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東顧
從到議事廳至今,也未聽這個高瘦老頭兒說一句話,他閉著老眼,似乎打瞌睡一般。鹿封也知道這位外務使的脾性,此人風骨,也是雄辯大家,可是不到必要時,必然不多說一句話。 “趙卿年邁,也到了歸養之年了?!甭狗饫洳欢∶俺鲞@一句話。 趙世杰心下自然知道這位王上與自己玩笑而已,遂恭恭敬敬的笑呵呵道“老臣確實老了,武不抵大將軍的雄武方略,指揮若定,文亦不如薛大人的文韜斐然,謀定千里之外,不過這張嘴還動得,雖不敢言勇,也可為王上分憂,也許還可抵十萬雄兵的樣子?!?/br> 薛崇孫破皆露些笑意,心里倒是笑罵老東西,就那張老嘴不饒人,不過若說起這趙世杰的功勛,他二人自然清楚,還真與他們相當。鹿封聽得自己的股肱老臣如此回答,遂笑起來“本以為趙卿年事已高,你既如此說,寡人此處恰恰有一事,還需你出馬?!本驮谶@等著他,“我傲來國老鄰居慶國如今與東方那頭雄獅遠遼打的不可開交,若不管不顧,長此以往,慶國必為他所破。若我與之毗鄰,以遠遼之野望,對我傲來國絕非幸事。趙卿雖已年邁,可還有當年力挫天下名士,縱橫捭闔而游刃有余的氣魄?” 趙世杰聽鹿封如此說,只是垂眉,卻未答言。不一刻,右首大將軍孫破果然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稟告王上,遠遼這十年來一直吞并鄰國,至今已滅大小國度七個,看那情狀,似有吞并八方的氣勢!”他正值壯年,對答洪亮,“可是依末將看來,遠遼這近些年因擴張過巨,國內兵困馬乏,民怨沸騰,被它吞并諸國亦有sao動,我們何妨等一等?” “哦?”鹿封不置可否,卻看向右相薛崇“不知薛相如何看?” 薛崇略一沉思,稍作醞釀便緩緩問道“孫將軍可是打算待得慶國滅絕后,我軍以逸待勞,以強擊弱?” 孫破直視著薛崇,面不改色道“正是此意!” “將軍可知慶國國力如何?” “自慶國立國以來,與我傲來國交臨百年,因有之為屏障,我傲來已百年無戰事。慶國這些年多有磨礪,軍力是強我一分,可守勢卻差我來國不止一籌?!?/br> “如此看來,如若慶國滅后,遠遼便是疲師遠征,我軍以逸待勞,可坐享其成?若其休整數載,又將如何?我傲來主動出擊?出擊,得慶國一地,卻與遠遼接壤,并有深仇,此其一。慶國為我鄰邦,坐看其滅,于國不義,將來再有戰事,眾國何人襄助?” “遠遼勢大,縱然疲師,也需我傲來費一番功夫的,末將失言?!睂O破卻已知薛崇不贊同自己的看法,便不作堅持。 薛崇微微歉意道“將軍功業甚巨,倒是無需遠慮?!庇謱β狗馍钍┮欢Y“王上,慶國必救,我可攻其必救便是?!?/br> 鹿封面色頓好“愛卿何妨繼續?請說?!?/br> “如將軍所說,遠遼被滅諸國,確有不穩跡象,與其相鄰諸國,也厲兵秣馬,防其突襲。二者均需利用,其一可開我傲來國門,收容各國被滅皇族,保其薪火相傳!又可使間,加深諸國降軍的惶然局面。其二,”薛崇對著趙世杰便是一擺“便有勞趙大人了?!?/br> 鹿封大為舒心“薛相深得寡人心意,便依你之言,一眾事宜,由你安排便是?!庇忠蛭奈湎喽?,早是定理,便又寬慰孫破道“將軍為國之柱石,報國之心寡人深知,必有你一展雄風的機會!” 薛崇孫破二人躬身應是,只是趙世杰便被晾在一邊了。鹿封暗罵趙世杰老狐貍,從來都會置身事外,又因他年長,也不能拿他如何,只得晾著他。而這趙世杰心知肚明,佯作惶恐狀。 好一番討價還價后,趙世杰南使而去。歸其位之后,鹿封便攜長子與三名親衛向偏殿行去。 到得偏殿后,三位統領早已恭候多時。鹿封交代完畢,向西北而去。 “小陌,父王真不知如何待你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