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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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閔夫人是知道的,也的確是同情羅氏的遭遇,畢竟樂平長公主的張揚跋扈是出了名的。但說實話,羅氏挨的那巴掌也不冤,她長舌搬弄是非,只是沒想到會撞到鐵板。這件事兩方其實都有責任,只是樂平做得的確過分了些。 永壽候夫人為自家孩子開脫無可厚非,但洗的這么清白,卻讓閔夫人有些看不上了。 只是當著人家的面,閔夫人也只能安慰道:“這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想來樂平長公主也不會一直惦記著,讓孩子低調些,幾個月以后就沒人記得了?!?/br> 這反應與永壽候夫人所想的完全不同,她愣了一下,才勉強道:“話是這么說,但這滿京城的貴女都顧忌著樂平長公主,不敢與她來往,這孩子嫁來這么久了,竟連個可以說話的小姐妹都沒有?!?/br> “您也說她是才嫁過來的,一時沒有交好的小姐妹也是正常,日子長了自然就好了?!?/br> 永壽候夫人見不管她說什么,閔夫人都不咸不淡的,也不接她的茬,笑容也有些勉強:“您說的是,但這世上如您這般看得透徹的人還是太少了,多的是人云亦云,不免也讓人有些灰心?!?/br> 閔夫人便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永壽候夫人只得硬著頭皮又說道:“jiejie的幾個兒媳婦皆是才貌雙全人品高潔,同外頭那些偏聽偏信的人不一樣,再者,我當初也在元嘉長公主的宴席上,看到您的小兒媳同樂平長公主有了齟齬,兩個孩子同病相憐,自然有許多話可說,往后便是去了宴席上,也有個伴不是?!?/br> 閔夫人這才知道永壽候夫人說了那么多究竟是為的什么,她心中冷笑一聲,說從前都不來不往的,永壽候夫人卻突然這般熱情。原來是看到了玉娘得了元嘉長公主的庇護,再加上陶氏如今又受封了誥命,基本已經在京城的貴婦圈子里打開了局面,和羅氏這不尷不尬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閔夫人很不喜歡永壽候夫人這般算計,若是兩人真心交好也就算了,但看到對方有價值才貼上來,用這種方法算計對方的善心,未免有些太下作了。 閔夫人這般想,面上卻只是溫和一笑:“您多想了,我向來不管孩子們之間的事情。玉娘性子靦腆,不過她兩位嫂子倒是對她多有關照,我也不擔心。您其他幾位兒媳都是出自高門大戶,定然也懂家庭和睦的道理,都是一家人,您也會更放心不是嗎?” 永壽候夫人還想說什么,就看到閔夫人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頓時說不下去了,只能隨聲附和了幾句,這才扯了個理由離開了。 羅氏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廂房里,永壽候夫人臉上的笑才落了下來,陰沉沉地看著羅氏:“不是讓你去交好那陶玉娘嗎?你這是做的什么事情,我要你服侍什么!” 羅氏滿臉委屈:“娘,兒媳使出渾身解數討好她,可誰知她看著傻乎乎的,實則滑不溜手,再加上柳如臻也在,兒媳也怕說得太多了,讓她發現什么破綻,所以才不敢再說下去的?!?/br> 永壽候夫人瞪了她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看你白長了個聰明臉蛋,比那陶氏蠢多了?!?/br> 羅氏臉漲得通紅,卻不敢頂撞婆母。 永壽候夫人眉頭緊皺,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我也沒想到會在千佛寺碰見威國公夫人,這樣的巧遇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分明就是上天給你的機會。如今威國公剛剛在西北立了功,威國公府正是鮮花著錦之勢,便是樂平也要忌憚三分,更別說那陶玉娘還與元嘉長公主交好,若有她帶著你,那些貴婦定然會對你另眼相待?!?/br> “可是,不管是這陶玉娘還是威國公夫人,都是油鹽不進,兒媳又該怎么辦?” 這也正是永壽候夫人覺得棘手的地方,想來想去也沒有好辦法,忍不住又罵羅氏:“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犯口舌,這才惹了樂平長公主,你還當這里是江平,能任由你耍威風嗎?這可是京城,一個花盆落下來,都能砸到王公貴族,你見早收起你那驕縱的派頭,老老實實給我縮起脖子做人……” 羅氏咬著唇,小聲辯解:“兒媳已經知錯了,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國公老夫人的壽宴,兒媳受些奚落倒沒什么,只怕是墮了我們永壽候府的名聲……” 永壽候夫人橫了她一眼:“那你打算如何?” “兒媳想著,要不然就不去了……” 誰知永壽候夫人一聽就怒了:“你不去宴會,那往后誰替我兒cao心外務?我若只要一個會生孩子會暖床的,這滿府上下丫鬟多得是,還娶你作甚?”她冷笑一聲,“你若整日只知道縮在家里,這當家主母和妾有什么區別,如今我還在,還能替他cao點心,日后若分了家,你也打算整日龜縮在后院里?讓我兒忙完了公事,還要自己cao心人情往來?” 羅氏被她這刻薄的話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臉上浮現出屈辱和痛恨。 永壽候夫人罵累了,這才道:“這事不能這么算了?!?/br> “可是……” “沒有可是,我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威國公夫人在千佛寺要住一段時日,你在這幾天里一定要與那陶玉娘交上朋友,到時候宴會同她一起,聽到沒有!” 羅氏心中泛苦,她哪里敢告訴婆母,之前自己剛剛欺負完了顧家的孩子,后來被人發現的時候跑得急,也不知道當時找來的到底是陶氏還是柳氏,又有沒有看到自己的面容,但就算對方沒看到,那丫鬟卻是認得的,不知是不是已經被她們知道了。 她當時找陶氏套近乎的時候,陶氏態度比較冷淡,她就隱隱懷疑了,本想打消婆母的打算,誰知道反倒挨了罵。 只是這些話她是不敢告訴永壽候夫人的,婆母原本就對自己諸多意見,若是這么說了,只怕越發不得她喜愛。 于是,羅氏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在永壽候夫人走后沒多久,閔夫人也同兒媳們回到了院子里,她想了想,還是將陶氏叫了過來。 陶氏正在給顧清寧換衣服,下午的事情柳氏沒說,顧清寧與顧澤慕也覺得沒有必要同她說,剩下一個綠柳,當時又沒跟在陶氏身邊,并不知道羅氏就是下午那個不依不饒的婦人,加上顧清寧讓她不要告訴陶氏,她便也乖乖地聽話,所以陶氏并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閔夫人問起,還有些莫名:“我們并沒有起什么爭執,羅家jiejie也沒提什么要求,只是她雖然為人很是熱情,但兒媳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后來她就走了?!?/br> 閔夫人覺得以陶氏這單純的性子,便是羅氏說了什么估計她也沒聽明白,還不如去問二兒媳。不過陶氏的反應她很滿意,雖說單純了些,但看人還是很準的。 但閔夫人還是多囑咐了一句:“這婆媳二人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你離她們遠點就是?!?/br> 陶氏一向將閔夫人的話視若圭臬,也不問原因,就點頭應了下來。 倒是閔夫人想起陶氏那軟綿綿的性子,不放心又多補充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讓你二嫂出面?!?/br> 于是第二天,羅氏來找她的時候,陶氏嚴格奉行婆母的囑咐,一得了消息立馬就溜出了門,讓羅氏撲了個空。 第30章 羅氏氣得不行, 然而千佛寺這么大,她還真的找不到陶氏去了哪里,若說之前她還是因為婆母的要求, 這才沒有辦法來尋陶氏,如今卻是被陶氏的做法弄得生出了火氣,決心一定要找到她不可。 其實陶氏心里也很苦悶, 她本就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 閔夫人讓她遠著永壽候夫人和羅氏, 她便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弄得自己不敢回廂房,只能在外面躲躲藏藏, 也是很可憐了。 原本這趟來千佛寺, 一方面是為了給顧家父子祈福, 一方面是為了散心的, 結果陶氏每天都過得相當刺激,但也因此, 讓她沒有功夫再替顧永翰擔心了。好不容易要回去了, 陶氏大大地出了一口氣, 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連整理東西都積極了些。 只是沒想到東西整理到一半,在外頭放風的綠柳來報,那位永壽候府的少奶奶又來了, 陶氏只得又苦逼地帶著兩個孩子躲出去。顧清寧其實很無奈, 要對付羅氏方法多的是, 可以她如今的年紀,要是這么建議陶氏,估計會把她給嚇死,所以只能閉嘴不言,跟著陶氏跑了。 母子三人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千佛寺的一個側門,陶氏拿出汗巾給兩個孩子擦了一下汗,便拉著他們往樹蔭下走去,那里擺著幾塊石頭,正是做成了桌椅的模樣,母子三人便坐了下來。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袈裟的和尚從那側門走了進來,他看著還算年輕,只是顯得有些憔悴,背上還背了一個包袱,整個人風塵仆仆。 他看到母子三人似乎有些吃驚,腳步也慢了下來。 陶氏信佛,連忙站起來:“這位師父可是要歇腳,您坐這邊來吧?!?/br> 和尚雙掌合十朝陶氏道了謝,卻也沒有推辭,等他坐到了那石頭上,顧清寧才發現他的一雙腳掌要比旁人大許多,那鞋子也被磨破了,看著很是狼狽。不過和尚的臉上卻顯得十分淡然,他拿出水囊來,似乎想要喝口水,誰知打開才發現水囊已經空了。 陶氏見狀便道:“我去替師父打碗水來喝吧?!敝皇窃捳f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身邊并沒有帶丫鬟,若是她去給和尚打水了,就只剩下兩個孩子在這里,哪怕這里是千佛寺她也不放心。 顧清寧看出了陶氏的顧慮,便道:“娘,我知道齋堂在哪里,我去倒水吧?!?/br> 陶氏還沒來得及叫住她,她已經朝著齋堂的方向跑了。所幸這兒離齋堂不遠,陶氏一直看著她的身影直到看到她叫住了一個小沙彌,讓對方領著她過去,這才松了口氣。 和尚看了一眼顧清寧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顧澤慕,眉頭輕輕皺起,似乎有些驚訝。 他看向陶氏:“不知夫人能否讓我給令郎相一相脈?” 他這話一出來,顧澤慕便心生警惕,他上輩子不信神佛,但自從自己重生后,便覺得這世上或許真的有些擁有這些力量的人,他對自己的身份諱莫如深,自然不愿意讓這和尚相脈,免得真的看出什么來。 他一拒絕,陶氏也沒有辦法。比起一直和她很親密的女兒,她與兒子相處總有些拘束,也不敢強迫他去做什么。 和尚似乎有些遺憾,只能迂回道:“若夫人不嫌棄,可否讓貧僧一觀您的手相?” 陶氏倒是無所謂的,她將手掌攤開在桌上,和尚就這么看完,又看了一眼陶氏的臉,表情反倒越發怪異了。 陶氏心一慌:“師父,可是有什么不對嗎?” 和尚有些遲疑地搖搖頭,他生來有神通,相人極準,但看到顧澤慕與顧清寧,卻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不然也不會要求給顧澤慕相脈,只可惜被拒絕了。 和尚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孩子的母親,然而看到陶氏的手相之后卻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從手相上看陶氏的命并不好,她父母雙亡,這一生命途坎坷,原本應該是早亡之相,可看她的面相,卻又是長壽尊貴福澤綿長之相,這樣兩種完全相反的命運居然在一個人身上體現,如何不叫這和尚震驚。 陶氏的命運就像是被天道給劃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段路,而這一切,似乎就與她生下的這兩個孩子有關。 和尚慢慢地將驚訝收起來,笑著對陶氏說道:“夫人心思純凈,是難得的福運天助的好命之人。雖說早年父母緣淺,但所有災劫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必定一生順遂,安康喜樂?!?/br> 陶氏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看到和尚之前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是他口中所說的這樣啊,可和尚說完這段話,就一句話不再說了,只是閉目養神。 陶氏也不敢去問,好在顧清寧很快就將水拿了過來。 那和尚接過水,“咕咚咕咚”喝完,長長地出了口氣,合十向她道謝:“謝謝小施主?!?/br> 顧清寧一本正經地糾正他:“這碗和水都是寺中的,你要謝的不是我,是這寺里?!?/br> “與貧僧來說,小施主的善心同這水一樣重要,都是要感謝的?!?/br> “那大和尚要感謝的東西豈不是太多了?” 陶氏擔心顧清寧冒犯和尚,連忙輕聲制止她接著問下去。 和尚卻搖搖頭,認真地對和尚道:“正是如此,人生在世,能夠活過一遭便應該心存感激?!?/br> 顧澤慕卻突然說道:“如您所說,若人人都這么想,這世上便不會有強盜惡人了,不是嗎?” 和尚笑了笑:“佛修來世,若是這輩子行惡事,下輩子自然會遭到報應,若是這輩子積功德,下輩子自然能心想事成,萬事順心。世間萬物都是一飲一啄,小施主年紀小小,可不要著相?!?/br> 顧澤慕似乎還想說什么,就被一個女聲給打斷了。 幾人看過去,正看到羅氏帶著婢女走過來。 陶氏面色一苦,但這會逃也不好逃,只能硬著頭皮和羅氏打了個招呼。 羅氏看起來并不像生氣的模樣,笑瞇瞇地對陶氏道:“這幾日meimei一直想找jiejie說說話,只是沒想到每次去找jiejie,你都不在,險些讓meimei以為你在躲著我呢?!?/br> 陶氏有點尷尬,吶吶應了一聲。 羅氏看到了她身邊的兩個孩子,頓了一頓,才又道:“不知jiejie在這里做什么?” 陶氏便道:“我在聽這位師父講佛法?!?/br> 羅氏看了一眼灰撲撲臟兮兮的和尚,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很快又松開,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meimei對佛法也很感興趣,聽說今日住持在講經,不如我們一起去聽?” 其實若不是因為她,陶氏今天也是要跟著閔夫人去聽經的,如今羅氏這般邀約,她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得不自覺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一雙兒女。 顧清寧在心底嘆了口氣,正想要解救親娘,就看到之前引她去齋堂的小沙彌帶著住持匆匆地趕了過來,后頭似乎還跟著一串人。 住持向來穩重,可他看到那和尚,卻激動地老淚縱橫:“師弟,你終于回來了?!?/br> 顧清寧愣了一下,而住持身后的人群就像是炸開了鍋一般。其實千佛寺之所以如今香火如此鼎盛,正是因為三十年前,寺中出了一位名叫行空的大師,他的佛法造詣極高,最重要的是相術神準,讓當時的人趨之若鶩。不過大概在二十年前,這名大師外出游歷,之后就沒了消息,當時很多人還以為他已經不在了。 而如今二十年過去了,行空的容貌卻與二十年前并無差別,他分明與住持行遠大師年紀差不多,如今看起來,別說是師兄弟了,說是父子都有人信。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行空,頓時sao動起來。 行空卻依然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師兄安好,我當初就說過到了時間自然會回來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師兄應該信我的?!?/br> 住持卻比他激動多了,后頭的信徒更是連聲懇求行空講經,行空也沒有拒絕。住持大喜過望,經過商議,將這經筵安排在了第二天,又親自帶著行空去僧寮。 行空卻擺了擺手:“我還認得路,師兄先帶人去準備吧,我還有幾句話想和這位小施主說?!彼f的正是顧澤慕。 住持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下顧澤慕,不知他身上有什么特殊之處值得行空另眼相待,但他還是尊重師弟所說,帶著人離開了。 羅氏頓時就有些尷尬了,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灰撲撲的和尚居然身份這么厲害,只得慶幸自己當時并未口出惡言。不過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見陶氏還是有些不放心顧澤慕,便抓住機會道:“我陪jiejie在一旁等一會就是了?!?/br> 而此時,人群中的閔夫人卻開口叫住了陶氏:“行空大師是高僧,澤慕得他教誨是大好的事情,你別打擾他們?!?/br> 陶氏聞言便不再躊躇,聽話地牽著顧清寧跟上了婆母。羅氏心中郁郁,卻又不敢在閔夫人面前造次,只得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