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只是薛琰沒想到韓靖居然坐在西大營的團部里,看到薛琰進來,韓靖忙站了起來,也不等薛琰問他,主動交代,“大小姐,是司令叫我來的,說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得保大小姐您安然無恙?!?/br> 薛琰無語的看著韓靖,但她清楚想把他趕走是不可能的,“那好吧,你跟我去京都吧,我身邊也沒什么正經差使,委屈你給我拿拿行李跑跑腿兒了,” “還有看家護院,不讓您被人欺負了,”韓靖補充完他的工作范圍,“之前司令去京都的時候,帶著我呢,所以許多人都認得我?!?/br> 薛琰點點頭,“那好吧,你來的時候司令怎么樣了?” 韓靖是從夏口直接趕到洛平的,他過來的時候馬維錚已經帶著后續部隊走了,夏口只留下一個師,韓靖怕薛琰擔心,盡量把事情往簡單里說,還有齊州那邊的情況,帝丘的守軍接到馬維錚的指令,已經立時開拔往齊州方向去了。 馬維錚派了韓靖來保護薛琰,姜老太太跟郭太太這下放心了許多,郭太太又親自帶著薛琰往娘家去了一趟,親自囑咐了郭云陽,叫他照顧上meimei,因為薛琰要提前去京都,郭云陽也被勒令提前去學校,陪著薛琰進京去。 郭云陽上的是燕大初會學系。這是一所外國人在京都開辦的教會大學,跟許靜安讀的匯文大學一樣,都屬于學費略高的私立大學,不過郭家家境有限,支持他在京都讀書可以,卻不能提供給他許靜安那樣的生活水平。 而郭云陽學的專業,根據華夏的現狀,把農民問題當做了首要研究討論的課目,農民的生活條件,識字教育及醫療條件都是他們關注的重點,而薛琰在洛平辦的義學,也成了郭云陽的實習基地,也因著這個,他對這個生活優渥的小表妹,從內心里極為敬重。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人一路倒是聊的很投機,尤其是薛琰跟他講的自己在汴城開辦婦產科學校,培訓接生婆的事,郭云陽就跟聽天書一般,他干脆拿出紙筆,把薛琰說的這些都詳細記下來,回去跟同學們交流。 “靜昭,我聽教授說,今年我們也會在定縣開辦識字班,我能照著你在咱們洛平的模式來嗎?”郭云陽假期在義學里也代過課,義學里選班長,課代表,還有一系列的獎勵制度,甚至對于女童會另外提供獎勵,他覺得這些都值得他用在識字班里。 “咱們義學里的模式主要是針對孩子們的,如果你們還要開辦成年人的識字班的話,就得看看咱們夜校的模式了,對農民的要求不要太高,能認識百十個字,百以內的加減法,就可以了?!敝皇菕呙そ逃脑?,要求過高,反而會打擊大家的積極性。 “嗯,你說的沒錯,”郭云陽合上筆,“我覺得我們雖然不能像你那樣搞產科培訓,但是一些衛生常識倒是可以宣講的,就是這些我們不太懂……” 薛琰明白郭云陽的意思,“你們可以跟醫學院的學生合作嘛,如果你們的識字班里安排一個醫院院的學生,那這些都可以夾雜在平時的教育里,比生硬的宣講更容易被人接受?!?/br> 她不管是辦軍醫學校還是產科學校,對象都是醫療從業者,但郭云陽他們要做的事,卻是針對現今的普羅大眾,受眾不同,方法自然要有所改變。 “嗯,我沒想到這個,靜昭,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郭云陽看著車廂那頭正在給韓靖還有新思新民他們上課的薛琬,“你身邊的人就是不一樣?!?/br> 薛琰順著郭云陽的目光看過去,薛琬正在叫新思給大家讀報紙,讀完一篇之后,她會叫韓靖他們分別談看法,這些人都有一定的基礎了,與其增加識字量,不如拓寬他們的思路,增加見聞,哪怕是報紙上的明星八卦呢,寓教于樂,時間也過的快一些。 這會兒的火車速度極慢,從洛平到京都,薛琰他們足足走了十六個小時,好在他們坐的是豪華車廂,倒也不算辛苦,等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薛琰她們跟著郭云陽往站外走,人還沒出站呢,就看到顧樂棠在車站一角沖她們招手,“靜昭,靜昭?!?/br> 薛琰啞然地看著郭云陽,她們是提前進京的,怎么顧樂棠在京都居然都知道了? 郭云陽撓撓頭,他跟顧樂棠根本不熟,更不可能跟他互通消息了,“他是來接咱們的?” 顧樂棠已經跑過來了,他笑容燦爛的看著薛琰,“靜昭,我上午就過來了,就怕你們提前到了,走吧,我的車在外面呢?!?/br> 薛琰看著她們這一行十幾號人,“還是不了吧,我們這么多人,你的車哪兒能裝的下?我們出去找幾輛黃包車就行了,” 她從手袋里拿出筆跟紙,“我把我們的地址寫給你,改天你過來玩,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們是今天到的?” “我就知道你們人多的很,把我大哥跟三哥的車都借出來了,走吧,裝的下,”顧樂棠拿過薛琰寫的地址看了看,“這地方是誰選的???離我家挺近的?!?/br> 郭云陽根本不信,“怎么可能,你們顧家在哪兒住著我又不是沒聽說過,你們住在貝子府那塊兒,我給靜昭選的住處在細管胡同,離的可不近?!?/br> 這人搭訕就搭訕,撒什么謊??! 顧樂棠也不生氣,“我說的不是我們顧府,是我們家在細管胡同那邊也有處宅子,你把靜昭的住處選在那邊,不就是因為離醫學院近嗎?我爺爺跟我二伯如果去那邊上課的話,就會在那邊的宅子休息?!?/br> “你還沒跟我說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到京都呢?”薛琰跟著顧樂棠往外走,問道。 “我三哥這幾天老跟我爺爺打電話說你的事,我算著你來肯定會來見我爺爺的,就叫洛平存仁堂的伙計留意了一下,”顧樂棠嘿嘿一笑,為薛琰打開車門,“我先送你回去,等你休息好了,我來接你見我爺爺?!?/br> 薛琰看了顧樂棠一眼,總覺得他哪里不太對,但這會兒人多,又不好直接問,“那謝謝你啊?!?/br> “跟我不用客氣的,咱們什么關系啊,”顧樂棠這會兒才看見薛琬,“薛小姐你好?!?/br> 薛琬是顧樂棠帶到鄭原的,當時一路上就聽他說薛琰了,怎么會不明白他對薛琰的滿腔赤忱?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也不好說太多,“顧公子好?!?/br> …… 郭云陽給薛琰找的是離醫學院不遠的一處二進的小院子,面積雖然不大,但住她們十幾個人也是盡夠的了,尤其是這院子還是一口單獨的水井,用水別的人家方便的多,所以即便貴一些,郭云陽也做主給買下了。 郭云陽還沒有開學,便跟韓靖還有隨行的兩個鄉勇住在第一進院子里,薛琰她們六個女孩子,則住在第二進小院兒里,薛琰跟薛琬就住正屋東西兩間,東廂房留給了婁可怡跟方麗珠,西廂就給了四個小姑娘來分著住。 韓靖把行李放到屋里,跟薛琰打了聲招呼就直接出去了,顧樂棠看他走了,才訥然道,“靜昭,我聽三哥說了,你還是跟馬維錚在一起了?” 活了兩世,薛琰都沒像今天這么尷尬過,她看薛琬帶著丫頭們出去了,才道,“對不起啊,我是跟你說過短期不戀愛了,可有些事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薛琰自失的一笑,“這話聽著有些像借口,我一邊跟你說不想戀愛,一邊又再次跟馬維錚在一起了,我,” 顧樂棠搖搖頭,“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聽從你的心,就如我聽從我的心,一樣的,我三哥跟我說了你在夏口給人治傷的事,我也聽說馬維錚去齊州了,說實話,雖然我挺討厭他的,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條漢子,” 顧樂棠眼眶一紅,“我不如他!” 顧樂棠這種自小就被捧在手心兒里的寶玉,居然說了出了“不如他”的話,薛琰心里不由惻然,“你別這么想,人跟人是不一樣的,你也有許多他人沒有的優點,” 薛琰伸著手指開始數,“長的好,善良,心地單純,為人和氣,也聰明,”說實在的,當初她也不是沒有動過心,只是動心離愛上,還有很遠的距離,“槍也玩的好,就是不知道槍法怎么樣罷了?!?/br> 顧樂棠從來沒聽薛琰夸過自己,這會兒被她這么認真的一夸,臉不由紅了,“我槍法很好的,家里就保安隊長都比不過我,其實以前我也想從軍來著,但爺爺不許?!?/br> 顧家三房唯一的小獨苗,可是不許了,何況顧家又沒有淪落到要兒孫上戰場博功名的地步,“嗯,而且你還潔身自好,沒有恃美行兇,跟你三哥一樣,到處招蜂引蝶的,” 顧紀棠在漢津沒幾日,薛琰就在鄂北日報上看到他的花邊新聞了,跟某富家小姐出雙入對。 “我不喜歡被那些女人圍著,感覺她們都想占我的便宜,”顧樂棠沒想過什么潔身自好,就是覺得那些女孩子圍過來,他煩的很,“而且她們說的話,也沒有什么意思,還不如看你給人治病呢!” “你喜歡看人治???”薛琰眸光一閃,“那為什么不學醫呢?” 顧樂棠搖搖頭,“我喜歡看,覺得好厲害,但我又不喜歡自己動手,我爺爺我二伯,每天都快累死了,我不喜歡!” 他的父親如果不是一心要學習西洋醫學,也不會出那樣的意外。 “好吧,不喜歡就不喜歡,”小帥哥說什么都是對的,“我有件事得拜托你,我想盡快見到清如先生,你能不能幫我走個后門兒?” “這有什么?我爺爺也很想見你呢,我跟你說,平南報上不是登了你做剖腹產手術的消息嘛,我爺爺跟二伯,拿著報紙看了好多遍,還罵那個記者,言之無物,不知所謂!”他們想看的一點也沒看到,就知道有人可以剖腹取子了。 “還有,我還把你在汴城開學校的事也跟爺爺說了,爺爺說你是當代奇女子呢,叫他們這些須眉汗顏,”其實顧清如還說了,顧樂棠配不上那樣的姑娘,不過這話顧樂棠決定把它給吃了,絕不會告訴薛琰。 聽到清如先生這么夸自己,薛琰還是覺得挺激動的,畢竟清如先生也算是她母校的創始人之一了,“那你回去就跟顧老說一聲,反正我沒什么事,時間由他來定?!?/br> “小姐,小姐,韓大哥回來了,”薛琰正要再問清如先生喜歡什么禮物,就聽到新時脆脆的喊聲。 “回來就回來了唄,值得這么大呼小叫的?靜昭,你這丫頭可不行,沒人教過?”顧樂棠不悅的皺皺眉,跟著薛琰往外走。 “她平時不這樣的,肯定是什么叫她吃驚的事了,”許家基本的規矩還是有的,這六個新李mama更是親自下場給教的規矩。 薛琰看著韓靖從一輛小汽車上下來,再看看跟在他后頭的那輛卡車,“這是做什么?” 韓靖撓撓頭,“這是司令來前兒交代的,這車是大帥在京都的時候用的,反正也是白放著,司令說歸您了,還有這些東西,也是司令叫駐京的人準備的,他們也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接到指令又匆忙,” 韓靖指了指車上的東西,“反正都有!” “其實我們大帥在郡王府那塊兒有座帥府的,但司令說您肯定不會同意住那兒,不叫我們費事了,”韓靖有些不好意思,這地兒說實在的真的有些小,跟他們西北的大敞院根本不能比,但這是薛琰的表哥挑的,他也不敢表示異議。 薛琬已經走到卡車旁邊了,她看著車里的東西,“噗嗤”一笑,“靜昭,這一車東西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聘禮來了?!?/br> “嘁,凈胡說,想娶靜昭,再來十車也不夠,”顧樂棠看著車斗里一色的紅木家具,還被褥,甚至鍋碗瓢盆,甚至米面糧油豬rou青菜都有,心里挺沮喪的,他就想著接薛琰了,卻沒有想過給她準備這些東西。 韓靖指揮著車上下來的士兵往下抬東西,又帶了個胖胖的男人走到薛琰面前,“大小姐,這是是金師傅,就是洛平人,做的一手好水席,京菜他也會,我們陜西的他也會點兒?!?/br> 金師傅哈腰給薛琰行了一禮,“見過大小姐,洛平許家在咱們洛平可是響當當的,小的跟給您做飯食,也真祖宗墳頭兒冒青煙兒了!” 他是洛平人,但在京都做水席,真的掙不了多少錢,現在好了,來了個洛平的大小姐,給她做飯,一月二十塊大洋,簡直是天上掉下的好差使,“小的一定伺候好,想吃什么,您只管吩咐!” 薛琰被這熟悉的鄉音給逗的一樂,“好,那有勞金師傅了?!?/br> 這什么都有了,連出去采買都省下了,薛琰跟薛琬歇了一夜,還是準備第二天去街上逛一逛,薛琬是從來沒有到過京都,而薛琰,則是沒見過百年前的京都,兩個好奇心滿滿的姑娘,一大早就起來由韓靖開車,帶著她們到城里逛街去了。 薛琰都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買買買了,在汴城的時候,她也跟著婁可怡跟方麗珠逛過街,但汴城太小,所謂的洋行跟京都這里的百貨公司根本不能比,這下可真的叫她開了眼界了。 逛了一圈兒薛琬也發現了,比起旗袍,薛琰似乎更喜歡洋裝,“你穿旗袍也挺好看的,”薛琬看著那件淺紫旗袍上栩栩如生的刺繡,那是她家鄉的技法,“試試這件?” 薛琰搖搖頭,目前她的身材還是平板,“對我來說這樣的旗袍只能遠觀啊,”她拿起那件旗袍,在薛琬身上比了比,“這件你穿著才好看,” 薛琬比她多了幾分熟女的風韻,這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韻致天成,尤其是從暖香樓出來之后,因為害怕別人看出來她身上有風塵氣,薛琬比那些大家閨秀更矜持端莊,平時穿衣裳,恨不得照著郭太太的樣子來。 可這種端嚴的姑子神情跟她纖秾有致的身材在一起反而有一種微妙的和諧跟誘惑力,薛琬一從試衣間出來,立馬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好在薛琬也是被人圍觀慣了的人,小小的尷尬了一下,“現在的旗袍也太窄了了,叉也開的太高,”她拉了拉下擺,“算了,這件不合適?!?/br> “有什么不合適的?這種的正流行這種改良款旗袍,瞧這美人肩,”薛琰拉著薛琬走到大衣鏡跟前,“好看!” 有好身材干嘛非要用寬大的衣裳擋起來?薛琰倒覺得薛琬有些過猶不及了,她說服薛琬從暖香樓出來,是享受自由人生的,不是讓她找個庵堂當姑子的,“你膚色白,穿上這件旗袍,整個人都發著光呢!太漂亮了!” “這位小姐說的沒錯,”薛琰話音才落,身后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寶馬贈英雄,玫瑰配美人,這件裙子只有穿在小姐這么漂亮的人身上,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br> 那人背著手走到薛琬跟前,肆無忌憚的打量她一番,“果然漂亮,” 他沖掌柜的招招手,“這件旗袍算在我的賬上,不,這兩位小姐在你們店里買的所有東西,都算在我的賬上!” 織云樓是京都的老字號了,一向只招待達官貴人,織云樓里的一件衣裳,可小康之家一年的生活費了,何況薛琬身上這件,還是最好的蘇緞,領口的盤扣用了渾圓的珍珠,都不用問,薛琰也知道其價值不菲,可這個人張嘴就說送她們? “不必了,我們跟您并不認識,怎么可以隨便接受外人的禮物?”薛琰低頭正看到男人腿上的軍褲,笑了笑搖搖頭,“掌柜的,這件旗袍跟我剛才試過的裙子一起裝起來?!?/br> 她沖身邊的新思道,“去能韓大哥說,讓進來幫著拿下東西,”韓靖怎么說也是馬維錚的人,有他在,想來這人也不會再糾纏她們。 薛琬很不喜歡這人打量自己時露骨的目光,她握了握薛琰的手,轉身進了試衣間,而薛琰則沖男人點點頭,從手包里掏錢結賬去了。 “有意思,沒想到我有陣子沒往京都來,京都居然多了兩位漂亮灑脫的小姐,”霍北卿饒有興致的看著薛琰的背影,他雖然是武人,但從來都以紳士自居,唐突美人的事是絕不會干的,剛才的行為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覺得香花賺美人的風雅之舉罷了。 “敢問小姐芳名?”薛琬因為擔心外頭的薛琰,換了衣裳立馬就出來了,沒想到卻正被霍北卿給攔住。 第88章 薛琬冷冷的看了霍北卿一眼,這樣的男人她見多了,年紀不小還見了女人就走不動了,更加叫人厭惡,“這位先生倒是直率的很,但是直接問一個陌生小姐的姓名,不是紳士該做的事吧?” “是,是我冒昧了,”霍北卿聽薛琬的口音不是京都人,就知道她肯定是初來乍到的,不然也不會連他都不認識,“在下東北霍北卿,小姐可以叫我雪林?!?/br> “霍少帥?” 韓靖因為薛琰她們逛的是女人的服裝店,才一直等在外頭的車上,他聽新思說里頭有人攔了薛琰她們,立馬就沖進來了,沒想到發現登徒子竟然是東北聯軍司令霍萬賢之子霍北卿! 霍北卿并不認識韓靖,但京都人認識他太正常了,“嗯,” 他背著手看著韓靖,“你是哪個隊伍的?” “國民革命軍第三集團軍警衛營副營長韓靖!”韓靖沖霍北卿敬了個軍禮,干凈利索的自報家門。 霍北卿風流的名聲響徹華夏,韓靖都不用猜,進來就知道這是把主意打到他們少夫人頭上了,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所以干脆他也亮明身份,告訴霍北卿,這個人你看都少看! “第三軍?西北軍?”霍北卿的臉沉下來了,他人雖然在京都,魯省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雖然深恨馬本愚丟了他們東北軍的臉面,但誰叫衛鵬不知好歹,把主意打到魯省,想搶他們東北軍的地盤? 只是后來事情鬧這么大,不但這幾天天天報紙上鋪天蓋地說齊州的屠/殺案,連著他們東北軍的名聲都臭了,他父親是土匪起家的事也被人一說再說,更可氣的是,這跟西北軍有什么關系? 他馬維錚竟然帶著人沖過去了? 想到今天收到的戰報上,原本守帝丘的馬強居然帶著一個旅馳援齊州的第一集團軍? 這下輿論更是炸鍋了,他們東北軍成了通敵賣國的無用之輩,而國民革命軍成了大英雄了,尤其是那個馬維錚,自己貴為東北軍少帥的時候,他還是個獨立團團長呢,現在呢?跟他齊名成了什么華夏將星,帝國雙璧,這會兒他人人喊打,自家帥府門口堵滿了抗議的學生,而馬維錚成了萬眾稱贊的國之棟梁,國人良心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