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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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顧清芷都快六歲了,至今連自己的名字都還寫不好,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這要傳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聽完顧澤禹的話,柳氏頓時慚愧起來。 顧家氛圍輕松,她嫁過來第一二年尚且還能嚴格要求自己,但很快就被這種過于安逸的生活給腐化了,整日里吟詩作畫看書,顧永焱若是不出征,還會時常帶她出去玩,也就疏忽了對孩子的教育。 于是,柳氏便毅然接下了教導孩子的義務。 顧清芷一開始還很高興,畢竟不用對著先生那張老臉,再說二嬸嬸向來溫柔和善,定然不會像大哥那般嚇人。不得不說,顧清芷小朋友還是很天真的,比如她就沒有看到,深知母親真面目的顧澤浩和顧清姝臉都白了 柳家詩書傳家,柳太傅這一脈都是自幼勤學苦讀才有如今的成就,柳氏雖然是女子,卻也是和哥哥們一起在柳家家塾念書長大的。 柳氏完全照搬了柳家家塾的制度,不僅對孩子們嚴格要求,她自己也以身作則,每日天一亮就起床,帶著一群小蘿卜頭開始念書。除去原來的授課先生,還另外請了書畫、圍棋、琴藝等其他師父,再加上顧家原本就有的騎射課,如今還只有顧清芷在上的女紅課,課業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整個威國公府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肅,連陶氏都被這種氛圍所感,每日起早貪黑,將兩個孩子送到家塾,這才去接著念經祈福。 一群孩子被弄得苦不堪言,朱氏早早就發了話,孩子交給柳氏隨意管教,她一概不問。 顧家孩子的苦逼日子正式開始了,之間柳子驥還上門來找顧澤浩玩,一看到這熟悉的場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便立馬帶著人灰溜溜跑回家了。 顧清寧卻看得很有趣,比如說顧清芷上課的時候沒有把該背的背下來,柳氏一點都不心慈手軟,直接讓他把昨天學的罰抄十遍。 顧清芷目瞪口呆,弱弱道:“二嬸,太……太多了吧?” 柳氏溫柔一笑:“不多,你能記得住嗎?” 顧清芷委屈巴巴的道:“您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溫柔和善心疼我們的二嬸了?!?/br> “清芷,二嬸告訴你,所謂溫柔和善,都只是面具,咱們自家人就不需要這種東西了?!绷厦嗣櫱遘频念^發,說出來的話卻很殘忍,“雖說要抄十遍,但是今天的內容也還是要背的哦,如果明天我查的時候,你們還沒有背下來,可就要抄二十遍了?!?/br> 顧清芷:“……” 顧清寧看得興起,然后就被顧澤禹一句話給拉回了現實,顧澤禹除了自己的功課,偶爾也會過來客串一下老師,一般主要是教顧清寧和顧澤慕。 在顧清寧的強烈抗議下,他終于不再執著于用顧清寧和食物來出題了。 比起哥哥jiejie,他們這邊的進度明顯喜人,顧清寧本就是成人的靈魂,這些東西都記在腦子里的,不過她沒想到,顧澤慕學的并不比她慢。 顧清寧不服氣,她一個再世為人的,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小孩子嗎?為了爭一口氣,她也不藏著掖著了,偏偏顧澤慕也卯著一股勁,兩人你爭我趕,讓教書的顧澤禹十分有成就感。 在這種情況之下,顧澤禹很快就改變了自己的教學計劃,對于教導他們也更加用心,而在這種一心兩用的情況之下,他居然還順利地考完了童生試,拿到了不錯的名次,成為了一名秀才。 考完童生試,顧澤禹就要回西山學院接著讀書了,他看起來還有些依依不舍,只得將兩人鄭重托付給了柳氏。 柳氏一見兩人的學習進度,頓時就嚇了一跳。 顧清寧和顧澤慕怎么也想不到,他們為了爭一口氣,顯示出過于驚人的學習速度,沒有惹來家人的懷疑,只是讓顧清芷這些真真正正的小孩被cao練地更慘,這卻又是后話了。 孩子們這般努力學習,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又是一年鶯飛草長。 柳氏也沒有那么不近人情,趁著天氣好便給他們放了個假,恰巧朱氏提議去莊子上玩一兩日,得到了眾人的響應。 閔夫人不去,便只是她們三個妯娌帶著孩子們一起過去。 因為人多,東西也不少,裝了四輛車。顧家的孩子被按著老老實實念了大半年的書,連過年都沒歇幾天,得了這個放風的機會,一個個簡直開心地要起飛。 柳氏和陶氏還有顧清寧、顧澤慕一輛車,顧清姝和顧澤浩這半年被親娘欺負慘了,想也不想就上了大伯母的車,四個孩子前面鬧騰的,連最后一個車廂都能聽得到聲音。 因正是踏青的時節,路上馬車不少,車夫小心翼翼地駕著車,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和另外一輛車給撞上了。 柳氏和陶氏原本在聊著天,忽然感覺到馬車一停,接著前面便傳來幾個孩子的尖叫。 柳氏臉色一變,不等丫鬟反應過來,便提著裙子跳下了車,陶氏也連忙和李嬤嬤一人抱個孩子跟著下了車。 朱氏他們乘坐的馬車和另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撞到了一起,對方似乎是剛從城外回來,兩方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拐角,這才撞了一下。 所幸兩輛馬車都不算快,撞的也不重,只是突然一下有些嚇人罷了。朱氏和護衛把驚魂未定的孩子們帶到了一邊,準備去上前和另一輛馬車的主人交涉。 誰知她這般誠懇地求見,那馬車中竟然只出來一個婢女,還一副鼻孔翹到天上的模樣。 “你知道這馬車里坐的什么人嗎?這可是樂平長公主殿下,是當今陛下的親meimei,你們竟敢傷了殿下,是不想要命了嗎?!” 第19章 朱氏原本是擔心兩家的馬車堵在路中間,會擋了旁人的道,所以好聲好氣地同對方商量。畢竟這件事兩方都有錯,她也沒打算搬出威國公府的名號來仗勢欺人,誰知她將身子放矮了,反倒讓對方囂張起來了。 樂平長公主是先帝時敏妃之女,因敏妃過世地早,她被奉皇后撫養過一陣子,大約是因為這層關系,今上登基后,對她還算關照,她仗著這一點近來很是風光。 不過朱氏可不吃這一套,她冷下臉:“長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風,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要我的命?” 那婢女仗著樂平長公主向來跋扈慣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踢到鐵板了,她雖然囂張卻不是沒腦子,既拿不準朱氏的身份,便不敢再口出惡言。 過了一會,那馬車簾子微動,一個穿著華服的女子走了出來,看到朱氏時,身體似乎一僵,隨即便露出一點笑意:“原來是宜安表姐,許久未見,表姐安好?!?/br> 朱氏輕笑一聲:“長公主殿下這聲表姐,我可擔不起?!?/br> 樂平長公主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隨即便一腳將那婢女踢下了馬車:“你這惡奴,仗著本公主對你寵愛,竟這般囂張跋扈,敗壞本公主的名聲,還不速速向宜安郡主請罪!” 那婢女被她突然踢下來,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卻連痛都不敢呼,急忙爬起來跪在朱氏面前不住地磕頭:“奴婢該死,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求郡主饒了奴婢……” 朱氏緊鎖著眉頭,心中怒意更甚,分明是樂平囂張跋扈在先,但這婢女的舉動倒像是她得理不饒人一般了。 樂平站在車轅上,居高臨下看著朱氏,臉上帶著笑意,柔聲地添油加醋:“表姐息怒,不要為了這樣一個下奴氣壞了身子……” 這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柳氏和陶氏那邊,柳氏也是聽過樂平長公主的名聲,對她很不待見,陶氏卻想起了元嘉長公主,內心很是驚訝,分明都是長公主,怎么會差距這么大? 顧清寧更是震驚,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咄咄逼人的女子就是當年跟在她身后怯弱可憐的樂平,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顧澤慕卻是冷冷地看著樂平,他當年雖然格外疼寵太子和元嘉,但對其他子女也并未苛待,且樂平喪母之后,擔心她被人欺負,還多關照了一些。沒想到如今尚在孝期內,她就穿紅著綠,還如此囂張跋扈,實在令他心寒。 樂平原本在和朱氏打機鋒,忽然被一道冷冽的目光一刺,頓時打了個寒戰。她猛然往旁邊看去,卻什么也沒看到,可心里卻驀然生出了一股寒意,這目光實在是太像父皇了。這讓她不敢再和朱氏爭吵,不安地咽下了原本要說的話,匆匆鉆進馬車里,便讓車夫離開了。 朱氏看著樂平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愕然,原本以為還要和樂平掰扯一陣子,沒想到她居然這么快就偃旗息鼓,簡直不像是她的個性。 不過雖然這么想,她也沒打算和在這里浪費時間,讓車夫檢查了一下馬車,然后就叫上孩子們出發了。 顧清姝和顧澤浩也受了一點小驚嚇,便不再嫌棄自家娘親,而是緊緊地跟著柳氏上了她和陶氏那輛車。 馬車一路開進了莊子里,莊頭立刻帶人出來見主家,這個莊子平日里給威國公府送新鮮瓜果,但因為景致普通,所以主家一直沒有來過。 莊頭知道主家要來之后,將這兒里里外外打掃地干干凈凈,還早早準備了不少新鮮的食材。 中午便是用這些食材做的午飯,幾個孩子都吃的很歡。吃過飯,幾個大人就要去午睡,孩子們精力旺盛,便由護衛帶著去田間地頭玩耍。 顧澤浩拉著顧澤慕在田壟上慢慢地走著,頗有大哥哥模樣地帶著他去抓蚱蜢,顧澤慕很不耐煩,卻還是沒有甩開顧澤浩的手,甚至看到顧澤浩有時候要摔倒了,還會伸手拉一下他。 幾個女孩子則去摘野花,編了花環戴在頭上,顧清薇看到了蝴蝶,又拋下了花環去追蝴蝶了,讓跟在身后的嬤嬤追得要跑斷了氣。 到了這種地方,顧清寧似乎也放松下來,她就這么躺在草地上,看著碧藍的天,感受著輕柔拂過的風,覺得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似乎很多年都未曾有過了。 比起奉長寧來說,她似乎更喜歡顧清寧這個身份,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兄弟姐妹之間沒有勾心斗角,是她從前一直渴望卻從未得到的東西。 曾經的奉長寧,母親早逝,為了保全自己和弟弟,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本性,將自己變成所有人眼中完美的大家閨秀,后來入了宮,也依然擺脫不了虛情假意和明爭暗斗。 這么多年,她早就累了,如今有幸重活一遍,卻沒想到老天會給她這樣一份大禮,讓她覺得每一天都如此輕松快樂,能活成真正的自己。 這一趟出來,柳氏大發慈悲沒有給他們布置作業,幾個孩子簡直就像玩瘋了一般,不過幾天時間,都仿佛曬黑了一層。 陶氏和柳氏坐在樹底下,柳氏正在烹茶,一手茶道如行云流水,令人驚艷,末了,將一杯茶放在陶氏面前。 陶氏接過,一口就喝了下去。 柳氏沒來得及阻止,見狀沒好氣道:“你怎么同顧永焱那貨一樣,只會牛飲,糟蹋好東西?!?/br> 若是從前,陶氏定然會因為這番話而戰戰兢兢的,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她早就知道了柳氏嘴硬心軟,也敢細聲細氣地同她開玩笑:“就算二伯牛飲,你不也嫁了他嗎?” 柳氏一噎:“你現在還學著大嫂一般促狹我了是吧?” 陶氏笑得羞羞怯怯:“大嫂說你就一招,只要拿話堵住了你的嘴,你就得偃旗息鼓了,我聽大嫂的?!?/br> 柳氏氣得牙癢癢,原本像小白兔一般的三弟妹,如今也跟著大嫂一般黑心黑肺了,實在太讓人郁悶了。 就在她暗中詆毀朱氏的時候,說曹cao曹cao到,朱氏從外面走進來,手里還拿著幾封帖子。 陶氏見了她,連忙道:“大嫂,二嫂煮了茶,你快來嘗嘗?!?/br> 朱氏走過來,坐在另一張空椅子上,柳氏將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朱氏細嘗了一番,頓時贊不絕口。 柳氏給陶氏使了個眼色:“這才是你該和大嫂學的東西,別總是好的不學學壞的?!?/br> 陶氏捂著嘴笑起來。 朱氏見她們倆打啞謎一般,忍不住道:“又在這說我什么壞話呢?” “我們哪敢說大嫂你的壞話,你可是掌管府中內務的,要是克扣我們月錢可怎么辦,是不是,三弟妹?”柳氏故意說道,但說到一半自己卻又笑起來。 朱氏好笑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也故意嚴肅道:“你這般說了,我若不克扣一下你的月錢,豈不是對不住你?” 陶氏看著她們倆你來我往地開著玩笑,也跟著笑起來,隨后不經意看到桌上的幾封請柬,有些好奇道:“大嫂,這是誰家的請柬,怎么會送到這里來?” 柳氏和朱氏也跟著看過來,朱氏這才道:“差點忘了,這是元嘉長公主發來的,下個月初她要在公主府設宴,特意發了請柬來請我們過去?!?/br> 陶氏驚喜道:“玉容jiejie回京了?” “是,說是前日才回來的?!敝焓闲ζ饋?,“只怕如今京中也不消停,不知多少貴女想要拿到這張請帖呢,咱們得早些回去做準備才是?!?/br> 柳氏點點頭:“大嫂說得對,做衣裳打首飾都要時間,還有三弟妹,宮中禮儀也該學起來了?!?/br> 陶氏愣了一下,頓時就有些慌了,因為元嘉平易近人,她與元嘉相交向來都是十分自然的,如今才意識到這場宴會中可不是只有元嘉的,那點兒膽怯又占了上風。 朱氏心細,發現陶氏不對勁,便連忙道:“玉娘別擔心,這些禮儀只是做給外人看的,差不多就得了,反正元嘉又不會在意?!?/br> 陶氏勉強地點點頭,她已經習慣了在威國公府這般自在的生活,如今想到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那么多陌生的貴婦交際,卻難以抑制地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朱氏很清楚陶氏的性子,她本性單純,在熟悉的人面前還好,在生人面前就像鋸了嘴的葫蘆,想當初她剛剛嫁到威國公府的時候,動不動就流淚,如今才算好一些,但元嘉的這場宴會,只怕對她來說又是一個艱難的挑戰。 她柔聲勸慰:“你別擔心,我與二弟妹都會陪著你的?!?/br> 柳氏也難得收斂了自己的毒舌,輕咳一聲:“若是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把她噴個體無完膚,再也不能出來見人?!?/br> 陶氏左右看了看,美眸一眨,眼淚又掉出來了。 朱氏:“……” 柳氏:“……” “我沒哭?!碧帐弦贿吺置δ_亂地擦眼淚,一邊忍著哽咽道,“我就是覺得有大嫂和二嫂在,一點都不害怕了嗚嗚嗚嗚……” 朱氏和柳氏無奈地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