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氣氛沉默地回到小小的二居室,沙發上三個人正襟危坐。 溫mama,溫雅,林雪河。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最不慫的居然是平日里最慫的溫爸爸。溫爸爸咬牙切齒地看著挨住溫雅坐著的林雪河,小兔崽子…… “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兩個月前?!绷盅┖釉陂L輩面前眉眼格外低順,看的溫mama是心花怒花,格外歡喜?!罢J識是在三月份的時候?!?/br> “才認識幾個月就確定關系,膚淺?!睖匕职钟采页隽嗣?,冷哼道。 剩下兩個溫家人目瞪口呆,爹爹(死老頭)的腦子沒問題吧,居然這么和林先生(未來女婿)說話,這種瞎了眼的金龜婿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好嗎! 溫mama柳眉倒豎推了溫爸爸一把:“說什么呢你!” 溫雅抓住林雪河一只手訕笑:“說我呢說我呢?!?/br> 溫爸爸被她們氣得翻白眼,一甩手回房間了,摔門聲震得整棟樓嗡嗡作響。 “發什么瘋呢今晚!”溫mama嘀咕,抬手理了理因為撕扯所以凌亂的頭發,盡可能露出得體的神色姿態來,“今晚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br> 林雪河笑了:“您太客氣了,是我沒提前打招呼就貿然上門,唐突了?!?/br> “你這說的是哪里話?!睖豰ama樂得瞇起眼,“當初要是知道是你,我說不定直接就和你mama定親了呢?!?/br> 林雪河不知道這出,隨機調轉視線看向溫雅,后者摸摸鼻子,咧開嘴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傻笑。 “那真是太遺憾了?!?/br> 聞言溫雅差點把整個喉嚨都咳出來。 溫mama看著他斯文有禮的樣子卻越來越喜歡,說話也越發親昵不顧忌了:“雪河你這孩子是怎么看上我們溫雅的,我們溫雅啥都一般,總覺得不能夠找到太好的?!?/br> “人無完人,伯母您對溫雅的要求太高了?!绷盅┖訙匚臓栄诺負u一搖頭,“每個人都有不足,我也經常被母親數落一堆的毛病?!?/br> 這話聽得溫mama心里美滋滋的,任誰聽人夸自己的孩子都高興,更何況他這么一說,頗技巧地把自己和溫雅放在同一水平線上,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人差距的事實面前,就顯得尤為可貴了。 溫雅被他的表里不一厚顏無恥深深震驚了,昨天晚上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他們相談甚歡,原本悶葫蘆似的林雪河到了這里忽然變得健談無比,溫雅切了一次水果泡了兩回茶,才等到兩人盡興。 林雪河聽著另一側房間重重的咳嗽聲,知情識趣:“時間不早了,伯母,我明天還要上班,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來拜訪?!?/br> 溫mama眉開眼笑把他送到門口:“去吧去吧,常來玩……溫雅,送送人家?!?/br> 本來就要送的……溫雅撇嘴,在兩人變得親如母子之前推著林雪河走了,到車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神情惆悵。 今晚真是各種意義上的丟臉。 “林先生?!?/br> 林雪河系好安全帶,望了她一眼。 溫雅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撐著座位,先發制人:“你昨晚酒后吐真言,說看上我是因為我命好?!?/br> 林雪河輕聲一笑,笑聲里的低沉跟電流似的通過溫雅的四肢百骸,讓她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 “難道你有更合理的解釋?” 吐血三升。 溫雅捂著心口想,要不是他又高又帥又有錢,早一腳把他踹了。 “還有一件事,當時伯母和我媽見面,你是吹了什么耳旁風,讓她回來后對著我一言難盡恨鐵不成鋼的?!?/br> 林雪河的眼神浮在她頭頂,輕飄飄又寒光爍爍,令人膽顫。 溫雅訕笑著轉回去,正襟危坐。 “我那時候……還、還沒發現自己命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聽了據說最近很火的《學貓叫》,雖然沒什么內容但是特別甜,戀愛的酸臭味還是蠻讓人愉悅的。 第56章 黃道吉日前的周末 黃道吉日前的周末,終于要對新房開始整頓整理清掃清潔了。 林雪河領地意識極強不愿意叫鐘點工,溫雅小市民心態舍不得叫鐘點工,于是兩人只能擼起袖子,自己上了。一盆水可以擦一整面玻璃墻,這得多虧溫雅出于良心的三五不時打掃。 如今入住前的大掃除,就省事兒多了。 林雪河的盆栽一共死了六盆,不過在溫雅的努力之下,現如今總數維持不變??赃昕赃臧雅柙耘渤鰜?,溫雅順道把盆栽架子也擦了一遍,墻角的瓷磚也擦得锃光瓦亮,完全可以去和專業人士搶飯碗了。 九月初的陰天稍涼,剛過白露,溫雅卻出了一身大汗,額上的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沿著下巴溜了一圈才落在地上。 林雪河把換了水的水桶提出來,放在她身邊:“不要試圖偷懶,吊椅下方也要擦?!?/br> 這話說的那就一個理所當然,半點都不憐香惜玉。 溫雅看看他頭上的小帽子,咧著笑容回頭繼續擦得歡快:“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林雪河轉身拿起剛才放在門邊的長掃帚,戴上口罩繼續清理天花板。他自然不是站在旁邊干看著的,方才出來只是幫溫雅換水而已。 溫雅簡直要被他這種會卷起襯衫做家務的居家男人設定迷暈了,無處不散發著成熟的魅力,就像最開始看到他拿著拖把清理自己踩臟的地板,進入廚房給自己做了第一頓飯那樣,心里撲通撲通,癢癢得慌。 關于搬家,他們的計劃是打掃新房一天,打包東西搬到新房一天。而現在,計劃中的第一天,非常順利。 就是有點兒累。 做完一天的掃除,溫雅覺得自己的四肢都麻痹了,胃口大減。 “林先生我的小窩就在這里我要進去休息了?!?/br> 林雪河瞄了一眼幾層之隔的門牌號,門上貼了一個掛鉤,上面掛了一塊金屬片,刻著出入平安。很顯然這不是溫雅的手筆,應該是合租。 “不去吃飯?” 溫雅懨懨的:“不想吃,想睡覺?!?/br> 林雪河看看這個幾乎要縮成一團來減少能量消耗的姑娘,拉了她一把:“今晚吃點不一樣的,走?!?/br> 溫雅被他拎住,邁出的步子極為不情愿:“林先生,我不想去……阿西吧?!?/br> 視野變換,溫雅看一眼懸空的雙腳,和面無表情的林雪河,選擇了屈服:“我走?!?/br> 將打橫抱著的人放下,林雪河“溫柔”地拍了拍她腦瓜子,微笑道:“懂事?!?/br> 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好嗎?!溫雅后知后覺的在心中瘋狂尖叫!那種感覺不是公舉抱的感覺,是抬起來要被扔出去的感覺! 她青青白白的臉色讓林雪河嘴角一翹,伸手握住她的爪子,拉人進電梯。 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一瞬,掛著出入平安的防盜門打開,出來一男一女,女孩的手還往電梯這邊指了一下,男孩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 h市的夜晚多姿多彩,酒闌燈炧,光影搖曳。 林雪河帶溫雅去的是一家很是清雅的小樓,位于天環商廈的頭頂,小樓是矮矮的兩層高,古色古香掛滿花燈,樓外還有睡蓮池,河燈將池子映成璀璨的一片天河。 林雪河垂眸站在池邊,半明不亮的光線擦出修長的身影,獨占星輝。 有仙氣…… 溫雅恍然回神,覺得自己花癡沒邊兒,沒救了。再說,居然存在這種圣地,作為本地人她居然不知道天環頂上別有風光,真是本世紀最大的恥辱。 “聽說這里原本是一家休閑會所,睡蓮池就是用原本的游泳池改的?!绷盅┖语@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帶著她走到靠近門口的木架旁,在地上的箱子里扔了一枚硬幣,就自己動手取下架子上的一只小河燈。 “哇,還可以許愿?!睖匮诺呐d趣被徹底勾起,自行發現了掛在架子最右端的小本子,“撕一張紙要錢嗎?” 林雪河搖頭,替她取下來:“不用,只是一個形式……寫點什么?” 溫雅眼睛一閉一睜,抽出筆刷刷幾下就畫完了,并且迅速地要塞進花燈里頭,被眼疾手快的林雪河抓住從手里頭重新摳出來展開。 她的字跡龍飛鳳舞之間依然可以清晰辨認。 ——林sir美若天仙萬萬年。 林雪河挑起唇角:“呵呵?!?/br> 溫雅連忙搶回紙條揉爛重來,橫豎撇捺筆跡端正。 ——林先生長生不老。 對上她祈求夸贊的目光,林雪河抽出她手里的筆,另起一張紙落筆,筆力遒勁,字體飄逸大氣。 ——溫小姐萬壽無疆。 兩張紙共同折起,被塞進河燈里放進蓮池,溫雅看著它被林雪河不輕不重一推,飄向水池中央,晃一晃眼,就要認不出來了。 放完燈,溫雅起身望了一圈,又被另一側的一棵不知名的樹吸引目光。那樹不高,橫向枝葉擴散極開,樹上吊著無數紙片,此時它前面還有好幾人打著手電筒在看。 “這句詩不錯哎,拚則而今已拚了,忘則怎生便忘得……” “這句也不錯呀,斑騅只系垂楊岸, 何處西南待好風?!?/br> “合歡未已~離愁相繼~” 她們那邊念著,溫雅用手機照亮一方小天地,看了十來張或凄惻或明朗或多情的詩句后終于發現一絲端倪,回頭一瞅,林雪河果然已經到了身后,再往后看,木架上釘著四個大字——詩燈賦河。 樹上的紙條全部來自于河中,等今晚客人都散了,服務員就會把所有河燈撈起,取出紙條塑封完成,然后打孔穿上紅繩掛到這棵樹上供人觀賞。 這時林雪河問她:“羞恥嗎?” 溫雅想想那盞被他推到中央徒手撈不回來的河燈,就很惆悵。 林雪河很善良,還安慰她:“沒關系,你開了個好頭,我們兩張放一起,勉強也算湊了個七言絕句?!?/br>