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薛琰主要講就是一些生理常識跟個人衛生問題,除了穿插接生時如果不注意衛生會有什么樣的惡果,接生婆們會因為自己的經歷多少有些共鳴之外,其他的,她們都沒有興趣,因此一下課,就三三兩兩的去方玉珠那兒簽到,婁可怡那里領錢,走人。 倒是新丁跟女師的同學,對于她們來說,薛琰講的一切都是新奇的,甚至讓人臉紅的,好在教室里都是女人,加上薛琰講課時神情坦然,仿佛在說一件極為正常的事,反而叫她們能夠鼓起勇氣,一直呆在教室里,等接生婆們走完了,留下來問薛琰一些問題。 薛琰也不煩,不管這些人問什么,都一一耐心解釋,甚至還給幾個經期不準的女同學開了方子,這年月,沒有幾個女孩子會上藥堂看這個的。 “靜昭,你真是太厲害了,”好不容易人都走了,婁可怡歪在方麗珠身上,看著依舊神采奕奕的薛琰,“你不累么?”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想跟我一樣,以后也跟我一起早上跑步去,”薛琰伸了個大懶腰,長吁一口氣,她今天心情好極了,再累也不覺得。 婁可怡嚇的連忙搖頭,“算了,我起不來?!彼薏坏盟缴险n前一分鐘,叫她像薛琰一樣起大早,還去cao場上跑步,不說累,也傻的很啊。 “我跟你去,”方麗珠對薛琰簡直是崇拜了,“靜昭,這些你都是跟誰學的?太厲害了?!?/br> “這個么,”薛琰想了想,“之前我看過一本英吉利的醫書,這樣吧,我這兒翻譯了一部分,拿給你看看?!?/br> 薛琰空間里許靜昭留下的婦產科學這些書,都是建國后出版的,不論是紙質還是印刷,拿出來都沒有辦法跟大家解釋,薛琰晚上有空的時候,會躲到空間里邊看邊抄,準備將來拿出來重新出版,那里面畢竟是幾十年后的醫學知識,提前跟大家分享,造福的是學子跟大眾。 方麗珠沒想到薛琰還能翻譯,“靜昭,你真是太厲害了,還那么聰明,”一年級的時候薛琰的英文并不好,可是去年年底考試的時候,她的英文竟然考了滿分,薛琰的解釋是在洛平去福音堂跟神父學的。 但回了汴城,方麗珠經常能聽到薛琰跟庫斯非神父還有瑪麗修女用英文交談,她甚至還跟是法蘭西人的瑪麗修女學法語,“你怎么什么都會,什么都學呢???” “因為我好奇心強,而且我奶奶從小就跟我說技多不壓身,多學一點兒總不會錯吧?”薛琰聳聳肩,“誰還會嫌自己會的多??!萬一哪天用得上呢?” “那我以后也好好跟你學這個婦產科,我今天聽你講課,覺得自己過的好糊涂,當了十七年女人了,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原來當女孩子,要注意的事情那么多??!她甚至連自己的天葵是怎么來的,都不知道呢! 還有什么更年期,“靜昭,你說那個更年期,是不是女人到了年齡都會有,而且癥狀大概都一樣?” “是啊,”薛琰又把更年期的各種癥狀跟方麗珠說了一遍,“怎么了?是不是伯母會有這種的情況?” 方麗珠點點頭,“我娘也請大夫看過,還吃過藥,后來不見好,就沒再看了,她也說到了年歲都這樣……” “我這兒有個方子,聽說很管用的,我寫給你,你給家里寄回去,不過跟伯母說一聲,叫大夫看了,斟酌著用,”空間小樓里許靜昭收藏的方子,應該都是很有用的,薛琰自然不會把它們束之高閣。 “那謝謝你,”方麗珠伸手抱了抱薛琰,“靜昭,你真是太好了,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太幸福了!” 這話絕對沒錯,婁可怡伸手干脆把薛琰跟方麗珠一起抱住,“哎呀,我來汴城上女師真是最正確的選擇!” 顧樂棠在外頭等了半天,見學校的人都出來完了,就是等不到薛琰她們幾天,便下了車進來找她們,結果卻看見這三個姑娘站在教室門口抱成一團。 他真是有些理解不了這些小姐們的友誼,怎么還跟小孩子一樣,還時不時的得抱一抱? 看著被婁可怡跟方麗珠圍在中間的薛琰,顧樂棠有些羨慕她們兩個,他也好想什么時候可以抱一抱薛琰??! “咳,你們還不走?都不餓嗎?”顧樂棠牙疼的看著三個笑顏如花的姑娘,輕咳一聲。 “何止是餓了,還累的很,走吧,我請大家第一樓吃包子去,”薛琰一手一個摟著她們,她最就注意到顧樂棠看見她們抱在一起的時候的驚訝了,所以直接叫他驚訝個夠,本姑娘左擁右抱,你孤家寡人。 薛琰的醫校開起來了,接生婆們沖著每次的五毛每次也能來個七七八八,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從心眼兒里接受薛琰這個先生,更別提服氣,真正把她教的聽進耳里記在心里了。 尤其還有要強的,更是存了落一落薛琰臉的心思,這天一上課,一個接生婆就叫人用板車推著一個孕婦來了,“先生,你快替我看看這個吧,宮口都開六指了,憋了半天了,就是出不來??!” 薛琰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一臉挑釁的產婆,“把人抬到那邊診室里去,” 她轉身先進到自己的診室里,從空間里拿出一摞口罩跟帽子,“可怡你守在門口,把這些發給平時最不服管的幾個刺頭,跟她們說清楚,想看我給產婦接生,就進來安靜的看,不許亂碰亂說!” 婁可怡已經見過一次接生了,膽子壯了許多,加上個子高人也厲害,“你放心吧,我盯著她們,你快去看那女的去,” …… 產婆把產婦送來的還算及時,薛琰給她檢查了一下,萬幸宮口開了六指,產婦身體狀況還算過得去,就是人的精神已經不行了,這會兒沒有陣痛,她也是淚流不止,喃喃的說著自己可怎么辦? 薛琰恨死送人來的產婆了,這么興師動眾的把人送來,產婦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又是初產婦,“你放心吧,你這胎沒什么大事,真的,我保證!” 產婦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白色袍子,戴了個口罩的姑娘,“張婆子說我孩子太大了,不好生……” “所以她不把你送我這兒來了,”薛琰開始給產婦備皮,“那是因為她知道把你送到我這兒來,一準兒可以順利把孩子生下來,你只管照著我說的做,我保你母子平安!” “真的?”產婦只覺得下頭涼涼的,“你在干什么?” “備皮,可是減少感染,”薛琰正看著幾個產婆在婁可怡的指揮下進了產室,“你們就站在墻邊看就行了,” 她指著一個平時聽課還算認真的產婆道,“如果一會兒我叫人幫忙,你來!” “還有,今天是場觀摩課,但這位嫂子并不是我之前請來的,我接生免費,但你們觀摩卻不能免費,就算大家都是女人,但你們此刻只是學員,不是接生婆,所以這堂課后你們的五毛錢,我都會發給這位嫂子,”她的課可不是白看的,而且產婦事先并不知道自己生孩子會被圍觀,收取一定的酬勞也是理所當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這些存心給自己找事的人! “那個,我也得進去啊,人是我送來的,”張婆子在外頭急的團團轉,這人是她送來的,是存心給薛琰找事的,但真出了人命,人家產婦家里頭也要找她說話的。 “哼,這會兒你關心起產婦了?你把一個要生孩子女人這么推著穿街過巷的時候怎么不關心?你把她送到我們醫校,那就是相信薛先生能把人救活了,現在嚎什么嚎?給我老實呆著!” 婁可怡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她兩手叉腰守在產室門外,“今天是上不了課了,要是想先走的,去麗珠那兒簽到領錢,想留下等結果的,可以在這兒等著?!?/br> “嗯,先生也講過,女人生孩子有快有慢,時間長的,拖一天的都有,你們不走的,晚上我請你們吃燒餅?!狈禁愔榇嗦暤?。 “你傻啊,你一請吃燒餅,都不走了,”這會兒普通人家可是天天雜和面兒為食的,不到逢年過節,見不到白面,燒餅可是白面打的,還抹著油撒著芝麻,方麗珠請吃燒餅,大家肯定都不走了。 方麗珠堅定地看著產室,“靜昭一定保她們母子平安,我就是叫這些人都親眼看看,她們接不了的生,咱們靜昭能!” …… 其實張婆子還是有一定經驗的,等宮口全開,薛琰發現胎兒確實頭部過大,她想也沒想,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器械,給產婦局麻,實施會陰側切術,在一觀摩的接生婆震驚的目光下,順利的幫產婦娩出一個男嬰。 薛琰檢查完新生兒的情況,讓事行定好的產婆過來幫忙給孩子剪臍帶,自己則開始給產婦清宮。 “先生,”正在給新生兒剪臍帶的接生婆沒想到薛琰那邊還沒有結束,“你這是做什么?” “我在給產婦清宮,我看了下,覺得胎盤娩出不全,為防殘留排出不全以后一直出血,我才采取產后清宮術,沒事,” 她看著已經渾身無力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的產婦,“孩子很好,清宮也很快,我知道很疼,咱們再堅持一下就好?!?/br> 看著薛琰手上纏著白色的紗布給產婦清宮,產婆們都不吭聲了,這個她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產后一直惡露不盡的事太多了,一般都是喝些中藥,她們手里還有方子呢,“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么?” 見薛琰又從白盤子里拿起了一根彎針,大家更訝異了,這西洋大夫道道兒可真多。 “剛才孩子頭大不好分娩,我給產婦做了會陰側切術,這切開了,當然得縫合了,而且側切刀口整齊,比硬生生的撕裂要好恢復的多,這個以后我會教給你們,包括后頭的縫合?!?/br> 觀摩的婆子都不吱聲了,一個個彎著腰探著頭認真的看起來,她們接生都遇到過會陰撕裂的情況,但最好的處置也就弄些藥面兒給撒一撒,不然還能怎么樣? 現在可以切開,然后縫上,那可是救了命了,“這個你以后也會教?” “當然,不然我辦這個學校干什么?”薛琰麻利的打好結,“好了,不過產婦今天不能走,最好留在醫院觀察一天?!?/br> “她的家人呢?” 外頭跟著來的丈夫婆婆,正抱著自己的大胖小子樂呢,聽說要留一天,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薛琰又叫產婆把孩子抱進去讓產婦喂奶。 “這,這會兒怎么會有奶?而且剛開始的奶水臟的很,得擠幾次之后,才能喂呢,”有好心的產婆提醒,這薛先生會接生,可未必會養孩子了。 新的一課,薛琰直接把孩子抱過來,送到產房里讓剛才給她打下手的婆子指導著新手mama如何讓孩子吮/奶,自己則出來站在院子里給所有人科普初次吸/吮的益處跟初乳對孩子的重要性。 院子里的人都聽的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才擠出來的乳汁,許多時候看起來稀稀黃黃的,竟然還是好東西了? …… 這場現場教學算是徹底把產婆們給收服了,尤其是親歷的幾位,大家也都不急著走了,等方麗珠叫燒餅鋪子里的人搬來成筐的燒餅,干脆就一人拿著個燒餅,邊吃邊不停的向薛琰提問。 “先生,那個三妞可是橫位,她照您教的方法調,要是調不過來呢?” 薛琰也擔心這個,其實三妞的情況,最合適的方法是剖腹產,薛琰回憶著奶奶的筆記,撿了幾個她接生時遇到的情況跟這些人交流起來,“其實許多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剖腹了,不然就算是我接,橫位也有一定的危險性的,” “剖腹?這,那還不要了命了?” 薛琰嘆口氣,這種手術可不是這些接生婆能夠拿下來的,“所以三妞這次,就看她的情況了,真不行,我得找外援了,”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橫位難產,就帶走一個年輕女人的生命。 “外援?那是啥?”橫位就算是汴城最出名的接生婆,也得靠運氣了,一個弄不好,一尸兩命也是有的,她們當然想知道“外援”是什么東西了? “鄭原圣約翰醫院有西洋大夫,我請他們過來出診,”她得有設備跟助手,而庫斯非跟瑪麗修女明顯達不到這個水平,“只是三妞這一次可以,以后呢?” 院子里的人都沉默了,半天才有人問道,“那怎么辦???” “所以我才反復跟你們說,產前檢查的重要性啊,早發現,最做準備,像三妞現在這樣,艾灸,膝胸臥位來調整,還有把胎位調整過來的可能,算就是真的到最后也不行,起碼還有送去鄭原的時間,”到了這個時代,薛琰常常會有nongnong的無力感,醫療技術水平達不到,醫護人員不足,平時就算是在一甲醫療可以完成的治療,在這里,卻會讓人束手無策。 “可那是三妞嫂子運氣好,遇到你了,要是你畢業走了,再有這樣的孕婦,沒人給治了,”一個汴城女師來聽課的女同學,忍不住出聲道。 “是啊,不止是這樣,華夏億萬人民,每天都有孩子出生,她們的生命誰來保障呢?”薛琰接過方麗珠遞給她的溫白開喝了一口,“所以我才想辦產科學校,多教會一個人,就能多幫一個產婦跟孩子?!?/br> 這理想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院子里沒一個人說話,對于接生婆來說,給人接生,更多的是用來養愛糊口的職業,屬于下九流,盡心盡力的人,憑的也只是天生的良心,根本沒有人會去想那么多,甚至為了保證自己有更多的“活兒”可接,接生婆們帶徒弟也極為有限,不到自己干不動,根本不會積極教人。 可這個薛先生開學校,收徒弟,連沒結婚的小姑娘都收,大家以前只以為這是有錢家的小姐來玩鬧,可現在,沒有一個人會這么想了,就聽薛琰又道,“其實我也不要求你們必須仁心仁術,救死扶傷,只希望你們能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咱們不常說,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能拉回一個就是一個,不對么?” “而且,你們老說自己是接生婆,不是大夫,其實你們心里也清楚,越是出名的接生婆,越被人尊重,在產婦家里腰板越直,憑的是什么?不還是手里的技術比別人高上一籌?”薛琰笑著鼓勵她們,“咱們水平提高了,從圍產保健,到安胎,接生,甚至新生兒的護理,會的多了,誰還敢小瞧咱們,覺得只是個接生婆,而不是大夫?” 大道理這些不識幾個字的接生婆們說不出多少,但薛琰后頭的話確實挺提氣的,“薛先生,你放心吧,以后我們幾個老姐們兒一定跟著你好好學,還有你那個產前檢查,手衛生啥的,你放心,以后你怎么說,我們怎么做,這也是給我們自己積德呢!” “是啊是啊,”張婆子一直沒走,此刻趁著大家說的熱鬧,也湊了過來,陪笑道,“今天多虧了薛先生了,我這一看啊,難產,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連忙把人拉到您這兒了?!?/br> 薛琰抬眼看著張婆子,直接把杯子里的水潑到她面前的地上,“馬后炮少放,以后你不用再來了,我這兒不收你這樣的人!” “我,我,” “你真的是因為沒有辦法才想著把人拉我這兒的?看你的年紀,給人接生應該也有年頭兒了,一個難產都沒遇到過?宮口開六指了還敢拉著產婦往這兒跑,路上出了危險,算誰的?產婦的命在你眼里算什么?” 視人命為草芥的人,還是離這行越遠越好,“就算是你沒辦法,福音堂汴城人不知道在哪兒?你完全可以叫家屬過來喊我,” 她一指周圍的接生婆,“汴城大半的接生婆都在這兒呢,過去幫個忙,不比你叫人弄個板車把產婦往福音堂送更安全?你那點兒小心思誰看不清楚,你可以不服我,也可以踩我,但前提是,不能拿人命兒戲!” “哎呀,我干了這么多年,算著呢,那宮口不是還沒有全開嘛,羊水也才破,” “破水了會加速宮口開全,這個時候你敢拉著產婦到處跑?”算了跟張婆子說什么感染問題這些,無疑是對牛彈琴,“你走吧,你根本不配做這一行?!?/br> 張婆子頓時不樂意了,半個汴城的接生婆都在呢,薛琰說她不配做這一行?那以后她可怎么給人接產?“我知道你就是看我不服你,恨上我了,明明人沒事,還生了個胖小子,你卻來怪我?” 她一指產婦的男人,“你說說,這事賴不賴我?要不是我叫你把媳婦拉過來,你媳婦早死在家里了,你還想抱兒子?” “呸,你給你閉嘴,我媳婦好好在屋里躺著呢,” 產婦的婆婆不樂意了,她得了大胖孫子正高興呢,這張婆子咒她兒媳婦?“你早干啥啦?人家薛先生說了,叫人家人家就過去了,你坐屋里抽旱煙一抽就是一個時辰,臨了說我孫子太大卡著出不來,你就是坑人呢,拿俺媳婦跟孫子的命不當命!” “娘,別吵了,咱就不該找她,”薛琰在院里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就算是產婦家屬也能聽出來,人家這位先生是真的為他們著想呢,可這老張婆子。 男人直接從兜里掏出兩毛錢,“給你,你走!” “呸,憑啥給她錢?你媳婦差點毀在她手里,”沒等張婆子接錢呢,產婦婆婆劈手把錢搶過來,“不給,我不撕了她就不錯了!還敢要錢,臉不??!” 看著張婆子灰溜溜的走了,瑪麗修女過來指引產婦家屬去她們給病人家屬提供的灶上給產婦做飯,薛琰長吁一口氣,“今天的課就到這兒吧,這樣吧,你們如果接產的時候遇到了什么情況,可以叫人來這兒喊我,如果我不在,福音堂的人會去學校叫我的?!?/br> …… 顧樂棠看著站在門外的小姐,自己不進去是因為里頭都是女人,說的還是生孩子的事,她一直站在門外干什么?而且院子外頭那個拉黃包車的,明顯看著就不是好人,“哎,你是要進去找薛大夫看???” 院門兒一開,這位小姐就閃到了墻后邊,戴著帽子還恨不得把頭抵到墻上,這是多怕人看見她啊,難道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毛??? 見人家不理他,顧樂棠探頭往院子里看了看,“這位小姐,里頭人走光了,你要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