?/br> 葉長青看著這個原本最喜歡嬌聲嬌氣纏著他的小白花似的女子,只三年不見如今已變臉成這一母夜叉的樣子,在他面前叫囂張狂,還有點適應不過來。 這女子命喚許三娘,是西市藥材鋪子朱大官人的遺孀,當年葉長青還是個毛沒長齊的少年,只是匆匆從她門前路過,就被挑簾擦香汗的她迷得三魂丟了七魄,硬是不顧祖宗禮法,找上門把人搶了回來。 許三娘寂寞許久,情場老手,花樣百出自是把情竇初開的葉長青勾得連親爹都不認識,這些年來縱情聲色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錢??蛇@許三娘仍然欲求不滿居然給他帶起綠帽子,私下里還勾搭上了隔壁開當鋪的老板西大官人,兩人一起合計做了籠子給他鉆,引他迷上賭博輸光了錢財。 本來這三年來閉府不出,他都忘了這許三娘,只是三日前他在老稟生家門前被趕了出來,她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出現在他的面前,說可以幫他報考縣試,互結聯保文書都可以搞定,他跟著她去了一趟縣衙禮堂,這許三娘就讓他先在一份文書上簽了字,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陽光了,一心記掛著要去考縣試來完成他爹的心愿,那白得發亮的紙張上寫得什么都沒看清,以為是報名表就稀里糊涂的簽了字。 可是他哪里知道兩日后,那個許三娘塞了一個包袱給他后,就說他已經把祖宅賣給了她,他拿著他簽字的文書看了又看,都不明白他為何會簽了這個文書,他不服,許三娘這是詐騙,而且文書上也沒有他的簽章也做不得數的,他還來不及說要去告官,許三娘又拿出了知縣判決的文書下來。 縣太爺都認同了那判決文書,葉長青一陣絕望,就想快點跑回自己的宅子里,賴在里面不出來,那是他家的宅子,他不要給任何人。 看著許三娘那志在必得嬌笑的模樣,又看著他身邊合伙欺騙他高大精壯的西大官人,葉長青完全控制不住這身體的怒意。 “你們做夢,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你的,這個祖宅是葉家的,葉家的……我要和你們同歸于盡……...”葉長青作勢就要撲過來。 “砰!”的一聲,是許三娘死命的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碗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 “沒用的東西就只會大呼小叫的,我還不了解你嘛,貪生怕死,別人都死光了你也舍不得死,少給我廢話,老娘給你的期限已經到了,趕快都給我搬出去?!?/br> 葉長青被那巨大的聲響深深怔住了,屬于自己的理智被振醒了,有點不敢相信剛才那個瘋了似的大叫的人是他,他盡量調整呼吸來平息住屬于原身的憤怒,冷靜下來后,細細思索這件事的始末后道: “雖說縣太爺判了這宅子是你的,但是我不服,這幾年我雖荒廢了學業,但是我們葉家仍然是書香門第,我爹他可是正經的舉人出身,他曾經的那些同窗還有很多在衙門里當職,你們這樣逼我,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也要去知府大人那里告一告,再不行我還可以上京去擊云鼓,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不能還我公道?!?/br> 那兩人看葉長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再瘋癲而是抓住了事情的弱點來抨擊他們,都愣住了,難道這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終于大徹大悟,洗心革面重頭做人了,只是就算這重新做人,這腦子難道也能一下子變好了? “哼,你少嚇唬我們,別以為我們沒讀過書就能被你唬住了,你爹那些同窗有本事,你為何不早去找他們,要在這里威脅我,我們現在可是有地有錢,你們讀書人更應該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是斗不過我們的?!痹S三娘裝腔作勢道。 “是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你有本事去推知府大人那只鬼試試?”葉長青輕笑著挑釁道。 “那你想怎么辦?”許三娘顯然從沒見過葉長青這副淡定自若的樣子,有點心虛了。 “給我伍佰兩銀子,房子給你,我們搬走?!?/br> “伍佰兩不可能,這是三百兩夠你們生活一段時間了,你們明天就搬?!痹S三娘干脆利落的掏出銀子道。 “三娘不要被這小子騙了,他有幾斤幾兩我們還不清楚嘛,斷了他的腿他都不敢出湘曇這個地界?!蔽鞔蠊偃诉B忙阻止許三娘道。 許三娘卻并沒有停下手頭的動作,只是輕輕對他搖了搖頭就丟下三百兩銀票,嬌笑著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出了府門,只是出門的時候就隨手順走了屋子里還能值幾個錢的一應擺物。 那漢子就是個從小在社會上摸滾打爬一路爬上來的地痞流氓,不懂這個讀書人之間的門道,而那三娘以前就經常跟著葉長青出入官家子弟的宴會,自然明白這里面的彎繞,何況他們本就不占理何必惹這個麻煩,只三百兩銀子能解決的事就不需要拖著個尾巴了。 葉長青直到他們走后,才拿起桌子上的銀票,上輩子當了一輩子的知縣,秉公執法愛護百姓,沒想到一來這里就被那兩人聯合縣太爺擺了一道,好在這么多年積累的官威還在,夠唬住了他們,否則他今日恐怕連這三百兩銀子都沒有了,又要像上個世界那樣一直為考試的費用發愁了,過了一遍那種日子他再也不想體會了。 不要說貧窮能鍛煉人,能讓人成長的話了,若得舒適安逸,誰愿意去貧窮。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響起,王氏像陣風似的急沖沖闖進來,看著歪著身子輕抿唇角的葉長青,想起他早晨醒來時看她的那一眼,她只覺得他那輕笑里面有著不可告人的jian詐,一瞬間竟然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葉長青見王氏站在門口不說話,于是起身理了理衣服,向她走了過去,沒辦法這個身體造的孽要讓他來還了。 “娘,這是三百兩銀子,以后就交給你保管吧?!彼麪科鹜跏系氖?,將銀票放在她手中。 而王氏被他握住的纖瘦雙手卻在顫抖,看著葉長青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直接嚇退了半步,驚惶無措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你又想鬧什么幺蛾子,我,我再沒錢給你騙了?!?/br> “娘,以前是我錯了,我以后再不會亂花錢了,這錢給你,就當我還你的?!比~長青想起記憶中那個柔弱膽小卻十分疼愛他的王氏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憐惜,握住他的手也緊了緊。 王夫人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銀票,伸了伸手想接過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連忙縮了回去撐起膽子不安的問道:“你讓小花監視我想干嘛?是不是想報復我?” 葉長青無奈的嘆口氣,正想如何讓她明白他已經改邪歸正了,還沒開口,就發現王夫人小心翼翼的墊起腳尖飄走了。 葉長青只覺得心里堵得慌,這個原身是有多白癡,弄得真心對他好的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洪水猛獸似的,而那些不把他當回事的人看見他就像是看個草包似的。 這在現代就是用兩個字“腦殘”來形容吧。 用了一夜來平復內心的憤怒,第二日一早用了碗青菜小白粥,不等許三娘兩人來趕,葉長青就攜著病軀拖著死活不愿意走的王夫人,帶上葉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還有背了兩個包袱的小花出了葉府大門。 “我不走啊,你把我們葉家的祖宅就這樣給了那個女人,憑什么?我不走??!”王氏拼命哭喊道。 第21章 敗家子03 正是陽春三月桃李花開的時候,而天空卻霧蒙蒙的還夾雜著絲絲細雨,被葉長青拽著的王氏,回頭看著葉府門匾上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書香門第”,淚眼朦朧。 葉長青望向門簾,這個已歷四世的書香之家就這樣倒塌了,心里不禁也有了悲色,經歷過上一世的艱苦的古代生活,他怎么會不明白一個普通人想跨越階級的艱難,一個家族的崛起是多么的不容易,不是幾代人就能夠隨便完成的,如今這個才剛開始萌芽興盛的家族就毀在了他的手里,他怎么能沒有戚色! 就當還這個身體的一個續命之恩吧,他想終有一日他會再回來光耀門楣的。 他遞了帕子給王氏擦了擦淚道:“娘,別哭了,終有一日我們還會回來的?!?/br> 誰知王氏卻哭得更加洶涌了道:“你少在這里騙死人不償命了,我們再也回不來了,你爹他也回不來了?!?/br> 仿佛是驗證她的話似的,“砰”的一聲,那“書香門第”四個字的牌匾就憑空砸了下來,葉長青嚇了一跳,幸虧他躲避及時,不然他那寶貴的頭顱就要被砸得稀巴爛了。 聽到聲響的隔壁左右紛紛出來查看,看著葉長青三人灰頭土臉的背著行囊離開,紛紛交頭接耳議論不斷,花錢在縣衙買了個不入流的典史的李家娘子,更是大聲對著身邊的小兒子訓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