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不能離開他。 趙南鈺再也不想一次又一次殺了她,然后自己活在無盡的痛苦中。 宋鸞被他掐的有點疼,“你心情不好?!?/br> 男主就是了不起。 心情不好就來欺負他。 好氣哦。 趙南鈺笑了笑,“嗯,的確不太好?!?/br> 最后宋鸞也不太好了,生病了的趙南鈺勇猛非常,精力旺盛到讓她招架不住。 腰斷了,腿被死死架在他的腰間。 哭的力氣都沒了。 趙南鈺低頭吮去她眼角的淚珠,掐著她的腰,大張大合,耳邊是那句“她也會想起來的?!?/br> 趙南鈺的五根手指細細的插入她的發絲,低聲呢喃,“不要想起來?!?/br> “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啊?!?/br> “我會很疼你的?!?/br> 已經入夢的宋鸞已經聽不見這些話了,懷中的人兒瑟縮了下,哼唧兩聲,伸出胳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舔了舔唇,“啊,你身上好暖和?!?/br> 第八十一章 宋鸞其實已經能想起來一些事情了,那些事在她的夢中,斷斷續續細碎綿長,但是她每次醒來卻又記不太清楚,想多了腦子還疼,久而久之,宋鸞就不愿意接著往下想了。 大概是常常見不到外人,宋鸞現在有點依賴趙南鈺,深秋天氣又冷,她夜里總是要摟著他,整個人拱入他的懷中,抱著暖暖的他才能睡著,其實只要趙南鈺不逼她非要說喜歡他,宋鸞覺著日子就這么過下去還挺好的。 不過,這幾天宋鸞明顯察覺到趙南鈺的沉默寡言,原本他每天的話就不多,如此,兩個人呆在一間屋子里常常無話可說。 宋鸞已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一本書里的世界了,其實無所謂怎么樣,她都已經回不到現代。 書里面的趙南鈺從成為權傾朝野的權臣之后,只顧爭權奪勢,對女色并不怎么上心,每日都很晚才會從宮里回府,一天到晚也同原來的女主說不上幾句話。 宋鸞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趙南鈺之外的男人了,以前還會有他的謀士亦或者是學生來府上談事。 宋鸞還記得那天從窗邊經過的儒雅俊秀的探花郎,但也沒有到念念不忘的程度。 趙南鈺這回吐血了之后,待在她屋子的時間顯然變得更長,成天對她摟摟抱抱,久違的害怕涌上宋鸞的心頭,她覺得趙南鈺的占有欲已經達到了頂峰,不情愿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不過趙南鈺已經松口答應讓她見識哥兒,但這是有條件的,他教她寫字,寫的好才能見。 宋鸞認不全這個朝代復雜的字體,像篆文一樣難懂,寫起來也很繁雜,她只認得簡單的,平日里看書她也只是看沒多少字的畫本。 所以練字這種事,宋鸞還是比較頭疼的。 不過看著芝蘭玉樹的趙南鈺靜立在窗邊寫字看書還是很賞心悅目的,窗格支了起來,金色的日光爭先恐后的灑在他如明月般皎潔的容顏上,一襲月牙色的衣袍,玉冠束發,五官精致,腰間系著個青色的香囊。 這個香囊是宋鸞繡的,她的繡工一塌糊涂,這個香囊自然是繡的不怎么樣,趙南鈺當初帶出門的時候,她還發過小脾氣,說會丟了他的臉的,可是他本人渾然不在意。 趙南鈺抬起臉,對她招了招手,“過來,我教你寫字?!?/br> 宋鸞屁顛屁顛的跑到他身邊,被他摟在懷中,他寬大溫厚的手掌心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小手,一筆一畫的教她寫字。 宋鸞微微側過臉,好奇的問:“這個字念什么???” 趙南鈺避而不答,反過來問她,“記住怎么寫了嗎?” 宋鸞搖搖頭,如實答道:“沒有?!?/br> 才一遍,她怎么記得住。 恍惚之中,宋鸞總覺得以前好像他們也曾經有過如此靜謐閑暇的時光,他手把手的教她練字,她不知說了些什么,逗他沉穩的他笑了。 轉念一想,這好像又是她臆想出來的。 趙南鈺不厭其煩的教了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十足,宋鸞的手腕已經酸了,她恨不得摔了筆,說不練了。 可想想識哥兒,硬生生的將脾氣給壓了下去。 這小半天里,趙南鈺總共也才教了她不到十個字而已,十分慚愧,宋鸞竟然是一個都沒認出來。 趙南鈺當起教人認字的先生來,也可兇了,寫不對記不住還會拿戒尺打她的手心,雖然那力道就跟撓癢癢似的,但宋鸞還是覺得很羞恥,眼淚汪汪的控訴他欺負自己。 趙南鈺眼神暗了暗,“這算哪門子的欺負?!?/br> 宋鸞把微微紅的手掌心伸到他眼前,“你看,我手都腫了?!?/br> 趙南鈺抿唇輕笑一聲,攬住她的手,“我去給你找藥膏抹上?!?/br> 涂完藥之后宋鸞好像還是不怎么滿意,兩頰氣鼓鼓的,趙南鈺把戒尺遞給她,“你打回來吧,這樣總能解氣了?!?/br> 宋鸞真的拿著戒尺在他手掌心里打了兩下,她可不敢使力氣,更不敢得寸進尺。 兩人胡鬧著便鬧到了床上去,宋鸞也不知后面發生了些什么,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丟上床了。 龍精虎猛的男人精力格外旺盛,這幾日趙南鈺格外熱衷于這檔子事。 宋鸞的腰帶已經散開,長發也胡亂的披散著,櫻桃小口微開,胸前起起伏伏,額上冒著細汗,白嫩小巧的耳朵也微微發紅。 趙南鈺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深若寒潭的眸子凝視著她。 宋鸞覺得他這是想要把她吃掉,她后知后覺的捂著胸口,“大白天的,你要點臉?!?/br> 趙南鈺邊說好邊把她的腰帶給丟下了床,宋鸞拽著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動,用甜言蜜語同他撒嬌,“趙大人呀,您這樣很傷身體的,要節制要克制?!?/br> 趙南鈺的手緩緩下移到她的小腹,溫熱的手掌在上面輕輕撫摸,輕柔一笑,幾乎是咬著她的耳垂說出的這句話,“鸞寶,我們再要個孩子吧?!?/br> 宋鸞被“鸞寶”這兩個字叫的渾身一軟,從他嘴里叫出來甜的能出蜜。 原來趙南鈺是想要個孩子啊。 可宋鸞還忘不掉當初小產時的痛,鋪天蓋地的絕望壓的她沒法喘氣。 宋鸞往后縮了縮,聲音小小的,“我有點害怕?!?/br> 趙南鈺心里一痛,憐惜吻住她的唇角,輕聲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這次不會讓你受傷了,我們要個孩子吧?!?/br> 她身體康健,無災無病,再也不會發生上次那種事了。 趙南鈺每回想起她臉色蒼白躺在自己懷中,他的手掌里沾滿了她的血,這件事想一次,他也痛上一次。 今日種種全部都是他自己之前造過的孽,怨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狼心不足。 宋鸞咬唇,低頭不語,還是不甘不愿。 趙南鈺笑了笑,“說不定現在你的肚子里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br> 勤奮耕耘這么長的時日,總該有收獲。 宋鸞盯著他看,認真的說:“你明明沒有那么的喜歡孩子的?!?/br> “子憑母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會很喜歡?!?/br> 宋鸞捂嘴偷笑,“你都會說情話了呢?!?/br> 之前老是嚇唬她,威脅她。 從傍晚折騰到天完全黑,低吟聲此起彼伏,外邊守門的丫鬟臉紅心跳,接連幾個日夜屋里那位國色天香的姑娘,都是被這么折騰的,也不知她的小身板還吃得消吃不消,真是苦了她了。 良久之后,屋里的燭火被點亮,男人披了件外衫打開了房門,表情微冷,撂下兩個字:“備水?!?/br> ‘丫鬟福了福身子,隨即去廚房將熱水抬了過來。 宋鸞被趙南鈺服侍的舒舒服服,閉著眼睛靠在浴桶里什么都不用做,沐浴后擦干,他又撈過干凈的衣裳替她套上,將人抱回了床上,又替她掖好了被角。 如果有一天,宋鸞也想起了前塵往事,大概還是會恨他。 第一回,的確是他為了江山而親手殺了她的。 趙南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宋鸞習慣性的往他的胸膛鉆,小腦袋擱在他的懷中,四肢搭在他身上,嘰里咕嚕的說夢話,“啊,想吃糖葫蘆?!?/br> # 天光剛亮,識哥兒就被叫到了父親跟前,趙南鈺望著一驚到自己腰間的孩子,心底軟了軟,“一會兒去看你母親?!?/br> 識哥兒以為父親是逼著他認那個女人為母親,垂著臉,死氣沉沉,“兒子知道了?!?/br> 很快,他總算被領到了那個從未被允許踏足的院子。 識哥兒站在院門外,遲遲不動。 身后的丫鬟催促道:“小少爺,您趕緊進去吧?!?/br> “閉上你的嘴?!闭Z氣低沉,小小年紀威儀堂堂,周身與身俱來的寒冽氣勢,讓人不由得恭敬。 識哥兒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冷笑兩聲,心底的恨意越發的深沉,這個院子幾乎和他母親之前住的地方一樣。 院子里種的也是他母親生前所喜愛的花。 識哥兒仰著小臉,腳步緩慢,剛走到門口,未等傳話,房門便被人從里面推開,丫鬟被罵了一回便不敢開口催促第二回 了。 屋里的宋鸞莫名緊張,圍著桌子轉來轉去,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粉紅色襦裙,畫了淡淡的妝,氣色極好。 識哥兒又站了良久,面無表情的走進了屋子。 他已經打定主意,今日絕不會給屋內的人半點顏面。 來之前,林嬤嬤還曾勸過他,讓他對新來的夫人客氣一些,她如此受寵愛,在父親面前吹吹耳旁風,保不準就會害得他們父子離心。 而新夫人懷上孩子,也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他的地位怕是會一落千丈。 識哥兒反倒笑了,眉宇騰起戾氣,“憑她也配?” 算個什么東西。 林嬤嬤滿眼擔憂的把他送出了門。 屋子里很安靜,識哥兒都能聽清楚自己的腳步聲。 那個人坐在窗邊,兩只腳懸空,繡花鞋在空中搖搖擺擺,她背對著他,長發鋪在她的背上,微光之下,依稀只能看見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