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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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渠道?!鳖櫱彐靡庋笱?,又道,“不過啊,他配那位張大小姐真是可惜了?!?/br> 顧清寧被她那老氣橫秋的語氣給逗笑了:“你怎么知道可惜?” “他堂堂一個清流出身的解元,才華橫溢又儀表堂堂,怎么著也該配個才女什么的吧!張明萱呢,除了那張臉,感覺也沒什么優點了……” 顧清寧卻是知道,自從當年謝浙的事情出了之后,謝家成為笑柄,清流也不愿與之結親,如今謝家想要重回京城的權力中心,與永壽候府結親,的確是很好的辦法。 而在另一邊,夏宜年與柳太傅和方慎也在說起謝長風。 方慎道:“這謝長風的文章我看過,很是優秀,今年春闈成績必定不錯。且觀他為人處世,也算得上優秀,日后留在京城徐徐圖之,未必不會將謝家重新扶起來。只是用聯姻的法子重回京城,未免顯得有些太急功近利了?!?/br> 夏宜年也搖搖頭:“可不是,謝浙的事情雖然讓謝家丟臉,但過了幾年也會被人忘掉的,但他現在這般浮躁,日后恐怕讓人瞧不起?!?/br> “你們怎么就知道是他急功近利,而不是謝家?”柳太傅突然道。 兩人都愣住,方慎皺著眉開口道:“謝家難道竟敗落到這個地步了?”說完之后他又閉上了嘴,從先帝開始重用寒門,清流世家與豪門貴胄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謝家這里也有十來年未曾進入京城的權力中心了,這么大個家族只吃老本,的確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過深了,便都默契地不再提。 夏宜年這時候也注意到了顧澤慕與白崇聊得正開心,也有些吃驚:“這小子,還真是難得見他對別人另眼相待?!?/br> 柳太傅故意嘲笑他:“什么叫難得見他對別人另眼相待,分明只是在你這里難得罷了?!?/br> 夏宜年被噎了一下,反唇相譏:“分明是我不待見這臭小子罷了!” 柳太傅笑著搖搖頭,方慎故意道:“他嘴上這么說,心里還不知道多得意這個弟子呢,當初說著只是暫且做個西席,寫完書就要辭職,我看到時候書寫完了,他人還舍不得走呢!” “胡、胡說什么!”夏宜年被揭了老底,故作鎮定,“我這不是書還沒寫完嗎!你們等著,書一寫完我就辭職?!?/br> 誰知只是換來兩個好友心照不宣的笑容,讓夏宜年差點就沒有繃住臉上的淡然自若。 眾人說笑著,很快就到了柳氏與陶氏定的酒樓。 柳氏也沒想到顧永焱他們去看花燈居然拉回了一群人,更別提這一群人之中還有她親爹,這就讓她更加驚訝了:“爹,您怎么與夫君他們碰到一起了?” 柳太傅便將剛剛在花燈鋪子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柳氏與陶氏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吃驚,陶氏是知道顧澤慕很聰明,卻沒想到連兩個解元都沒有答出來的題,居然被他給答出來了。反倒柳氏還好,畢竟燈謎又不是做文章,顧澤慕年紀小但腦子活,解出燈謎也不算什么。 等到花燈節結束,顧家三兄弟也要準備出發去西北了。 也不知是誰提議的,女孩子們都不約而同決定給父親送荷包,這消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顧永翰知道了,好幾次故意湊到顧清寧旁邊,期期艾艾地打聽她繡荷包的進度。 顧清寧有些頭疼,論女紅,她做的實在送不出手,可是看著親爹那般渴望的樣子,又想著兩位伯父都有女兒做的荷包,總不能讓顧永翰沒有吧。 于是她嘆了口氣,決定挑戰一下自我。 因此當顧家姐妹們看到顧清寧來繡房,都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連女紅師父都差點被針給扎了手指。 自從一年前顧清寧開始學習女紅,女紅師父每次都要從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繡線中猜測她究竟繡了個啥,只覺得心力交瘁。顧清寧放棄女紅之后,她們雙方都松了口氣,慶幸彼此放過。 不過時隔一年之久,女紅師父已經漸漸遺忘了當初的挫敗,見顧清寧要挑戰繡荷包,表現得十分熱心,替她選了個最簡單的竹子圖案,又給她配好了色,耐心地教她開始繡。 顧清寧見那針在師傅手上很服帖,到了自己手上,扎出來的位置卻每每都不對,讓她很是苦惱。最后好不容易繡出了點樣子,然而,好端端的修竹被繡成了一棵松樹,還把她的手給扎出了一堆針孔。 顧清寧卻難得執拗起來,決心一定要將這荷包給繡好。 為了趕在顧永翰離家之前繡好,她甚至還將荷包帶到了學堂來繡,簡直都有些走火入魔了。 不過努力還是有些成效的,顧清寧將繡了一半的荷包拿起來端詳了片刻,誰知柳子驥突然湊了過來,一把搶走了她的荷包。 顧清寧反應及時,伸手去搶回來,沒想到她一動就將裝繡線的篷子給打翻了,而柳子驥已經借機靈活地閃過去,抓著荷包往遠處跑,得意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幾日都在忙乎些什么……額?!?/br> 顧清寧已經顧不上繡線了,朝著他追過來,一腳過來差點把柳子驥給踹倒,柳子驥連忙躲過去,不敢和顧清寧對招,手里卻高高舉著荷包,不可置信道:“這就是你這幾日忙活的?這……這一團是什么?” 顧清寧臉色一沉,正準備好好教訓這臭小子,沒想到柳子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將荷包奪走。 兩人都愣住了,而拿走荷包的顧澤慕已經不急不緩地走過來,他拿著那個荷包皺眉看向兩人:“這是什么?” 顧清寧:“……” 柳子驥哈哈大笑:“你也認不出來吧!這是清寧繡的荷包??!” 顧澤慕一愣,看向手中那個繡的歪歪扭扭的棍狀花樣,實在無法違心夸獎,只得咳了一聲:“人無完人,總有些事情是做不到的……” 顧清寧氣惱地將荷包從顧澤慕手里奪了回來,重重地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顧澤慕下意識地跟著她往前走了兩步,卻還是停了下來。 柳子驥還在沒有眼見力地在背后嘲笑顧清寧,沒想到突然天旋地轉,竟然被顧澤慕一把摔在了地上,他好半天才回過神,分外委屈:“澤慕,我又沒嘲笑你!你摔我干什么!” 顧澤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欺負我meimei,我替她欺負回來,有什么不對嗎?” 柳子驥:“……”忽然覺得自己這么個沒有兄弟姐妹的獨苗好可憐。 第61章 最終顧清寧親手繡的這個荷包還是被送給了顧永翰, 雖然他一開始也被這荷包獨特的繡樣給驚了,但一想到這是寶貝女兒親手給自己繡的,還是美滋滋地掛在了身上。 等顧家三兄弟剛剛離開京城去西北,威國公府內眾人還未緩過神來,又傳來一個晴天霹靂,宮中竟然來了圣旨,要召顧澤慕入宮給三皇子伴讀。 要說顧家三房簡直就是跟伴讀的緣分扯不清楚, 當年顧永翰就差點要當上陛下的伴讀,如今又輪到了顧澤慕。 顧澤慕倒是很淡定。 來頒旨的是張禮的小徒弟,模樣看著就十分機靈,臉上一直帶笑。他知道威國公簡在帝心,所以態度非常好。 閔夫人連忙使人布置了香案, 又領著全家跪下。 小太監展開圣旨, 忽然覺得天色有些暗,抬頭一看,才發現之前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陣烏云。 不過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字正腔圓地念完了圣旨, 然后等著顧家人磕頭謝恩。 閔夫人帶著人磕頭,誰知就在此刻,天上忽然傳來一個炸雷,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那小太監,他只覺得那個雷是打在自己頭頂的, 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他神色倉皇, 卻也沒忘記自己的使命, 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起。 閔夫人等人也是驚疑不定,只有顧澤慕與顧清寧神色自若地站起來。 小太監將圣旨交給閔夫人,連賞錢都沒敢拿,就匆匆忙忙捂著胸口跑了。 而此時,那片莫名出現的烏云也不知何時散去了。 顧家人也有些納悶,不過他們很快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畢竟顧澤慕要入宮是件大事,不僅要準備東西,還有入宮的禮儀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要忙碌。 閔夫人看了一眼透著茫然和無措的小兒媳,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對朱氏道:“雖說陛下恩準讓澤慕夏初才入宮,但時間還是很趕,禮儀也要抓緊學起來了,還有貼身的衣物和鞋襪,這些也要早早準備起來。你一向周全,就由你帶著老三家的一起準備吧?!?/br> 朱氏點點頭:“娘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br> 閔夫人頷首,隨后才看向顧澤慕:“澤慕,你隨祖母過來?!?/br> 顧澤慕跟著閔夫人到了主院,因為閔夫人信佛的緣故,屋子里常年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閔夫人坐下來,示意顧澤慕上前:“你雖然年紀還小,但向來懂事又有主見,所以祖母才會同你說這些話?!?/br> “孫兒省得?!?/br> 閔夫人看著他平靜的神情,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復雜,她輕聲道:“宮中不比家里,你要學著忍耐和謙卑,我們府里的地位已經足夠高了,不需要你為此cao心,你只要在宮里好好的,家里人就放心了?!?/br> 顧澤慕點點頭,他知道閔夫人說這些話的用意,他進宮給三皇子伴讀,天然地就會被分在三皇子的陣營,三皇子還小,且如今還沒有立太子,誰知道往后會是什么情形。而威國公府一向中立,可如今他卻成為了三皇子伴讀,這不免有些微妙,他若真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只怕會被有心人利用,牽連到威國公府。 閔夫人見他面露了然,便也點到為止。她站起來,從臥房中拿出一個木盒,將它交給顧澤慕。 顧澤慕打開一看,發現里面竟然是厚厚一沓銀票,頓時愣住了:“祖母,這是……” “這些是祖母給你的,你收好?!遍h夫人慈愛道,“往后進了宮,要打點的地方太多,你拿著,往后若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手頭緊?!?/br> “可這也太多了……” 閔夫人將木盒推回他的手里:“你在宮里,家里沒什么可以幫你的,你多拿些錢,我們也放心些?!?/br> 顧澤慕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他也沒有再矯情,因為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的確很需要錢。 “謝謝祖母?!?/br> 顧澤慕拿著木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還未等他心情平復下來,就被陶氏叫了過去。 陶氏看著兒子,又是自豪又是心疼,眼淚又要往外冒。 顧澤慕已經習慣了她愛哭的性子,只是安慰道:“母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br> 陶氏一邊擦淚,一邊哽咽道:“是娘太沒用了,這種時候你心里才是最不安的,我卻還要你來安慰我……” 顧澤慕有些無奈,好在陶氏很快就擦掉了眼淚,拉著他進了臥房,然后拿出了一個木盒。 顧澤慕眉角一跳,隱約有了某種預感:“這是……” 陶氏吸了吸鼻子,將盒子打開,里面正是一疊銀票,還有一些金銀錁子。雖然比起閔夫人給的那一疊要薄許多,但顧澤慕知道,陶氏本身沒有多少嫁妝,這大概是她全部的積蓄了。 陶氏將盒子塞進顧澤慕手里:“這些錢你拿著,我聽人說宮里做什么都是需要打點的,你是三皇子伴讀,他們表面上肯定不會苛待你,但總是有高低差別的……”這些都是陶氏以前和元嘉長公主聊天的時候聽來的只言片語,如今恨不得奉為金科玉律,一個勁地勸說顧澤慕不要舍不得花錢。 顧澤慕拿著這盒子,簡直哭笑不得,他若是不收,陶氏的眼淚就要落下來了,想了想,才委婉拒絕道:“母親,您的嫁妝日后是要給meimei的,如今您將這些銀錢都給了我,日后留給meimei的會不會少了?” 陶氏欣慰道:“娘知道你們兄妹情深,你放心,我也不偏私,你與清寧我都準備了的?!?/br> 顧澤慕:“……” 他拗不過陶氏,最后只能將這些銀錢給收下來。 晚上,他坐在床上,上頭擺著兩個木盒子,都放著銀票。 這讓他心情極為復雜,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事情,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要靠算計才能得到的,還從未體會過親人如此不求回報的溫暖。 其實他何嘗看不出閔夫人和陶氏心中的擔憂,她們沒有想過他進宮會給威國公府帶來什么好處,只是擔心他進宮會過得不好,雖然這些擔憂在顧澤慕看來有些幼稚地可笑,但他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這些幼稚給溫暖到了。 他開始有些明白,顧清寧為什么會如此干脆利落地忘記前世,毫無芥蒂地融入這個家庭。這樣的家庭,再冰冷的心都會融化,再痛苦的過往也會被遺忘,只會讓人沉溺在這片溫暖之中。 只是,當朱氏和柳氏也不約而同私底下給了顧澤慕裝銀票的盒子,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他恍惚覺得,此刻在整個威國公府,大概沒有人比他更富有了。 而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元嘉來了之后到達了頂峰,他狐疑地看著元嘉的袖子:“你不會也是給我來送錢的吧?” 元嘉:“???” 顧澤慕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頓時閉上了嘴。 元嘉雖然疑惑,卻也不敢追問,好在她還記得自己來的目的,對顧澤慕道:“父皇入了宮只怕會有種種不便,所以我提前都打點了一遍,父皇到時候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一個叫辛原的小太監,您若是需要我做什么,也可以讓他給您送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