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后天,在隔壁市舉行。 江忍沒上課,沖著這雙鞋子去了。賀俊明本來也想跟著去,然而只有報名才能進場。賀俊明訕訕作罷。 他其實不能理解。 那個條件很過分哎。 射擊十槍十環。 攀巖七十米,七十米mama呀,簡直要了命。然而江忍說去就去了。 方譚把帖子拉到底部給他們看:“他多半看到了這個?!?/br> 那個帖子吹得神叨叨的。 把高跟鞋最初的寓意都說出來了,大抵是一個男人,他妻子長得很漂亮,為了不讓妻子出門勾搭男人,就設計了不好走路的高跟鞋。 最開始,就是為了囚禁一個人的心。 于是有了這款“我的公主”——讓她愛上你,這輩子再也走不掉。 賀俊明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吧,忍哥信這個迷信???” 方譚往后一倒,倒在靠背上:“不信吧?!钡麤]有辦法了,人只有沒有辦法的時候,怎么樣都得不到的時候,才會燒香拜佛去迷信。 ~ 孟聽六月初就收到了舞蹈大賽半決賽的通知。 小區陽光灑滿窗臺的周末,孟聽在家整理裙子。一套芭蕾舞衣肯定不夠的,她聽說決賽模式是多變的。她相信自己能夠進入決賽。 然后她看見了mama留下的白色彩羽長裙。 曾玉潔笑著說以后就不做衣服了,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件作品,本來就是給孟聽的成人禮物。孟聽現在十七歲,剛好能穿它。 孟聽小心把它疊好,手機鈴聲響起。 江忍說:“你下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br> 孟聽因為給他補課,現在不那么怕他了,她跑下去的時候。他在上次他開車撞樹那個地方等她。 他臉上帶著傷,從眉骨到臉頰上,一條紅色的劃痕。 然而他眼神卻很亮。 大熱的天,他出了一身汗。 黑發被打濕,手里拿著一個盒子。 他站在陽光下。 本來就鋒銳顯得兇的眉眼,多了個傷口顯得更加不羈。 然而他卻不在乎,這種劃痕總會好。 孟聽走過去,他說:“上次平安夜你生日,我沒有給你禮物,這次補上?!彼鄣资菨饬业墓獠逝c豁達,他并沒有告訴她,其實他親手為她做過一個可以裝下雪花的冰晶球。 后來冰化了,他的心冷得生疼。 現在他站在她面前,又溫暖跳動起來。 他打開盒子,孟聽有一瞬覺得自己看錯了。陽光下,那雙鞋子晶瑩剔透,折射出美麗的光彩。 水、水晶鞋? “給你?!?/br> 孟聽后退了一步:“不要?!?/br> 哪來的這種東西???她視線錯開水晶鞋,落在他拿著盒子的手上。 她終于知道他為什么滿身汗了。 六月的正午。他手上戴了一雙黑色的手套。手套把他修長的手指裹得嚴嚴實實。 孟聽問他:“你手怎么了?” 他僵了僵,若無其事道:“送你你就拿著啊,不值錢,別人送的。我留著這玩意兒有什么用?!?/br> 孟聽抿了抿唇,她在樹蔭處,輕聲對他說:“你過來一點?!?/br> 江忍過去。 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手上還拿著那個盒子。 她伸出白皙的雙手,把鞋子拿過來。然后說:“你把手套摘了?!?/br> 江忍語氣煩躁,兇巴巴地:“你這女的,事兒怎么這么多?!?/br> 她只是堅持地看著他。 他突然有點挫敗,cao,現在不怕他了是吧! 然而她茶色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他又心軟了。行行行,看就看吧。 他把手套脫下來,掌心全是汗。被捂的。 修長有力的手指上,指關節紅腫了,手上全是傷口。 “傷口怎么來的?” 她單純卻聰明,江忍沉默道:“攀巖?!?0米高度,正常人都吃不消。他滑了兩次,手指現在都伸不直。 也許是陽光太大。她覺得自己快被燙化了。 孟聽聽見自己輕輕的嗓音:“它是獎勵嗎?” “嗯?!?/br> 她眼睛酸酸的。 如果她不問,他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 他好笨啊,學習笨。連送禮物都笨,盒子里的鞋子一看就大了。她根本穿不上。然而她第一次沒有說不要,而是把蓋子闔上:“謝謝,它很漂亮?!?/br>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喜歡? 他想起這鞋子的寓意,迷信難不成真有用。 江忍瞇了瞇眼睛,突然開口問她:“你以后還跳舞嗎?” 孟聽沒騙他:“要?!?/br> “我可不可以來看看?” 她張了張嘴,最后說:“可以?!?/br> 他已經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她猝不及防說可以,江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表情古怪,要笑不笑:“真可以???” 孟聽覺得有點兒羞,她說:“你要問幾遍?不來算了?!?/br> 他眼底都是笑意:“來,一定來!” 孟聽看著他紅腫的指節,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兒。 他因為開不了車,是打車來的,他胳膊酸痛,事實上抬都抬不起來。連裝水晶鞋的鞋盒子,都是他夾胳膊下拿來的。只不過他自己并不覺得苦。 孟聽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活到二十年,她小時候聽過許許多多稱贊,說她是小公主,然而真正把她當公主的,只有江忍。 江忍卻并不把自己當王子,他隨手抹了把額間的汗,完全是最粗糙的民間漢子,問她:“時間和地點說說,我記下?!?/br> 他這樣一問,孟聽抬眸,才想起總決賽是在b市舉行,江家也在b市。 而江忍是被趕出家門的。 他去年來h市的時候, 第52章 憐惜 無法無天, 看不慣他的人很多, 他們都說江家放棄了他, 培養了新的繼承人。江少成了窮光蛋。 有人挑釁他,江忍沒有手軟,把他打得媽都不認識。第二天學校通報批評江忍, 他站在人群里, 懶洋洋地犯困。 然后第二天江忍就開了跑車去上學。 謠言不攻自破, 哪怕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趕出了家門,他依然蠻有錢。今年江家給七中捐款,證明江忍并沒有被放棄。 孟聽告訴他:“六月十八, 在b市天鵝小筑?!?/br> 他垂著眼睛, 手指頓了頓。 然后若無其事把手套塞回兜里:“嗯,知道了?!?/br> 他見她還俏生生站著,小心翼翼看自己,覺得好笑:“怎么了, 還不回去, 舍不得我???” 孟聽覺得他好無恥, 她說:“才沒有?!?/br> 她只是在想,他不愿意回家, 肯定有不愿意回家的理由。 然而他漫不經心道:“成了, 記得, 你快回家吧, 外面熱?!?/br> 孟聽回家的時候, 遇見了出門的舒蘭。 舒蘭化了妝, 粉色眼影點綴在眼角,還勾了上翹的眼線。她穿著超短褲,白生生的大腿露出來,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舒爸爸不在家,如果在,肯定會怒罵她。 舒楊出門了,他很厲害,孟聽一點就透。他現在周末都在給小孩子當家教補數學。 沒人管舒蘭,孟聽看見了,只是彎腰換上了拖鞋。一句話也沒有和舒蘭多說。 她要作死,就由得她去。 舒蘭打了太陽傘出門。 晚上回來的時候,狠狠剜了孟聽一眼。 孟聽在廚房做飯,夏季很熱,舒爸爸和舒楊回來得晚,他們都很辛苦。她在家做好飯菜他們就不用那么辛苦。他們晚上回來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舒蘭看過來那一眼的憤恨,孟聽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