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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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把信看完了之后,顧永翰依然拿著自己那一疊信紙,一會兒驚嘆一會兒皺眉,知道的這是在看家書,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話本呢! 旁邊的父子三人更加心酸了。 顧永焱好奇道:“三弟,弟妹到底說了些什么?” 顧永翰“嘿嘿”一笑,陶氏簡直是拿家書當日記在寫,把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從去千佛寺被羅氏糾纏,行空大師說她是福運天助之人,到了慶陽候老夫人的壽宴上,她被羅氏陷害,好在兩個孩子聰明機靈,發現了真相。 顧永翰說完,還不要臉地加了一句:“不愧是我的孩子,這機靈勁就像我?!?/br> 父子三人:“……” 顧永暄看了一眼蠢弟弟,嘴角一勾,露出社交假笑:“只能說兩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很有分寸,對從父親這邊繼承的東西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讓我這個做大伯的很是欣慰?!?/br> 顧永翰:“大哥,你是在暗中諷刺我嗎?” 顧永暄有些驚訝:“哪有暗中諷刺,我這不是明晃晃地在嘲笑你嗎?” 顧永翰:“……” 威國公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小兒子,擺了擺手:“行了,別逗這傻孩子了,府中一切安好不需要擔心,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打敗外族,這樣才能早日回家和家人團聚?!?/br> 他這么一說,顧永暄等人也恢復了正經。 自從兩年半以前噶顏部橫空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了大半個西北草原。顧永暄當時便看出了噶顏部吞并太快,以至于底下的小部族并不是心甘情愿臣服,而外族其他的大部族也不甘心被一個新的大部族來瓜分資源,于是一邊派出了探子去查探噶顏部首領卓格的信息,一邊則暗中挑撥他們,掀起動亂。 這挑撥的確起了作用,可惜很快就被卓格發現,以酷烈的手腕平息了動亂,甚至借此徹底穩住了噶顏部的地位。而此時,有關他的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入了軍帳中,威國公等人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對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兩年多時間,雖然威國公這邊打了大大小小的勝仗,可他們都知道,這樣的消耗根本無法讓卓格傷筋動骨,他就像一直潛伏在黑暗中的猛獸,冷眼旁觀這一切,暗中積蓄著力量。 顧永暄走到了沙盤旁邊,分析著最近得來的情報,威國公聽著,不時地點點頭,連顧永翰也收斂了臉上的嬉皮笑臉,這兩年多的鍛煉,也漸漸讓他褪掉了身上公子哥的習氣,開始真正像一個軍人了。 就在四人談論著軍情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四人走到了堂前,就看到一個穿著盔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的面容很稚嫩,然而身上的盔甲卻顯示他的軍銜不低,正是奉翎。 奉翎恭敬地朝威國公行了一禮:“啟稟國公爺,戰場已經打掃完畢,此次我軍一共傷亡一百零四人,剿敵六十五人,馬匹除去有傷的,完好的還剩三十匹?!?/br> 威國公點點頭:“知道了,一會你寫個戰報過來,本將看一眼,沒有問題就能發回朝廷了?!?/br> 奉翎面色一僵,急忙道:“屬下還有事稟報?!?/br> “說?!?/br> 奉翎舔了舔嘴唇:“屬下已經來了鄴城好幾個月了,但所做的都是一些打掃戰場和文書這樣的小事,國公爺……” 威國公打斷他的話:“你覺得打掃戰場是小事?” 奉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抿了抿唇道:“屬下只是覺得,自己可以在戰場上發揮更多的作用?!?/br> “你能不能上戰場,我自有考量?!蓖f完,便要揮手讓奉翎下去。 奉翎不甘被他這么輕易打發,語氣急促道:“不知國公爺的標準是什么,論武力,屬下每次演武都能奪魁,論兵法,屬下在京中幾乎熟讀所有的兵書,《六韜》甚至可以倒背如流,屬下自信能勝過這軍營中的絕大多數人,為何他們可以上戰場,我卻不行?” 威國公沉下臉:“你這是在質疑本將的安排?” “屬下不敢?!?/br> “那就回去,把該你做的事情做好,旁的不要多問?!?/br> 奉翎漲紅了臉,手指放在身側握成了拳頭,最后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奉翎走后,房中的氣氛也有一瞬間的沉凝。 顧永翰憋了許久,最后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爹,為何不讓奉翎去戰場?之前我們在演武場的時候,我看到他真的挺厲害的?!?/br> 顧永翰頗有自知之明,他這樣的菜雞如今也跟著上了好幾次戰場了,甚至還立下了戰功,奉翎比他厲害太多了,卻還是被他爹壓著去打掃戰場,也難怪他心里不忿,要來找爹理論了。 威國公沒有說話,顧永暄已經開口道:“奉翎這個人的確很優秀,但戰場不是演武場,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有可能害死許多人,他如今年紀還小,心思也浮躁,偏偏又身居高位,真讓他上了戰場,沒出事還好,一旦出事,那就是天大的禍事?!?/br> 便是顧永焱也忍不住道:“他武功高強沒錯,若是像你我這般只是聽命做個先鋒還好,就怕他自負傲慢,一心想要立功,到時候不止會害死他自己,還會害死戰友?!?/br> 顧永翰已經明白過來了,有些羞愧地看向威國公:“原來爹讓他打掃戰場是為了磨練他的意志,是我誤會爹了?!?/br> 沒想到威國公卻是面色冷然地搖搖頭:“磨練他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把后背交給一個我不信任的人?!?/br> 第38章 奉翎回到房間, 再也忍不住怒氣,一把就將桌上的東西都拂了下來,這聲音將隔壁的幕僚都給吸引了過來:“伯爺這是怎么了?” 奉翎扔了東西仍不解氣,咬牙道:“威國公實在是欺人太甚,好幾個月了,都只是讓我打掃戰場,寫寫文書, 我又不是為了這個才來戰場的!” 幕僚是皇帝親自給奉翎挑選的,也是在戰場上歷練過的,聞言便道:“伯爺稍安勿躁,您畢竟來西北時間還短,國公爺也是為了您好……” “什么為了我好!”奉翎怒道, “他那個廢物兒子尚且能夠上戰場, 憑什么我反倒不能去!他分明就是忌憚我,怕我搶他的軍功?!?/br> 幕僚皺了皺眉,卻還是勸慰道:“國公爺鎮守西北多年,名聲極好, 如今朝中許多大將都曾在國公爺手下效命,否則,陛下也不會特意將您送來這里?!?/br> 他這么說,奉翎的心情似乎好了點,但仍舊有些郁悶:“話雖如此, 但陛下送我來此是為了什么, 你應該知道。我身上肩負著振興奉家的使命, 若是一直這樣被安排些打掃戰場的活,我如何才能立下軍功,回報陛下的厚愛?!” 幕僚輕笑一聲:“您太著急了,您才多大,想要立功日后機會多得是,據說威國公三十才上的戰場,您比他當年還是要強多了不是嗎?” 奉翎悶聲道:“誰要同他比,我父親據說十五歲就來了西北,稚齡便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才是我向往的目標?!?/br> 幕僚愣住,這才意識到奉翎說的是奉展,他當年也在奉展手下效命,見識過這位少年將軍的英姿,黑甲紅馬,如一道閃電一般穿過人群直取敵方大將首級,然后從容而歸,沒有一人膽敢阻攔。 他在西北那些年,奉家旗所在,外族無不聞風喪膽,若不是……如今哪里有外族敢囂張的份? 實在是可惜。 奉翎自從被過繼給奉展之后,便一心將他作為自己的目標,從不敢懈怠,當初得知自己要來西北,更是興奮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哪里想得到會是如今這樣的境況? 不過在幕僚勸了許久之后,奉翎還是勉強同意了。 幕僚在心底暗暗地嘆了口氣,回到房間之后,便將這邊的情形寫成了密折,又讓人將其送回了京城。 這密折被送到了蕭湛的書桌上,他打開一路看下去,眉頭卻慢慢皺起來,他讓奉翎過去是為了讓他攢軍功的,又不是真的讓他去戰場上拼命的,他如今是奉家的獨苗,若他出了什么事情,豈不是讓舅舅絕后! “真是胡鬧!” 一旁服侍的太監宮女立時齊刷刷跪了下來:“陛下息怒?!?/br> 蕭湛煩躁地揮了揮手,張禮立刻讓人把他們都帶下去,自己則小心翼翼地勸道:“陛下消消氣,誠毅伯也是為了不辜負您的厚望,這才心急立功,少年人多少有些急躁,但心意是好的?!?/br> 蕭湛將密信拍在桌上:“若不是因為這個,朕早就寫信過去罵死他了?!?/br> 張禮見蕭湛雖然仍帶著怒容,但他明白對方其實已經不生氣了,這才順著他的話說道:“其實誠毅伯這性子倒是與當年的定國公很相似,雖說并非親生,但無論長相還是性子竟像是與先定國公如出一轍,倒也與親生無異了?!?/br> 張禮的話讓蕭湛的面容柔和起來,奉翎的臉與當年的奉展仿佛重疊在了一起。 蕭湛生來即為太子,自小便知道自己與其他兄弟不同,他是要繼承這天下的。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后乃至朝臣們,都對他寄予厚望,唯有舅舅奉展,既不像父皇母后那樣對他的學業和禮儀要求嚴苛,也不像下臣一般對他唯唯諾諾。 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奉展與其說是長輩,倒不如說像是兄長,他偶爾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總是偷偷帶著蕭湛逃課,帶他去見識市井里有趣的玩意,給他講天南地北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他還說若是有機會要帶他去西北看看,那里的天比京城要大,那里有白的像云一般的羊群,那里的姑娘熱情似火,會當街對喜歡的男子唱情歌。 他是蕭湛唯一能喘息的縫隙,每當他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想到舅舅說的,西北廣闊的天,成群的牛羊,還有當街唱情歌的女子。他想著,總有一天他會去到那里,和舅舅一起騎馬,唱外族人才會唱的歌。 只可惜,這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奉展死了,被送回來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他以厚禮風光大葬。之后的情形卻急轉直下,父皇削掉了定國公的爵位,母后閉宮,奉展的死因成了宮中諱莫如深的秘密。 這成為了蕭湛心中永遠的執念,即便如今他登基為帝,依然耿耿于懷。 大約是想起了奉展,蕭湛看著密折中奉翎的行為也多了幾分寬容:“罷了,終究是個孩子,讓徐仲同顧宗平說說,多給孩子一點機會吧?!?/br> 徐仲便是跟在奉翎身邊的那名幕僚,他要知道自己這封密折送回來,不僅沒有讓蕭湛嚴辭罵醒奉翎,反倒讓他去找威國公給奉翎上戰場的機會,估計恨不得打爛自己那只寫信的手。 蕭湛解決了這樁事情,便也離開了御書房,張禮連忙叫了御輦,陪著他一道去了坤寧宮。 坤寧宮中,陳皇后正在和元嘉長公主聊天,蕭衍之坐在一旁,看起來悶悶不樂。 蕭湛大步走了進來,免了她們的禮之后,才一把抱起蕭衍之:“衍之這是怎么了,嘴上都能掛個油壺了!” 元嘉無奈一笑:“還能為什么,今日瑞王護送祥瑞進京,我沒讓他去看,從早晨開始就跟我鬧別扭呢!” “這算什么大事!明日瑞王進宮,那祥瑞會放在宮中的,舅舅帶你去看便是了?!?/br> 蕭衍之眨巴了一下眼睛:“真的嗎?” “君無戲言,舅舅怎么會騙你?!?/br> 蕭衍之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伸出小胖手摟住蕭湛的脖子,害羞地親了他一口:“謝謝舅舅?!?/br> 蕭湛捏了捏他的鼻子:“現在不同你娘親生氣了吧?” 蕭衍之小聲地湊在蕭湛耳邊:“其實我也不是同娘生氣,只是我之前答應了清寧要和他們一起去看的,現在卻只能失約了?!?/br> 蕭湛一愣:“清寧?” 元嘉突然嗆了一口水,陳皇后連忙遞過帕子:“怎么回事,喝口水都嗆著了?” 蕭湛無奈道:“都是當娘的人了,還能嗆著水,也不怕咱們衍之看你的笑話?!?/br> 元嘉有些狼狽地擦掉水漬,心中卻道,要不是皇兄你亂叫名字,我怎么會嗆著水的?!若是你知道你叫的是誰,只怕比我更驚慌失措。 元嘉礙于秘密不能說,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此時,瑞王的隊伍已經緩緩入城了。 柳氏暫且給他們放了一天假,柳子驥早早就派下人在路旁的酒樓訂了包廂,柳氏和陶氏帶著孩子們靠著護衛擠過重重人群才到了酒樓。 柳氏一見到柳子驥就先敲了他一個爆栗:“都是你瞎出主意!” 柳子驥捂著頭可憐巴巴道:“我本來就只請了澤浩他們,姑姑你來做什么?” 柳氏瞪了他一眼:“我不來看著,你把他們給帶壞了怎么辦?” 柳子驥早就知道姑姑這顆心歪的沒邊了,已經有了抗性,失落了沒一會,就拉著顧澤浩等人擠在了窗邊。 路旁已經站滿了人,前頭有陛下安排的羽林軍開道,這祥瑞會先送到禮部,等明日才會和瑞王一同入宮覲見。 顧清寧同姐妹們擠在一個窗口,與顧清姝站在一起,顧清姝很是興奮,一直拉著她的手嘰里咕嚕說個不停。等到那所謂祥瑞慢慢進入視野之后,她越發興奮了,顧家孩子手勁大,看起來簡直要把顧清寧給甩出去一般。 顧澤慕原本對此毫無興趣,只是站在旁邊,見此情形,他不由得走過去,站在顧清寧的身后,扶著她的肩膀幫她站穩。 顧清寧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顧澤慕黑著一張臉對顧清姝道:“松手?!?/br> 顧清姝反射性地松開了顧清寧的手。 顧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