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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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姑娘,”但聞他開口,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道,“如此,我便能夠帶她行遍天涯,終生為伴?!?/br> 荊子安說罷,不待黎夕妤有任何回應,便獨自一人,翻身上馬,率先踏上了歸途。 自陰婚成親,至焚燒尸骨,荊子安以他個人獨特的方式,去償還曾經欠了司桃的一切…… 可在感情中,又怎會有所謂的虧欠與否。 荊子安如此做法,只是他所能做到的,最佳…… 他以這樣的方式,向天地證明,他的一顆真心。 盡管斯人已離去,可他的一片真心,仍舊感天動地。 黎夕妤盯著他遠去的身形,如今從頭白到腳的他,竟當真與這嚴冬融為了一體。 心中泛起無數紛雜的情愫,黎夕妤仰頭望著天空,深深呼吸著。 忽而,手背觸及一片溫暖,熟悉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拳,緊緊攥著。 司空堇宥便站在她身側,雖不發一言,氣息卻從未離開。 片刻后,黎夕妤轉過眸子,望著身側的男子,與之對視良久。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卻始終帶著暖意,那是獨她一人能夠享有的溫柔。 隨后,他牽著她的手,兀自轉身,走至竺商君身側。 他帶著她上了馬,又拉扯著韁繩,便也踏上了歸途。 季尋等人則又跟在他們身后,皆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時刻關注著周遭的動靜。 荊子安的身影始終處在視線之中的不遠處,司空堇宥并未催促竺商君向前追趕,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黎夕妤靠在他懷中,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荊子安,低聲開了口。 “少爺,倘若將來我死了,你千萬不可效仿荊子安,只管尋個靜謐之處將我埋了便是。你不必為我獨身一人,這世間的好姑娘千千萬萬,想來都會對你無微不至,忠貞不渝?!崩柘︽ト绱苏f著,麻木了數日的心,突然便隱隱有了痛意。 她咬了咬下唇,繼續道,“少爺是我在這世間最為珍愛的人,我不愿你日后孑然一身。相反,我倒是希望,在我死后,你能夠擁有一個溫暖的家,有妻有子,安樂祥和……” 黎夕妤終是說罷,緩緩垂下頭去,衣角早已在她的蹂躪下變了形狀。 卻并未……聽見司空堇宥的回話。 耳畔風聲作響,黎夕妤等了半晌,卻仍是不曾聽見他的聲音。 便在她開始懷疑,方才的聲音是不是太小,是否未能傳進他耳中時,身下的竺商君卻驀然停下了腳步。 驟然間,風聲消減,身后的男子環抱著她的腰肢,雙臂緊緊地攬著,令她險些喘不上氣來。 “夕妤,在我們攜手白頭前,你絕不會……先我而去?!?/br> 他的嗓音終是響起,堅定如斯,深沉入骨。 黎夕妤的心卻猛烈地顫動著,她感受他的溫度與氣息,良久后,掙扎著緩緩轉身。 她便以如此別扭的姿勢,仰起腦袋,緩緩湊上他的唇。 唇瓣溫軟,是熟悉的感覺。 身前的男子,是她這一生最想跟隨陪伴的人,倘若日后一切順遂,那么無論十年、三十年、亦或五十年,她都愿守在他身邊,無論榮華富貴,無論身健與否。 她并未停留太久,便離開了他的雙唇。 卻仍舊維持著并不舒適的姿勢,深深地凝望著他。 “我知道你想為司桃報仇,但這件事,絕非你一人之力便能做到?!蓖蝗?,司空堇宥開口,沉聲道。 黎夕妤心頭一沉,不料竟被他全然猜透了心思。 他的雙手搭放在她的肩頭,又道,“荊子安仗著有一身出眾武藝,他想要報仇,我自然不會阻攔??墒悄?,無論你要做什么,若非沒有我的準許,你絕不可自作主張,更不能擅自行事?!?/br> 黎夕妤不語,只是緩緩垂下眸子。 可她剛垂眸,便被他握住雙肩,遂不得不再度抬眼。 瞧著他灼熱的目光,盯著他深邃的眉眼,黎夕妤的心,便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恨不能將聞人玥剝皮抽筋。而我,我也同樣!那對兄妹一再傷害你與父親,這筆賬,無論如何我都要找他們清算!”司空堇宥的聲音漸漸變得冰冷,“可如今情勢不同,他們二人已投靠厲澹,若想報仇,尚需一番極為細致的籌劃。一切,都急不得?!?/br> 黎夕妤攥著衣角的指節變得白皙,她咬緊了牙關,眼眶變得紅潤,沙啞著嗓音開口,“小桃她是我的親人,是我這十余年來不可割舍的溫暖,如今她被人所害,我只想報仇!只想替她報仇……” “我答應你,定會替司桃,將這一切……一一討要回來!”司空堇宥的手臂又加大了力道,堅定無比地說著,“你想報仇,不如借我之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令你滿意的結果。 聽了這樣一番話,黎夕妤的鼻尖酸澀無比,心中壓抑了數日的情愫,終是在這一刻,傾巢涌出。 淚水奪眶而出,她一個猛撲扎進他的懷中,哭出了聲響。 細細回想,此生中,她似此刻這般放聲大哭的次數,竟也是屈指可數。 她從來就是個極能控制情緒的人,縱然心底有再多的喜悲,她也極少會展現在臉上。 更不必說,如此不顧一切地,放聲哭泣。 只因她知曉,倘若如此做了,那么所遭受的,不是顧簡沫的打罵,便是黎未昕倒打一耙般的告狀。 而此時此刻,她能夠如此遵循自己的心意,也皆是因著,身前的人,是司空堇宥罷了。 她嚎啕大哭,將司桃之死帶給她的全部打擊與悲痛,肆無忌憚地發泄而出。 司空堇宥輕拍她的脊背,手臂緊緊扣著她的腰身,將她護得很好。 半晌后,她的哭聲漸漸小了,耳畔便響起了他輕柔的聲音。 只聽他道,“夕妤,在我的面前,你不需強裝任何。你可以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我永遠都會為你撐起一片天地??v然有朝一日天崩地裂,??菔癄€,我也仍舊是你最堅實的依靠?!?/br> 他的話語傳進心底,黎夕妤原本有所減退的哭聲,便又揚了幾分。 這個人,他是她的高山大地,他為她掌燈,點亮她暗無天日的余生。 如今,他又揚言要替她撐起一片天地,縱是有朝一日天地崩塌,只要他還在身邊,那么她的天地,便永不會傾頹。 “什么人!” 二人正相擁時,后方突然響起一聲厲喝,那熟悉的聲音來自于季尋。 隨后,周身突有一股濃郁的殺意彌漫,黎夕妤尚未回神,便被司空堇宥扳過身子,隨后趴在了馬背上。 只聞頭頂“錚”地一聲響,那是再熟悉不過的刀劍碰撞聲。 黎夕妤心頭一驚,以她過往的經驗來看,今日這是……又遭到敵人偷襲了! 下一刻,她的肩頭被人抓起,隨著司空堇宥一同跳下了馬。 她終有時機打量四周,只見無數黑衣殺手圍在周身,皆兇神惡煞。 季尋等人本停留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此時突有敵人現身,他們早已紛紛亮出武器,與敵人拼殺在一處。 黑白相間,不時有腥紅閃過,倒顯得頗為蕭索。 而她與司空堇宥身側的敵人,卻有二三十人。 在這二三十人中,黎夕妤瞧見了兩張頗為熟悉的面孔。 一個便是當初與聞人玥合作,將她擄走的蒙面男子,只不過今日他揭了黑巾,不再蒙面。 當瞧見他的容顏時,黎夕妤便也想起了從前在蠻州發生的事,這才知曉聞人玥竟在那么早時,便背叛了司空堇宥。 不由脊背生涼,只覺后怕。 而另一人,則是當初于江面上所碰見的……莊暠! “司空堇宥,我們又見面了!”莊暠的臉上仍舊掛著兩道深長可怖的疤痕,手中抓著一把大刀,目光凌厲。 司空堇宥無甚情緒,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卻道,“當初江上一戰,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今,即便多帶了些人手,也依舊不敵我!” 這番話語雖張揚,卻是在陳述當年的事實。 可莊暠此人顯然聽不得這般的話語,驀然揚了揚手中的大刀,雙眸一瞇,陰冷地回道,“今日,我要的只是這個穿著男裝的女子!任何人若妄想試圖阻攔,便休怪我刀下無情!” 聽聞此言,黎夕妤心頭又是一驚。 上一次,聞人玥帶人闖入軍營時,也曾說過只為帶她一人離開。 而此番,莊暠帶人埋伏在城郊外,也聲稱只為帶走她一人。 那么這兩次事件的背后之人,除了厲澹,不會再有旁人! 黎夕妤倒是清楚地記得,厲澹曾說過要她去到他的身邊,可她并未同意,他便也未曾強行逼迫。 沒想如今時間過去了這般久,厲澹那人,仍舊不愿放過她。 “想帶她走,除非從我的尸首上踏過!”只聞司空堇宥一聲厲喝,驀然揮舞起手中的利劍,與周遭的敵人拼殺。 司空堇宥的身手如何,在場眾人,無論是敵是友,皆心知肚明。 即便莊暠是當年名揚天下的懷化大將,也終究曾是司空堇宥的手下敗將。 故而,對付這樣一群人,于司空堇宥而言,應當并無難度。 且,他招式凌厲,殺伐決斷,只身對上數十人,也絲毫不曾落于下風。 卻突然,黎夕妤的眼皮陡地跳了兩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她仰頭朝上方看去。 卻見頭頂上空,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張巨網,正迅速下墜。 一時間,她有些不知所措,一顆心狂烈地跳動著,想要拔腿避開,卻發覺全身上下無半點力氣。 就在這張巨網即將落下時,她突覺身子一輕,驀然向后退去,竟是被司空堇宥給推了出去。 然下一刻,她眼眸大張,只見司空堇宥站在了她方才所處之地,而那張巨網,也隨之落下! 由粗壯麻繩編織而成的網,此刻正縛在司空堇宥周身,于頃刻間便限制了他所有的動作。 而周遭的敵人見狀,眼眸中紛紛溢出光亮,舉起武器便向司空堇宥刺去。 黎夕妤的一顆心驟然間便提升至了嗓子眼,她終于站定腳步,一雙眼眸越張越大,驚恐懼怕至極。 然下一刻發生的事,卻令她更為驚詫。 但見那被束縛其中的男子也不知如何做到的,他舉起雙臂,緊緊抓著麻繩,便旋轉了起來。 隨著他的轉動,那張巨網也漸漸張開,向著四面八方伸展而去。 那即將到得司空堇宥身側的殺手們,便被這猝不及防的巨網所攻擊,一時難以靠近他。 黎夕妤見狀,終是稍稍松了口氣,然手掌卻悄然無息間探進了衣袖,摸到了那冰冷卻熟悉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