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億萬新妻(不悔讓我愛上你)、刑神之怒、幻想國度之美人殿下求抱抱、偽惡、追愛女神:乙女游戲體驗師、反穿嬌妻:重生哥哥,輕輕寵!、穿越俠嵐之吳皓、狂夫寵農妻:娘子,太妖嬈、重生寒門驕子、晨婚
消息傳到了后院,下人們也跟著高興起來,尤其是三房,雖說威國公府氣氛和諧,各房之間也是關系和睦,但對于下人們來說,多少還是有些攀比心理的。三房這些年一直都被壓在底端,這一次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只是顧澤慕和顧清寧都沒有他們想的那么天真。先是吃了一驚,隨后又是擔憂。 若說是顧永暄或者顧永焱立了大功,他們倆還會相信一點,先不說顧永翰負責送糧,到底是怎么撞上對方的探子,就說他的本事稀松平常,兩人都看在眼里,實在不知他是怎么立下大功的。 但威國公又不像是這樣的人,這個人端方嚴謹,若非如此,當年奉展戰死之后,蕭胤也不會讓他接受西北防務,這么多年,西北猶如鐵桶一般,更難得的是,不論戰功還是賬務,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為自己的兒子冒報功勞。 這件事讓兩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要知道,恐怕也只有等顧清寧給皇帝托夢才知道真相了。 而與此同時,西北大捷的消息很快就傳揚了出去,這是威國公領兵奔赴西北之后的第一場大捷,自然值得歡欣鼓舞,整個京城都沉浸在了喜悅之中。 茶館里的說書人也立馬趕了潮流,將這一場大捷編成了故事在茶館里講,亦是賓客滿座,叫好聲不斷。 里頭最有名的一段,便是那位顧三公子在送糧草的過程中,發現了外族人潛入的蹤跡,依靠著一百人的小隊,消滅了外族精英部隊,斬首十余級,還給鄴城示了警,讓威國公及早發現敵人蹤跡,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之前的顧永翰在京城的名聲都是紈绔,沒想到一朝去了邊關,立刻就立下奇功,讓人不由得感慨威國公府真是虎父無犬子,又感慨威國公府簡在帝心,顧永翰一夜之間連跳三級,不僅如此,連妻子的封誥都請下來了。 一時之間,京城的人民對這傳奇津津樂道,也羨慕陶氏命好,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不僅好命嫁入了威國公府,原本以為相公只是個長得好看點的紈绔,誰知這紈绔一朝翻身,居然還給她掙了個六品的誥命。 這如何不讓那些閨中女子羨慕嫉妒恨,那些原本身份不高的女子,也將她作為了奮斗目標。 不過,也是有人對此氣得不行的。 比如樂平長公主在府里摔了一屋子東西,好不容易回來的駙馬一聽這動靜,二話不說又轉身出了門。 朝中的獎勵與消息隔了一陣子才到西北,威國公讓人將賞賜按功勞發下去,隨后才打開傳過來的消息,一看之下也愣住了。 顧永翰一只手被吊在胸前,腦袋一直往威國公那邊瞟:“爹,到底說了什么???” 威國公面色古怪地將消息給了顧永暄,顧永暄看完之后,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顧永翰,隨即笑道:“恭喜三弟了?!?/br> 顧永翰莫名其妙:“有什么好喜的?”他雖然送糧草送錯了方向,但好歹也是殺了敵人的,功過相抵不是應該的嗎,這算什么喜事? 威國公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兒子,只覺得牙疼,將那消息往他面前一扔:“你自己看!” 顧永翰好奇地接了過來,看了之后差點跳起來:“陛下封了玉娘做六品安人??!” 威國公:“……你就不能先看看你自己的消息?!” 他覺得牙更疼了,要不是看著顧永翰還受著傷,他恨不得再揍他一頓。攤上這么個傻兒子,真想把他塞回老妻的肚子回爐重造一番。 顧永翰這才又把前面那一截看完,頓時咧開嘴笑了:“陛下真是個好人?!?/br> 說來這件事的真相真是讓人無語。 之前威國公讓顧永翰負責押運糧草,本以為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事情,顧永翰應該沒什么問題的,誰知道就這么一條路他居然還送錯了方向,還誤打誤撞碰上了外族潛進來的探子,那一堆糧車將路給堵得嚴嚴實實的,雙方正面撞上,怎么辦,打啊。 顧永翰武藝稀松平常,但自小受到父兄的言傳身教,在那種時候壓根沒想著跑,直接身先士卒就沖了上去,負責保護他的親兵也只能無奈地跟了上去。他平日里脾氣好,沒有架子,和這些普通士兵還有民夫關系都很好,遇到了這種情況,那些士兵想也不想就跟著沖了上去,便是那些民夫也嗷嗷叫著揮舞著扁擔跟了上去。 那些探子的確是精良,但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地形狹窄不好發揮,直接就淹死在了人民的海洋中,十分之憋屈。 至于顧永翰,和探子們一樣被淹沒在了人民的海洋里,所幸及時被發現是自己人,只是手臂受了傷。 外族出師不利,威國公又及時接到示警,這才有了之前的一場大捷。 而顧永翰雖然立了功,但因為糧草沒有及時送到,還是觸犯了軍法,威國公治軍嚴格,并不因為這是自己的兒子就網開一面,只是因為顧永翰立了功又受了傷,他便功過相抵,又將此事報告給了皇帝。 沒想到皇帝見了這軍報,驚訝之余忍俊不禁,還同左右夸贊顧永翰是福將,不僅沒有罰他,反而還給顧永翰升了官,順便把他老婆的誥命也一并封了。 威國公也只能覺得,這傻孩子說不定還真有點運氣,他兩個哥哥都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軍銜,他這迷了路打了個烏龍仗反倒連升三級,換了旁人,估計得一口老血吐出來,也虧得顧永暄和顧永焱并不嫉妒,還十分真誠地恭喜了弟弟。 威國公也只能將一口老血憋回去,可惜他沒聽到京城里把顧永翰夸得跟朵花一樣,否則應該是憋不住了。 威國公懶得理一直傻笑的顧永翰,對顧永暄道:“這敕封的圣旨恐怕還要一段時日,越到這種時候,越是要打起精神,可不要好事變了壞事?!?/br> “爹放心,我心中有數?!?/br> 威國公對長子向來放心,但顧永暄見他仍舊沒有特別高興,也有些奇怪:“爹,可是還有什么不妥嗎?” “也不是?!蓖膊恢涝撛趺葱稳?,“這是好事,但我總覺得不應該這么簡單,糧草未能及時運過來,是大罪,不過因為永翰立了功,我才觍著臉懇求陛下功過相抵。如今這結果太出乎我意料了,陛下當初跟著先帝處理政事多年,不該這么賞罰不明的?!?/br> “怎么就賞罰不明了?!鳖櫽篮苍谝慌圆遄?,自從知道陛下給自己升了官,他已經完全成為了陛下的腦殘粉,同父親爭辯著,“陛下慧眼識英雄,定然是看中了我的潛力,您是我爹,怎么還這般說兒子的?” 威國公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幾斤幾兩你爹還不知道嗎?——我總覺得這道敕封,有些奇怪?!?/br> “父親的意思是?” “我也說不明白,總覺得賞賜太過,并不是什么好事?!?/br> 顧永翰還想要爭辯,但看到威國公作勢要彈他,立刻用完好的那只手護著腦門。 顧永暄笑道:“不管是因為什么,目前看起來總歸是好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其他的,多想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br> 威國公點點頭:“這倒是我杞人憂天了?!庇值闪艘谎垲櫽篮?,“這幾日你好好跟你大哥學學禮儀,免得在天使面前丟人現眼?!彼瓉硐胫屗^來攢攢經驗,壓根沒想到他還能立什么大功,也就沒拉著他學禮儀,哪里想得到這小子居然是第一個立功的,沒辦法,禮儀只能現學了。 “知道啦?!?/br> 幾天之后,天使過來宣旨,顧永翰雖然還有些生疏,但好歹沒有露怯。 只是沒想到,除了這封圣旨,還有皇帝的口諭,而這口諭的內容,讓威國公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沒想到還真被他說中了,這道敕封可不僅僅是賞賜,而是陛下先行給的補償。 這次來的除了來宣旨的,還有一個人,就是如今的誠毅伯奉翎。前定國公奉展在西北戰死之后,先帝便削了定國公的爵位,一路降到了誠毅伯,當時的奉皇后做主給他過繼了一個孩子,也就是奉翎。 陛下將奉翎送到了西北,是為了什么不言而喻。 要說威國公府與定國公府原本是姻親之好,威國公的親姑姑是奉展的生母,他們表兄弟也是自幼一同練武長大的,只是奉展死后,兩家就斷了聯系。 如今威國公見到奉翎,心情也是十分復雜。 奉翎年紀很輕,才十八歲,奉氏不論男女,皆是容貌艷麗,奉翎也不外如是,與年輕時的奉展很是相似。他的眉宇間意氣風發,雖說帶著少年人的拼勁,卻也有一股不能忽視的毛躁。 那傳旨太監道:“陛下說了,誠毅伯此來便是同您學習的,您只管管教便是?!?/br> 這話說的親昵,仿佛是家長對老師慣常說的話一般,都這樣了,威國公還如何好管教,只能捏著鼻子接受了這個天降。 只是再怎么顧忌這位的身份,該說的還是要說,威國公道:“這幾個月,你暫且跟著永暄,少說多看,這軍營之中,軍法大如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一旦犯了軍法,決不饒恕?!?/br> 奉翎點點頭:“國公爺放心,我定會聽從您與表兄的教導?!?/br> 他這般毫不猶豫地服從命令,讓威國公暫且放心了一點,他表情緩和了一些:“那就這樣吧,等你見識了真正的戰場,明白了打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說?!?/br> 奉翎挺起胸道:“屬下得令?!?/br> 顧永暄輕笑道:“不用太緊張,我先帶你去休息的地方?!?/br> 他們一走,威國公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第28章 威國公等人的家書隔了幾日才傳到了京城, 確定顧永翰果真只是受了一點小傷。閔夫人和陶氏才放下心來。威國公心思細膩,還特意找了一個親兵回來, 將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了她們。 婆媳倆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當時情況居然是這個樣子, 雖說聽著有些可笑, 但也能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么兇險, 顧永翰若不是運氣好, 恐怕難逃一劫。 閔夫人聽完后怕不已,雙手合十喃喃道:“真是老天保佑?!?/br> 陶氏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想不到顧永翰為了這個誥命,竟然付出了這么多。 親兵有些尷尬地看著她,閔夫人無奈地讓親兵先下去休息,看著已經哭得不能自已的兒媳,反思自己, 作為親娘這反應是不是太淡定了。 好在陶氏自己慢慢止住了哭泣, 一邊擦著眼淚, 一邊對閔夫人道:“娘, 這一次夫君能平安歸來, 多虧了老天保佑,兒媳當時在千佛寺向菩薩許愿夫君平安, 我想要過幾日去還愿, 再添一點香油錢?!?/br> 閔夫人點點頭:“這是應當的, 我也同你一起去, 替他們父子四人一同祈福?!?/br> 陶氏連忙應承下來。 閔夫人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 既然決定去了,便立馬讓人去準備東西。后來想想,既然是給父子四人祈福,干脆將另外兩個媳婦也帶上。 不過顧清薇生病了,朱氏這幾天脫不開身,柳氏便提議讓其余孩子也跟著一起去,他們最近連番讀書和考試,也很辛苦,且夏日炎炎的,千佛寺天氣涼爽,就當是避暑了。 在家塾的孩子們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個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倒不是千佛寺有多好玩,而是去了那幾天就不用讀書了,可以放開了玩。 柳氏也同蕭衍之和柳子驥說了,若他們愿意,這幾日還是可以來家塾念書,若不愿意,她布置了功課,讓他們回去念書也是可以的。 兩人都選擇了回去。 到了休假的那日,元嘉長公主親自過來接蕭衍之,不過來得早了些,此時蕭衍之正在顧澤慕的教導下寫字,他分明比顧澤慕還大許多,但在他面前卻像個晚輩一般。 蕭衍之先前回家的時候,就同元嘉說了顧清寧與顧澤慕功課好,會教他,但元嘉親眼所見,還是覺得怎么看怎么好笑。 柳氏在一旁作陪,見狀便道:“讓長公主殿下見笑了,我讓這些孩子互幫互助,學習者更樂意被同齡的孩子教導,而教導者也會因為教導旁人而多次復習,對功課理解更深一些,不過先生會一直在旁邊看著,如果錯了會及時提出來的?!?/br> “您出身柳家,在學業一道是權威,我是再放心不過的?!?/br> 柳氏見元嘉這么好說話,心里放松了些,請她到隔壁小坐片刻,又讓丫鬟去請了陶氏過來。 陶氏每天都要給孩子們準備點心,聞言連忙讓丫鬟拿著剛出爐的點心便往家塾趕了過來。因為元嘉也在,所以她多拿了一盤。 兩人坐在隔壁,從這間房里能聽到隔壁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元嘉甚至還分辨出了蕭衍之的聲音,可見他性子活潑了多少。這讓她不由得感慨,幸好當時將蕭衍之送了過來,最近幾次蕭衍之回去明顯要處事大方許多。 陶氏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元嘉見狀愣了一下。 陶氏看到元嘉的神情,好奇地問道:“玉容jiejie怎么了?” 元嘉回過神,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沒什么,只是看到meimei,讓我不禁想起了我的母后?!?/br> 陶氏頓時惶恐:“我怎么敢和太后娘娘相比,玉容jiejie真是折煞我了?!?/br> 元嘉知道她膽子小,且她的悵然也只有一瞬間,便不再說這樣的話,轉而道:“meimei這點心做的這么好吃,也難怪衍之每日這么學習,居然沒瘦,好似還胖了一點?!?/br> 陶氏便順著她的話聊到了做點心上面了。 沒過多久就下課了,蕭衍之乳燕投林一般撲到了元嘉懷里,臉上還帶著在課堂遺留下來的笑容,元嘉聽著他開心地說著課堂上的趣事,帶著笑牽著他朝著外面走去。 其他的孩子也打打鬧鬧地走出來,一窩蜂去了后花園去玩。 最后出來的是顧清寧與顧澤慕,兩人雖然年紀最小,卻最是穩重。陶氏也連忙迎向自己的孩子,迭聲問熱不熱,渴不渴。 母子三人走出了家塾,顧清寧不經意看到柳氏的貼身婢女畫屏正引著一個人往家塾這邊走,正是柳太傅。 柳太傅絕不是單純來接孩子的,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也是知道陛下讓奉翎去西北,擔心女兒還沒有得到消息,這才借著接人的借口過來找柳氏。他敬重威國公,且兩家互為姻親,他擔心威國公不能領會陛下的意思,所以才急急忙忙上門,想要借女兒的手給威國公一些提點。 柳氏正在忙著家塾的事情,就見畫屏將父親給領了過來,頓時驚訝道:“父親是什么時候過來的,這兒亂糟糟的,我陪您去院子里吧?!?/br> 柳太傅搖了搖手:“無妨,我來此也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不必特意找什么地方?!?/br> 柳氏便明白了過來:“父親放心,家塾這邊僻靜,沒什么人的?!闭f著便讓畫屏去外面守著。 柳太傅這才道:“我今天過來,是想要和你說西北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