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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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擁擠的街道,知道出事了的士兵們急匆匆地趕過來驅散人群,將顧清姝等人解救出來,可此時,不管是顧清寧還是裴魚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顧清姝也顧不得其他,立刻亮明了身份,一群人分頭去找,找了許久,終于在一處偏僻的街道找到了裴魚扔下的那根扁擔。 顧清姝的心頓時沉了下來,連裴魚都被抓了,對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他們這么找恐怕也找不出什么線索,只能將此事告訴祖父了。她想明白以后,便將這邊的事情都交給弟弟,隨后騎了馬往帥府跑去。 顧澤慕原本正在屋子里養傷,卻忽然聽見院子外頭一片喧鬧,心情頓時有些郁悶。 他知道顧清寧跟著夏宜年他們一起出門了,哪怕他明知道顧清寧對霍云舟并無特別,但耐不住霍云舟有其他的想法,萬一…… 顧澤慕將腦海中的念頭揮去,可聽著外頭的吵鬧,他卻忍不住的心浮氣躁,本想叫自己身邊照顧的護衛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誰知還未等他開口,門就被打開,那名護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爺,不好了,四小姐被人擄走了?!?/br> “你說什么?!” 顧澤慕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然而這過大的動作牽扯到傷處,他的額頭上頓時疼出了一頭冷汗,他卻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在護衛的攙扶下從床上下來,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顧清姝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威國公,威國公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顧清姝雖然知道顧清寧在城外險些被人刺殺的事情,但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么人,如今看到威國公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什么:“祖父,您是不是知道有人想要對清寧不利?” 到了這時候,威國公倒也沒有再瞞下去,這些日子他暗暗加強了防衛,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早已混入了鄴城,膽子還這么大,直接在城中就綁人。 威國公心中擔心和憤怒夾雜,恨不得親自領兵去將鄴城翻個底朝天,將人給找出來。 而就在此時,知道寶貝女兒被擄走的顧永翰也大汗淋漓地沖了過來,當下便自動請纓,帶人去找顧清寧。 從威國公手中拿了軍令,顧永翰絲毫不耽擱就要往外走,正好和進來的顧澤慕撞了個正著,他也顧不上和人打招呼,點了點頭便快步出了房門。 顧澤慕看到他冷峻的神情,原本心頭的一點僥幸也沒有了。 “祖父?!?/br> 威國公看到顧澤慕,臉上的表情似乎好看了一點:“你不好好在床上養傷,怎么跑這邊來了?” “我聽說清寧被人擄走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威國公看著他一臉盡力掩飾的急切,欲言又止。顧澤慕便轉頭看向顧清姝:“二姐,你們不是一起出門的嗎?清寧到底怎么了?” 顧清姝滿臉愧疚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顧澤慕聽她說完,神情仿佛并沒有發生改變,但細看會發現他的兩頰已經繃緊了,雙手也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從顧清姝的描述中,對方分明就是有備而來,那幕后之人對鄴城如此熟悉,此刻說不定都已經出了城,顧永翰很有可能無功而返。 如今他們在明,而對方依然在暗處,恐怕只有找出對方的身份,抓住對方的把柄,才能救回顧清寧了。 顧澤慕決定之后,便同威國公告辭,轉身往外頭走。 誰知他剛剛走出房間,就正碰上護送夏宜年回來的霍云舟,夏宜年之前被人在人群中擠了一通,此刻衣衫狼狽又一瘸一拐的,但他卻絲毫顧不上自己,一臉憂心忡忡,而霍云舟更是失魂落魄,他從未如此痛恨自己不會武功,沒有辦法將顧清寧給救回來。 兩方狹路相逢,顧澤慕匆匆朝夏宜年頷首就要往外走,霍云舟卻連忙跑上前去攔住他:“你是要去找清寧嗎?我跟你一起去……” 顧澤慕抬起眼,一張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卻充滿了壓迫人的威勢,頓時就將霍云舟給鎮住了,甚至在他冰寒的目光之下,雙膝發軟想要跪下去。 這些年,顧澤慕一直壓制著自己曾經身為帝王的氣勢,然而顧清寧被人擄走后,焦急和憤怒幾乎沖垮了他的冷靜,天子一怒伏尸千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起帝王的憤怒。 他目光沒有絲毫感情地掠過霍云舟的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讓開?!?/br> 霍云舟的身體比腦子更快地讓開了路,等到顧澤慕離開,他才感覺到身后早已汗濕的背,有那么一刻,他幾乎都覺得自己要死了。他看著顧澤慕離開的背影,打了個寒顫,隨即不甘心地握住了拳頭。 顧澤慕讓人快馬加鞭將他送到了關押之前那幾個刺客的地方,洪城得到消息之后,連忙出來迎他:“您怎么過來了,您不是在養傷嗎?” 顧澤慕沒有解釋,只是問道:“他們都交代了嗎?” 洪城搖搖頭,隨即又補充道:“不過也快了,他們已經撐不住了,再過一兩日……” “時間不夠了?!鳖櫇赡街苯幼哌M了刑房,淡淡吩咐道,“將人帶進來吧,我親自審問?!?/br> 洪城一愣,但也不敢違逆,親自去將囚犯押解到刑房,隨后便陪在顧澤慕身邊一起審問。然而沒過多久,他便白著臉從刑房里走出來,直到感覺到了陽光照在身上,才緩緩地出了口氣,想到刑房里發生的事情,便是他也有些心有余悸。 過了許久,刑房里才傳來顧澤慕的聲音。 洪城連忙將其他幾名奄奄一息的犯人重新帶回去關好,只留下一人。 顧澤慕緩緩問道:“我最后再問一次,究竟是什么人派你們過來的?” 那人抖抖索索道:“是……是王汗,王汗并不信任原本的暗部,所以重新訓練了一批暗間?!?/br> “之前在城門處設伏的就是你們?為何要這么做?” “小人……小人也只是聽命行事,不知道原因啊?!?/br> 顧澤慕盯著他,確認他沒有說謊之后,又問道:“那我問你,卓格身邊的那個謀士,他稱之為老師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這……這……”那人滿臉苦色,“小人只是一個小小的暗間,對于這樣機密的事情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您……” 顧澤慕面不改色:“你若不說,便接著上刑吧?!?/br> 那人臉色頓時變了,急忙道:“小人說!關于那位大人的身份小人的確是不知道,恐怕整個皇廷知道的人也不多,他的身份極其神秘,很少出門,一直都是由他身邊的一個奴隸,叫做布日古德的人出面?!?/br> “布日古德?” 那人不敢有絲毫隱瞞:“聽說這布日古德似乎是個女奴和一個大周將領所生的孩子,也不知怎么得了那位大人的青眼,一直被留在身邊,委以重任?!?/br> “大周將領”四個字觸動了顧澤慕,他覺得似乎已經漸漸接近真相了。 他又問了這人不少問題,確認問不出什么了,才將人關回去。 而此時的顧澤慕滿臉蒼白,密布冷汗,看起來反倒比那被帶下去的犯人還要凄慘一些。 洪城正想說什么,卻不小心看到了顧澤慕肩膀上暈出的血跡,嚇了一跳:“少爺,我還是扶您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br> 顧澤慕忍著痛,擺了擺手:“你先派人將我之前帶過來的那些資料放到房里?!?/br> 若是換成旁人,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查不出真相,但對于顧澤慕卻并不算特別難,當年奉展一案的資料他也帶到了鄴城,只要能夠查出那布日古德究竟是誰的孩子,那幕后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第169章 就在威國公府正在如火如荼地找著顧清寧的時候, 顧清寧也在一間黑黢黢的房間里醒過來。她心中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她并沒有立即坐起來, 而是先暗暗活動了手腳, 確定沒有被綁住,這才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去。 就在此時,房間的一角發出一個聲音:“醒了?” 顧清寧嚇了一跳, 循著聲音過去,才發現那角落竟然有個黑乎乎的人影,隨著她的動作, 那個人影點燃了旁邊的油燈, 映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只是他的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也戴著面具,讓人無法探知他的身份。 顧清寧坐起來,雙手看似輕松地放在身側,實則一直做著防備的姿勢, 面上卻盡力保持著平靜問道:“你是誰?” 奉展看著她,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看著這張記憶中毫無印象的臉,他卻始終有種不可名狀的熟悉感。在過來見顧清寧之前, 他已經從裴魚口中套出了話, 知道那套槍法是顧清寧教她的, 可是顧清寧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又是從什么地方知道只有奉家嫡系才知道的槍法呢? 顧清寧見他不說話,又重復問了一遍。 奉展不答反問:“那你又是誰?你為什么會奉家的槍法,你與……奉太后有什么關系?” 顧清寧一愣:“你認得奉家的槍法?”隨著這個問題問出來,她也隱約感覺到了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雖然是在黑暗中,可奉展目力極好,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顧清寧臉上的神情,她并未有被識破的恐慌,只有純然的疑惑,仿佛她會這套槍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這讓奉展的心中生出重重的疑惑。 顧清寧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一邊思索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聽到過這個聲音,一邊又接著問下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認得奉家的槍法,你是曾經是軍中的將領嗎?” 奉展被她這么一問,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種做錯了事情的心虛感,然而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不由得生出一分煩躁感,冷聲對顧清寧道:“此刻是我在問你,為了你自己的小命著想,你最好還是乖乖回答我?!?/br> 顧清寧眉頭微皺,這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他究竟是誰?! 只是為了不激怒對方,顧清寧還是回答道:“你蓄意擄走我,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我就是威國公府的四小姐?!?/br> “你不是?!狈钫孤卣酒饋?,朝顧清寧慢慢走近,高大的身影擋掉了所有的光亮,幾乎將顧清寧籠罩在他的影子里。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隨意挑戰?!?/br> 顧清寧繃緊了身體,在奉展靠近之時,手忽然向前探去,想要摘掉他臉上的面具,誰知奉展早有準備,臉一偏,同時以手臂擋開了顧清寧的手。 兩人就在這方寸之間短暫地交手了好幾個回合,然而就在交手之中,對方給顧清寧那種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然而這種熟悉卻給她一種驚駭之感。 殊不知,奉展心中的感覺也是如此,越與顧清寧交手,他便越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像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奉展微微出神,頓時就叫顧清寧抓到了破綻,她伸手一把扯掉了奉展的面具,然而面具下的那張臉卻讓她猶如五雷轟頂,登時就呆住了。 奉展不妨被她奪走了面具,頓時沉下了臉,原本想要教訓一下顧清寧,卻看到了她臉上震驚混合著痛心的神情,他的手不自覺地便僵住了。 顧清寧只覺得耳邊“轟隆隆”地響著,手腳都在發顫,幾乎支撐不住自己,她只能用力地摳著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奉展不是死了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他又為什么會綁架自己? 顧清寧簡直不敢去想這背后代表了什么。 奉展見顧清寧沒有說話,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心慌,他在面對卓格的時候都不曾這樣不自在過。 奉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清寧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本以為你已經死了的?!?/br> 奉展一愣。 “我一直不相信你會叛國,這么多年,我始終認為你是被人陷害,所以當我知道外族中竟然有大周的將領時,我想盡辦法來到邊關,想要查清楚當年的真相,還你清白……”顧清寧一字一句地說道,她的聲音很輕,卻宛如泣血的杜鵑,讓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奉展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寧,一個稱呼在嘴邊,險些就要脫口而出了。 顧清寧雙眼通紅,蓄滿了淚水,她顫抖著聲音,幾乎是從齒縫中逼出了這番話:“奉展,你對得起奉家這么多年的精忠報國嗎?!你對得起你軍中的同袍嗎?!你對得起這大周的子民嗎?!” 奉展被她的逼問逼得倒退了好幾步,這樣的質問,這樣的神情,眼前這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奉展的心里猶如掀起驚濤駭浪,各種情緒交雜,幾乎將他整個人都要淹沒。 “不、不可能!”他拼命地搖頭,隨后狠狠地瞪著顧清寧,“你不是她!你不可能是她,你究竟是誰?!” 此時,顧清寧已經沒有再掩飾的必要了,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空了,苦笑一聲:“阿愚,何必再自欺欺人,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阿愚是奉展的小名,可是從來只有jiejie會這樣叫他,后來他長大了,jiejie便也很少叫他小名,只是偶爾被他氣到了或者私底下才會這樣叫他。顧清寧見他沒有說話,又說了幾件只有他們姐弟倆才知道的小秘密。 這個真相宛如一道閃電直接劈中了奉展的天靈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顧清寧,臉上露出了既喜悅又痛苦的表情。 他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伸手觸摸一下顧清寧的臉,但很快又將手縮了回來,他啟唇,輕聲道:“姐,是你嗎?”聲音極輕極輕,仿佛在害怕打碎眼前的夢境一般。 顧清寧再也忍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淚水從臉上滾了下來,她哭著點頭:“是我,阿愚,是我?!?/br> 奉展渾身顫抖著,這些年的痛苦、怨恨、忍耐,就像是沖破了大壩的洪水,幾乎讓他無法承受,他又叫了一聲:“姐?!?/br> 得到了顧清寧的回應后,他仿佛終于鼓足了勇氣,他走上前,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顧清寧的肩膀,確認了不是夢境后,他的臉上露出了狂喜。他伸手環住顧清寧,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身體卻越發顫抖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